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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重天+番外》第8章
第八章

  從煙浮宮出來已經有半個多月。

  雲若法力極爲高明,淡月痕在秦重的身上下的禁制早已被雲若解開。

  雖然法力已經恢複了八成,但是由于毒傷太久,秦重只能緩慢調養,並且不能受到外界驚擾。

  雲若便買了一條船,在江中放行。

  雲若站在船頭,掐指算了算,望向茫茫天際。此時恰有細雨,綿密地在江上織成雨幕。江上煙波浩渺,無邊無際。

  秦重從艙裏出來,便看到雲若站在雨霧之中,若有所思。他停了一停,說道:「可是有要事?」

  雲若回過頭來,臉上露出一絲爲難之色,說道:「秦兄,今日我便要離開,但你身上的大劫我卻不能解,甚爲愧疚……」他算出自己留在這裏,只會留下死門,將秦重唯一生機都葬送掉。而此時自己必須立刻趕到另一個地方,能解開他自己泄露天機的死劫之地。

  此時秦重身體雖然半點沒有複原,但法力已經恢複了八成,想必理應無礙。而煙浮宮裏的那個笨蛋,現在也知道到底應該怎麽做。

  秦重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福禍在天。雲若兄看破塵世,本來是自在之人,怎地于這一關看不開?」

  雲若沈吟想了片刻,臉上慢慢露出微笑:「秦兄灑脫寬厚,正是雲若仰慕秦兄之處。」

  秦重不由得微微一驚,看到雲若溫和而熾熱的目光,不由得冷汗涔涔,讷讷無法自答。

  雲若自失一笑,道:「秦兄,若是遇到急事,便點燃琉璃煙火,讓煙浮宮門下弟子相救無妨。」

  已經離開煙浮宮,自然不會再自投羅網吧?秦重苦笑,說道:「秦某自有計較,雲若兄不必挂懷。」

  雲若退後一步,抱拳說道:「秦兄,他日有緣,必當相逢。」

  秦重還了一禮,道:「後會有期。」便看到雲若已經淩波而去。

  雲若走後,秦重在船頭默默坐了一會兒。漸漸地,天色暗了下來,江清月近,浮光掠影,遠處聽到有人吹笛之聲,輕輕渺渺,仿佛橫亘了浩浩江水,迢遙地飄了過來。

  不知是誰,吹得如此好笛技。

  秦重恍惚地想起三年前。那時家鄉遭到瘟疫,在屍橫遍野的荒涼村莊,他便聽到了這樣的笛聲。早已瘋了的母親病重在床,神志不清,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裏,緊緊抓住他的手,叫著一個模糊不清的名字。

  他葬了母親後,本來以爲會流浪他鄉,那時遇到了淡月痕。淡月痕身著淡紫的衣裳,仿佛夢中的天使般降臨,將他帶離那個夢魇之地。他身上系著一支竹笛,但在跟著他的三年中,從來沒見他吹過笛子,只是見他時常拿出來撫弄,露出深思的表情。或許是秋容送給他的定情之物吧。

  月已升上中天。笛聲仍然渺渺地飄來,越來越清晰的是漿聲激水的聲音。

  竟然能無聲無息地進入他所停的船只方圓百裏,船上一定有人精通術法。秦重吃了一驚,站起身來,只見迎面一只大船,比自己所在的船只大了一倍,船上寥寥站著幾個人,青衣長衫,隱隱有仙氣,面貌卻並不相識。

  當先一人穿著道袍,年約四十上下,相貌卻頗爲俊雅。看到秦重,眼裏有些沈沈之氣,道:「就是他?」

  旁邊有人躬身說道:「正是。」

  「空葉,你去試試他。」那人說道,眼底有鋒芒突現。

  那名叫空葉的道士躬身行了一禮,細聲細氣地道:「是,師父。」足尖輕輕一點,掠過江面,輕飄飄地站到了秦重所在的船上,船身紋絲不動。

  向秦重合十行禮道:「施主,貧道空葉,向施主請教。還請施主手下留情。」

  秦重拱手一禮,說道:「不知各位找秦某有何貴幹?若是秦某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聽到秦重略帶低沈磁性的嗓音,空葉似乎有些愕然,仿佛不敢置信這樣的聲音會出自這樣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子之口,擡頭看了眼前的男子兩眼,眼底的輕蔑之色漸漸轉爲奇異。只見他一身半舊的藍裳,除了形容憔悴,略顯病容,也看不出什麽特異之處,卻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空葉聽到他詢問,便解釋道:「在下是清修無心派門下弟子空葉,由于煙浮宮宮主前次對本門無禮,竟然強奪本門至寶長生丹,長生丹煉制時有一味藥帶有異香,即使經人服食後,藥香仍然存于體內。燕子過時,必定回旋,因此名曰燕回香。此丹極爲名貴,世間僅有一枚,乃是掌門按照上古丹書所煉。若是被人誤服,也不防事,可將此人投入丹爐……」

