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末,燕玨難得在家中看見鍾寒。不過,男人依舊很忙碌,從早上在餐桌上照面後,便始終待在書房裡,再沒出來過。午餐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傭人們都不敢去叫鍾寒,怕打擾到主人辦公。但人是鐵飯是鋼,燕玨有義務不讓自己的監護人年紀輕輕就落下什麼毛病,於是端著杯熱飲准備去敲響鍾寒的房門。
書房的門是鎖著的,並且開門的也不是鍾寒本人,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丹鳳眼,五官有些偏陰柔,衣服也騷氣十足,低胸v領黑T加上皮褲,一副夜店的做派。
這人他從未見過,燕玨擰著眉,警覺的問:“你是誰?”
男人單手支牆,身體微微前傾,露出白花花的胸膛,慢慢地將燕玨圍在角落裡,妖孽的笑:“小弟弟,我是誰你竟不知道,新來的吧?長得真嫩。”
燕玨攥緊手中的瓷杯,壓抑著想把熱飲潑到對方臉上的沖動。
男人像是完全沒看出燕玨的怒意,得寸進尺的又靠近了一些:“小弟弟,身上好香。告訴哥哥昨晚用了什麼?”
“請你走開。”
燕玨一字一頓。他發誓,如果這人不是從鍾寒書房裡出來的,他一定卸掉對方的下巴。
“哎呦,怎麼凶巴巴的。”男人滿不在乎的笑。
燕玨冷著臉又重復一次:“麻煩請讓開,我找寒爺。”
男人掏掏耳朵:“寒爺在忙,不見任何人。”
“既然不見任何人,為什麼你可以在裡面?”
“咦?這是為什麼呢?”男人歪著頭,笑得一臉曖昧:“因為我們關系非比尋常。”
“彭!”
燕玨大力地將熱飲放在窗台上:“既然這樣,不打擾了!”說完轉身就走。
男人無辜的努努嘴。
深秋天氣偏冷,風從窗外刮進來。男人立刻縮了縮脖子,不客氣的拿起那杯燕玨為鍾寒准備的熱飲,喝了起來。
“秋風吹進我褲襠,凍得我老二硬邦邦。”
男人吟詩一首重回書房,房門再一次被關上。
鍾寒正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桌面上還整齊的擺著他處理後的資料,上面有著他蒼勁有力的簽名。
鍾寒抬起頭看了一眼美滋滋喝著熱飲的夏炎修,有點無奈的問:“干嘛逗他?”
夏炎修翹著腿,喝得滋遛滋遛響:“長得那麼好看,不逗太可惜了。”
鍾寒笑著搖搖頭。
夏炎修又問:“大哥,他就是你買下來的孩子?叫什麼來著?燕玉?臥槽!這個名字不太好吧?”
“那字念玨。”鍾寒從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一本厚厚地字典,很是隨意的向空中一扔,頭不抬地批評道:“炎修你應該多讀讀書。”
字典准確地落在夏炎修的手裡。他撇撇嘴:“我從小就是學渣,大哥又不是不知道,看書學習的事還是適合沈川來做。”
鍾寒放下手中的筆:“沈川還是不願意見你?”
夏炎修簡單的嗯了聲。
鍾寒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幾年前,操碎了心。他輕輕歎氣:“今晚我叫沈川過來,一起吃個飯吧。”
夏炎修懶散地倒在沙發上,雙腿交叉,胳膊枕在腦後,字典攤開蓋在臉上,悶悶地又嗯了聲。
燕玨很生氣。至於為什麼氣,他說不清,總之就是很生氣。所以當他晚上在餐桌上再看見夏炎修的時候,更氣了,氣得汗毛疼。
夏炎修笑盈盈的捧著臉,熱情的打招呼:“燕少你好呀!”
那副神情裝得像第一次見似的。燕玨直接無視掉,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夏炎修也不覺的尷尬,轉過頭去撩冰山臉沈川。
鍾寒坐在主位上,夾起一塊翅根放到燕玨碗裡,然後頭微微的靠過來,放低聲音:“今天中午來找我了?”
燕玨把上面的肉咬成一條一條的,只是點頭沒有答話。
鍾寒笑了笑,又問:“找我什麼事?”
