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市內那幾個好玩有檔次的夜場都在鍾寒的管轄范圍內,杜鳴毅費了老鼻子勁兒才在市郊找到了一個能玩的場所,總算沒把腰包裡的錢送給鍾寒那個負心漢。
杜鳴毅這邊把騷包的跑車停好,那邊帶著面具的男招待就站在車門前候著了。
“杜少。”
“你好。”杜鳴毅瀟灑的掏出兜裡的金卡遞過去,沖燕玨神氣的眨眨眼。
男招待笑了笑,伸出手:“兩位這邊請。”
兩人被帶進一個昏暗的通道,兩邊的牆上稀稀疏疏的掛了幾盞忽明忽暗的燭台。男招待暗示性的拍了兩次手,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吱嘎聲,老舊的大門緩緩而開,白色的煙霧和晃眼的射燈一同襲來,裡面就是令人放縱的天堂。
空氣中有著一股數不清的味道,是汗味和煙味香水味等等的混合體,不太好聞卻更能刺激著人最原始的欲望,無牽無掛的陷入和沉迷在瘋狂中。
舞池中人擠人,跟著快節奏的音樂群魔亂舞。舞台上,三個舞女脫得只剩下遮點的比基尼,豐韻性感的身體一覽無盡,吊在天棚上的一個裝滿酒的水球猛然爆開,大量的酒水沒有征兆的澆在舞女郎和舞台前排的看客身上,引起一陣陣尖叫和歡呼。
燕玨和杜鳴毅皮相都是出彩的好,即使身處瘋狂的外圍依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幾個衣著暴露美女特意從他們身邊擠過,高聳柔軟的胸脯有意的貼著燕玨的小臂蹭過,烈焰紅唇誘惑的嘟起來,眉眼紛飛。
杜鳴毅放浪的吹了聲口哨,勾得美女嬌滴滴地笑。
燕玨興致缺缺,眉頭微皺,即便身處如此火熱的氣氛中依舊沒能融化掉他身上的寒氣,偏偏這時候還有不怕死的醉鬼往槍口上撞。
“帥哥,咱們玩玩呀~”
醉鬼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嘴巴張合間臭熏熏的酒氣撲鼻而來,手不老實的抓住燕玨的白淨的手腕,不知死活地向上摩挲。
燕玨眼睛一瞇,動作迅速的擒住醉鬼的手掌,反向繞後,用男人的自己的胳膊勒住喉嚨,眼底冒著危險的光。
“啊!”
醉鬼的慘叫被淹沒在嘈雜的音樂中,只剩下痛苦萬分的扭曲的表情。
“你想玩什麼?”
燕玨聲音不大,但醉鬼卻聽得清清楚楚,腦子在剎那間恢復了清醒,他驚恐的搖頭。
燕玨沒趣的嘖了一聲,松開手,嫌棄的用紙巾擦了擦:“不玩就快滾。”
沒了禁錮,男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連頭都不敢回,連滾帶爬的往外逃。
這點小插曲完全沒引起任何注意,狂歡者仍然全身心的投入在野性的氛圍裡。了解燕玨的身手和為人,杜鳴毅當然不會擔心,他剛剛結束了和性感小姐姐的調情,帶著火辣火辣的唇印意氣風發的走過來,攬著燕玨的肩膀,笑說:“走,我們去裡面熱鬧熱鬧。”
杜鳴毅說的裡面僅與外面一門之隔,卻是截然不同世界,這裡是真真正正的酒池肉林。
半露天的場館,裡面是一個超大的泳池,妖艷繚亂地射燈從池底發出,映得水面泛著五彩繽紛的顏色。無數俊男美女在池中央舉著酒杯情緒亢奮的扭動著身體。
杜鳴毅帶著燕玨沿著池邊向裡走。水池的旁邊有一排隔間包房,杜鳴毅抬頭看了看門牌號,揮手推門而入。
幾個二世祖模樣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抽著水煙,沖燕玨他們招手。這些人都是杜鳴毅以前的狐朋狗友,燕玨有認識的也有第一次見的。
“都來了!”杜鳴毅推著燕玨笑呵呵的走過去。
“呦,今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杜二少也能主動找我們上這邊兒混,你大哥不管你了?”
“我這不是陪朋友散心嗎!”杜鳴毅喝了口酒:“嘴巴都嚴實點,別讓我大哥知道。”
“哈哈哈!瞧你那點出息。”
幾個人打趣一番後才把話題轉移到燕玨身上,杜鳴毅言簡意賅的把人挨個給燕玨介紹一遍,都是富家子弟,認識了一圈,燕玨也就對一個人有點印象。
名醫穆家的小公子穆晟辰,長得不算多英俊但天生一副風流面相,多情的桃花眼流光溢彩,招人無數,偏偏還很有本事,不是個花架子,年紀輕輕在臨床外科方面就頗有建樹,世家子弟的圈子裡很有名聲。
“燕少是第一次來這吧?”穆晟辰倒了杯酒,客氣地遞過來。
燕玨道了謝,點點頭:“嗯,第一次,挺不錯的。”
杜鳴毅接過話,扯著脖子喊:“今天燕少可是主角,來來,哥幾個給燕少找個機靈點的人伺候著!”
