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于子揚慢慢走到林峰身後,低聲道:
「你為什麼過來了。」
「你這幾天沒吃藥?」林峰在鞋櫃上發現了幾盒沒開封的感冒藥,皺眉道,「你找死呢!」
于子揚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來。」
林峰從沒見過這種極不配合的病人,克制了半天的怒火這時都要燒到房頂了,終於忍不住爆粗:
「你他媽腦子燒壞了?你糟蹋自己給誰看呢!」
話音未落,肩膀一緊,于子揚扣著他的肩膀把他按到了牆邊,低頭重重地咬在了他的唇上。
林峰被硌得悶哼了一聲,伸手去推于子揚,也不知道一個發著燒的人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林峰推了好幾下也沒推開。于子揚抓住林峰的兩隻手腕,牢牢把他按在牆上,舌尖一勾反而吻得更深,牙齒狠狠地撕咬碾磨,幾乎把林峰的唇吻出血來。
就像是某種壓抑的情感終於洶湧而出。
直到林峰狠狠咬了于子揚一口,于子揚才退開。
兩人的嘴角都沾上了血跡,狼狽不堪。
于子揚毫不在意地抹掉了嘴角的血,抬頭看著林峰:
「這是我的答案,林峰。這三天的病假是我給自己最後的機會,如果你不來,我就一刀兩斷絕不打擾,但既然你今天來了,那就走不了了。林峰,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林峰冷笑:
「走不了?你怎麼這麼敢說?老子怕你自己死家裡來看看你還看出錯了?好歹你以前對我也不錯,我也狼心狗肺不是?」
于子揚就那麼盯著他,許久之後竟然輕笑了一聲:
「所以是可憐我?不想欠我?」
「對。」
「那是我自作多情」
于子揚轉身朝臥室走去:
「你走吧。」
林峰見他歪歪斜斜的走路都走不穩,暗暗咬牙:
「你讓我走我就走?我怎麼這麼聽你的?」
「你走吧」于子揚連頭都沒有回,「我要的不是你的可憐。」
最後一個字剛剛說完,于子揚就腳下一晃,不由伸手撐住了牆壁,彎腰咳嗽起來。
林峰氣得磨牙:
「我真他媽賤的!回臥室躺著去!我給你燒水吃藥!」
于子揚這次老老實實地回到了臥室,林峰先去燒了水,再把于子揚從床上拽起來塞進放好熱水的浴缸洗了個熱水澡,最後才給人裹進被子裡喂藥。
也不知道于子揚是不是耗盡了力氣,一有人照顧就迅速的放鬆下來,接連幾天的疲倦一起上湧,林峰忙完的時候他已經昏睡過去。
林峰沒辦法,只能守在于子揚床邊。簡單打了個地鋪。
感冒藥的作用漸漸顯現出來,于子揚的呼吸逐漸平穩,安靜悠長。
林峰枕著他的呼吸卻再無睡意,在一片黑暗中睜著眼睛盯著房頂——
他倆這樣也不知道是誰折騰誰。
第二天一早先起床的是于子揚,昨天因為林峰的照顧他難得睡個好覺,反而是林峰一肚子心事,昏昏沉沉淩晨才勉強入眠。
林峰睜眼時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層被,而于子揚已經不在床上了。
「于子揚?」
沒人回答,林峰走到臥室門口,一拉開門,就見他要找的那個人端著杯熱牛奶站在門口,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正是準備推門的姿勢。
林峰皺眉:
「起這麼早幹嘛?感覺怎麼樣?」
于子揚把牛奶遞給他。
「怎麼不說話?」林峰接過還熱著的牛奶,「語言中樞燒壞了?」
于子揚搖搖頭,指了指嗓子無奈道:
「疼。」
嗓音嘶啞,聽起來嚇人的很。
林峰這下是真急了,拉著于子揚在床邊坐下,咯嗒一聲把牛奶撂在床頭櫃上伸手就來掐于子揚的下巴:
「我真是服了你了,一個小感冒也能折騰成這樣!張嘴!」
于子揚張開嘴,林峰看見他喉嚨那裡已經紅腫了一大片。
「臥槽。」林峰又探了探于子揚的額頭,掌下的皮膚還是有些發燙,「怎麼又燒了?不行,你收拾收拾,今天必須去醫院!」
于子揚的感冒已經嚴重到了一定程度,這幾天身邊沒人照顧肯定不行,去醫院的路上林峰先帶著于子揚去了一趟酒吧,想請幾天假。
他們到的時候,陶小雅正和另一個白班的服務生圍著圓桌聊天。
林峰有些驚訝:
「你不是晚上的班嗎?」
「白天在家呆著沒意思。」陶小雅看見了後面的于子揚,「你們怎麼來了?」
「他病得太重,我請幾天假照顧他。」
林峰又回頭對于子揚道:
「你先在這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于子揚點點頭,林峰這才往樓梯口走去。
陶小雅抿了抿唇不再說話,于子揚也氣定神閑地坐在一旁,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那個服務生也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沒多大一會兒就藉口有事離開了。
直到周圍沒有其他人後,陶小雅才道:
「裝得這麼逼真應該費了不少力氣吧?有什麼秘訣嗎?我好請教請教。」
今天出門的時候于子揚有些低燒,林峰本著發燒的人怕冷不怕熱的原則,儘管天氣正熱,他還是給于子揚套了一件七分袖的薄外套,熱了脫怎麼著也比冷著強啊。
于子揚腳尖在地上一劃,他坐著的轉椅就咕嚕一聲滑到桌子前,淺棕色的短外套愈發襯得他腰背挺拔,身高腿長。
「在他到我家之前洗了個涼水澡而已。」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可絲毫沒有林峰今早聽到的那般嘶啞嚴重,表情也十分從容平淡,哪裡是一個嗓子痛的說不出來話的病人。
「你能用這次感冒接近他一段時間,難道還能用這藉口栓住他一輩子?」
「我要想栓他一輩子,總得有個藉口先接近他不是?」
陶小雅被于子揚用自己的話反過來狠狠噎了一下,半天後才咬牙道:
「你這樣有什麼意思!」
林峰這時下了樓朝這裡走來。
于子揚起身理了理衣服,低聲對陶小雅道: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