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放棄努力的三十五天:
說完戚一斐對自己最重要後, 聞罪就徹底不要臉了,也不遮掩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了,走哪兒都要把戚一斐捎上, 好像戚一斐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特別顯眼,還不打算遮掩, 哪怕是在大臣來覲見的時候。
戚老爺子正在一點點的回歸權力中心,開小會的次數明顯增多, 每每和戚一斐相見於禦書房,都會特別的一言難盡。
沒幾次, 戚老爺子就學會了晚點走,趁著其他大人都告退了, 他好和許久不見的孫子嘮點家常, 順便給戚一斐投喂自家廚子做的小零食。
“你奶公因為你不在,都餓瘦了。”戚老爺子道。
十個廚子就個胖,還有一個特別胖。戚老爺子是不知道別的大廚為什麼胖, 但他可以肯定, 他們家的掌廚不是一個好吃嘴,至少不是因為一刻不停的吃而胖的。
戚一斐的奶公,只是習慣了,在給戚一斐做好菜、送過去之前,把每一道分出一小份, 自己先嘗嘗好不好吃, 有沒有毒。
胖奶公可以挺著胸脯, 負責任的說, 任何一道送到戚一斐嘴裏的菜,出現差錯,只可能是在運送的途中,或者是餐桌之上,反正不可能是出在離開他眼睛之前。這能幫戚一斐縮小很大的懷疑範圍。
當然啦,這麼多年過去了,戚一斐也並沒有被誰毒殺過。
戚家被戚老爺子整治的猶如鐵桶一塊,並不需要擔心會進入什麼心懷叵測的人。
但戚一斐的奶公還在堅持試毒,生生把自己吃成了一個出小門都得橫著身子過的大胖子。而只要戚一斐不在家,他就沒那麼大的飯量。因為他只負責給戚一斐一人做飯,戚一依口味清淡,戚老爺子年紀大了,已經吃不了太刺激腸胃的食物。
就戚一斐之前去西北那兩年,奶公瘦了快一半,如今又有胖回來的預兆了,結果臨時刹住了車。
“我也想奶公……做的飯了。”戚一斐總覺得他祖父來看他,就像是探監似的。
“咳。”聞罪就是那個盡職盡責的牢頭,坐在一旁,每當爺孫倆想要傳遞什麼“不良”資訊時,他總會用咳嗽聲來提醒他們注意分寸;而一旦超過了“探視”時間,聞罪也會提醒他們,“今天先到這兒吧,朕該喝藥了。”
丁公公早之前幾分鐘,就已經麻溜的去端藥了,他估摸著陛下也該不耐煩了。
嗯,哪怕是親祖父,醋精該吃的醋還是會吃的。
戚家的爺孫倆,只能執手相看淚眼,依依不捨的道了別。戚老爺子轉頭去了文淵閣,開始了在皇城之內的一天工作,戚一斐則負責監督陛下喝藥。
喝藥,總是會莫名衍生成一場考驗體力與耐心的拉鋸戰。
聞罪這個人,特別會耍賴,還心眼多的像是蜂窩煤。戚一斐和他鬥智鬥勇了一段時間,明顯感覺自己的智商有所增加。
好不容易喝完藥,聞罪又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你想回家嗎?”
戚一斐先是一愣,然後才恍然,笑駡道:“你怎麼這麼小心眼啊。”
聞罪沒回答,只是雙眼直直的看著戚一斐,等他給個准話。
“想回,”戚一斐也實話實說,皇宮再好,也不會有他的家好,“但也得等事情結束了,我不會拖累你們的。”
如今京中的局勢不穩,皇宮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戚一斐很清楚,聞罪不是要軟禁他,是真的擔心他的安危。雖然戚一斐也曾短暫的疑惑過,為什麼外人會知道他是聞罪最重要的人。以及,他怎麼就成為聞罪最重要的人了。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聞罪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你在宮裏都住了這麼長時間了,那幕後之人又不是傻子。”
戚一斐想了想,就被說服了。
“在你病好之前,我也不會走。”戚一斐又補充了一句。聞罪就是個吃藥困難戶,真的很成問題。而戚一斐對聞罪,就像是對待一株自己精心照顧了許久的花,早就有感情了,不看著聞罪徹底好了,戚一斐根本不會放心,也不甘心。
聞罪很幼稚的在心裏想,這病打死不會好了!
