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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限將至》第4章
第4章 放棄努力的四天:

  御醫能怎麼說?

  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戚家根本就沒請御醫。

  不是戚家不想請,而是戚家請不到。要不然,戚老爺子也不會找多年前的小方脈聖手來湊數。方大夫因為診治不出戚一斐到底得了什麼怪病,而陷入了對自己醫術的質疑旋渦。

  說來也挺慘的,堂堂首輔之家,想給郡王請御醫看病,請不來。

  如今的太醫院院使姓趙,瘦高個,倒八眉,尖嘴猴腮勢利眼。他的行事風格也很對得起他的外表,就是標準的看人下菜。形如瘋狗,沒有醫德。他是在奪儲平息之後,才走馬上任的,卻已經在這很短的時間內,帶壞了整個太醫院的風氣。

  一開始戚家來人請御醫時,趙院使倒也不是不給派,只是表示御醫都沒空,只有太醫和王府良醫兩種選擇。

  這可以說是一種怠慢,也可以強行解釋為確實沒有人手。

  太醫院在之前戚一斐無緣得見的政鬥中,已經死了很大一批人,並且是最早開始死人的地方。翻開史書往回看,在一場宮廷的內部變革中,毫無疑問的,太醫院永遠是最先被炮灰的,各種毒殺、誤判、連坐,戰火血仇,醫毒不分。

  再加上,中風後就徹底癱了的天和帝那邊,也需要很多人手,輕易離不得人。

  反正,只要趙院使想,他就有一百種理由推脫,並且還能讓戚家無處還嘴。

  “我只是秉公辦事罷了。”人前,趙院使這般義正言辭。

  “嘖,要怪就怪那戚小郡王爺命不好,誰讓他爺站錯了隊,跟錯了主子呢?”人後,趙院使根本不想做個人。

  自天和帝突然中風,嚴重到只能由皇子監國開始,整個大啟就亂了。

  在所有人預料之中的,都已成年的七位皇子,最後均親自下了場。但在情理之外的是,沒有人可以料到,這場本應該曠日持久的鬥爭,竟然會結束的如此之快,動作迅猛的猶如野獸撲食,一擊必中,不留活口。

  連最後的血腥都彷彿被鍍上了一層優雅,

  更讓人不敢置信、瞠目結舌的是,最後的贏家,是沒什麼人看好、從出生起就為天和帝所厭棄的七皇子。

  七皇子贏了,也就代表著大半朝臣都輸了,在這場政治投資中,賠的血本無歸。

  但是,全部屠盡這些輸家,也是不現實的,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立個典型,殺雞儆猴。

  戚老爺子,就很可能成為那個被殺的雞。

  他是老皇帝的肱股之臣,又是二皇子的外家,這些年對外的名聲一直不算好,還有比他更適合拿來祭天的嗎?

  像趙院使這種見風使舵,恨不能立刻和戚家撇清關係,甚至落井下石的人,還有很多。

  戚老爺子根本沒辦法,對戚一斐一一講清楚。他也不會就此放棄掙扎,哪怕真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要做最貴的那條觀賞魚!

  不過,戚一斐其實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壓在東西兩府的愁雲慘澹,再加上戚老爺子三令五申,要戚一斐安心在家,不許出門,無不在佐證戚一斐的猜想。

  他只是不知道……

  “攝政王到底是哪一位?文人所向的大殿下?外家顯赫的三殿下?軍功彪炳的五殿下?”

  戚一斐把幾個皇子挨個數了一遍,身邊卻沒人敢回。不只是因為戚老爺子下了封口令,也因為對於如今的這位攝政王來說,他的名諱本身就是一個禁忌,誰也不敢提。

  “總之,二殿下是失敗了,對嗎?”戚一斐換了一個委婉的問法。

  這一回終於有婢女勇敢的,給了戚一斐一個意會的眼神。

  二皇子涼了,其實並不讓戚一斐覺得意外。

  自打戚貴妃仙逝,二皇子已經失去了他最大的競爭力——他娘受寵。沒了頭腦精明、手段狠辣的戚貴妃,二皇子面臨的問題,就不再是他能不能當皇帝,而是他能不能安穩的活下去。

  至於二皇子的外家,也就是戚家,早在三年前,當有家有室的二皇子,突然發瘋,想要強娶戚一斐的雙生阿姊時,就對這位二殿下不抱想法了。

  沒結仇,都已經是看在戚貴妃的面子上。

  戚老爺子和戚貴妃,他倆之間有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秘密關係,無關風月,只是必須合作。

  戚貴妃去了,戚老爺子就自由了。

  這天下午,不禁念叨的趙院使,就掛著職業笑臉,登了郡王府的大門,來親自賠禮道歉。可以說是相當的能屈能伸。

  戚一斐當時正趴在床上,偷偷寫自救計畫書。由於全情太過投入,聽見通傳時,只來得及把筆墨往被子裏塞。

  當他歪坐在床頭後,能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中衣被墨汁沁了個通透。

  戚一斐:“……”

  兩條腿活像筷子成精的趙院使,掀簾進來,納頭就拜。

  戚一斐卻一心只想儘快結束戰鬥,把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小人打發走。根本無意去深究,趙院使這發的什麼瘋,怎麼突然就又熱情活潑、曲意奉承了起來。

  “問郡王爺安。”