燕玨委屈又幽怨地看了一眼,悶聲道:“沒事。”
鍾寒又夾了一塊雞翅放到燕玨碗裡:“下次找我直接進來就好,那天晚上你不是挺大膽的嗎?”
鍾寒說的那天就是燕玨有意現場觀摩的那次。燕玨被調侃的耳朵有些紅,鼓著腮悶頭吃。
夏炎修那邊撩不動沈川,也見不得這邊氣氛太好,咬著筷頭笑瞇瞇地說:“雞翅這麼好吃嗎?吃得燕少臉都紅了,小川,給哥哥也夾一塊唄?”
“自己動手。”沈川硬邦邦地回了四個字。
夏炎修一臉無趣,轉戰鍾寒,噘著嘴討食。
“給你!”
燕玨帶著怒氣先於鍾寒把翅根扔進夏炎修碗裡:“夏少慢用。”
夏炎修笑得眼睛彎彎的:“夏少不敢當,燕少以後叫我修哥哥吧。”
燕玨一陣惡寒,隨後他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夏少剛回國,住宿問題解決了嗎?”
夏炎修戳著碗裡的肉,一副委屈的模樣:“沈川不收留我,我只能和寒爺同住了,以後還的麻煩燕少呀!”
燕玨一口氣沒咽好,嗆得直咳。
鍾寒動作溫柔的拍拍他的後背,耐心的提醒他慢點。
燕玨邊咳邊想,他從今以後的氣估計都順不了了。
晚飯過後,夏炎修把沈川堵在一樓的雜物間裡,反手鎖上門。
雜物間裡東西比較亂,所剩空間對於兩個成年男人來說很小,空氣中帶著一股發潮發霉的味道。
夏炎修看著沈川,沈川看著遠處。
“小川,我很想你……”夏炎修呢喃著,尾音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沈川沒有出聲,雙眼躲在反光的鏡片後,看不到裡面的變化。
夏炎修垂下肩,頭抵在沈川的肩膀上:“小川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沈川笑了,笑得有些□人:“夏炎修,我難道不該生你的氣嗎?先是勾引我的戀人上床背叛我,再是迷奸我跑路。我是長了多大的心,才會原諒你。”
“可是你那小男友並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我也只不過是撩了撩,他就倒貼上來。至於迷奸你,我並沒有讓你不快活,反倒是我的屁股被你弄得快要壞掉了,那可是哥哥的第一次……”夏炎修委屈的辯解,一雙勾人的丹鳳眼水光瀲灩,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
他很清楚如何展現自己的魅力,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所有的喜好,可這一次沈川根本不吃他這套。
“夏炎修,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沈川將人推開,眼裡帶著森然的冷意。
夏炎修再笨也聽出了沈川語氣中的失望。他連忙把人抱住,胸膛貼著胸膛:“小川,哥哥錯了!哥哥再也不做你不喜歡的事了,原諒我好不好?”
沈川低頭看著夏炎修那張好看的臉,抬起手,慢慢地環住那條白皙的脖頸,一點一點地收緊:“夏炎修,我說過。別讓我抓到你,否則……”
夏炎修沒有反抗,甚至主動的獻出脆弱的喉結。他緩緩地貼近沈川,潮濕溫熱的呼氣似有若無地噴在對方的下巴上,嘴唇一步步靠近。
“我不怕。你對我做什麼都行,哥哥不怕。”
沈川沖出來的時候,鍾寒和燕玨還在客廳裡休息。兩人步調一致的抬頭看,眼底一片茫然。
沈川已經氣的把良好的禮節拋在腦後,招呼都沒打,板著臉,怒氣沖沖的大步離開。片刻後,夏炎修也追了出去,嘴角帶血,一臉狼狽。
燕玨張了張嘴,不明所以的問:“他們這是怎麼了?”
鍾寒低下頭,繼續看手裡的文件:“兄弟間小打小鬧,無傷大雅。”
燕玨瞪大眼:“沈川,夏炎修,兄弟?”
鍾寒:“同母異父。”
燕玨感歎:“性格差好大……”
鍾寒笑:“各有千秋。”
燕玨撇撇嘴,沒吭聲。
鍾寒拿起茶幾上的橘子,遞到燕玨面前:“吃嗎?”
“嗯。”燕玨接過來。
“正巧。”鍾寒善良的笑,又拿起一個橘子遞了過去:“順便幫老父親剝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