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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成仙》第434章
第434章 序幕

  是要趁機對自己早就看不慣的崖山大師姐見愁動手?

  還是因為當年也為新密暗算要去找回點場子?

  或者單純是嚇唬嚇唬他們?

  不不不,無論如何也不敢答應他。

  站在橫虛真人身後的昆吾長老們頭一個出來反對:“劍皇實力固然超絕,可畢竟算是星海的東道主,扔下此間事宜,參與進先滅雪域的計畫,似乎不大好吧?”

  “是啊,這怎麼好讓劍皇去呢?”

  眾人一聽,深怕在這緊要的問題上出點什麼岔子,都紛紛附和起來。

  只有橫虛真人本人、牽扯其中的謝不臣,崖山眾人並禪宗這邊幾名僧人,奇異地保持了靜默,竟沒有第一時間發表什麼意見。

  當然,見愁也沒說話。

  早在橫虛真人說出要先除密宗的時候,她已經猜到這一趟會有自己了,只是並沒想到曲正風竟也提出要去。

  雪域密宗再厲害,也不過就是個大一點的宗門罷了,且一則內耗嚴重,二則為舊密分裂,實力受損巨大,便是還有兩個法王也不足為懼,更不用說還有禪宗與舊密兩派相助,怎麼看也應該足夠了。

  即便不敢說萬無一失,也差不很遠。

  可曲正風這一位高高在上的明日星海劍皇忽然說這一句話,要來C上一腳,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聽著眾人的反駁,曲正風連面色都沒變一下,只是看向了橫虛真人,笑問道:“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橫虛真人有自己的顧慮。

  前幾日好不容易才用盡了諸般手段,為謝不臣強過了問心道劫,其距離周天星辰大陣所預言的“昆吾百年大劫”已經不遠,謝不臣乃是上天所示的能救昆吾于水火的道子,一個他日將取他而代之的力挽狂瀾之人。

  無論如何,他不敢再讓謝不臣涉險。

  因此,在此刻為曲正風問及時,他竟然沒有反駁,出乎眾人意料道:“曲小友有心,為即將重啟的Y陽界戰再出一份力,我等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大局當前,曲小友胸有丘壑,想來自能拿捏清楚。突襲雪域之事,若得小友參與,自能多一分保障,再好不過。我昆吾沒有意見。”

  謝不臣不覺皺了眉頭。

  禪宗這邊一塵和尚便先看了謝不臣一眼,又看了曲正風一眼,便也跟著笑道:“這樣也好,早聞劍皇陛下修為已至化境,突襲雪域之事得劍皇相助,自是如虎添翼。我禪宗也沒有意見。”

  那便剩下崖山了。

  這個翹著腳啃J腿的扶道山人看了看橫虛,又看了看一塵,結果一抬起頭來,發現眾人都在看自己,便嚷嚷了起來。

  “他們都沒意見了你們看山人幹什麼?山人當然不能有什麼意見啊!”

  得,一口鍋就這麼不輕不重的推開了。

  扶道山人的表態其實不算是自己的表態,聽上去完全就是“他們已經同意了,我不同意也不能怎麼樣”的意思,把自己瞥了個乾乾淨淨,也不暴露自己在對曲正風這件事上的態度。

  眾人一聽,心裏都暗罵了一聲。

  但這件事,既然巨頭們都沒什麼意見,自然就這樣定下來了。畢竟作為崖山的長老,人扶道山人都沒意見,他們就算有意見也只能憋著啊。

  最難受的是一開始表示反對的昆吾長老。

  在聽見自家首座不反對的時候已經愣了,接著又聽禪宗的一塵和尚竟然也沒意見,於是更傻了幾分,待得聽見扶道山人那滿不在乎的話,更是差點憋得背過氣去!

  畢竟誰也沒想到,幾個人就這麼輕飄飄地同意了!

