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夜話
扶哲關上露台門後就從她身後摟住了,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不用開燈,我知道你怕羞。」
顏夢馨雙手抱著扶哲摟著她的手臂,什麽都如此的相似,只是她從懵懂的小姑娘成為了一個女人,已經少了一份對扶哲的恐懼和對未知世界的懼怕。
扶哲緊摟著和她站在房間中央,仍由黑暗將他們包圍:「明天我還有演出,這幾天我沒有睡好,其實今晚應該好好休息。」
「那麽就聊聊天,看來說彈琴到天亮也是隨便說說的吧。」怎麽會有點失落?顏夢馨微微一笑,將頭仰後依靠在扶哲寬闊的胸膛上。
「你不會那麽狠心的。」扶哲的聲音在房間裡輕輕響起,比琴聲更加的委婉動聽。
房間裡很安靜,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安靜卻很祥和,顏夢馨深深吸了口氣,她喜歡這種感覺:我怎麽感覺我們象一對老夫老妻過了幾十年後,重溫過去的事?
扶哲微微一笑:「如果你喜歡,我們每隔個二三年,就重溫一下。」
「那晚你可是病了,我一晚上都沒睡好。」顏夢馨也笑了出來。
「那就挑一個最好的夜晚……」扶哲心中層層波瀾,那晚要不是他病了,他會是第一個真正的丈夫。但也是那一晚開始,顏夢馨不顧危險的盡心照顧他,讓他看到她的另一麵。
一路上她真的為了他做了很多很多。原本他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愛,不可能再接受任何其他女人。但是當有點封建有點犯傻她出現後,事情在不知不覺中發生改變,潛移默化的讓他封閉的心慢慢打開。
扶哲緊緊摟著懷中的顏夢馨,百感交集著:「明天我要為你彈奏,不再徒勞傷悲。一切都已經過去,如果月雲能聽得到,也會為我祝福。」
「夢馨!」扶哲轉過顏夢馨的身體,深情呢喃著:「你是我的好妻子,我真幸運能碰到你。」
扶哲的柔軟濕潤的唇在臉上慢慢吻靠到嘴邊,最後二唇緊緊貼合在一起。黑暗中雖然看不清對方,但是從滾燙身體,熾烈激**的吻中,能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吻中時間仿佛停止了,在時而是湍急時而柔慢中,彼此身體內隱藏的本已萌發,但因為事情而被壓製的情感,經過幾天醞釀,現在蘇醒後又一次的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著。
扶哲的唇終於離開了,但他還是意猶未盡的淺啄密吻著她被吻得滾燙的唇。他橫抱起顏夢馨,走到床邊,小心地將她放在了床,隨後脫去衣服躺在她身邊。
「好好睡吧,我的小嬌妻。」扶哲摟著顏夢馨閉上了眼,此時的他感到解脫後的平靜。嘴角不由的**起一絲笑容來。
「你幹什麽?」江韻打開了燈,猛地坐起,驚慌失措地飛快地拉去纏繞在荷露脖頸上的腰帶。
荷露的臉已經因為血液不暢而變得醬紅,她痛苦地咳嗽著,無力的平躺在**。
江韻將腰帶拿下,扔到遠處怒叱著:「你瘋了嗎?」平時的溫文爾雅都隨著腰帶拋棄。
荷露的淚不停的淌下,黑眸渙散的漫無目地睜著,嗓子因***而微帶沙啞:「讓我死吧,就讓月雲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我再也不想當她的影子。」
她已經心灰意冷,再也不想作為影子活下去。能死在江韻身邊,何嚐又不是一種幸福。希望死後,江韻能想起她,而不是將她當做月雲來懷念。
「死了就能解決一切嗎?」江韻坐在荷露身邊垂頭闔目,頹廢地喃喃自語:「就算你不在了,我腦子裡也都是她。我其實很明白,你長得雖然象她,無論再如何努力學她,你終究不是。」
荷露無光的眼眸頓時如清泉注入,有了生氣。她用手臂撐起還發虛的身體,靠在了江韻身邊:「我不求你象愛月雲一樣愛我,我只要你喜歡我,哪怕隻喜歡一點點。告訴我,你喜歡我,騙騙我也行!」
自從荷露明白她永遠無法取代月雲位置後,再也不問這個問題了。但現在她需要聽到江韻說喜歡她,哪怕是假的。她需要有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氣,愛得實在太苦太苦,苦得讓她再也無法再承受下去。
江韻低頭沉思著,深沉得讓空氣都可以凝結,過了許久反問:「我是不是很可怕?」
荷***了點頭,隨即又搖頭,她摟著江韻,將頭靠在他寬實的肩膀上:「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愛你。」
「變成魔鬼也愛嗎?」江韻冷笑了一下,笑容如此的讓荷露心酸。
「如果有傳說中的地獄,我願意先你一步踏入。」荷露淚流了出來,再也遏製不住,淚水從臉頰上滑落,不斷地掉落。
為什麽扶哲可以走出去,而江韻不能。扶哲聽到他與月雲所譜的曲子,那副癡情的模樣應該不比江韻少一分。但他能抵禦住月雲的影子拒絕她,去愛他的妻子。他哪來的勇氣和覺悟?
