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後續（二）

洛凌對時之鏡失憶不失憶，其實沒多大感想。有點兒遺憾和同情是肯定的，這終歸不是什麼好事情。可正如洛神所說，下界位面沒毀滅，神界沒崩潰，時之鏡也沒被抹殺，僅僅是失憶，這看起來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洛神奇怪的態度讓洛凌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時之鏡只是失憶，洛神需要這樣介懷嗎？他之前還雲淡風輕地跟洛凌說這沒什麼呢，轉頭又開始憂慮了。難道洛神跟混沌神一樣精神分裂了？

　　洛神很是苦惱，這回完全沒掩飾，就是苦惱。

　　「他失憶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啊。」洛神努力保持冷靜沉穩，可還是不禁唉聲嘆氣。

　　姬如月這會兒反應極快，「他被封掉的記憶是截止到他被命令不許回到神界開始吧？」

　　洛神沉痛地點頭。

　　洛凌驚了，她也明白過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了。

　　一理清楚這一點，她就不禁看向了洛神，眼中流露出了同情。

　　「他應該明白這是二周目吧？」洛凌安慰性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許願制度都改變了，七大位面都合併了，這又不是在單獨一個位面進行二周目工作，時之鏡一定會發現現實情況和記憶不符，繼而明白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想明白這一點，時之鏡應該就不會給洛神找麻煩了……吧？

　　洛神的表情顯然不是這麼回事。

　　姬如月倒是高興，拉住了洛凌的手，「這樣可就好了。你不要管他了，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們最近也不要見面。」

　　洛凌這才意識到，要是時之鏡的記憶回到了那個時間節點，她還真是能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因為這樣一來，時之鏡和她就沒關係了啊。時之鏡完全不知道她是誰。就是以後摸清楚了她和洛神、姬如月的關係，只要姬如月配合演戲，讓時之鏡誤以為他們這一家庭感情不深，他估計也不會來捨近求遠，找洛凌的麻煩。畢竟時之鏡一開始拐了洛凌，就是因為洛凌是姬如月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寶貝，對洛凌充滿了母愛和期盼。要姬如月對洛凌不在意，洛神更不會在意自己的骨肉了，洛凌在時之鏡眼中也就沒了價值。

　　這糾結的關係讓洛凌無語了一會兒。

　　姬如月已經喜形於色，並且大包大攬，要借這個機會解放洛凌了。

　　洛神的臉色更苦了。

　　他對姬如月不撒謊，姬如月對他不想說的事情一般也不會刨根問底。可事關洛凌，姬如月憋了這麼多年的母愛等著一洩如注呢，她又早就因為洛凌的事情怨著洛神，洛神現在不主動出來給洛凌擋下時之鏡，姬如月或許真就要翻臉鬧離婚了——雖然神界也沒婚禮這回事，兩人還是隱婚。

　　洛神很痛苦，但一做權衡，只能選擇面對時之鏡的痛苦。

　　洛凌看姬如月高興，壓下了心中的情緒，乖巧答應著姬如月的種種叮囑。

　　洛神看姬如月高興，漸漸也跟著開心起來，模樣有些傻。

　　洛凌看著這對夫妻，心裡生出了暖意。這樣也好吧。但總歸，空間門的事情還是需要她來做，洛神和姬如月都不滿足購買空間門的硬性規定。要找人，也怕養出一頭白眼狼來，將人扶持到了LV999，轉頭被反咬一口。說起來，神界也沒白眼狼的說法，主神和屬神本來就是沒什麼忠誠可言，優勝劣汰，物競天擇。倒是忠誠徽章這名字就像是個笑話，也可能是來自於創世神的提醒。

　　「嗯，就這樣吧。你記住了，表現得自然一些。就是被他發現了也沒關係，他一定會繼續懷疑的。至少啊，你能輕鬆一陣。」姬如月嘆氣道。

　　三個人都清楚，時之鏡不可能被他們瞞一輩子，他的記憶也不可能被封一輩子，給洛凌放個大假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洛凌又安慰了姬如月幾句，這才離開了洛神的神靈殿堂。

　　等著洛凌消失，姬如月沉下臉，看向洛神。

　　洛神一臉可憐巴巴的委屈樣。

　　「我們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姬如月冷聲質問，全然沒了在洛凌面前的慈母模樣。但她這樣，反倒和洛凌有些相似了。那種公事公辦的冷硬態度，如出一轍。

　　洛神早摸清楚了姬如月的脾氣，無奈解釋道∶「我沒撒謊，就是我說的那樣。他身上的兩條命令相牴觸了，可能會發生時間回溯的情況。」

　　「你還瞞了事情沒說吧？」姬如月這回不再裝聾作啞了，事關洛凌，她選擇了逼問洛神。

　　洛神移開了視線，感覺到房間內沉悶的氣氛和姬如月目光如炬盯著自己，他沒扛多久，就又將視線轉回來，無奈道∶「這和創世神有關，我不能告訴你。」

　　洛神說這話的事情，沒有歉疚，只是平鋪直敘。這卻是他難得拒絕姬如月。

　　姬如月記得清楚，凡是事關創世神，洛神都是這樣，堅決不開口。

　　但從洛神偶爾洩露出的蛛絲馬跡來看，創世神和零一二三這四個神靈之間關係不是單純的上下級，至少，眾神中，只有他們四個地位特殊，說是心腹都嫌輕了。

　　姬如月能想到的就是各種不能宣之於口的陰謀。她在一些位面中也見過這種事情，多半是邪教，小半是機密。姬如月自己早有猜測，或許創世神的身份有問題，他可能根本不是神靈，是個凡人之類。也或許神界之上的確還有更高級的位面，神界和下界位面只不過是另一個高級位面的有養殖場。再或者，創世神訂立的許願制度內藏玄機，會傷害到神界和眾神的利益，所以不能言明。

　　無論哪種，姬如月都能接受。但考慮到眾神，尤其是一些高位神靈的性情，這種事情曝光出去，恐怕神界將和七大位面一樣要造反了。洛神的隱瞞無可厚非。

　　「會影響到洛凌嗎？」姬如月不再逼問了。

　　洛神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可能受到影響的不止是洛凌。」

　　姬如月斜睨洛神，「你們這群舊神就是麻煩，還肆無忌憚的，到處惹事。」

　　洛神一臉無辜，討好地笑了笑，「我可沒惹事，一直很聽你的話。」

　　姬如月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