第47章

　　結婚證就這樣領到手了，雖然自己才碰了一下，連裏面具體寫什麼都沒有看清楚。

　　不過安無恙的心情還是挺好的，有一種不再孤單了的感覺。

　　他不好意思地閃爍了一下眼神，其實自己表面上遲疑，最終還是眷戀霍先生的體溫吧。

　　所以，不管這段婚姻最後能走到哪里，也還是要積極經營才行。

　　“昀川。”安無恙突然說：“那我以後就這樣喊你。”

　　他心裏決定，以後要徹底改口。

　　正在開車的霍總裁，只覺得自己握方向盤的手臂一麻，差點沒把車開溝裏去……

　　他喘大氣地把車停到車流較少的路邊，從剛才走出民政局就一直忍耐，現在終於到了極限。

　　安無恙疑惑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走錯路了嗎？”

　　霍昀川低聲說：“沒有。”然後解開安全帶從車上下來，走到安無恙坐的後排打開車門。

　　他在小朋友錯愕的眼神下，直接彎腰探頭進去，捏住對方的下巴，狂風暴雨地狠親了一頓。

　　“唔……”安無恙措手不及地尋找可以抓住的東西，容易受傷的眼睛很快就彌漫著水汽。

　　親他的男人過足了癮才放開，啞聲警告道：“下次不要隨便撩我。”

　　特別是在馬路上。

　　車開起之後，嘴唇紅紅的安無恙還是不敢相信，霍先生在馬路上停車下車，只是為了占自己的便宜……

　　但是事實好像就是這樣。

　　“我沒有撩你……”安無恙辯駁道。

　　他轉了轉自己有點麻的舌頭，用手指揉揉嘴角，耳朵根一直都是微紅的。

　　霍昀川輕哼：“那是誰在撩我？”

　　總之無論如何就是不信的樣子。

　　安無恙抿嘴說：“反正不是我。”

　　本來霍昀川打算帶安無恙去好點的飯店吃飯，結果看見他這樣，只好在附近找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

　　他牽著安無恙的手走進飯店，迅速要了一間包廂。

　　等服務員小姐姐走了之後，安無恙發現自己又坐上了霍先生的腿。

　　因為害怕摔下去，他第一時間環住霍昀川的肩。

　　“昀川……”安無恙央求道，想用雙腳踩住地面，卻發現自己的腿被抬了起來。

　　霍先生像抱小孩一樣抱住他。

　　血氣翻湧的男人說：“你不許動，我就讓你的腳著地。”

　　安無恙快速說：“好。”

　　他被放下腿之後遵守承諾，保持倚在霍昀川懷裏的姿勢，手指抓住別人背後的衣服……

　　這個動作讓年長他十二歲的男人充滿保護欲。

　　霍昀川再也受不了地，埋頭在小天使的頸窩裏深呼吸了一下，像吸毒的隱君子似的。

　　安無恙暗戳戳地，覺得霍先生有點變態，同時有點可怕。

　　他不太記得那天晚上的具體事情，不過上床就是那麼回事，左不過是自己像小電影裏的女孩子那樣，在下面接受……

　　想想挺害怕的。

　　安無恙坐在霍昀川懷裏，悄悄打了個哆嗦。

　　這份不安使他輕輕挪了挪。

　　“冷嗎？”霍昀川把他抱得更緊，下巴有意識地蹭了一下他的臉頰：“我把空調開高一點。”

　　安無恙說：“不是，不用調了。”

　　霍昀川尊重他的意見，拿起空調板的手又放下，然後在旁邊拿起手機。

　　“恙恙，你知道領證了要告訴親朋好友吧？”霍昀川哄道。

　　一聲親密的‘恙恙’喊得安無恙臉色爆紅，他羞澀地‘嗯’了一聲：“知道。”

　　“雖然目前我們不打算通知向親人公開，不過可以跟朋友說，”霍昀川哄著小天使和自己一起手持結婚證，拍了一張甜蜜的照片：“明天晚上請朋友來家裏吃飯，你覺得行嗎？”

　　安無恙滿腦子的想法都是，霍先生聲音好溫柔，結了婚之後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他輕輕咬著嘴角說：“我覺得行。”

　　霍昀川垂眸看螢幕，一邊說：“很好。”一邊編輯好虐狗的朋友圈新動態，發了出去。

　　“不過，我沒有什麼朋友需要邀請的，”安無恙聲音輕輕說：“他們都在準備開學，應該很忙。”