夢馨……扶哲的妻子?那個其貌不揚,一直默默守候在他身邊的女人。
但她也這樣做了,用所有的耐心來包容,哪怕是江韻想試試扶哲,她也自動要求去幫江韻試探,她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卻還是換不來江韻的愛。結婚一年多的時間,感覺就象過了幾十年。而夢馨卻用了短短幾天就做到了,她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我真的好佩服她,也許只有她才能替代月雲。」荷露鬆開了手,平躺了下來。她眸中光華又一次的逝去,無助而悲涼:「我要怎麽做?誰能教教我。」
江韻心中一軟,躺下摟住荷露,臉面浮現出深深愧疚:「請原諒我,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是我實在忘不了,忘不了。」一直隱藏著不輕易透露出來的痛苦,也隨之衝破防線傾出。
江韻深吸了口氣,忍住了即將崩潰的情感,象哄孩子般輕拍著荷露安撫著。
見江韻如此的痛苦,荷露心中如刀割火烙。只要能讓江韻開心,她什麽都願意去嚐試。扶哲沒有來的時候,他們至少生活得很平靜。
也許扶哲成了一個失敗者,江韻能高興,她毫不猶豫的吐口而出:「我明天再去找扶哲……」
江韻長長的歎了口氣,摟著荷露輕聲道:「不用了。你這樣做,只會引誘我往不能去的地方淪陷下去,讓我越走越遠。我會自己去找答案的。」
荷露的眼淚一滴滴掉落著,依偎在江韻的懷中,房間顯得如此的靜謐。
禮堂的電源整修好了,上回江韻院長彈奏到一半因為斷電而終止,他將再次登台表演。而扶哲部長將會壓軸。雖然只是二個人,但聽說所有學院裡的人都會到禮堂觀看,這是千載難逢欣賞和學習的機會。
顏夢馨整理著床鋪,扶哲去他的房間準備了,過會他回來帶她去禮堂。昨晚她與扶哲相擁而眠,彼此都睡得很香。
她想了想後,拿起通話器接通了睿明,他現在應該上班了。
接通了,睿明的聲音傳來:「夢馨,這幾天過得好嗎?」
「睿明。」顏夢馨卻覺得心情很複雜,怎麽也理不清情愫,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好。半響才回答:「很好。你好嗎?」
睿明含著笑意的和煦聲音傳來:「不用擔心,很好。」
又無語了,隔了那麽多天才通一次話,多少要說些什麽吧。她問道:「其他人呢,他們怎麽樣?」說完就後悔,怎麽什麽話都不經過大腦考慮的吐口而出。
睿明卻馬上的回答:「他們也很好,都很想你。」
「嗯,好的。」顏夢馨點了點頭:「那麽我掛了。」
「好,辦完事就早點回來吧。」
顏夢馨輕輕地將通話器掛上,她到底在幹什麽?很想再連線鬱塵,但猶豫後還是沒有做。她只想聽聽他們的聲音,她不知不覺中無論到哪裡,在何處,對他們的牽掛都會纏繞心中。
她笑了,這個討厭的婚姻制度也有好處,至少她不會為了隻選一個丈夫而頭疼。
通話器響了,顏夢馨正好接聽了。荷露的聲音傳來,怯生而忐忑:「我想和你聊聊,能出去一會嗎?就在前麵的花園,就一會。」
又耍什麽花招?顏夢馨眉頭一皺,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濫用陰謀,所有人都會厭煩的。
「就一會,只有你和我。」荷露微帶哽咽的哀求著:「請幫幫我,告訴我應該怎麽做。」
現在如果有人經過花園旁,總會好奇的往小花園裡瞅上一眼。因為那裡有二個女人隔著五米遠面對面站著。
顏夢馨警惕地左右張望,江韻不會是躲在什麽地方吧。這個小花園只是路上的一個小休息處,就那麽巴掌大的地方,就做了個二人座的簡易型涼亭,連棵樹都沒有。時不時有人路過,看來確實只是想聊天。
荷露見顏夢馨如此,心中不由痛上加痛,看來她所做的一切對別人已經造成了很壞的印象。
她看著這個外表異於常人的女人,內心痛楚讓她難以呼吸,隨時有窒息的感覺。她帶著懇求和奢望:「為什麽我不能讓江韻走出來,你用什麽辦法讓扶哲走出了過去,能不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