  「空葉,你跟他多說什麽?還不速速將他擒下!」那道士名叫卓雲山,是清修無心掌門的師叔。雖然羽冠翩跹,一副仙人之姿,卻是姜桂之性,不能忍受空葉不緊不慢地在這關頭還說這些舊事,心想空葉本來是弟子中十分驕傲之人,怎地今日居然滔滔不絕。

  空葉咳嗽一聲,行了一禮,說道:「秦兄,有谮了。」

  秦重還了一禮,心中已經明白。想來淡月痕去到清修無心派,原先是爲奪取定魂丹,定魂丹是安神定魂之物,遠不如長生丹名貴。但煙浮宮與清修無心派乃是世仇,各自的門人在世間相遇之時常常一言不合就已動手,淡月痕上門討取丹藥自然不會有人給他。淡月痕這個人性格強取豪奪,人家不給,他便要強要,自然是進了丹房就去找藥。秦重元神出竅那時,淡月痕帶他進清修無心派,不知給他吃了多少丹藥,那長生丹顯然便是誤服了。

  而這一群人此行,只是想帶走他的身體,投入丹爐。

  秦重淡淡笑了一笑,伸出右掌。長劍在掌心凝聚,純白光芒顯出一種森冷寒意。他極少用劍,只因劍光到處,血肉橫飛。但是此時身體無法施加法力,只有借助眞元所化長劍。

  空葉看了看他的劍光,不由得咦了一聲。劍芒之色乃是元神之色,由心性而定,劍芒白色者心性堅定,樸質正直,清修無心派門下也少見,想不到居然在煙浮宮門下見到。暗道一聲「可惜「,挽了一朵劍花,向秦重刺來。

  秦重還劍一擋,眞氣相交,震得手腕微微一麻,不由吃了一驚。對手法力高強,以他此時體力,打敗了他也不能逃過剩下的人的追殺。

  空葉似乎看得出他的遲疑,步步進逼,盡是殺招,迫得他不得不回劍自擋。

  秦重步步退後,幾乎已經到了船舷,長劍刺中空葉劍尖,人已斜斜掠起,宛如飄塵。空葉不由得一陣窒息,只覺寒光照眼,手腕劇痛難當,自己青碧色的長劍已經碎裂成點點星芒。

  空葉垂手說道:「我敗了。」看著秦重神容憔悴,這一擊,幾乎像是耗盡了他所有氣力,高大的身體只能靠在船艙邊勉強支撐,十分孱弱無力的姿態,空葉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古怪之色。

  「秦某無意服了貴派的神丹,甚爲歉疚,但……但……」他自覺虧欠于人,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總不能束手就擒。

  或許,這就是雲若所說的災劫吧。

  大船上衆人都當他是心怯,大笑起來,另有一人大叫道:「你既然歉疚,自戕了便是,元神轉世輪回小爺還能送你一程,要是落到小爺手中,可沒那麽幸運,定要將你慢慢淩遲而死。」

  秦重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有誰要來領教,盡管上前便是。煙浮宮弟子,絕不低頭。」

  清修無心弟子有幾個已經變了顔色。煙浮宮修行時用的法術過于詭異,向來爲正教中人不恥,擒到時便當妖孽殺了,想不到這個妖孽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叫罵起來,紛紛躍上船頭,顯然便要以衆淩寡。

  秦重只跟一人對敵已有些不支,此時又遇上多人圍攻,一時氣力不支,已經漸顯頹態,落于下風。想起雲若分別時說的話,不禁自失一笑。點燃琉璃煙火可以讓人來救,但是此時已經是火燒眉毛,又有誰會來救?