  “起來吧,不敢勞您大駕,怕折壽。”戚一斐收起了自己全部的好臉,學著他姐夫身邊的狐狸眼軍師,把陰陽怪氣的刻薄發揮到了極致。

  “怎麼會,怎麼會,郡王爺您註定是要長命百歲的。”這趙院使也是個妙人,根本不為冷嘲熱諷所動。

  “您來做什麼?看我死沒死?”戚一斐繼續努力的戳人肺管子。

  “您這話說的,就太誤會下官了,下官冤枉啊,”趙院使當即就給哭了出來,涕淚橫流,膝蓋缺鈣,劈裏啪啦的一頓解釋,“之前太醫院是真的人手不足。但是缺了誰,也不能缺了您的呀。我正琢磨著去哪兒給您挪挪人手呢,下面那倒楣催的學徒,就已經腿太短、嘴太快,誤傳了話。”

  現代有臨時工,古代有小學徒,背鍋俠的精神,薪火永傳。

  “一聽說有了誤會,這還得了?下官馬不停蹄的就來負荊請罪了。”趙院使是真的帶了“荊”的,只不過在前廳的時候,就已經被戚老爺子卸了下去,“您要是有什麼火,千萬別壓著,不要客氣,都沖著下官來,下官受得住!”

  戚一斐就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人。他只能換了逼退對方的策略。

  他開始乾脆俐落的突發脾氣,把床上一切能扔的東西都扔了出來,摔在地上,清脆響亮:“滾滾滾,小爺現在看見你就煩!”

  “不治!疼死我拉倒!”

  “靜客、雅客,”戚一斐點了今日當值的兩個婢女,不給趙院使絲毫的面子,“送客!”

  趙院使還想見招拆招,但郡王府的親衛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一切的巧言令色,都不過是跳樑小丑。

  趙院使前腳被戚一斐趕出了郡王府,後腳就被叫到了重華殿問詢。

  聞罪自當上攝政王以來,就一直很忙,一是他本身的性格,決定了他很難再信任別人;二也是因為輔佐君王的內閣,基本已經停擺,形同虛設。只能聞罪親力親為。

  攝政王百忙之中,還不忘抽空關心征南郡王的病情……這是什麼精神?病的不輕!

  趙院使沒把事情辦漂亮,白跑一趟,根本不知道戚一斐到底得了什麼病,但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說實話。又回想起在郡王府受的窩囊氣,他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眼球微轉,就編起了瞎話。一路高能,因為全天下都知道,聞罪最不想聽的是什麼。

  “不是臣不去給郡王爺醫治啊,殿下,但郡王爺就是不信我們,覺得我們要害他,吵著嚷著要什麼老神仙……”

  聞罪手上的御筆,猛地就停住了。

  聽到這話的所有宮女太監,都恨不能立刻割了自己的耳朵,呼啦啦的跪了一片,請攝政王息怒。

  如果說老皇帝是迷信的峰頂,那聞罪無疑就是反迷信的鬥士。他們父子倆站在南轅北轍的極端,死命的否認著彼此。

  天和帝可以僅因為戚一斐出生在大捷之日,就視他為吉星,恨不能養為親子;

  自然也可以因為聞罪的生日是中元節(鬼節),而對這個第七子避如惡鬼,以‘罪’為名,鎮壓重孽。

  聞罪本貴為中宮嫡子,卻也是因為做了戚家姐弟的對照組,才被人所熟知,深受迷信所害。他幼年在不是冷宮、勝似冷宮的皇后舊宮,很是過了一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所有人提起他,不是他害死了他的母后,就是他有可能會克了他的父皇。

  等掌握了實際的權柄後,聞罪這段略顯不堪的過往,就人人談之色變了,根本沒誰有那個膽子再去和聞罪談什麼命理。

  而趙院使口中的老神仙,正是當年給聞罪批過“父子必有一傷”的方諸老者。

  當然,戚一斐和他阿姊這對吉星的奠定者,也是方諸老者。

  在靜的猶如一個墳地的宮殿內,連呼吸都彷彿成了罪。過了不知道多久,聞罪這才重新伏案,開始了筆走龍蛇的批閱,再沒有問過戚一斐一句。每一筆下去,都力透紙背,難掩戾氣。

  等聞罪從奏摺中回神,已是月上中梢,更鼓都敲過兩遍。

  趙院使在冷硬的地板上跪的兩股顫顫,汗水已經反反復複濕透了衣衫,他卻連動都不敢動。因為攝政王始終都沒有讓他起來。

  “知道錯了嗎?”聞罪坐在上首,目光冰冷,好像終於想起來腳邊還跪著這麼一個人。

  “臣知罪。”趙院使嗓子都幹了,嘴唇乾裂紫白,但他還在盡可能的把話音說的圓潤又飽滿,好不叫攝政王費神。

  “錯哪兒了?”

  “……”趙院使心態當場就崩了。

  聞罪也懶得再廢話,直接帶人就出了重華殿,離了皇城。但哪怕聞罪已經走了,趙院使仍沒被叫起,只能一直跪下去。

  當夜月明星稀、天朗氣清,攝政王忽然就有了出宮散步的雅興。

  這一散,就在宵禁之後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散到了郡王府的後門。上好的櫟木,六方的門簪,獸面禦環,金漆朱門。一牆之隔,隔著他的夢。

  聞罪最終還是決定要親自規勸一下戚一斐,不能迷信,諱疾忌醫!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聞攻:(操碎了心)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朋友!

  戚受:……你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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