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雖然一點都不想去,但是第二天一大清早,葉檀和玉白衣還是跟著唐啟陽他們去了拍攝點。
因為陸夕雲說,她姥姥會會被節目組請過來教大家剪紙,然後,她姥姥是個剪紙民間藝術家。
⊙w⊙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只不過是去玩個小遊戲,湊個出場嘉賓站站場而已,還有好幾對明星夫妻作為唐啟陽圈內好友也會在,鏡頭給不了多久的,她和玉白衣打個醬油見識一下就回來了。
看著玉白衣面容清俊,衣袂帶風仙氣繚繞地跟在葉檀身後,作戰成功的唐啟陽欣慰地笑了,畢竟只要搞定了葉檀,師父就一定會跟過來╮( ̄▽ ̄)╭。
唐啟陽看著陸夕雲如此暗示:如此機智的我,媳婦你快點贊!
陸夕雲:……
在請出陸夕雲姥姥之前,她們先進行了遊戲。
遊戲規則很簡單,男方背對題板,女方看著題板上的名詞,利用桌上的剪刀刻刀和紙,剪出相應的物品讓男方猜,每組限時五分鐘。
五分鐘其實根本剪不出什麼好圖案,節目組美名其曰感受他們的默契程度,實際上讓他們過來純粹就是為了搞笑的——盡可能地亂剪吧,畢竟要麼剪的栩栩如生,要麼就逗比到底吧→_→。
如此深的套路,可是輪到玉白衣和葉檀的時候,葉檀顯得極其真誠。
第一道題是,床。
葉檀:……床要怎麼剪!題目出成這樣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葉檀剪了個帶著一條細長杆的長方形,滿懷希冀地看著玉白衣。
底下的起哄干擾答案:
“嘛,這是椅子!”
“不對,明明就是浴缸!”
“像古代砍頭的刀,誒,那個叫啥名來著?”
玉白衣平靜抬眼看了一下,淡定地說,“床。”
葉檀興奮地“嗷”了一嗓子,超級開心地狂點頭,“對啊對啊男神你好棒!”
玉白衣表情平靜,面容極其清俊,整個臉部線條雅致乾脆,唇色很淡,微微抿著,目光也格外淡定,不動如風,就是這樣嚴肅清淡的性子,卻永遠專注地看著自己的妻子,看見她如此高興,他眼裡淺淺地淺淺地有著極其欣悅的神色,極為內斂的情緒外露,你只能感覺他整個人的氣場更為溫淡了一些。
同樣背對題板的一群人:“……不科學,這樣都能猜到!那是床嗎?你家床長這樣!”
葉檀迅速穩定情緒有些驕傲地想:大概這就是,語言不通的時候,培養的默契吧(≧▽≦)。
下一題:菜刀。
頗有信心了的葉檀又剪了個長方形帶一條細短杆子。
底下一群懵逼:
“……這個和之前的那個有區別嗎?”
“有的,這次倒過來拿著,而且更小了,更短了。”
“所以是旗幟?”
“槍?”
“水勺?”
玉白衣:“刀。”
葉檀激動地拿著自己剪的刀做了個剁菜的動作。
玉白衣:“菜刀。”
葉檀:“嗷嗷嗷,男神我最愛你了!”
玉白衣眼裡的笑意更清晰了一些,明明對方只是一時激動興奮地脫口而出,可他卻非常認真地低聲回應:“我也是。”
旁邊一群人:
“……這個默契度也是開掛了吧。”
“少女你剪的那是菜刀嗎?你是從師抽象派的吧?”
“這個已經不是默契了,這叫做上天的想像力。”
“不要在節目裡趁機示愛好嗎,當我們是死的嗎?來來來來,夕雲,我最愛你了!”
陸夕雲:……幼稚的男人。
第三題:戒指。
這個好簡單!
葉檀眼睛一亮,想剪個圓環往自己手裡一套,玉白衣妥妥的就知道答案了。
幾道題玩下來:
“……這樣的默契我們還跟他們兩個玩什麼呢?”
玩嗨了的葉檀興致勃勃地把紙剪的圓環套在他帶著婚戒的手指上,然後笑眯眯地問他,“好看嗎?”
玉白衣反握住葉檀的手,摸了摸她小腦袋,“非常好看。”
“喜歡嗎?”
“很喜歡。”
旁邊一群人:喂!你們討論的東西好像只是個歪歪扭扭的、稱之劣質都侮辱劣質這個詞的“紙”環吧?玉白衣你寵妻不能這樣寵,總要以事實說話→_→。
然後他們就聽見葉檀又問,“最喜歡嗎?”
“不。”
眾人略感欣慰,結果玉白衣的下一句:“最喜歡的是你。”
眾人:……馬勒戈壁。
葉檀的好心情就一直保持到陸夕雲姥姥教她們剪窗花。
節目組備了剪刀和刻刀,姥姥講得很有耐心,葉檀就聽得格外認真,到自己動手操作的時候,葉檀和玉白衣竊竊低語:“男神,我要給你剪條大龍,當然啦,簡單的大龍。”
玉白衣看了一眼葉檀畫幼稚的底樣,然後拿著筆,在旁邊又畫了一個小女孩。
同樣非常幼稚的畫法,三角形的裙子,幾根波浪線的頭髮,圓形的手,葉檀一看就笑了。
“男神,畫的我嗎?”