　　“沒關係。”霍昀川把小天使的頭摁在自己懷裏：“那就等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再邀請。”

　　安無恙：“嗯，嗯？”他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

　　吃過午飯後，霍昀川的朋友圈炸了。

　　這次他設置可見的物件多了一個，他祖父。

　　圖片上一大一小的兩隻手，一起拿著兩本紅本本，上書偌大的‘結婚證書’四個大字。

　　安無恙的那只手細細白白地，指尖圓潤，透著健康的粉色。

　　霍總裁的手寬厚修長，上面不帶一絲裝飾品，只有腕上戴著一隻表，很顯然是一隻養尊處優的手。

　　季明玨：[捂臉][捂臉][捂臉]霍昀川你這個禽獸，你居然騙小朋友領證了！

　　陳初：匪夷所思.jpg

　　蔣少飛是最不驚訝的人：昀川本來就是這種人，你們都淡忘了而已。

　　從霍昀川把安無恙帶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就隱約猜到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說實話還是小小驚訝了一把。

　　後面的留言的內容，前面贊過的人也收到了提示。

　　他們看了就沉默了，集體回憶了一下遙遠的過去，霍昀川是怎麼樣的，然後就打了個哆嗦。

　　霍老爺子一覺睡醒，握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他的大孫子夠狠的，直接瞞著家裏，孩子和物件都有了。

　　想了想，霍老爺子打了個電話過去。

　　這個時候霍昀川已經在家，身邊就是熟睡的安無恙。

　　他自己倒是沒睡，聽見手機在工作桌上震動，立刻起來，拿到客廳接聽。

　　“爺爺。”霍昀川若無其事地喊了聲。

　　那邊傳來霍老爺子不緊不慢的聲音：“你們證也領了，小朋友的情況也穩定了，打算什麼時候才公開？”

　　霍昀川眉頭緊蹙：“那你們打算怎麼樣？讓他輪流接待親戚朋友？”爺爺的沉默令他冷哼：“對不起，我捨不得。”

　　霍老爺子噎了一下，避免被大孫子誤會，忙說：“爺爺倒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如果兒子和兒媳知道，確實等於整個家族都知道。

　　他真的不敢保證，不會對那孩子造成任何打擾。

　　“唉，那就算了……”他固然很想見見，哪怕是私下裏也好。

　　當年，老霍家二十郎當的大孫子叛逆了長達兩年多的時間，那段時間和父母的關係一度鬧得很僵硬，幾乎不回家。

　　霍老爺子一句話沒說，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這種豁達的態度使得他跟霍昀川的關係比誰都好。

　　從那時候霍老爺子就知道，自己這個大孫子性格很強，不接受任何人干涉他的生活。

　　包括血緣至親，也不行。

　　“三個月後，等寶寶真的坐穩了，我會親自告訴他們。”霍昀川考慮了片刻道。

　　“好，那孩子喜歡吃什麼？”霍老爺子沒敢要求見面，只是委婉地表示關心。

　　霍昀川愣了愣，回頭看著臥室：“他喜歡吃蝦，番茄……”

　　霍老爺子也愣了愣，然後笑了：“真是好養活……是個脾氣好的孩子吧？”他第二次念叨這句話，充滿想像及慈愛。

　　“嗯，脾氣很好。”霍昀川目光閃了閃，覺得那應該是沒脾氣吧。

　　“我猜就是。”霍老爺子嘀咕說：“你的脾氣那麼壞，也只有脾氣好的人才能跟你相處。”

　　霍昀川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他跟霍老爺子聊了好一會兒，內容大部分都圍繞著安無恙和寶寶。

　　“那就這樣吧，不耽誤你了。”霍老爺子掛電話之前，說了句：“新婚快樂。”

　　霍昀川說：“謝謝爺爺。”

　　掛掉電話的老人家，望著螢幕上的通話時長出神，竟然長達十分鐘之久。

　　他們祖孫之間上一次通話這麼久的記憶，還停留在大孫子上小學的那些年。

　　一轉眼孩子就這麼大了，自己也要當曾爺爺了。

　　霍老爺子翻出上次收到的照片，又一個人靜靜看了很久。

　　霍昀川邀請完幾位朋友，握著手機想了想，還是給祖父打了一個電話：“咳，爺爺，明天晚上少飛他們在我這裏聚餐，您願意的話也過來吧，讓少飛去接您。”

　　“……”霍老爺子不敢置信地張著嘴，然後連連點頭：“好好好，”他緊張道：“那爺爺是不是要準備一份禮物？”

