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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經營一家迷你西點屋,對鄭飛鸞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他深諳經商之道,規模龐大百倍的久盛都能在他手下運作得有條不紊,員工尚不足十人的西點屋當然更不在話下。

  況且,雅聞一條街的地理位置本來就不錯,鄉土搖滾風酒吧遷離以後,文藝程度躍升了一個檔次,大衛又是經驗豐富的米其林廚師,飲品與糕點在他的監督之下,品質都有極高的保證——天時、地利、人和俱全,紅莓西點屋的知名度漸長,被完美控制在了既能為青果客棧引導客流,又不至於喧賓奪主的程度。

  鄭飛鸞唯一沒控制住的,是他本人的受歡迎度。

  關於這一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Alpha這個性別鮮少會去當服務生,尤其是鄭飛鸞這種強勢又冷峻的類型。他一穿上襯衣馬甲,即使不苟言笑,悶頭煮咖啡,也神奇地吸引了一大票Omega。他們在私底下相互安利紅莓西點巨帥的Alpha咖啡師,然後把鄭飛鸞當成一個景點,紛至沓來,圍坐在吧檯邊,專門點他做咖啡,還有一搭沒一搭地找他尬聊。

  鄭飛鸞將信息素收得低之又低,甚至在後頸敷了個信息素隔離貼,依然無濟於事。

  咖啡師是服務業,哪怕做不到笑臉相迎,也決不能像從前當總裁那樣擺出一張生人勿進的臭臉來。鄭飛鸞只能強忍不快,繼續僵著一張臉做咖啡。

  他也想過暫時避一避,但他無處可去——長時間待在青果客棧顯然是行不通的,會嚴重打擾何岸的生活,去離青果客棧太遠的地方,又怕鈴蘭來討奶糕的時候自己不在。鄭飛鸞思來想去,只能繼續留在店裡,忍受Omega們的組團騷擾。

  他試圖以冷淡的態度打擊熱情,誰知他越顯疏離,Omega們就越愛調戲他。

  有揣著手機偷拍的,有羞怯地問他單不單身的,甚至還有連單不單身都無所謂,一門心思只想和他約炮的。

  「對門就有客棧啊,開個鐘點房嘛,很方便的——你要是不想出錢,我來出啊。」

  那Omega單手支著下頜,用一雙狹長柔媚的眼睛勾他。

  鄭飛鸞生平第一次享受牛郎待遇,冷眼看向對方,壓著怒氣,把煮好的咖啡往吧檯上一拍:「沒興趣。」

  Omega就笑了:「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你只要躺著就行了,我自己會動的。」

  鄭飛鸞:「……」

  他看見西點屋的玻璃門被推開,何岸走進來,習慣性地往吧檯瞅了一眼。當時,那個Omega正眉飛色舞地說到「我自己會動的」。

  鄭飛鸞恨不得抄起紙巾堵上他的嘴。

  還好何岸似乎沒聽見,拿起一隻塑料盤,逕直去糕點櫃那兒夾蝴蝶酥了。

  有了前車之鑒,鄭飛鸞生怕給何岸留下自己在西點屋「拈花惹草」的印象,立刻結束了冷處理,再遇到Omega搭訕,一概回答三個字:「結婚了。」

  Omega們將信將疑,紛紛去找店員打探虛實。

  店員們也一個賽一個地上道,回答:「知道為什麼這家店叫『紅莓西點屋』嗎?因為店長的女兒喜歡紅草莓。」

  身高接近一米九的Alpha,圍裙兜上卻縫著一隻可愛的紅草莓,這種強烈的氣質矛盾,也只有親緣可以解釋了。Omega們眼見鄭飛鸞有家室、有子女,追求無望,熱情終於慢慢淡去,還了吧檯一場清淨。

  然而,這還不是唯一的麻煩。

  由於外表出眾,鄭飛鸞向來屬於Alpha企業家中知名度最高的那批。

  來到落曇鎮以後,他不再梳紋絲不亂的側分背頭,也不對外使用真名,但偶爾還是會被人認出來。好在「小鎮已婚咖啡師」與「久盛單身前總裁」的身份差別太大,即便外貌七八分相似,多數人也不敢貿下定論,往往會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第一個認出他的,是某美食雜誌的實習記者。

  小記者對工作抱有巨大的熱忱,慕名來到紅莓西點屋做採訪,先「卡擦卡擦」拍了一大堆窗台、桌椅、裝飾植物、手繪菜單、特色糕點的照片,然後拉住大衛,用蹩腳的英文努力聊了四十分鐘。臨近結束時,她捧著手機,忐忑又興奮地走到吧檯邊,抖著嗓子問鄭飛鸞:「您……您是不是久盛的鄭總啊?」

  那激動萬分的模樣,彷彿在說:我想搞個大新聞!

