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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溫粥的暖愛時光(上下)》第7章
第6章(1)

  “謹懷?你回家了怎麼不進來呢?”

  莫夫人一身名牌的粉紅色女性運動服,和一旁深綠色運動服的莫知義運動回來,在看到停靠自家門口路邊的兒子時,不禁大喜,敲敲他的車窗喊道。

  莫謹懷抬頭,眼底那點赤紅還未散,按下車窗,冷漠疏離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莫夫人心一咯登,先是不安,隨即不快起來。“你這孩子,還在跟爸媽賭氣呢,你是不是還怪我和你爸那麼快去朱家商量你們的婚事?你也不想想你和紫君都交往那麼久了,難道還不想早點給人家一個交代嗎?朱家可不是溫家那種寒酸隨便的鄉下人,人家是講禮數規矩的——”

  “媽!”他眼睛紅得都快滴出血來。

  莫夫人臉色變了。

  莫知義斥道:“那是你媽,你怎麼跟她說話的?”

  “我不訂婚。”莫謹懷手握緊了方向盤,咬牙道:“我和紫君沒有到論及婚嫁的時候,你們和朱家怎麼商量也沒用。”

  “你這傻孩子胡說什麼?”莫夫人顧不得其他,氣急敗壞道:“紫君可是我認定的媳婦兒,你不娶也得娶——等一下,你該不會還想著溫宜吧?還是她又纏著你不放了?你就是對她太心軟了,才會被——”

  “跟小宜無關!”莫謹懷眼底全是悲哀之色,嘴唇有些顫抖,苦澀自嘲地笑了起來。“果然……我就知道,你們第一個怪的還是她。”

  過去五年來,他選擇蒙上眼睛捂上耳朵,用最懦弱虛偽的態度說服自己,婆媳問題本來就是亙古無解的問題,他們是晚輩,只要小宜多忍讓,就沒事了。

  畢竟,那是他的親生父母,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疼愛他的父母,卻用對他的愛化成了最殘忍的武器,來對付他最愛的妻子。

  是他無能……護不住原來是要和他牽手扶持、共度白頭的女人。

  莫知義看著滿眼悲傷的兒子,心下一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兒子當初有多愛前兒媳,他是看在眼裡的,而且溫宜確實是個除了出身平凡外,其他再也挑不出毛病的孝順好媳婦。

  可是溫宜再好,就是不受長輩婆婆的喜歡,光是這一點,她在莫家就沒有立足之地。

  莫知義自己寵溺敬愛了妻子大半輩子,是不可能為了兒媳去傷自己老婆的心。

  終歸一句,就只是人皆有私心,沒有什麼對或錯。

  “謹懷,你已經大了,做事要瞻前顧後,”莫知義語重心長地道,“老婆可以再有,可你媽只有一個。”

  莫謹懷僵住了。

  “你要是想氣死你媽,儘管取消訂婚!”莫夫人淚汪汪地指責。“媽養你那麼大,你就是這樣忤逆我的?紫君那麼優秀那麼好,你到底還有哪裡不滿意?難道媽媽會害你嗎?”

  莫謹懷臉色一點一點灰敗了下去。

  他面無表情,蒼白的嘴唇勾起了一絲不知是哭還是笑,聲音低沉,胸口發冷得厲害。“好,這個婚,我訂。”

  他已經是落進火裡的飛蛾,翅膀逐漸燃燒成灰,還有什麼好掙扎的?

  小宜,對不起,竟然讓你曾經愛過一個這樣的我。

  這樣醜陋無能狼狽可悲的自己,日後,再也沒有臉面和資格走到溫宜的面前了……

  這一些,溫宜當然不會知道。

  可縱然知道,又怎麼樣呢?