　　霍昀川：“兩份。”

　　霍老爺子：“對對對，看我這記性，兩份。”

　　晚上六點，華燈初上。

　　這個繁華都市的天空灰濛濛，已經看不清遠處的高樓。

　　安無恙聽見屋裏有人喊自己，就轉身進了屋，回去吃飯。

　　“明天晚上家裏來客人。”張阿姨已經不在了，霍昀川把安無恙抱上腿，一副很習慣的樣子。

　　安無恙吃驚：“你怎麼又抱我？”然後他強調道：“我一百二十三斤。”難道霍先生不覺得重嗎？

　　霍昀川淡淡道：“區區一百二十三斤。”抱著很舒服。

　　被抱住的小少年戳戳自己身邊肌肉，只能說非常羡慕。

　　“吃飯別撩。”老男人抓住那根點火的手指，放在嘴邊親了一下：“我爺爺，明天要來見你。”

　　安無恙睜大眼，然後沒有說什麼。

　　但是看起來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害怕？”霍昀川問。

　　“沒有。”安無恙搖搖頭，伸手去端飯碗。

　　中午吃了到現在，他肚子已經餓了。

　　“我來吧。”霍昀川搶先端過來，竟然親手喂。

　　大抵是因為習慣了，坐在他腿上的小少年毫無抗拒地張開嘴，吃了一口，再吃一口。

　　安無恙並不知道自己的習以為常，被別人知道了有多麼嚇人。

　　他只是單純地覺得，你情我願應該是可以的，別人又管不著。

　　吃著吃著，霍昀川發現小天使全身都靠著自己，神情很放鬆；至於對方的眼睛，嗯，目不轉睛盯著電視看。

　　吃完飯還要吃水果。

　　安無恙啃瓜的時候，剛才一直在喂他的霍爸爸才吃飯。

　　速度快而不亂，吃個飯依舊很帥。

　　就是這麼張冷冷酷酷的臉，安無恙完全想不明白，對方怎麼那麼會照顧人。

　　吃完了一塊瓜，安無恙丟掉瓜皮，擦擦手說道：“今天真開心。”

　　霍大少百忙之中，騰出手捏捏安無恙肉不多的臉頰，目光可以把人吞下去的一樣深邃。

　　等他吃完飯，安無恙就去洗澡了。

　　霍昀川通知張阿姨，明天晚上要準備六個人的晚餐。

　　依舊做家常菜，分量足夠就行。

　　今天是新婚第一天晚上，樂於享受的霍大少洗完澡之後，穿著條睡褲，在自己家小吧臺上弄了杯龍舌蘭。

　　鮮檸檬切片，食鹽，齊活兒。

　　霍昀川喜歡墨西哥人的喝法，先舔一口虎口的食鹽，然後喝完杯子裏的Tequila，再慢條斯理地吃檸檬。

　　安無恙看得津津有味，坐過來：“給我也來一杯。”

　　霍昀川點頭，拿出乾淨的玻璃杯，給安無恙倒一杯牛奶。

　　“……”安無恙咬著唇角，忍氣吞聲地小酌那杯奶。

　　不僅如此，還要忍受對方低低的嘲笑聲。

　　可以說是十分欺人太甚了。

　　“恙恙，晚上借你的手給我用。”霍昀川說，視線慢慢從安無恙的臉上往下移動，目標是安無恙的手。

　　安無恙一愣，把自己的手舉到眼前看了看，心大地點頭道：“好啊。”

　　他發現往常一直泡健身房，不到十點半鐘不進房間的霍先生，今天晚上只泡了半個小時就進來睡覺。

　　安無恙答應過借給對方的手，很快就被拿去用了。

　　一開始他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借自己的手，然後要怎麼用？

　　“不要害怕，這是很平常的事。”霍昀川滿身薄汗地瞥見小天使抗拒的眼神，心裏一抽。

　　他不想逼迫，但奈何X蟲上腦，真的做不到正人君子。

　　安無恙臉皮燙燙地，呼吸亂亂地。

　　“嗯……”可是手掌心磨得疼，還要多久，他細聲道。

　　霍昀川說：“就快了。”

　　然後安無恙信以為真，結果霍先生用這句話欺騙了他一整個晚上。

　　以後再也不借給滿嘴謊言的霍先生了，他心想。

　　作者有話要說：

　　帥鶴：你聽過最大的謊言是什麼？

　　恙恙：就是我男人說的就快了。

　　嗷嗷，這口狗糧我不吃，你們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