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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場友誼賽,薛舟昇原本是偏重戰術和策略,節奏快也不至於特別激進。
為了讓不懂擊劍的學校領導們能看清楚,起初有意帶慢節奏,這樣臺上雙方可以有來有回地比試而不是單方面吊打。
但那已經過去式了。
在此之後薛舟昇完全進入秀技為主的狀態。
壓線突進連攻,打法突然變得格外兇猛強勢。對手被壓制得毫無招架之力,有次硬是被逼出了賽道,也想過搶先控制,可就算先拿到優先權的情況下薛舟昇也能偷到,反打得簡直令人措不及防。
臺上步伐輕盈動作絢麗,台下迷妹看的兩眼冒心。
最後比賽結束時計分2:0,前後不過十幾分鐘。
鳴鐘敲響時薛舟昇頗為遺憾,心想早知道就比重劍。
結束後薛舟昇果斷掀了頭罩,把汗濕的額發撩到額頭後面,故意下臺跟坐在裁判組旁邊的社長聊會天,膽子大的迷妹們都湊近了瘋狂拍照。
薛舟昇視線瞥向少年,見對方還呆呆地看,恨鐵不成鋼的同時更是確信少年是真傻。
領過獎去後臺換衣服,因為有人過來要簽名,薛舟昇沒好意思脫掉擊劍服。裡面衣服偏緊身,剛運動過後總是有些尷尬的生理反應。
有個迷妹想要和薛舟昇合照,說:「擊劍服合照我有了,學神能換套嗎?」
薛舟昇婉拒。
「不用換不用換,脫了擊劍服就行。」另一個老司機迷妹說,「我知道學神裡面T恤汗濕了。」
「……」
薛舟昇實在受不了這些人,全都轟出更衣間。關門轉身,少年正站在他面前,薛舟昇嚇了一跳:「你怎麼進來的?」
「你給她們簽名的時候。」魅魔說。
薛舟昇運動神經不差,動態視力和反應力都算是高於常人水準的,他可不覺得少年溜進來自己會發現不了,可當下有另一件事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少年穿一身西裝,扣子沒扣,襯衫下擺露了出來,領結七扭八歪。
薛舟昇問:「你跑過來的?」
魅魔想了一下:「差不多吧。」
「你把衣服穿好了。」薛舟昇想說你看起來就缺智,衣服再穿不整齊更讓人覺得邋遢。想了想,還是問,「你家人呢?上次帶你來的那個。」
「他不是我家人。」魅魔說,「這次帶我來的是安德列。」
「誰都行,你先把衣服穿好了。」
「衣服不舒服。」魅魔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西裝。這身是在顧未鳴要求下變出來的,顧未鳴說安德列是以學校贊助商來參加晚會,都是要穿正裝出席的。
薛舟昇看他扯了半天要把衣服給扯皺了,襯衫衣擺和褲腰縫隙間隱約漏出流暢的腰線。
夢裡的畫面再度浮上眼前。
薛舟昇清了清嗓子:「咳。」
「穿不好。」魅魔折騰一番選擇放棄。
薛舟昇也不知道抱著什麼心態,上前幫他整理衣服:「胳膊抬起來,襯衫要塞進褲腰――」在塞襯衫地時候他震驚地說,「你怎麼不穿內褲?!」
「什麼是內褲?」
薛舟昇心裡起了把火,火直接沖著少年的家人燒去:「在家沒人教你穿內褲?」就是智障也不能這點基本道理都不教吧!太過份了!
「就是那種短的褲子嗎?包屁股的?」魅魔說,「我不穿,難受。」
「……」
薛舟昇沒脾氣了:「學我剛剛那樣,把襯衫塞進去。」
魅魔低頭做了。
薛舟昇轉開視線,卻想著剛剛手指尖摸到的那一點點的臀肉,他忍住搓手回味的猥瑣舉動。
等少年穿好襯衫薛舟昇才敢上手給少年整理西裝外套,將他胸前都弄皺的方巾重新折好放進去,配套袖口和領夾無一不精緻。收拾精神的少年看起來像個小紳士。
薛舟昇問:「帶你來的人叫什麼。」
「安德列。」
這名字太普通了,薛舟昇又問:「全名呢?」
「忘了。」
薛舟昇翻他袖口和前襟內側也沒有找到什麼聯繫方式,不由得覺得少年的監護人真是一點都不上心,追問:「他人呢?我送你過去,你別亂走。」
「他能找得到我。」
「那也不能亂走……」
「我來找你不是亂走。」
薛舟昇表情複雜。
「你剛剛說要換衣服出去拍照。」魅魔說,「我不想讓你跟她們拍照,你別換了,我們聊天吧。」
薛舟昇這才想起他穿的還是擊劍服,當即拉開側邊拉鍊:「你來找我什麼事?」說話時薛舟昇佯裝平靜,脫個擊劍服跟脫什麼似的,裡面緊身T恤汗濕了大半,貼在胸腹肌肉上,當真是性感的讓人尖叫。
他是故意側了點角度背對少年的,脫掉T恤換上襯衫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眼少年。
少年就坐在旁邊椅子上,表情紋絲不動。
薛舟昇立即反省自己的舉動,頓時覺得自己是失心瘋腦子進了水。
「你還沒換好嗎?」魅魔問。
這一瞬間尷尬的情緒快將薛舟昇淹沒,他迅速換上衣服後拉開門:「走吧,我帶你去找你的監護人。」
魅魔不太想走:「我想和你說話。」
「邊走邊說。」薛舟昇說,「這裡太吵了,我帶你在學校裡轉轉。」
走廊另一頭室友走過來沖薛舟昇招手:「學神,你換好衣服了?他們準備去晚宴了,我們也去唄。」
「這才六點沒到。」薛舟昇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轉頭對少年說,「我……」
身後空無一人。
「你跟誰說話?」室友張望。
「你沒看到?剛剛跟我一起出來的男孩子,身高到我耳朵。」
「哪有什麼人,我只看到你一個出來啊。」
「就是比賽時站你旁邊的那個男孩,穿淺色西裝的。」
「你眼花了吧。」室友說,「我座位是看臺最旁邊哪有什麼人?」
「你確定?」
「我騙你幹啥啊。」
這間更衣室是走廊最裡面那間,沒其他通道了。薛舟昇回過身推開更衣室,把房間粗略翻了一圈,又把厚重的窗簾扯開檢查窗戶,窗臺上乾乾淨淨並無異樣。
「你怎麼了?」室友好奇地問。
「沒事。」薛舟昇喃喃,「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