  莫謹懷有莫謹懷的悲哀,她也有她的艱難,既然擦肩而過,也只能註定走向各自不同的路,越來,越遠……

  此刻的她,在忙過中午時段後,將玻璃門前的牌子換上“午休中”,而後回到吧台後方,將蒸好的一鍋山藥趁熱捂爛了,和糯米粉混合成團,再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包進了用紅糖炊熟磨化的紅棗泥,滾成一團又一團可愛的雪白圓球,綴上嬌紅的蔓越莓,另外一半點上鮮豔的玫瑰醬,再次放進蒸鍋裡炊透了。

  “阿博,你回來的正好。”她將二十幾顆剛出爐的棗泥山藥糕放進保溫盒裡,對拎著外帶保溫提袋走進店裡的阿博道,“我想麻煩你送這個到盛焰集團大樓的一樓櫃檯,就說是定先生要的東西。”

  “哇塞!盛焰集團的總裁也跟我們店訂點心啊?”阿博雙眼大睜,滿臉興奮。“宜姊,我們店是不是要大紅了?要上電視了吧?”

  她不禁被逗笑了,“是啊,到時候就讓我們店的小鮮肉帥哥出來接受採訪,阿博,你暴紅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哎喲,宜姊,我不行啦!”阿博笑得害羞,靦腆地摸摸頭。

  “為什麼不行?說不定以後我們生意好到能開分店,你就是二店的第一店長了。”她打趣道。

  “謝謝宜姊,可是我媽叫我大學畢業後去考公務員耶!”阿博有些不好意思,又難掩苦惱猶豫之色。“但是如果可以當宜姊分店的店長,好像也很不錯啊。”

  溫宜一怔,眼神溫柔了起來,微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當然還是聽媽媽的話……其實,人生和前途是你自己的,由你自己選擇和下決定才是最重要的。”

  父母總是希望兒女按照自己安排的,那條最平安可靠的坦途去走,這是父母對子女的愛,可孩子註定有孩子自己要走的路,只要是自己選的,就算跌跌撞撞,也能咬牙站起來拍拍膝蓋,大喊一聲:老子是不會被打倒的!

  也許那條路荊棘滿布,可因為是自己的決定,無論前進、回頭抑或轉彎,都有自己來為自己負全責,冷暖自知,甘苦自嘗,沒有什麼好後悔,也沒有什麼好怨天尤人怪社會的。

  如同她當初選擇嫁入豪門,後來撞得頭破血流,流完淚爬起來以後,再選另外一條走就是了。

  “侏羅紀公園”裡那句名言說得對:生命總會找到自己的出口……

  “對了,宜姊,你認識盛焰的定先生嗎?”

  她回過神來。“嗯?”

  “定先生——”

  “他有吃過我們店的東西。”她四兩撥千斤地簡單道。

  “酷!”阿博眼底滿是崇拜和仰慕。“定先生本人也很帥吧?聽說他很高,將近一百九,而且家裡超級有錢,身邊的女伴不是國際巨星就是社交名媛,上次聽說有某個影劇天后還放話,如果潛規則的物件是定先生,那麼她一定說yes!”

  她聽著阿博興高采烈地說著這些不知是網路八卦還是影視圈傳聞,有些好笑。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陳定果然是大部分男人(男孩)心中最推崇豔羨的偶像。

  最後溫宜不得不溫和地打斷了阿博的叨叨絮絮,把那只保溫盒遞過去。

  “來,謝謝,路上小心。”

  等阿博離開後,她長長籲了一口氣,低頭專心地收拾起吧台檯面和晚上的訂單。

  就在此時,門上鈴鐺又響,一名美麗的女郎在黑西裝保鏢的保護下,推門而入。

  “抱歉,我們下午休……”她抬頭,頓了一頓,淺笑道:“下午是休息時間,您想訂粥品的話可以晚上再來。”

  江顏摘下了那副掛在精緻小V臉上的昂貴名牌墨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就是溫宜?”

  她平靜地道:“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之前在‘女人志’的專欄,我可以讓給你。”江顏站在那兒,巨星的氣派壓迫而來,嘴角翹起一抹輕蔑。“可憐你一個離婚婦女,要能繼續做個清高貴氣的專攔作家,也就不用淪落到跟油膩膩的鍋碗瓢盆為伍了,不是嗎?”

  溫宜歎了一口氣。

  江大明星這是螢光幕上的戲癮沒過夠,回到正常現實世界還這麼愛演嗎?

  雖然她能理解“藝術來自於生活”的道理,但像這種“大婦上門打發小妖精”、“兩女爭一男”的劇本是不是發錯人了?