  屈指成印,輕輕一彈,一點星光登時從指尖冒出,升上如墨的夜空,瞬即將半天照亮。

  有人大叫道:「這是煙浮宮求救的法印!」「沒錯,別讓他叫了幫手!」「殺了他!來一個殺一個!」……

  清修無心派自诩名門正派,想不到也會作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秦重左掌一翻,雲霧在掌心氤氲。這是煙浮宮的絕學之一裂神分血之法,可以激發自身潛力,卻對自身傷害極大,當年雲中羽就是用這種法術擊敗淡月痕,卻使得他三年法力都不能恢複,最後重新使出時法力不足,連自身的身體也被毀掉,被淡月痕奪回宮主之位。

  雲霧飛速旋轉,形成巨大漩渦,衆人只覺得勁風撲面,一陣巨大的氣力襲來,不由得退後幾步,氣血翻湧,法力不夠的早已吐出血來。再看時,只見秦重也仿佛喪失了所有力氣,臉色慘白,渾身不由得微微一晃,只能勉強站立。

  此時一個聲音由遠而近,厲聲道:「裂神分血,你好狠!」

  衆人擡頭,只看到一個紫裳男子淩空而來,輕飄飄地落到船上,衣袂翩然,氣度無比軒然靜雅,仿佛看不到所有人驚訝贊歎的目光,獨自走到秦重面前,兩人深深凝視著,半舊的藍色與淡紫幾乎凝滯在了一起。

  對于淡月痕過于熱烈的目光,秦重有些不自然地避開了眼睛,目光投在了地上。已經用盡了渾身的法力,身體也幾乎無法承受而炸裂開來,體內氣血翻湧仿佛沸騰,卻在這時見到了他。

  秦重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憑借本能,抓住了淡月痕要擦拭他唇角血迹的手,幾乎是喃喃地道:「是夢麽?即使……是夢,也是不能的……」

  便是以爲在夢中,他也不肯接受自己的一點溫柔。淡月痕心裏幾乎像是割裂般的疼痛,接住了他緩緩倒下的身軀。

  「你們……害得他這樣,還想活麽?」淡月痕一字一句,冰冷如同刀鋒。衆人都是一愕,卓雲山大怒道:「淡月痕,多說無益,有本事就分個高下!」

  「你們清修無心派弟子能與我相抗者,不過一兩人而已。憑你,還不配做我的對手。卓雲山,你不肯跪下給我磕頭,休怪我無情。」

  卓雲山大怒,運氣于劍,便要迎戰,

  淡月痕輕嗤一聲。

  煞那間一道劍光閃光,卓雲山胸口已經多了一個大洞。心裏想道:我死了麽?怎麽可能?

  身體已經軟軟倒了下來。恍惚中,只見淡月痕已經懷中抱著一個男子,仿佛來時一般缥缈,淩波飛去。

  渾身每一寸都像要分開裂成千百片,秦重昏昏沈沈地睜開眼睛,看到淡月痕坐在床邊,擔憂的表情漸漸變成狂喜,這張素來絕麗的面容竟然露出了如此溫柔的表情,竟然是對他……

  秦重不由得閉了閉眼。

  錯了,早已離開煙浮宮,怎麽還能想著那個人,竟然還在迷離的時候還能見到他的幻象。錯了……從初次的相逢,就是一個錯誤,怎能還任由自己陷入這種幻覺當中?

  睜開眼,淡月痕卻仍然在眼前。秦重吃驚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他強自鎮定的表情讓淡月痕不由得微笑起來,心裏不由得有些情動,輕輕喚了一聲:「重……」低下頭去,便要在他的鬓發間一吻。

  秦重側過了臉,避開了去,暗自嘲笑自己大白天的做這種不知廉恥的夢,竟然還夢到他親吻著自己。

  瘋了,一定是瘋了……否則怎麽可能?

  秦重低低說道:「渾其心者,若晦若昏。解心釋神,莫然無魂……」

  這是無心訣中的秘奧,修道時用于收斂心神,使得不被心魔入侵。淡月痕一聽,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以爲我是幻象麽?哪有這麽清晰的幻象……難道你做夢的時候,也會夢到我會這麽……摸你?」淡月痕極爲情色地摸著秦重的小腹,慢慢往下,直達他身體的中心。

  秦重抓住了他的手想要阻止他的不規矩,但這只纖長的手掌已經握住了自己最柔軟脆弱之處,秦重不由得悶哼了一聲,閉上眼睛,臉上露出木然地表情,任由他的掌心操縱著自己的無助。