杜鳴毅的提議引起眾人熱烈的反響,燕玨沒說不,杜鳴毅全當他同意了。不一會兒,管事的就帶著幾排男男女女前來報道。
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沒等燕玨下手,杜鳴毅的朋友都搶先挑好,人手一個了。杜鳴毅倒是沒選人,就光在旁邊笑嘻嘻的看熱鬧。
“有沒有看上的?”杜鳴毅頂了頂燕玨的肩膀。
燕玨環顧一圈,無波無瀾地道:“23號吧。”
話一出口,才驚覺旁邊的穆晟辰也同時喊出了相同的號碼。
杜鳴毅一拍巴掌,誇張的叫道:“臥槽!你兩心有靈犀啊,都願意玩這麼嫩的!”
說是嫩,其實就是長得嫩,年齡也夠18了。男孩長得特別秀氣,一雙眼水汪汪的,看起來純潔干淨。他可能從來沒有被兩個人同時看上的經歷,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的捏著衣角。
穆晟辰對上燕玨投過來的目光,攤攤手:“不奪人所好,今天燕少是主角,燕少請。”
選哪個都無所謂,燕玨本來也沒想干什麼。他客氣的一笑:“難得我們喜好相合,一起吧。”
“雙飛?!”杜鳴毅瞪圓了眼,豎起大拇指:“高手啊!燕少!”
燕玨冷颼颼地瞥他一眼,杜鳴毅自覺地閉上嘴巴,舉手投降。
男孩紅著臉受寵若驚的坐在兩人中間,乖巧麻利的給兩位金主倒滿酒。燕玨靠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半垂著頭不說話。倒是穆晟辰話比較多,也沒有絲毫放不開,眼睛盯著男孩問:“你叫什麼名字?”
“叫……我叫小寒。”
“噗!”
杜鳴毅一口氣沒咽下去,嘴裡的酒不文明的噴出來。對面的人嫌棄的亂跳,大呼小叫的,不停地嚷嚷著“杜鳴毅,惡不惡心你”。
叫小寒的男孩子也有點莫不著頭腦,規規矩矩的坐好,懵懵的樣子。
“寒是寒冷的寒?”杜鳴毅欠嘴的問。
小寒老實的點點頭。
杜鳴毅哈哈地笑,擺著手:“燕玨,這他媽純屬巧合啊!臥槽哈哈哈哈,躲什麼來什麼,你要是不喜歡就再換一個!”
燕玨抿了口酒,對上小寒驚慌的眼神,無所謂地說:“不用換了,就這個吧。”
杜鳴毅笑點低,上氣不接下氣的拍拍燕玨的肩膀:“你不是說誰提那兩個字就把誰操得叫爸爸嗎?別的不好說,這個你肯定能操得他叫爸爸!哈哈哈哈。”
燕玨無視他骯髒的思想,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杯裡的酒。
小寒明白這是解除了被趕走的風險,松了一口氣,不敢多話老老實實的伺候著左右兩位客人。
燕玨本身話就不多,和不熟的人又聊不起來,別人在瘋在玩,他就悶聲喝酒,把周圍的人統統隔絕掉。
“燕少。”
穆晟辰隔著中間的小寒舉起杯,眼尾微微上挑,露齒一笑。燕玨沒多想,大方的與之碰杯,一飲而盡。
包房裡的人基本上各干各的,大多數在和懷裡的人調情,杜鳴毅那光桿司令卻一個人霸著麥克風撕心裂肺的狂吼,吼得燕玨腦仁發脹。
穆晟辰不知何時,已經不聲不響的移到了燕玨的身側,替代了小寒的位置,一邊心甘情願的為人添酒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眼底的興致越來越濃烈。房間的燈光昏暗,但穆晟辰依然敏銳地察覺到燕玨微皺的眉,他勾了勾嘴角,湊近了些,語調溫和的問:“燕少是頭疼嗎?”
燕玨揉了揉太陽穴:“嗯,有點。”
“我在醫院裡也研究過按摩,燕少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為燕少按摩舒緩一下。”
燕玨擺擺手本想婉拒,穆晟辰卻自顧自地抬起一條胳膊繞到燕玨腦後,拇指壓在太陽穴上輕輕地揉,手法純熟,力度得當,邊按邊貼心地問:“有沒有好一點。”
燕玨是真的不習慣和生人過於親密的接觸,對於穆晟辰這種獨斷專行的做法也是十分反感,但礙於對方是杜鳴毅的朋友,也不好板著臉不領情。只好勉強地笑了笑,說:“麻煩穆少了。”
穆少並不覺得麻煩,反而很享受。食指和中指並攏放在燕玨額頭中央,按壓著向兩側滑動。
微涼的指尖接觸到滿是熱氣的額頭,燕玨莫名一陣惡寒,控制不住地躲開,面帶歉意地說:“穆少不虧醫學天才,手法高明,已經見效了,頭好些了。”
穆晟辰念念不捨的搓了搓殘留余溫的指尖,收放自如地道:“燕少客氣了,能為燕少服務我很高興,很樂意。就是……”
他頓了頓,曖昧的貼近,眼神熠熠生輝:“就是不知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