  “謝謝,但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沒打算再做其他改變。”她神情平和地道,“有什麼事還是直接說吧。”

  “我讓人調查過你。”江顏盯著她,不善的目光中也有些疑惑。“你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定先生的?”

  她一呆,啼笑皆非。“是哪一家征信社這麼不專業?你確定你沒白花錢被敲竹槓?”

  不過那家征信社接到這筆單之後肯定很忙,因為定先生去過的餐廳、飯店、會館那麼多,他們每一家都要調查,業務量還真是龐大。

  這樣想想,亂中出錯是也很有可能的。

  溫宜摸了摸下巴。

  江顏臉色一沉,惱羞成怒地冷笑。“溫小姐,你別想耍我,我知道你和定先生之間不單純,大家都是明眼人,在我面前裝貞潔假清高又有什麼意思?像你這種裝模作樣的貨色我見多了。”

  莫名其妙被堵上門潑髒水,溫宜原來應該要生氣的,但她內心十分坦蕩,看著因忌妒而憤怒扭曲得美貌也略顯醜陋的江大明星,忽然覺得……有點同情她。

  何必呢?

  明明有才有貌有錢,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搞得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見人就咬,好好的人不做要做“喪屍”,她也實在是佩服了。

  “請問你是?”她微微一笑,禮貌地假意詢問。

  “你不知道我是誰?”江顏眯起美眸。

  “如果你是林青霞小姐,我肯定認識你。”她笑笑。

  江顏怒極,但終歸是長年在影劇界打滾過的人,立時鎮定冷靜了下來。“溫小姐,我是江顏,你或許沒有看過我演出的電影或電視劇,但你如果有上網的話,一定也能知道我和盛焰集團的總裁定先生已經論及婚嫁,我們很相愛,所以我是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我們的幸福的。”

  溫宜凝視著她,心裡有些難過……

  原來如此。

  原來不管再成功再美麗有名氣的女人,面對愛情一樣容易患得患失,害怕隨時失去……也對,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美人。

  在愛情裡,從來是誰在乎,誰痛苦。

  溫宜自己嘗過這樣的痛苦,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成為另一個“加害者”?

  況且,她和定先生……還真是烏龍一場。

  她眼神溫和許多,柔聲道:“江小姐,定先生只是我店裡的顧客之一,買過一兩次我們家的粥品和點心,所以你真的是誤會了。”

  “昨天晚上他送你回家,還在你家逗留到深夜才離開,這就是你聲稱的‘只是顧客’?”江顏諷刺地問:“也對,這也算是你的顧客,只不過你賣給他的不是粥品,是你自己吧?”

  溫宜一震,像是被活生生摑了一巴掌,莫名地羞慚難堪……只是,她清清楚楚自己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面前這個人的事。

  但說出去誰會相信?陳定深夜逗留她的住處,本來就是容易引人懷疑揣度的曖昧行為……

  ——她昨晚是瘋癲昏頭了不成?怎麼會那麼大意,讓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到自己獨居的屋子裡?這樣的她,跟自己最痛恨的那種白蓮花、綠茶婊型女人有什麼兩樣?

  她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

第6章(2)

  ……真是個弱爆了的小角色,略威嚇一下就舉手投降了。

  定先生這次怎麼了?大魚大肉吃膩,改吃清粥小菜漱漱口嗎?

  可就算明知他跟這個女人也只是玩玩而已,江顏還是不允許自己竟然是敗在這種廉價貨色手裡……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聽見溫宜的道歉,江顏目光淩厲得意而充滿勝利,嘴上卻說得分外好聽。

  “溫小姐,我體諒你是個失婚婦女,日子確實不好過,偏偏我男朋友又是個令人無法抗拒的萬人迷,但如果你真想找金主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

  “江小姐!”溫宜打斷她的話,神情有些蒼白,卻字字堅定地道:“對不起,讓你誤會我和你男朋友有什麼曖昧,這是我的錯,但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至於我要怎麼過日子,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現在是午休時間,您請回,慢走,不送。”

  江顏嫵媚眼睛怒瞪。“溫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江小姐,生活不是電視劇,這樣的臺詞以後還是少說得好,不然人家會覺得你很low的。”她平靜地道:“再見,不對,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再見了,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定先生,我都沒有任何興趣。”

  江顏氣得身子微顫,她身旁的黑衣保鏢跨步上前,兇狠地吼了一聲:“你敢這樣跟江小姐說話?店不想開了嗎?”