  「你……怎麽會來?」盡管竭力克制自己不出聲,但艱難的吐字卻顯出他忍得十分辛苦。淡月痕看到他額角細汗滲出,便將他抱在自己的懷中。盡管秦重此時身體十分虛弱,但是由于身材高大的緣故,重量不輕,淡月痕卻隨隨便便地將他抱起。

  「我看到有人點了煙火,所以過來看看。裂神分血,你還眞敢用,如果毀了身體,要到哪裏去找一個合適的?」淡月痕越說越生氣,忍不住輕輕捏了手裏可憐的東西一下。

  秦重悶哼一聲,卻是沒什麽表情。

  看著他憔悴的神色,淡月痕不禁有幾分後悔。慢慢俯下身,幾乎近到他的耳邊:「秦重,有沒有後悔跟過我?」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思……」他慢慢地側過臉,避開淡月痕的詢問。

  淡月痕沈默片刻,道:「我們重新開始吧。」

  秦重吃驚地看著淡月痕絕麗的姿容,讷讷說道:「你……你說什麽?」

  「你在的時候,我沒什麽感覺,大概已經習慣你在了,你走後我才發現,原來……早就不能離開你。秦重,回到我身邊吧,我會好好待你。」淡月痕自認已經十分委曲求全,雖然明知所說的是事實,臉上卻冷冷地沒什麽表情。

  秦重輕輕笑了一下。面對他難得的笑容,淡月痕不禁有些吃驚,一時間竟然有窒息地錯覺,心頭有些什麽酸楚得仿佛流出來。

  秦重輕輕道:「月痕,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有些事情,看得比較清楚。其實你只是習慣罷了,早晚有一天,你也會習慣我不在你身邊的。你救了我,以後我會另當報還于你。今日分別,他日未必不會相逢。」他笑了一笑,已經釋然,心裏也如釋重負。掙開了淡月痕的鉗制,他慢慢起身下床。

  淡月痕猛地將他按倒在他床上,冷厲的雙眸瞪著他,幾乎要將他刺成十七八段,一字一句道:「你說什麽?給我再說一次!」

  身體撞到床上,一陣血腥氣息湧上喉間,秦重勉強咽了下去,已經頭暈目眩。

  「無論怎樣,我是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淡月痕低聲說道,雖然一時忍不住粗魯,但是看見他如此,又有些後悔,凝視他的眼睛,慢慢低下頭去,便要一吻。

  秦重將臉避開,低聲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吧。你也不是非我不可……」以他的相貌而言,在煙浮宮自然不能說是上上之選,現在連身體也弄得一團糟,自然已經是一無是處了,不明白淡月痕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淡月痕看見他避開自己的吻,怒氣漸漸在雙眸中凝聚,不知過了多久,沈沈說道:「你不是說,要我一生幸福?我就是要你在身邊,我才高興。」淡月痕從不肯屈低服軟,從他口中說出這句話已經算是難得的表白,但于秦重而言,不過只是認爲淡月痕將他鉗制在身邊,以折辱他爲樂事。

  秦重慢慢側轉過身,聽到他這句話,不由得輕聲咳嗽起來:「那都是……死前胡說的,現在重生,以前所說的,自當宛如夢幻……你我俱是修道之人,當知欲之一事,若是牽扯到情,不免著了下乘,道術永遠到不了頂峰。月痕,雖然你已經奪回了煙浮宮宮主之位,但世間修道者層出不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清修無心派只是一時式微,依我看,三兩年內,必出不少好手……」

  他說得十分淡然,似乎已經毫無情意,但言語間卻殷殷深情,淡月痕本來有些不耐,看見他有些支持不住,臉色極爲蒼白,不禁有些情動,慢慢低下頭去,吻住他帶著血絲的唇瓣。

  鐵鏽的腥鹹之氣進入口中,另有一種奇特的甜意。淡月痕細細地啃咬著他的上唇,靈巧的舌尖試圖進入他口中,柔軟而甜蜜的錯覺讓他幾乎再次沈溺其中,他猛地掙紮起來。

  下身的身體的掙動摩擦著自己早已按捺不住的欲火,淡月痕緊緊按住他的身體,有些焦躁的不耐,聲音也充滿了警告意味:「別動!你想再出血麽?」

  早已經不知出了多少次,又何必多在乎這一次?