  就是見愁也覺有幾分愕然。

  曲正風心內對昆吾該是滿懷著敵意的,又是明日星海如今的主宰者,在發生這種大事的時候離開星海去往遙遠的雪域,絕對是“不智”。

  除非,他有非去不可的原因。

  而且見愁忍不住向自家那優哉遊哉半點慌張都沒有的J腿師父看了兩眼,發現他是真的一點也不著急,心內的疑惑,也就更重。

  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只是如今這麼多人在場,即便是有疑惑不解,現在也不好問出來,所以見愁保持了沉默。

  曲正風卻像是早料到這結果一般,一挑眉笑起來:“既然諸位都沒意見,那事情便這樣定下來了。崖山見愁道友、舊密央金道友、西海禪宗的道友,加上曲某。想來如今東極鬼門處異動頻繁,動身前往雪域先滅新密之事,宜早不宜遲,夜長夢多,遲恐生變。應該是議事後,擇日便動身吧?”

  “不錯。”橫虛真人思索了片刻,便道,“如今只是我等聚集在星海議事,但近些年來與極域交戰的風聲已經四起,諸多宗門都有自己的準備。所以各方都會隨後調遣人馬,與幾位一道前往雪域,力求畢其功於一役。”

  誰都知道,此戰馬虎不得。

  先前討論人選的時候,眾人還不如何覺得,可待橫虛真人這“畢其功於一役”一句話出來,那種壓迫著的、令人窒息的緊張與凝重,便漸漸在這攬月廳中蔓延開來。

  眾人心思都變得重了。

  只有傅朝生,在聽了方才這些人的議論之後,不由悄然皺起了眉頭,那一雙似乎真得不染半點人情世故偏又藏著點歲月滄桑流變的眼眸底下,帶了一點微妙的疑惑和不舒服。

  尤其是在看著曲正風的時候。

  他不明白,自己才是見愁的朋友,且很早以前他就說過了,自己來這裏只是因為見愁,怎麼去雪域這件事,竟然提也不提自己?

  坐在議事長案兩側的大能修士們,已經開始談及雪域那僅剩下的兩位法王的實力,以及進入雪域之後的種種細節問題了。

  傅朝生越聽,心裏越不舒坦。

  他本就站在見愁身邊,此刻便湊過去,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故友,那我呢?”

  天地所生的大妖,氣息裏帶著一種天地賦予的邪氣,強大而冰冷,一張蒼白的臉也會讓人由衷生出一種忌憚的感覺。

  見愁正在聽眾人議事,沒料他忽然湊近。

  聽得這一句沒頭沒尾的“那我呢”,她甚至反應了一下,回頭看了傅朝生一眼,才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一時失笑。

  於是想了想,目光雖依舊看著場中正在說話的一塵和尚,但腦袋卻向傅朝生的方向湊了湊,貼過去在他耳旁說了一句話。

  傅朝生頓時看她。

  但見愁也就這一句話,說完了便完了,方才湊過去的身形也移了回去,好像根本沒挪動過一般。

  這樣的一幕,發生在角落裏,本該沒有人注意到。

  可在場的都是修士,即便是不散開靈識,五感也遠超常人,更不用說方才傅朝生問那一句話的時候,用的並不是傳音,所以幾乎這廳中所有人都聽到了。

  眾人沒聽到的,只是見愁的回答。

  更不用說,這廳中有人站的位置恰恰好,輕輕一抬眼就能將他們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謝不臣一手放在腰間,一手負在身後。

  表面上看誰也瞧不出端倪來,只是在瞧見方才見愁靠近傅朝生時,負在身後的那手已悄然握了起來。

  那姿態極有分寸,並不會顯得很親密,但輕描淡寫間,輕而易舉就能看出那是一種毫不設防的信任。

  出現在見愁身上的信任。

  謝不臣微微垂了眸,一襲青袍穿在他身上是一種君子式的貴氣儒雅,眉目間的冷意則像是山水一筆描開的冷綠,他終是將心內忽然翻湧起來的東西給壓了下去,悄無聲息。

  攬月廳中,議事還在繼續。

  談得越深,話題越具體,大能修士們的面容也就越嚴肅。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知道,他們今天談的事情,將在將來的一段時間裏,為十九洲大地帶來怎樣的改變。

  但所有人都沒有退路。

  所議之事,無非三件:

  第一,此戰是不是非打不可;

  第二,如果要打,是防禦還是進攻,是等極域打上來,還是十九洲直接先打過去;

  第三,真打起來,如何才能克敵制勝!