但戚一斐還是覺得他得和聞罪談談:“我也不能總是一直跟著你,我在宮裏小住是一回事,出現在政事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現在是因為大行皇帝,而罷了朝,後面……”
“你也跟著我去上朝。”聞罪已經想好了。
“……我起不來。”戚一斐一臉的欲哭無淚,晚上讓他多晚睡都行,但他早上讓他早起,就真的是在要他的命了。
“你可以睡在屏風後面的榻上。”聞罪積極出主意。
“!!!”哪怕膽大如戚一斐,也覺得這是個騷主意,簡直是在瞎胡鬧,視朝政如玩物了,“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你若是擔心朝臣,他們不會有意見。”聞罪作為一個人人懼怕的神經病,壞處不少,好處也多。一如他在國喪期間也堅持用朱筆批改奏摺一樣,根本沒人敢反對聞罪的任何一個決定。
“這和朝臣沒關係。”戚一斐都快給聞罪跪下了,“算了,我還是起吧。”
為了不讓聞罪好好一個明君,莫名因為他變成昏君,戚一斐也是操碎了心。
“那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推遲上朝的時間。”聞罪一拍手就決定了,反正工作時長是一樣的。
“我總覺得,我在帶著你不學好。”戚小郡王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憂國憂民的,腦洞大開對聞罪道,“我以後會不會成為歷史上的佞幸?”
“我不介意陪著你一起當昏君。”
“我介意!”
聞罪微微向前,幾乎要湊到戚一斐的唇邊,勾引一般,卻不再向前,只是一上一下的誘著戚一斐,丹鳳眼裏寫滿了數不盡的風流。
“你為什麼,介意啊?”
戚一斐這種時候,那必須,臉紅啊。
就是這麼沒出息!
等欣賞夠了戚一斐臉上,因為自己而被暈染開來的緋紅後,聞罪才心滿意足,重新退回了身子,端的再正人君子不過:“那你就來當我一個人的監察禦史吧,他們監察百官,你監察我。我有哪里做的不對,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戚一斐略顯詫異。
“禦史不以言獲罪,”聞罪鄭重其事的對戚一斐保證,他其實早就想和戚一斐說了,“我永遠不會因為你對我說了什麼,而治你的罪。”
“為什麼不是不生我的氣?”戚一斐順嘴說慣了。
“因為不可能一直不生氣,”聞罪這個人還是很現實的,事實上,他會生戚一斐的地方多了去,好比看見戚一斐哪怕多和他阿爺說一句話,他都要嫉妒,“我不會對你承諾,我做不到的事。不過我們可以約定,哪怕生氣了,最多也不可以超過半天,或者不理對方。”
戚一斐趕在一口答應前,意識到了自己好像被套路了:“我生氣了也不能不理你?”
“當然,這是雙向的。”聞罪沒誆成,索性就大方承認了,彷彿他本來就沒打算套路戚一斐,就是這麼正大光明,“你可以對我說任何話,我也可以對你說任何話。我們也可以保留不想說的權利,直接告訴對方自己不想說就好。”
這聽起來確實挺公平的。
“我們可以先玩個遊戲,試一下。”聞罪的狐狸尾巴,一點點的冒了出來。
“怎麼玩?”戚小白兔這回並沒能穿過迷障,看破真相。
“就你以前發起的那個,我看你和二皇子他們經常一起玩。”聞罪當年只曾看過,卻從來沒有參與權,“吾心,吾言,吾行。”
戚一斐幼時讀書的記憶,隨之復蘇了起來,真是倍感羞恥。
這個三吾的遊戲,是戚一斐還沒有現代記憶時,根據自己腦子裏模糊的印象,套用出來的。說白了就是……真心話大冒險。和一票古人玩這個,與當著古人面唱“我們一起學貓叫”,又有什麼區別呢?他小時候怎麼會這麼尬!