  溫宜心一緊,不假思索地後退了一步,可忽又想起什麼,不禁嘴角微揚,“啊,想砸店嗎?歡迎,我店裡有安裝隱藏式攝影機,非常歡迎江小姐的手下開砸,砸完了我剛好可以上傳網路,幫你沖一沖人氣,我的店也順便重新裝潢。”

  黑衣保鏢身形一頓。

  “你!”江顏氣炸了,卻還是警覺地克制了下來,咬牙冷笑道:“很好,你想跟我玩是吧?好,看誰玩得過誰,你等著!我就看著你這間店還能撐到幾時!”

  溫宜的微笑直到江顏和黑衣保鏢離去後,瞬間消失無蹤。

  她有些頹然地靠在牆壁上,無力地揉著眉心……

  這是,又招誰惹誰了?

  溫宜連續幾天都惴惴不安,每天早上開店,每天晚上關店,都深深慶倖一整天沒有狀況發生。

  那日反擊得何等痛快,可唯有她內心知道,其實她有多害怕江顏的話成真。

  于名利雙收有錢有權的江顏而言,想對付她,叫她店開不下去,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

  溫宜也很想做一個勇敢無畏的人,就算被砸店,被惡搞,還能一次次從灰燼中站起來重新開始。

  可她曾經歷近乎失去一切的日子,知道生活被折磨得支離破碎有多麼慘澹可怖絕望……這間小溫粥鋪對她的意義,是除了父母之外,最最重要的東西了。

  所以,她絕對不能讓江顏毀了它!

  溫宜設想過江顏可能會施展的手段,也許叫人來潑油漆、雇人在網上編造流言寫負評,甚至惡意寫黑函到衛生局檢舉……

  她也為此作出許多應對解決的方案,甚至沙盤推演了好幾回。

  但接下來的半個月,一切風平浪靜。

  溫宜從最初的繃緊神經,隨時備戰狀態,到漸漸開始覺得,也許江顏後來聘雇的征信社回報了她最新消息,解開了誤會,也或許定先生給了她滿滿滿滿的愛與關懷,撫平了她的懷疑與不安。

  直到這天早上七點,她要來開店時,房東太太竟然已經站在店門口了。

  溫宜心一沉,但還是打點起精神走過去,笑著和房東太太打招呼。“鄭太太,這麼早?這個月的租金我月初已經匯到你帳戶了,你收到了嗎?”

  “溫小姐,對不起啊,我兒子說要自己做生意,所以我房子要收回來,不能再繼續租給你了。”房東太太笑得有點尷尬,可態度異常堅決。

  溫宜臉上的笑容幾乎再也掛不住了,她努力深呼吸,努力告訴自己,沒事的,沒關係,事情永遠有解決的方法……可還是止不住心口陣陣發冷,笑容也從僵硬變成了深深的自嘲。

  終於,來了。

  “鄭太太,我們打的契約是兩年。”她輕聲提醒。

  “我知道,所以違約金五十萬我已經準備好了。”房東太太從LV皮包裡拿出一張支票。

  手段如此粗糙殘暴,只差沒大剌剌寫著“這支票就是我江大明星賞你的”!

  江顏連稍稍掩飾都懶得做,可見得踩死了她溫宜就是無能反抗……光用錢就能砸斷她的路!