  秦重暗自嘲諷著自己,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量的掙紮在淡月痕眼裏卻宛如蚍蜉捍樹。

  然而完全的不配合讓淡月痕只好放開了他的嘴唇,卻仍然壓著他的身體,有些被打敗的無奈:「想對你溫柔都不行,你到底要怎樣?」

  這樣算是溫柔?秦重扯了扯嘴角,默不作聲,緊緊地抓住了自己已經被扯得不成樣子的衣衫,暗自嘲笑自己這般情狀眞是悲慘得難以形容。

  淡月痕陰陰沈沈地看著秦重,無論怎樣,他都不肯開口說話,似乎最初的表白成爲他們之間唯一一次的交流。盡管自認爲已經夠低聲下氣,他卻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明明還愛著自己,卻又千方百計地要離開,眞不明白他心裏到底是怎樣想的。

  淡月痕有點惱怒地道:「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高興?」

  秦重沈默不語。即使還戀著他,又能怎樣?難道自己當眞只能這樣毫無尊嚴地陪在他身邊,讓他喜歡的時候上上,不喜歡的時候扔到一旁?

  或許只能這樣了吧,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我只要你放開我。」秦重低聲說道。

  淡月痕知道他雖然性格溫暾,但若是已經做了決定,便再也無法改變,淡月痕忽然有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覺。

  不管做些什麽,都已經不能再挽回了。

  「好,你走吧。」淡月痕松開緊緊環住他身體的手,直起身,神情恢複爲一貫的漠然。即使是秋容,現在在自己心裏也不過是淡淡的一個影子,秦重又算得什麽?總有一天會忘記的。他是淡月痕,沒有什麽做不到……

  淡月痕望著遠山一抹煙塵般的暗雲,臉上神情冰冷如雪,有種出奇的俊美。

  秦重看了他半晌,沒有說話。本來以爲這個人會折磨他到死,誰知竟然肯放開他。

  「如此,多謝宮主。」他下了地,慢慢跪了下來,十分艱難地行了一禮。

  淡月痕並沒有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飄在煙浮山邊的暗雲。窗台上一面半月銅鏡,照見身後那人蒼白幹裂的唇,倔強冷淡的面容,緩慢而毫不遲疑的腳步,拉開門的把手,慢慢地,離開了。

  絕麗的容貌上,瞳孔幾乎微微收縮,淡月痕瞬即恢複平靜。

  只要他想忘了他,就一定會忘了他。

  美麗白皙的容顔微微扭曲,手指僵冷如冰。

  在他死去的時候,他有他的身體陪伴,現在已經……什麽也沒有了……

  淡月痕不知站立了多久,忽然出聲道:「來人!」

  侍衛們本來守在門外,看到秦重離開,本來有些驚奇,但想到淡月痕此人冷漠無情,便也不覺得奇怪。聽到淡月痕叫人,急忙進去跪倒。

  不知過了多久,淡月痕仍然寒著臉,一言不發。一個侍衛忍不住顫顫說道:「宮主可是要我們將秦重生擒回來?他走得不遠,屬下一定竭盡全力……」

  「誰讓你們生擒他的?」淡月痕冷冷道,沈吟片刻,低低說道,「你們負責暗中保護吧。」那人身體未愈,又受到重創,如果再次遇到清修無心派的弟子,一定無力自保。自己親手救下的人,不能讓他隨隨便便地死了。淡月痕給了自己一個理由,頓時安心了許多。

  左右侍衛面面相觑,懷疑自己一時聽錯,忙道:「宮主……」

  淡月痕沈下臉道:「怎麽?沒聽到我說話?我煙浮宮的門人,決不會任人欺辱。你們快下山去吧,如果他損傷了一根寒毛,唯你們是問。」

  左右侍衛不敢多言,連忙領命退下。出了毓華宮,相互對視一眼,才發現對視臉上都是又驚又奇的表情。宮主與秦護衛的事,他們也知道一二,均是暗自在想秦護衛不知哪裏得罪了宮主,竟然在情事上被如此慘虐。煙浮宮合藉雙修,從來沒有這種殘忍的愛欲之事,想不到宮主居然會下令保護他。

  秦重直到山下仍然沒有人將自己抓回去,便淡月痕是眞的決定要放下了,心裏雖然有些茫然,卻松了一口氣。

  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有所有的愛恨,醒過來,一切成空。

  身體雖然毀了,但是禁制早已解除,因此道術並沒有廢掉,但反應已經大大的慢了。走了兩天,才隱隱約約感到有人在身後跟隨自己,既然沒辦法甩脫,便讓他們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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