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章 眾神黃昏（165）

機器人和凡人繼續挖掘廢墟，但都有些心不在焉。

　　洛凌他們三個神靈則是看向了那個怪物的陰影。

　　黑色的巨大陰影在遠眺的情況下都顯得特別猙獰恐怖。

　　剛才他們所聽到的叫聲，是自這個怪物出現後，做出的第二個動作——第一個殺死了一大片凡人、喪屍的氣浪。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徵兆。

　　洛凌回想剛才的叫聲。那聲音是她從來沒聽過的。僅僅是從「洛凌」的記憶來看，那叫聲不是一個東西發出來的聲音，而是許多生物彙集起來的叫聲。

　　這點，從那怪物奇怪的模樣也可以證明一二。它不像是自然生物，也不像是只有一種意志。之前一動不動，可能就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現在，似乎有統一的意志將它控制住了。

　　只是那一聲叫聲之後，它又不動了。是蓄勢待發，還是剛才的那種控制存在缺陷和不穩定性？

　　洛凌自己是更傾向於後者。

　　「你們有受到傷害嗎？」衡忽然問了一句。

　　他到現在都沒有找回能力，心中也是有些焦急的，只不過面上沒有顯露出來。米斯坦和多米尼克都是在他面前被殺，他當然會有所觸動。但這些想法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沒有什麼意義。

　　這會兒，衡只能求證塞耶爾和洛凌。他自己是沒有從那一聲喊叫中感受到什麼，但多米尼克的失神和一瞬間擺出來的漏洞，都讓衡意識到有些不多。

　　洛凌和塞耶爾卻都是搖頭。

　　他們也有所懷疑。就他們看來，多米尼克就是露出破綻，還被修頓傷害了一二，那也不可能就那樣被殺死。他可是找回了神靈的力量，和米斯坦、蘭加那時候不一樣。米斯坦就是被殺的時候還沒找回力量，一死亡，都能弄出幺蛾子來。塞耶爾和洛凌都認為多米尼克不可能比米斯坦更弱。

　　然而，事實就是，多米尼克那那一瞬間被殺死了。

　　他們想不明白，就是神界眾神都有些嘩然。

　　說實話，現在的神界，十大神靈損失慘重，高位神靈再多，在境界上也差十大神靈十萬八千里。眾神現在根本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還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慌。他們可沒想到一年一度的眾神黃昏大狂歡、大賭局，會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創世神想要做什麼？」一個神靈高聲嚷嚷起來。

　　這是低等神靈，現在正在神界的餐廳內，和一群低等神靈坐在一塊兒。他們是完全茫然的。

　　水神多米尼克的屬神們則是差點兒要暴動了。

　　和熾陽烈風的死不同，多米尼剋死的時候，已經找回力量了，本來佔據絕對優勢，居然就這樣被凡人給殺死了！

　　他們和金城內的三個神靈想到了一起去，思考是不是那個怪物的叫聲有什麼問題。當時正在使用神靈技能的可只有多米尼克。如果那個怪物擁有神靈的能力，對整個神界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他們同樣在討論創世神到底要做什麼。比起低等神靈漫無目的的瞎胡扯，他們得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就是七大位面的事情損傷到了創世神。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創世神恐怕現在實力受損，想要通過眾神黃昏來抹殺對自己存在威脅的高位神靈，又引導凡人獵殺神靈，保持自己的統治地位。

　　這是凡人君主常玩的一套，驅虎吞狼，又左右平衡，讓自己手底下的勢力保持在自己的可控範圍。

　　神靈進行許願工作，少不得也解除了許多爭權奪利的鬥爭。

　　這麼一想，水神的屬神當然要憤怒了。

　　更加懂得平衡權利的光明神的屬神軍團就反應更為激烈。他們已經預想到了塞耶爾的死亡，預想到了神界重新洗牌。

　　塞耶爾和可不像是上一屆的光明神那樣不得人心，他的屬神中，暫時也沒有類似於他當年那樣子的叛徒。就凝聚力來說，塞耶爾的屬神是齊心協力的，和塞耶爾的信徒也沒有多少區別。

　　衡的屬神則是心情微妙。

　　就衡的理念來說，優勝劣汰，神靈雖然跳出了食物鏈和自然競爭環境，但眼下的金城，是特殊情況。

　　衡的屬神來歷比較複雜。作為後晉的十大神靈，他本身的行事作風又特立獨行，整個屬神軍團就如同一盤散沙。

　　然而，不管眾神是什麼心思，他們現在都是束手無策。

　　創世神從未在眾神面前現身過，他們也不知道怎麼找到創世神，找他問個明白。

　　再群情激奮，沒有發洩的渠道，那一切都是白搭。

　　洛神、DeBuff之神、聖母神和混沌神這時候就成了異類了。他們是剩下的十大神靈，神界眾神最強大的四個神靈，除了DeBuff之神，各自還有屬神，這時候都有一個向上反映問題的渠道。

　　DeBuff之神樂得看熱鬧。

　　洛神清楚混沌神的算盤，聖母神也從DeBuff之神那裡探聽到了一二的線索，都是隨便打發了自己的屬神。

　　混沌神殿則是一片混沌。混沌神的屬神現在壓根找不到混沌神，任何一個人格都沒有跳出來說話。

　　神界的混亂卻是慢慢平歇了。

　　起因是洛神透露出來的消息。

　　多米尼克的死在聖母神看來都有些莫名其妙，可洛神和DeBuff之神兩個舊神很清楚。多米尼克是死在了自己的手裡面。

　　多米尼克那一瞬間的走神給了伊納卡可乘之機，但歸根到底，是因為修頓的血液破壞了多米尼克的水化身體。

　　失去了記憶，對神靈的影響可不是簡簡單單地失去了過去的經驗。

　　多米尼克一路走來，一步一個腳印，至少他自己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選擇的。可失去了記憶，保留了本能後，他就是對水再親近，都會產生一絲動搖。他本能所追求的水和他理念中的完全水世界之間也需要一個過渡，那存在於多米尼克的記憶中。少了這個，多米尼克對水都追求都變成了一種茫然。

　　這種茫然，多米尼克以前應該也經歷過。在他獲得水同化的能力前，他是不知道自己對水親近，相信水的力量，可自己能做什麼的。

　　重新經歷這一過程，多米尼克的想法發生了細微的改變。於是，多米尼克崩潰了。

　　新神的崩潰。

　　洛神和DeBuff之神同時想到了這個詞。

　　這是他們四個神靈早就想到的場景，現在，被混沌神一手導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