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于子揚的感冒反反復複竟然一周都沒好。
這一周裡林峰時不時給于子揚帶一些感冒藥和熬好的薑糖水。上次的對話後兩人都沒什麼舉動,似乎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朋友關係。林峰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適合戀人那就各退一步,況且于子揚原來對他是真心好,他總不至於為了情情愛愛就把人家原來那份真心都拿去喂狗。
兩個人的錯處,他不能都推給于子揚。
就這樣吧,把那些心思斷得乾淨點。
就還是……朋友。
於是于子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峰眼底的光亮熄滅得一點不剩,每天照常的說話聊天,明明是近到抬手就能觸碰的距離,卻遠得像隔著天塹。他寧願林峰冷言冷語,也不願林峰這般壁壘堅固。他眼見著林峰搭起厚厚的城牆,卻手無寸鐵無能為力,他猶豫不決錯失良機,他總有那麼多顧慮,也總以為還有那麼多機會,可林峰的心都日復一日地涼下去,如今他想通了,後悔了,林峰也已經不在了。
他不想做朋友,但眼下林峰只願和他做朋友。
因為林峰在他這裡重重跌了一跤,都疼怕了。
「昨天給你拿的藥吃了沒?」
林峰來到吧台前,順手塞給于子揚一個保溫杯和一盒藥。
于子揚擰開保溫杯,保溫杯裡的熱氣瞬間溢散開來:
「吃了,你的藥到底有沒有用啊?我都吃一周了。」
一周下來兩人都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聊天時也隨意輕鬆不少,倒真像兩個好朋友。
「那也不能一點都不見好啊」林峰不解,「你確定你天天都吃?」
「是啊」于子揚無辜道。
「算了」林峰擺擺手,我去休息室歇一會兒,「實在不行你還是去醫院吧。」
說完起身離開。
于子揚看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消失,拿起剛剛放在吧臺上的藥丟進旁邊的垃圾桶。
「為了博同情你還真是不遺餘力啊。」
陶小雅不知什麼時候也走到了吧台旁,語氣譏嘲:
「扔了你捨得?」
「有什麼捨得不捨得」于子揚喝了一口保溫杯裡的熱水,滿不在乎道,「我想要的又不是這些藥。」
「好馬不吃回頭草,于子揚。」
「這個你說了不算。」
陶小雅抿緊唇盯著于子揚看了一會,轉身欲走。
于子揚眼皮都沒抬一下,吹了吹杯子裡的水,對著陶小雅的背影道:
「陶小雅,有些事林峰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
由於感冒的原因,于子揚的聲音有些沙啞,可是語氣裡卻帶著一股不容錯辨的冷厲:
「我可沒有那麼多的好心腸。」
陶小雅僵硬了一下,最後面無表情地離開。
對於于子揚和陶小雅這晚的短暫交鋒,林峰毫不知情,唯一讓他覺得不對勁的就是于子揚這病。
照常說感冒的週期也就一周,可于子揚這都一周多了,非但沒見好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這兩天還頻頻發起高燒。
林峰越想越不對勁,晚上到酒吧找了一圈沒看見于子揚到老闆那去問才知道于子揚請了三天的假。
高考畢業後林峰就到這裡當了駐唱,準備半個月後收拾行李再回家,于子揚跟著他也一直在原來的學區房住著,身邊根本沒人照顧。
林峰又想了想昨晚于子揚發燒燒得搖搖晃晃的樣子,掙扎了半天還是咬牙到于子揚家裡去了——
就算作為朋友好歹也該盡點義務。
林峰沒等到第二天,當晚從酒吧回來後就直接去了于子揚的家,萬一于子揚真是病的嚴重,早點總比晚了來收屍強啊!
林峰輕車熟路地來到于子揚家門口,敲了敲門。
門內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峰眉頭微微蹙起,又更大聲的敲了兩下:
「于子揚?于子揚你在家嗎?」
他本來手裡有著于子揚家的鑰匙,可兩人現在的關係直接用鑰匙開門未免太不合適。
還是沒人回應。
林峰猶豫了一下:
「于子揚?你死了沒有?」
這次要是還沒人來開門,那他只能用鑰……
門哢噠一聲被打開,于子揚無力地靠在門邊上嗓音沙啞:
「你怎麼來了?」
「看你死沒死!」
林峰一見于子揚滿臉疲態不由沒好氣道:
「我不來你是不是還準備給自己訂個墓地啊?」
于子揚一愣。
自從發生了張丹丹事件後,林峰已經很久沒和他用這種口氣說過話了,即使兩人恢復了朋友關係,林峰對他大部分的時間也是禮貌疏離的態度。
「看什麼!」林峰換鞋走進屋,回頭見于子揚還站在原地,氣不打一處來:
「回屋把被蓋上去!還要我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