  前兩件好說,眾人意見一致:打是一定要打,且決不能坐以待斃,要先發制人,打極域一個措手不及!

  但第三件論起來,就很要花些功夫了。

  從清晨一直談到傍晚,直到天邊已見不到半點天光,眾人才議出了一點眉目,但時間畢竟已經不早,便都極有默契地打住,留待明日再議。

  諸人勞心費神了一天,都起身來相互告辭。

  議事散後,還有幾個人在與扶道山人說話,所以見愁他們這些後背便先從攬月廳中退了出來。

  抬首一看,明日星海的夜空依舊Y霾。

  也許今日一整日的話題都與極域相關,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在極域經歷過的一切,所以見了這樣的一片天,竟一下想起極域那一片同樣看不到日月的天。

  一樣的Y霾壓抑。

  是真的要打起來了,Y陽界戰的重啟,已然毋庸置疑。

  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崖山這邊人都站在外面,靜默地等待,沒有說話。

  廳內卻走出了一人,看一眼便直向他們這邊來。

  見愁察覺到了,一抬眼便發現是之前在廳中向她遞過一個笑的那一位西南世家魏家的家主魏榭。

  “見愁小友,有禮了。”

  魏榭是一名頗為英俊的男修。

  如今修界這些修士,光憑外表是看不出年齡來的,一般看修為就知道有些人長得雖然好看,但暗地裏可能是已經修煉了數百上千年的老怪物。

  見愁心下有些疑惑,但還是拱手還禮:“前輩客氣了,不知您是?”

  “也沒什麼要緊事,只是方才廳中見到小友,便想著議事結束後來道上一聲謝。”魏榭確無半點惡意,相反對見愁十分友善,“犬子昔年離家出走,去左三千小會上胡鬧,承蒙見愁小友多番照拂,沒讓這混世魔王闖下什麼禍事,我西南辛魏金三家實在感激不盡了。”

  犬子?

  金魏二家?

  見愁先前看這魏榭的時候,便因他長相起了幾分猜測,如今聽得他提到的這些字眼,更覺猜著了一些,只是另有疑惑不能解:“可是晚輩聽說,小金乃是金家的少主……”

  “哈哈,我西南世家之事錯綜複雜,幾大世家之間盤根錯節,見愁小友不知其中根源罷了。”

  魏榭一聽見愁此言,便笑了一聲,姿態間頗有點灑然的意味。

  “我家這混世魔王乃是我獨子,我夫人則身具有辛、金兩家血脈,早幾百年前嫁給了我,誕下我兒,便起名為‘樽’,只是前不久同我吵架,硬帶著孩子回了金家,改姓‘金’,叫‘金樽’,算是金家少主。但沒兩年,他外祖母,也就是西南世家辛氏的老太君看中他天賦,又帶回辛氏養了一段時間,成了辛氏的少主。所以這調皮搗蛋的孩子,可肩負著三家的未來。都是家長里短的事情,說來該讓見愁小友見笑了。”

  “……”

  這交叉複雜的關係,聽得人沒了言語,便是站在見愁旁邊不遠處的崖山眾人聽了,也都嘴角抽搐。

  就那吃瓜的破小孩,竟然這麼大來頭?