  溫宜閉了閉眼,過去這七八個月來一點一滴築起小溫粥鋪的辛苦與喜悅時光,刹那間在腦中飛閃而過,讓她喉頭發緊灼熱得像是哽咽,可是她不會哭,也不會允許自己再流露出任何一分弱點。

  “好,我明白。”良久後,她點點頭,微紅的目光直視眼神有些閃躲的房東太太,“就快過年了,讓我做完這個年底,我就搬。”

  “不行啊!”房東太太一時情急,翻臉道:“房子是我的,我現在就要收回,最多你今天把東西收一收,我明天來收店,溫小姐,你不要讓我難做。”

  她倏地握緊了拳頭,清秀蒼白的臉龐浮現一絲嚴厲。“鄭太太,我們都知道發生什麼事,所以是你在為難我,不是我讓你難做。江小姐那裡我不知道她給了你多少好處,可我們還是個法治國家,于情于理於法,你讓我今天就清空店鋪,這是違法的,如果你不想和我對簿公堂,鬧上新聞版面的話,就儘管明天來收店面——鄭太太,光腳不怕穿鞋的,這個臉我丟得起,反正我沒什麼好損失的了。”

  房東太太頓時被她鎮住了,結結巴巴了半天,後來悻悻然地拋下一句:“這個月三十號我就來收店,你趕快搬吧!還有,這一整條街的店面你都別想租了,沒有人會租給你的。”

  溫宜拿出鑰匙,努力維持手指不顫抖地打開店門鎖,在推開的刹那忍不住有些鼻酸。

  店裡每個角落都是她胼手胝足打造出來的,牆壁上親手書寫的粥品名稱依然墨色鮮明如新。

  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胖胖玻璃水缸裡因早晨初綻的碗蓮,裡頭的小魚悠哉地互相追逐著……

  “我不會被打倒的。”長長的沉默之後,她低聲告訴自己。

  就算江顏有的是錢,背後倚仗的是一整個龐然巨物般的盛焰集團,但這年頭總統尚且不能明目張膽的逼死一個人,溫宜不信她有辦法收買整個臺北市甚至新北市的房東?

  小溫粥鋪已經打出名號了,再不濟,以後就專門接外送單,還能省下實體店面的租金支出。

  現在的她,是做了過河卒子,只能拚命向前!

  溫宜絕不允許任何人再打著私心踐踏摧毀她的生活,過去的莫謹懷,現在的江顏,誰都不行。

  就在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她提振起精神,穩住聲調微笑問:“怎麼這麼早?”

  “溫宜……嗚嗚嗚……”

  “阿May?”溫宜臉色變了,焦灼地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溫宜……那個賤人懷孕了……”阿May在電話那頭哭得像個被家暴得體無完膚的孩子。“周偉要跟我離婚……怎麼辦?我……我婆婆說我生不出孩子就活該讓路,不要斷了他們周家的香火……可是我不甘心,周偉他憑什麼跟我離婚?我明明已經退讓到不管他在外面怎麼亂搞了,為什麼他還要跟我離婚?一個才三個月的胎兒就可以取代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嗎?那我算什麼?我算什麼?”

  “阿May,你在哪裡?你別急,我馬上去找你,你冷靜點,我馬上就過去了——”她抓住手機站了起來,心急如焚地推開店門往外沖。

  “溫宜,我覺得好累啊……嗚嗚嗚,我現在在我們學校的那座湖邊,你還記得畢業典禮那天,周偉是怎麼在這個湖邊帶了九十九朵玫瑰跪下來求我跟他交往的嗎?”阿May的聲音被冬天的風吹得有些破碎淩亂,隱約夾雜著疑似喝醉的嗚咽。“溫宜,你說……人怎麼會變心得那麼快呢?他為什麼不愛我了?”

  “張麗玫!你不准做傻事!”她心跳驚狂如擂鼓,淚水奪眶,氣急的大喊,腳步忙亂卻一下子撞上了堵堅硬的“高牆”,踉蹌後倒的身子刹那間又被一雙鐵臂牢牢穩住。“對不起……謝……”

  “你怎麼了?”

  和英國BBC談完一筆合作案甫飛回到國內的陳定,在下了飛機後饑腸轆轆,他就親自駕車到小溫粥鋪來了,可沒想到劈頭看見的就是一臉驚慌急亂的溫宜。

  她抬頭一見是他,被他大手扶握著的腰瞬間像被燙到了般,猛地掙脫了開來,深吸口氣強抑下厭惡與煩躁之情,簡短地道:“沒事。”

  電話那頭的阿May仍斷斷續續低泣著,茫然著喃喃自己活得好累、好累……

  溫宜腦子轟的一聲,再沒了跟他“糾纏”的心情——

  阿May!