戚一斐捂臉,拒絕面對現實,小聲道:“那不是我發明的。”
“無所謂。”聞罪覺得戚一斐的關注點真的很奇怪,“我的重點是,我們可以先試著,用遊戲來看看我們對彼此的接受程度。”
戚一斐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行吧。”
丁公公取來了三個木杯,每個裏面都放著一個刻字的小球,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戚一斐和二皇子他們,玩的真心話大冒險其實也是改良版,並不是完全的那麼現代,畢竟戚一斐當時沒有記憶,只是稀裏糊塗的胡亂拼湊了一下。
他們這個遊戲,不喝酒,而是抽到哪個就必須做哪個,做不到就要無條件的為對方就一件事。這就是個遊戲,誰也不許當真或者生氣。
“來挑一個吧。”聞罪一手挽袖,一手對戚一斐伸開,請他先來。
戚一斐抬手一指,就抽到了個簡單的:“吾言。你想知道什麼?”
“你是斷袖嗎?”
戚一斐本來還特別悠閒,勞神在在的坐到一邊,喝了口茶,差點一口都噴到地上。好一會兒之後,戚一斐才從嗆水裏緩過來,一邊被聞罪拍背,一邊斷斷續續道:“我其實,也不知道。”
戚一斐兩輩子都沒有來得及和誰談戀愛,但他模糊的感覺,他至少不覺得搞基有什麼錯。
“那會覺得斷袖噁心嗎?”聞罪趁機又問。
聞罪的手,輕柔的撫過戚一斐的單薄脊背,就像是在戚一斐的肌膚上點火,帶來了異樣的放縱與曖昧。
戚一斐不適應的扭了扭,始終擺脫不了,只能老實道:“不噁心啊。”
聞罪滿意的勾起了唇:“真乖。”
聞罪回憶起了,那一日有琴師入宮,在暗中交給他的一封信。
信來自西北,出自司徒少將軍之手,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的送入了雍畿。只為一句:【我是不知道阿斐最近在搞什麼,但我可以肯定,你絕對誤會他了。】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不清不楚。
但作為明白人,聞罪和司徒戟都知道他們彼此在打什麼啞謎。聞罪比司徒戟還要乾脆,只回了三個字:【我知道。】縱然一開始誤會了,後面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也不可能一直瞎想。
但是那又怎麼樣?
是戚一斐先給他希望的,他本來根本沒敢想的。但既然這個頭已經開了,就誰也別想讓他再倒回去!不是真的,也要成為真的!
他知道他這樣挺卑鄙的,但那人是戚一斐啊,全世界只有一個的戚一斐。
不過,聞罪還是決定,給戚一斐一個選擇。當然不是直接問,那樣只會把戚一斐嚇跑,他決定先試探一下,看看戚一斐對於斷袖到底怎麼看。如果戚一斐真的一點都沒有辦法接受,那他願意為了戚一斐,再一次縮回去,只和戚一斐當一對摯友。他甚至願意親自下旨,給戚一斐賜一門全大啟最好的親事。
但只要戚一斐有哪怕一點的,不是那麼反感,他都不會放手!
想及此,聞罪笑的更燦爛了,在丁公公重新端上來三個木杯後,他隨意一指,拿出了木球:“吾心。嗯,你想對我說什麼?我保證不生氣,不急眼。”
吾言是問題,吾行是冒險,吾心就是可以對對方說一句真心話。
戚一斐深吸一口氣,他還真有句深藏許久的話,想對聞罪說:“你這樣把國家變成自己的一言堂,不好。”說完,戚一斐自己都心有餘悸,覺得他膽子真大,連這種話都敢說。
聞罪卻笑出了聲:“這就是你覺得我會生氣的話?”
戚一斐:“???”
親自在短時間內,把戚一斐寵成這個樣子的聞罪,只會深感榮幸與驕傲。
“你說的有道理。”聞罪不僅沒生氣,還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戚一斐的話,一人計短,多人計長,哪怕是聞罪,也不能自信的說他一輩子不會出錯,不會有考慮不周的地方。他確實需要人來輔佐他。
但聞罪的問題是,他沒有辦法信任任何人。
不,準確的說,是他沒有辦法像信任戚一斐那樣,去信任任何人。
這種多疑與圈地盤一樣的佔有欲,很顯然是不正常的,聞罪自己也知道,不僅如此,他還知道是什麼造就了如今的他。
天和帝對此必須負全責。
“不妨一步一步的來。”戚一斐積極出謀劃策,還豁出去給聞罪舉了個自己小時候的例子,“你知道我小時候其實很害怕馬嗎?”
