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後續（一）

比起對神界都不甚瞭解的普通位面，七大位面所掌握的訊息無疑更多。它們甚至知道自己位面中有哪些凡人成了許願者，知道那些凡人的人生，推測出可能會發生的影響整個位面的變化。

　　這讓七大位面心驚膽顫。

　　當然，位面意志是沒有驚懼這種人性化程度很高的想法的。七大位面只是覺得有這樣一把懸頂之劍，會給它們帶來極大的威脅，需要盡快解決掉。

　　它們不是從今天、從前不久才開始嘗試的。

　　多年努力下，它們突破了限制，讓本位面內的ACGN作品發展成了小世界，進而感覺到這種發展的低效率，再進而的，想到了威脅神界的方法。

　　它們的嘗試不知道該評價為成功還是失敗。

　　它們已經被神界抹去，但平行空間的出現，似乎是神界滿足了它們的要求。

　　洛凌聽洛神說完，仍然覺得這整件事疑點重重。

　　「怎麼突然就想到要這麼威脅神界了？」洛凌問道。

　　下界位面在神元歷的這一年中變化太多了，快得不可思議。難道七大位面的計畫也跟位面內部發展一樣，有什麼井噴時期，陡然進行質的飛躍？七大位面這還是二連跳，還輻射到了其他普通位面，這質的飛躍未免飛得太高太快了。

　　洛神在姬如月投來同樣疑惑的目光後，眼神閃爍了幾下，支吾道∶「這個……就是積累到了。它們的需求到了關鍵時期，實力也積攢夠了，就爆發了。」

　　姬如月和洛凌的眼神仍然充滿了懷疑，甚至比之前的疑惑更多了。

　　洛神移開視線。

　　洛凌蹙眉。

　　這種迴避態度，是什麼意思？

　　換個人，洛凌只會想到是有所隱瞞，可現在面前的人是洛神，旁邊還有姬如月在，洛凌不得不想到另一種可能∶洛神可能真不知道，時之鏡他們卻知道，所以他覺得在姬如月面前丟了面子。

　　洛凌心目中，零一二三這四個神靈和創世神聯繫緊密，但這四個神靈中，時之鏡恐怕是知道最多，掌控全局的，混沌神一定也知道不少，DeBuff之神和洛神從性格來說就不太樂意管事，大概就是時之鏡說什麼，他們看情況照不照做。

　　洛凌想著之後接工作還能看到時之鏡，到時候再問他好了，就沒繼續追問洛神。

　　「你們是怎麼解決這件事的？」洛凌換了個問題。

　　作為事件的親歷者，怕是只有他們四個神靈知道事件的完整經過，就是聖母神也在最後時刻被踢出局了。

　　洛凌只能好奇地問洛神。

　　洛神繼續一臉猶豫不決。

　　「難道是創世神直接插手了？」洛凌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驚訝問道。

　　「唔，算是吧。」洛神遲疑地說道。

　　洛凌無語，覺得還是不要問洛神這件事了。

　　她起身，就要離開洛神的神靈殿堂。

　　洛神明顯是鬆了口氣，還喜滋滋地抓了姬如月的手。

　　姬如月沒理他，溫和地對洛凌說道∶「你安心吧，既然這事情都解決了，接下來就沒什麼事情了。」

　　洛凌點頭，摸了摸心口，笑道∶「這件事我倒是佔了便宜，能一下子拿到所有創世碎片。接下來升級應該會很快了，能早點給時之鏡買到空間門。」

　　洛神臉上的喜氣稍微凝滯。

　　洛凌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只當洛神又想起了她要「替父還債」的倒霉事，會惹姬如月不快。她也有些後悔嘴快了。能拿到創世碎片，她是很高興的。一想到能盡快還債，就渾身輕鬆。卻是忘了這件事對姬如月來說是一根心頭刺。

　　姬如月果然僵了僵。

　　洛凌正要補救，卻見洛神壓根沒看姬如月。雖然和洛神相處不多，但依照洛神對姬如月那甜膩死人的愛意和妻管嚴的性情，這會兒不是應該小心觀察姬如月的神色嗎？

　　洛凌腦海中靈光一閃，漸漸拉下了唇角。她放下手，抿了抿唇，問道∶「你做了什麼？」

　　這問題沒頭沒腦，可洛神明顯慌亂起來。

　　姬如月也意識到不對了，轉頭看洛神，一下子火起，「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給洛凌惹麻煩了？」

　　洛神趕緊辯解∶「絕對沒有！我完全是按照那傢伙的意思做的啊！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洛凌問道。

　　「只不過，爆炸之後，位面重塑，我們應該回到神界，他……」洛神斟酌了半晌，「他是不能回神界的。」

　　洛凌趕到了一陣眩暈，「他不能回神界，但以前待在下界位面也沒出事吧？」

　　「以前是沒有，可那場爆炸……應該說是衝擊和規則改變是針對所有下界位面的。所以他的情況就是……」洛神說得很慢，邊說邊斟酌。

　　「那些舊神不也是不回神界的嗎！」洛凌提高了嗓音。

　　「對啊。可之前沒發生過這種事情。許願制度建立的時候，很平和，你可以當做是自上而下的改革，但這次……是革命。」洛神正色說道，「我不知道規則改變後，下界位面會發生什麼狀況。就神界的情況來看，所有神靈是回歸到了自己的神靈殿堂。舊神雖然不留在神界，可在神界中也有他們的神靈殿堂在，他們是自由選擇不回神界的。」

　　洛神豎起了兩根手指，「按照當時的情況，所有神靈回歸神靈殿堂，他的情況是被禁止回到神靈殿堂。兩條命令相牴觸。會發生什麼，我也說不準。」

　　洛凌握緊了拳頭，「這只是你的猜測。」

　　「是，這只是我的猜測。」洛神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就算出事，也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嗯……可能就是暫時無法找到許願者吧，也可能是困在新的頂級位面了。」

　　「這叫不嚴重？」洛凌的額頭都有青筋跳動。

　　洛神好歹是曾經叱咤風雲的舊神，放在現在那就是金字塔尖尖的最強神靈之一，性格雖然怪了些，還妻管嚴，但作為高位神靈的氣場還是有的。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下界位面沒毀滅，神界沒崩潰，他本人沒被抹殺，這的確不算嚴重。就是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那也不算多大的事情。以他的資質，耗費百八十年就能恢復了。」

　　「失憶是怎麼回事？」洛凌感覺問題越來越複雜了。

　　「就類似於原來二周目的情況。許願制度中的規則改變，他身上發生了相牴觸的命令，有可能導致他的時間發生溯回，回到一個能滿足兩條命令的時間點，然後再重新出現命令。」洛神說道。

　　洛凌聽不明白。

　　洛神詳細解釋道∶「你瞧，他先被命令不能進入神界，之前發生的事情又要求神靈回歸神靈殿堂，這就相違背了。可要是他先回神靈殿堂，再被禁止進入神界，按照這個順序，就沒問題了。」

　　洛凌點點頭。

　　「這樣，他身上的時間就要發生變化。這一過程中，他可能就像經歷二周目一樣，被封掉了一些記憶。但二周目的制度都被取消了，這一過程中就可能發生紕漏。我推斷最可能的情況就是失憶了，也就是他被封存的記憶暫時回不來。」洛神漸漸露出了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