  見愁也算是開了眼界,但這些年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見了不少,所以還能保持鎮定,只謙遜道:“小金的天賦的確是世所罕見,只是不管是在小會還是在別處,見愁照拂他之處也不很多,反倒是他一片赤子誠心,幫了我崖山不少,該是我等向魏家主道謝才是。”

  “無妨無妨,這小子能交到朋友就好。”

  魏榭擺擺手卻不在意,眼見議事廳中眾人都出來,便也不多留,又與見愁等寒暄了幾句,便一個人告辭去了。

  見愁等目送他離開。

  直到人去得沒影了,沈咎才用摺扇戳了戳見愁,笑道:“大師姐還真是天命加身,魏、辛、秦三家乃是西南世家三大巨頭,你這是不聲不響就拉到了其中兩家的好感啊。哎,那個小鬼頭竟然這樣厲害,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不過是偶然罷了。”

  見愁想想也覺得奇妙,更看得出魏榭存有示好之意,表面上看是因為小金,可細細想來,若她如今不是返虛大能,魏榭即便感謝,也不至於是這般態度。

  她是看得很透的,且自身實力足夠,便是被這般的巨頭示好,也不覺得有什麼,所以並未深想。

  倒是傅朝生在一旁問她:“‘留在星海更好’是什麼意思?”

  這是先前廳中他問見愁時,見愁給的回答。

  此刻見魏榭走了,便直白地問了出來。

  見愁笑道:“朝生道友不是要查輪回之事嗎?東極鬼門乃是九頭鳥載鬼而歸之處,也是Y陽兩界的分界點,留在星海,你應該能看到許多平日看不到的東西。再一則,雪域你已經查探過,且這一趟有央金前輩同行,你去也派不上太大的用場,比如留在此地。更何況,我也有事,要煩勞朝生道友,幫我注意一二。”

  有事要他幫忙注意?

  傅朝生略有不解,看向見愁。

  見愁卻也不明著回答,只是目光一轉,便看向了另一頭的昆吾眾人,一襲青袍的謝不臣站在其中,格外打眼。

  他是昔日煮雪烹茶、智高計遠的貴公子,便是換了一身蒼青的道袍,也蓋不住那一身超塵拔俗的氣度,如今眉目間更多幾分淡泊的無情,可越是如此,越讓人忍不住為之側目。

  像是一塊無瑕的玉璧。

  只是“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藏在這謙謙君子外表下的,是一顆目標明確、冰冷得讓人膽寒的心。

  見愁看他,他當然也注意到了見愁。

  兩人的目光隔著虛空撞在一起,但誰也沒有向前走一步,更沒有誰對誰開口說話。

  一切都是靜默的,殺與仇都在靜默裏。

  傅朝生當然隨著見愁的目光看了過去,在看見謝不臣時便明白了過來,雪域的事情尚沒過去多久,他輕而易舉就想起了見愁對此人的忌憚,也想起了此人身上種種詭譎不可以常理解釋之事。

  他琢磨道:“他對你而言很重要?”

  見愁淡淡地收回目光來,糾正他:“是沒有他,對我而言很重要。”

  傅朝生頓時了然,也笑了起來:“那我便在此處,充當故友的耳目,為故友看著。”

  見愁也一笑,道了聲謝。

  畢竟對傅朝生來說,他來到這裏,真不是為了什麼十九洲的存亡,完全是因為她這個“故友”罷了,如今她要去雪域,他卻要留在此地,情理上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的,如今還輕易地答應了下來。

  幾個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廳內扶道山人與鄭邀便都出來了,只是顯然受了先前議事的影響,面色都有些凝重。

  晚上回去後,扶道山人與見愁說了半個時辰。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見愁便從打坐中睜開眼來,告別了崖山諸多同門,前往碎仙城那一座高佇著綠葉老祖石像的廣場。

  傳送陣旁,曲正風與央金已經先到了。

  三個人一道踏入了陣中。

  一陣柔波似的光芒閃過之後,便已經不見了影蹤,只留下那一座已在這廣場佇立了數百年、持著《九曲河圖》向漫漫寥廓天河悵望的石像,風起黎明時,靜默無語。

  血腥的序幕,已然拉開。

  今日之後,戰火將燃,鮮血將灑!

  十九洲大地上勉強維持了十一甲子的脆弱平靜,終於在他們出發的刹那,轟然破碎。身處於這一片大地上的每一個人,都是其中的一部分,誰也無法逃脫。

  不進則死,不戰則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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