  鄭飛鸞容色一沉,給了她一個凌厲的眼神以示警告:「不該寫的,不要亂寫。」

  小記者嚇壞了,手機都差點砸地上。

  「不亂寫,一、一定不亂寫……」她點頭如搗蒜,斬釘截鐵地舉手保證。

  但鄭飛鸞不知道的是,小記者回去以後,著手寫了一篇關於紅莓西點屋的美食報道,並且遵守諾言,隱去了鄭飛鸞的真實身份。而這篇僅有一頁紙的報道,會在將來幫上他一個很大的忙。

  -

  三月末,白晝漸長,蟬鳴嘒嘒,橋底的小雛鴨長成了肥碩的大胖鴨。

  落曇鎮的夏天到來了。

  南方小鎮緯度低,入夏早,當淵江還在北方等待早春回暖的時候,落曇鎮的芍葯已經開了不知幾重紅。

  陽光雨水充沛的地方,野草容易蔓生。戴逍白天時常要忙著除草,鈴蘭就穿著小褲衩蹲在花圃邊,頭戴小草帽,手拿一根細樹枝,撥弄著草叢裡圓溜溜的西瓜蟲當球玩。

  六百六癱在牆根吐舌頭,毛皮貼地,一身脂肪快被太陽烤化了。

  程修去收拾客房,抱著一大摞用過的床單被罩走下樓梯,一股腦兒丟進洗衣機,再倒一瓶蓋消毒洗衣液,匡啷啷轉起來。

  何岸仍是體虛,暑熱一起就倦意連連,在長廊下支了把涼椅,摟著毯子睡著了。

  鄭飛鸞每天下午回客棧休息,踏進大門,看到的往往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八九不離十。他會先向戴逍和程修打招呼,然後遞給鈴蘭一塊今天份的奶糕,再幫熟睡的何岸蓋好毯子,最後才去自己房間裡休息。

  他在青果客棧住了三個月,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

  三個月,近百天,他每一天的表現都無可指摘。

  當客棧遇到了問題,只要向他求助,無論事態大小他都不會推辭,簡單些的停留在出謀劃策階段,讓戴逍自行解決,與難辦些的就親自出面。而且鄭飛鸞這人的執行力高到可怕,習慣在問題初露端倪時直接連根剷除,能當天搞定的絕不拖延到第二天,彷彿掌心攥了一隻催命的秒錶。

  這種風格,往壞了說是狠辣,往好了說是利落,在處理問題時效果奇佳。

  自從鄭飛鸞住進來,青果客棧再也沒有了難以解決的麻煩,因為所有會引發事態擴大的苗頭一出現就被掐死了。類似的經驗多了以後,信任逐步積累,就連戴逍對他的態度都緩和了許多,平日裡見了面,點頭招呼,也算得上半個朋友。

  戴逍尚且如此,鈴蘭自然更不必說。

  小丫頭還在娘胎裡的時候就怕鄭飛鸞怕得不行,恐懼浸透了信息素,想扯斷兩者的關聯實在不太容易。為了能早日親近女兒,鄭飛鸞不得不使用另一種關聯去替代它:每天下午,他都雷打不動地親自送一塊剛出爐的奶糕給鈴蘭。時間一久,鈴蘭漸漸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聞到鄭飛鸞的信息素,就知道馬上要有香香甜甜的奶糕吃了,當然不會再扭頭跑掉。

  這做法或許有幾分卑鄙,但是非常見效。

  -

  夏夜燥熱,星子滿天。

  青果客棧的一家人每晚都會聚在小客廳裡消暑。電視放著明星真人秀,茶几擺著冰鎮沙瓤西瓜,沙發鋪著一層涼爽的竹簟子,六百六則懶洋洋地趴在貓吊床上打呼。

  鄭飛鸞近期表現良好,也被允許參與其中。

  大多數時候氣氛都算得上和睦,吃幾瓣西瓜,喝一杯檸檬茶,聊一聊鈴蘭最近又學會了哪些新詞語。但是偶爾,他之前造下的孽會冷不丁跳出來,狠狠地絆他一腳。

  比如這一晚,鄭飛鸞像往常一樣走進客廳,戴逍與程修恰好都在,正捧著手機埋頭雙排吃雞。沙發上坐了兩個陌生的短髮女孩,正興致高昂地觀看娛樂播報,大致是某某新銳歌手發了數字專輯,銷量一夜登頂之類的消息。