  陳定看著她迫不及待繞開自己就往外跑,胸口沒來由一悶,長腿三兩步就追上攔住了她。

  “把話說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定先生,我有急事。”她對上一身風塵僕僕卻仍掩不住英俊霸氣味道的他,蒼白的臉蛋盡是肅然冷淡。“請讓開。”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他濃眉皺了皺,面對她待自己這麼冰冷疏離,甚至煩厭的樣子,抑不住不悅地道。

  她心口那簇隱燒的怒火直竄升上來,還是死死地吞了回去——就算他是個天大的麻煩體,現在也不是她遷怒的時候,阿May還等著她!

  “對不起,我們小老百姓沒有權利跟位高權重的‘朋友’打交道,而且我現在真的有急事,恕不招呼了。”她臉色鐵青,趁他一個楞神的當兒,自他腋下鑽過就沖向駛來的其中一輛計程車。

  “XX大學,要快,謝謝!”她眼眶灼熱、惶急顫抖地對司機先生喊道,拉開車門就要上車:“越快越好,罰單我來繳——”

  就在此時,溫宜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環腰抱起,她氣急敗壞驚怒萬分,拚命掙扎之際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扔進了一張真皮副駕駛座。

  “陳定!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快氣瘋了,秀氣的臉龐滿布憤慨怒焰,伸手就要去扳動車門鎖。

  “我的車比計程車快!”陳定表情冷硬,坐上駕駛座後,先幫她扣上安全帶,才發動瑞典超跑Koenigsegg one:l,隨著一陣低吼咆哮聲,車子緊貼地面疾射而出——

  幸虧是早上七點初,還不算是上班熱門塞車路段,這輛狂暴兇猛的超級跑車迸發出極其可怕的一千三百四十匹馬力,可以在二十秒內從靜止加速到四百公里,猶如風馳電掣般,溫宜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被甩飛出去了,可和她此刻急如星火的心情相比,每分每秒依然慢得仿佛是極其漫長的煎熬與恐懼……

  她腦子裡瘋狂掠奔過阿May大學時燦爛自信的笑容,她們兩個坐在教室裡熱烈討論著晚清譴責小說《二十年目睹之怪現象》和《聊齋志異》的相同和迥異……還有阿May勾著肩大笑著對她說:“溫宜,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姊妹,以後小孩也要指腹為婚哈哈哈哈……”

  溫宜纖細蒼白的手緊緊抓住安全帶,閉上眼,淚水再忍不住落了下來。

  陳定老練敏捷迅猛如F1賽車手,在連續超過兩三輛車後,不禁瞥了身旁安靜的小女人一眼……心頭莫名抽緊了一瞬。

  印象中的她,不是溫和貞靜得像影子,就是伶牙俐齒得叫人頭痛,短短幾次碰面“交手”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逗得她氣到臉紅,抑或是自己被她搞得跳腳,可是此時此刻見她默默流著眼淚,無聲無息,卻遠比嚎啕哀哀痛哭還要令人心疼。

  “不會有事的。”他沉穩有力地掌控著方向盤,聲音相同的低沉穩健,篤定得恍若魔法,刹那間奇異地安定撫慰鎮靜了溫宜瀕臨支離破碎的情緒和恐懼。

  她側首楞楞地望著他,杏眼濕漉漉恍惚無助如迷路小鹿。

  “我保證。”他眼神有一絲溫柔,低啞得近乎哄誘。

  她又哭了,顫抖的手衝動地抓住他的手臂,“我、我們一定來得及的,對嗎?阿May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你別怕,”他騰出指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放在她冰冷的手上,握緊。“我在。”

  “謝謝你……定先生……謝謝你……”在這一秒,她內心深處因為他帶來“災難”而不由自主生起的絲絲憤慨怨懟,霎時全煙消雲散了。

  只要阿May沒事,只要今天能順利趕到那裡,確保阿May平安,她願意搬離臺北,到最最偏鄉遙遠的地區去,永遠不再讓江顏有懷疑她和定先生,誤會她會做破壞他們愛情的第三者的一天!

  定先生他……真的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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