別看戚一斐如今騎馬騎的很溜,但他小時候真的莫名看見馬就害怕,能直接嚇哭的那種。
戚一斐本以為這是個至少聞罪不知道的童年黑歷史,不想聞罪卻道:“我知道啊。”
“嗯?”戚一斐一怔,“你知道?”
“我第一次見你,就是你被小母馬嚇了個倒仰。”聞罪說著說著就笑了,那個時候的戚小斐是真的很可愛。
戚一斐:“……”
聞罪知道戚一斐這個吉星的大名,是在戚一斐一出生沒多久,但他真正見到戚一斐本人,卻是在好幾年以後。當聞罪意識到,天和帝並沒有明確下旨,把他困在他母后的舊宮,只是身邊的宮人受種種暗示影響,生怕聞罪太有存在感引起天和帝震怒,而一直強行把聞罪困在四角的宮牆之內。
在這個故事裏,最神奇的還是,當天和帝知道這事後,也並沒有阻止,甚至是有意放縱宮人繼續這樣軟禁著自己的兒子。
因此,哪怕戚一斐姐弟經常出入宮廷,聞罪也一次都沒有見過他們,倒是經常能從宮人口中聽到有關他們的傳言。
類似於小郡主得了怎麼樣一顆粉色的南海大珍珠,連後妃們看了,都要嫉妒;小郡王被天和帝直接帶上了朝堂,只因為他做了一場噩夢,哭著喊著一時片刻離不得人。
對於別的皇嗣來說,面對這樣的龍鳳胎,肯定會產生嫉妒的情緒。
但聞罪沒有,因為他根本沒條件去產生。就像是一個街邊的乞丐,並不會去嫉妒世界首富一樣。打從根上,乞丐就不會覺得自己和首富一樣。
聞罪對戚一斐最多的是一種憧憬,他想擁有戚一斐那樣的生活。
後來有一年,番邦入京,朝賀萬壽。當時整個宮裏都因為這事兒而忙瘋了,宮人們競相想沾喜氣,蹭著去討賞。而對聞罪名義上是照顧、實則是看著他的宮人們,也不例外,甚至因為常年在棲梧宮幹活,沒有油水,而分外的渴望。
在聞罪的設計下,這些宮人都漸漸大膽起來。擅離職守的多了,聞罪也就得到了片刻的自由。
聞罪換上小太監的衣服,跑了出去,目的很簡單……他也想要錢。
皇子有月俸,但很顯然聞罪的月俸永遠不可能交到他的手上,不是被直接從源頭扣了,就是只發來了很少,還要被身邊的奴才貪墨。聞罪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銀子的魅力,但他想要掙錢卻不容易。
聽說貴人們都去看新到的汗血寶馬了,聞罪就也跟著摸到了校場,一般貴人們得到什麼新鮮玩意時的賞賜,總是會特別大方。
戚一斐當時大概才三歲,或者更小一點,天和帝特意留了匹最溫順的小母馬給他。
結果,戚一斐卻被這個“大怪獸”給直接嚇哭了。他大概本意是不想哭的,假裝自己很勇敢,一直在憋著,知道到最後還是沒憋住。
馬打了個噴嚏,戚小斐就不自覺的往後一仰,然後,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寸,他直接像個球一樣,後滾翻了一周半。
嚇壞了一眾宮人,也嚇到了天和帝。
只有聞罪躲在人群後面,看著傳說中的吉星戚一斐,覺得他也沒有大家傳的那麼神乎其神嘛。就是個普通的孩子,頂多是別人可愛了些。
被翻出來這段往事,羞臊的戚一斐,恨不能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惱羞成怒道:“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話了?”