“恩,”玉白衣目光落向紙面,他伸手揉著她的頭髮,嗓音那樣沉涼,“我們。”
“所以在男神眼裡我果然還是個小女孩,嘖,”葉檀嘟噥,“不跟老男人計較了,嗯哼。”
結果最後“我們”沒剪出來,葉檀卻傷了手。
整個刻刀削破她手指的時候,那一刹那葉檀是沒有感覺的,沒有疼痛,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刮空了紙而刮到自己。
直到玉白衣眼疾手快地握著她的手之後,她才感覺到鑽心的疼痛,中指指腹有一小塊肉被削了下來,鮮血迅速地浸濕了桌上的剪紙,疼痛讓葉檀忍不住輕嘶了幾口氣。
可當她看向玉白衣的神情後,她就連輕呼都不敢,只能屏著呼吸忍著痛撒嬌似的說,“不疼,真的不疼,男神我不疼。”
玉白衣緊緊抿著嘴角,工作人員很快拿來了酒精紗布和藥,他沉默著一言不發地拿過酒精,在給她清理傷口的時候,葉檀一個沒忍住,倒吸一口冷氣。
“嘶——”
玉白衣整張臉越發嚴肅冰冷,嘴巴已經快抿成直線。
可他動作卻越來越輕,越來越快,包紮完了他摟過葉檀,吻在她眉心,聲音非常輕。
“對不起,”他把她按在自己懷裡,反復說著,“對不起。”
受傷的手被玉白衣一隻手輕輕托著,葉檀伸出另外一隻手,回抱著他的腰,帶著幾分不解地問,“啊,不管你的事啊男神,是我自己不小心,而且其實也不疼。”
“我什麼都不能做。”
葉檀在他懷裡沒有看見,這個一向雲淡風輕的蒼山上神,抱著她的時候,紅了眼眶。
而看見的人,除了不解,就是震撼。
接觸過這個人你才知道,他那樣清冷而淡定的性子,看破萬事視為雲煙的出塵世外,這樣一個心性睿智強悍的男人,會為了妻子一次不算特別大的受傷而微紅了眼眶。
他表情那樣嚴肅認真,那樣內斂的情緒表達第一次有這樣清晰的心疼和害怕。
就像生離死別似的。
看得人既覺得感動,又覺得,哭笑不得。
自從葉檀受了傷之後,她才發現玉白衣有多介意她會受傷這件事情。
他開始沉默,開始寡言,有時候一個下午坐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就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平淡,又執拗地認真。
葉檀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
不至於吧,就掉了一小塊一小塊肉而已啊。
可是每一次葉檀問他,他都不願意回答,要麼就摟著她,要麼就親吻她。
……頭一回覺得男神的心思海底針呢╮(╯_╰)╭。
又過了幾天,玉白衣生病了。
葉檀發現他溫度異常高的時候,是不可置信的,她甚至在想玉白衣不會又是到了發情期吧?
可是他開始咳嗽,臉色開始蒼白,身體開始虛弱,她摸上他的額頭,當機立斷:“男神我們去醫院。”
“不去,”他默默退到一邊,非常冷靜地固執回答,“我不去。”
“可是你發燒了!”
“我沒有,”玉白衣微頓了頓,“不會有事的,葉子。”
葉檀也非常固執,“可是你就是生病了。”
玉白衣看著葉檀格外堅持的神色,他急促地低咳幾聲,然後退了一步靠到牆上,“我不去。”
接下來的幾天,玉白衣咳嗽的頻率越來越高,高燒不退,察覺到不對勁的葉檀這時候才恍然想起來——他是神啊,為什麼會生病?
怎麼會生病?
她沉默地看著玉白衣蒼白如紙的臉色,他坐在沙發上看書,天光淺淡,他神色溫靜從容。
他哪怕生著病,氣勢都不曾弱下半分。
察覺到葉檀長久的目光,他側過頭問她,“怎麼了?”
“……在想男神生病了之後真不聽話。”
葉檀蹭到玉白衣身邊想親他,玉白衣微微避開,低咳之後說,“不要靠太近,不好。”
葉檀定定地看著他,問,“只是普通的生病對嗎?”
“對,”玉白衣伸手輕輕彈她腦門,“只是發燒,過幾天就會好的。”
“那我們不去醫院了,”葉檀輕輕地說,“普通的發燒而已,我出去給你買藥。”
葉檀出門進了電梯,就蹲下來捂著臉流淚——
她早該想到的,從她站在他後面偷聽他講電話他都沒能察覺的時候開始,或者是更早,他真正和她一起睡著開始,他開始吃飯開始,她就應該想到,這一天終將來臨。
他已經是一個,會感覺到饑餓疲憊,會想要吃飯睡覺,也會生病的,普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