  何岸陪鈴蘭坐在地毯中央,面前攤開了各種瓶瓶罐罐,有小餐盤,小煎鍋,還有塑料做的胡蘿蔔、香蕉、雞腿、豆腐、花椰菜……鈴蘭把蓋子旋下來,裝進去幾根胡蘿蔔,再把蓋子旋上去,抱著使勁晃了晃,不一會兒又把蓋子旋下來,嘩啦嘩啦倒出胡蘿蔔,玩得不亦樂乎。

  鄭飛鸞走到他倆身邊,蹲下身,剛要說些什麼,就看見鈴蘭抓起一顆「花椰菜」,想也不想就塞進了嘴裡。

  他趕緊伸手,想把那棵「花椰菜」摳出來,卻被何岸攔住了。

  「沒事的,我都消毒過了,乾淨著呢。」何岸笑笑,「她還沒出口欲期,隨她咬吧。」

  「……好。」

  鄭飛鸞養孩子的知識約等於零,回不上什麼話,只好拖了一張坐墊過來,屈膝而坐,手臂撐著地毯,看著何岸與鈴蘭一塊兒搗鼓花花綠綠的寶寶廚房。

  即使彼此之間不說一句話,就這麼安靜地守護著,他也覺得非常幸福。

  不久,何岸口渴了,想拿身旁的檸檬茶喝,卻發現杯子早已見了底,鄭飛鸞體貼地說:「你坐這兒吧,杯子給我,我去倒。」

  「……嗯,謝謝。」

  盛情難卻,何岸便端起空杯子給他。

  交接的時候,兩人目光相觸,指尖恰好碰到一起。大約是玻璃杯壁太冰的緣故,溫熱的皮膚顯得比平時燙了許多,輕輕貼著,彷彿融了一層粘稠的膠漿。

  鄭飛鸞沒有立刻收回手,何岸也沒有。

  偏偏就在這無比微妙的時刻,背景音中的綜藝節目女主持人介紹完某愛情電影,旋風般切入了下一個話題:「接下來,讓我們關注一下當紅Omega男星謝硯的最新消息。」

  電視屏幕上出現了謝硯本人的大幅照片,接著是他所飾演的各類角色的影像。

  鄭飛鸞動作一僵。

  只聽主持人照著稿子念道:「那在娛樂圈裡呢,謝硯一直是公認的幸運兒,除了擁有秀美的外表和精湛的演技之外,他的演藝事業一帆風順,婚姻生活幸福美滿,可謂是連很多圈內人都要羨慕的人生贏家了。」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但是最近,謝硯的事業和感情都出現了一些波折。先是半年前公佈的玄幻劇《鏡中仙》面臨換角危機,大熱的一番主角可能要被迫拱手讓人,再是被爆出當街甩Alpha臉色,吃飯吃到一半在飯店爭吵,高調宣揚多次的生子計劃也一再延遲,不免讓人懷疑是否夫妻不睦。

  「而據業內爆料人透露,謝硯迄今遭遇的一切波折,其實都和一個人有關。因為正是在公開澄清了和這個人的緋聞之後,謝硯的事業才突然出現了下滑跡象。到底有沒有可能是對方追求不成,惱羞成怒,又位高權重,所以在暗中展開了報復呢?

  「這個人,就是久盛集團的前總裁,鄭飛鸞。」

  「什麼?!」

  聽到這三個字,已經艱難苟到決賽圈的戴逍和程修猛地抬起了頭。

  他們「唰」地看向電視屏幕,又「唰」地看向鄭飛鸞,然後同時露出了瞠目結舌的表情。

  鄭飛鸞只覺渾身僵硬,目光緊盯著何岸,迫切地想解釋什麼,卻見何岸微微蹙起了眉頭,短暫的猶豫後,把那只乾淨修長的、捧著玻璃杯的手收了回去。

  鄭飛鸞:「……」

  怎麼辦?他百口莫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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