“你說。”
“總之,我的意思是,我現在不怕了,我克服了,我馬術很好的。”依照天和帝的意思,戚一斐怕馬,那以後就不騎了,乘坐馬車也是一樣的。但戚一斐的小舅,卻覺得戚一斐這樣不行,他倒也沒有強迫自家外甥,只是試著和戚一斐講道理,讓他明白克服對馬的恐懼的重要性。
最終,戚一斐還是聽了他小舅的話,乖乖一步步,從試探著靠近,到接觸、撫摸,乃至餵食,再到徹底克服恐懼,翻身駕馭。
過程很難,還時有反復。但戚一斐的小舅卻沒有一次不耐煩,也沒想過要放棄。
最終,換來了最好的結局。
“如果你願意,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絕對不放棄!”戚一斐試著帶入了一下,很高興自己有天也成為他小舅那樣的角色。
“好。”聞罪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試著信任,首先,就要先小範圍的選出幾個值得信任的人。在人選上,戚一斐並沒有對聞罪進行干涉,結果……
聞罪選出來的就是傅裏和戚老爺子,還有一個外出辦事的周大人。
“我覺得,我現在就像是妲己、褒姒、楊玉環。”戚一斐看著這熟悉又簡短的名單,忍不住吐槽。三分之二,都是和他關係最好的人。
“不,你們不一樣。”聞罪一口否定。
“怎麼不一樣?”
“哪怕你真的想讓我做什麼,我也會心甘情願被你利用。”恨不得被利用的那種,至少這樣對於戚一斐來說,聞罪是被需要的,一刻也離不開。
戚一斐總覺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會很危險,便明智的沒有再問。
聞罪也適可而止,換了個思路給戚一斐解釋:“我選他們不是因為你。而是你阿爺是首輔,傅裏是我的心腹……”
傅裏已經入閣,完全不按論資排輩的老規矩,直接頂替了張吉成為次輔。
聞罪表達信任的方式之一,就是下放奏摺,這自然只可能是交給類似于助手機構的內閣。
聞罪這個人,克制能力還是很強的,沒幾天,就可以做到只是偶爾關心的問一兩句。應該是有關於葬禮的事,戚一斐三不五時的會聽到個一兩句。天和帝的國喪,戚一斐插不進話,也不覺得自己該插話,就再沒去關注了。
聞罪漸漸就有了更多的時間,身體也越來越火,精神頭十足,就特別喜歡帶著戚一斐玩遊戲。
戚一斐也很樂意和聞罪玩,因為他發現用在這個遊戲,他可以試驗一下,他的壽命到底是怎麼一個漲法。目前已經推斷出來的方向是,其實和身體無關,而是與他們彼此的內心有關。類似于聞罪得發自真心的希望戚一斐能好。每當聞罪懷著這種想法時,戚一斐的壽命就會有所增長。
這天是聞罪先抽的:“吾行。嗯,你想要我做什麼?”
“把藥喝了!”再沒有比戚一斐更合格的喝藥監督員了。
聞罪哭笑不得,一口悶了一碗藥,別提多痛快了。
戚一斐坐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總覺得自己之前怕不是也被套路了。然後就輪到戚一斐抽了,他這回也抽了個吾行。
“唔,”聞罪假做想的很困難,“要不,你親我一口?”
“!!!”戚一斐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你你你……”雖然他也想再親一回,懷揣著不同的心思去親。但,這麼,這樣,總感覺不對啊。
“不會吧,這麼玩不起?”聞罪學著之前觀察來的那些紈絝,放浪形骸,好像這就是個尋常的玩笑,他“威脅”戚一斐道,“你要是做不到,可就要答應我一件事了。”他一臉的不懷好意,好像會讓戚一斐幹很過分的事。
戚一斐終於受不了了,直接上前,吧唧,對著聞罪就是一口。
聞罪愣在了當場。因為,聞罪本來只是想讓戚一斐親他的臉頰的,他很有一套自己的循序漸進,從手到額頭再到臉頰,再……但戚一斐根本不按照常理來,他直接雙手捧著聞罪的臉,準確無誤的對著他的唇,就親了下去。
帶著點心的香甜,柔軟溫涼,超越了一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