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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隆恩浩蕩》第794章
第794章 命定的姻緣【大結局】

 凌波宮

 厲竹探完太上皇的脈,起身,“太上皇身上的余蠱已經徹底清乾淨了,龍體也恢復得很好。”

 “嗯,有勞神醫了。”太上皇輕凝著厲竹,緩緩放下袍袖。

 忽然想起什麼,“對了,常將軍那邊情況怎麼樣?”

 “回太上皇,我剛從軍營回來,將士們的毒已經都解了。”

 “那就好,多謝神醫出手相助。”

 厲竹彎唇搖了搖頭。

 **

 從凌波宮出來,厲竹先去了含音宮,聽說弦音不在,她又去了龍吟宮,結果弦音也不在龍吟宮,且卞驚寒都不在。

 她便跟大太監圓祿要了筆紙。

 【弦音,皇上,常將軍那邊的毒都已經解了,剛剛又給太上皇請了一次脈,他的龍體也恢復得很好,我先走了,繼續找我娘去了,有消息會通知你們,你們多保重。厲竹】

 將信給了圓祿,讓其代為轉交,她便出了龍吟宮。

 外面天氣晴好,陽光萬丈,她眯眼望瞭望天,有片刻的眩暈,定了定心神,才拾階而下。

 “卞驚寒,你說,我是跟厲竹實話實說呢,還是繼續瞞著她?我很糾結,告訴她吧,我怕她難過,瞞著她呢,我又覺得自己不地道。”

 “感覺還是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她吧,她自己的身世,她有權利知道,孤兒又不是她的錯,一個人的出身是沒法選擇的,你只需告訴她身世就行,至於,厲老神醫養她是為了掩人耳目、替你當擋箭牌這件事就不必說了,如此,她應該受得住,而且,聰明如她,或許早已看出來了。”

 這是這次從午國回大楚的的路上,停下來歇息的時候,她送乾糧過去給弦音,走到弦音跟卞驚寒的馬車旁,無意中聽到的馬車裡面二人的對話。

 是,卞驚寒說得沒錯。

 她早就看出來了,在午國皇帝問,那厲竹是怎麼回事?弦音回,她是我......妹妹的時候,她就覺察出來了,弦音在撒謊。

 當時,她只是不確定而已。

 對此,她其實並沒有覺得有多難過,讓她心痛的是,她娘養她的目的,竟是為了掩人耳目、替他人擋箭。

 好在這些年,她也早已習慣了一個人。

 深深呼出一口氣,她順著長長的宮道往前走。

 迎面碰到出宮辦事回來的薛富。

 “神醫這是去哪裡?”因為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薛富先看到她,先開口跟她打招呼。

 厲竹回過神:“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我打算繼續去找......我娘。”

 薛富一怔:“皇上知道嗎?我還沒接到隨神醫一起的旨意呢。”

 這段時間,都是他隨行,保護她的安全。

 “不用一起了,我現在安全得很。”

 以前她的那個皇帝父親要殺她,是因為她是他見不得光的女兒。

 如今公主的身份褪下,她只是一個孤兒,再也沒人對她不利了吧?

 想想還真有些諷刺。

 **

 弦音跟卞驚寒兩人又一起去看了看卞鸞,此次之事,卞鸞也是功不可沒。

 兩人在卞鸞那裡耽擱了好一會兒才回的龍吟宮,這才看到厲竹讓圓祿轉交給他們的信。

 弦音看完就急了:“啊,她怎麼就這樣就走了?她又去找我娘去了,怎麼辦?總不能讓她一直漫無邊際地這樣找下去吧?那我們也太......”

 “別擔心,我飛鴿傳書給她便是。”

 “哦,”弦音這才微微鬆一口氣,低低嘆,“她肯定是傷心難過了,才會這樣不辭而別的,你想啊,在我之前,她知道自己是午國皇帝的女兒的,而從那日午國皇帝得知我是他的女兒之後,問‘那厲竹是怎麼回事’這句就能看出,午國皇帝也同樣知道厲竹是他的女兒的,可曾經,午國皇帝還想殺了厲竹不是,就是我差點葬身火海的那次,說明他容不得厲竹這個女兒。現如今,我做了午國皇帝的女兒,因為你的關係,受到了午國皇帝前所未有的厚待,這樣一比較,換誰都會傷心難過吧?”

 卞驚寒也微微嘆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所以,這樣的父親,我也不想認,若不是要救思涵,才不會認他呢,簡直不是人!”弦音義憤填膺,為厲竹打抱不平。

 末了,又朝卞驚寒懷裡偎過來,“幸虧有你,不然,我肯定會是跟厲竹一樣的命運。”

 卞驚寒特別受用她這個樣子,挑挑眉:“所以啊,你要將我當個寶才對。”

 弦音點頭,“嗯,在我心裡,你是大寶,思涵是小寶,我也算兒女雙全了。”

 卞驚寒:“......”

 這前面聽得他還心里美滋滋的,最後怎麼就成兒女雙全了?

 抬手捏捏她的臉:“明明是我養了兩個女兒才對。”

 “信不信我真叫爹了?”弦音也不怕吃虧。

 可某人一向覺得,被叫爹,是他吃了大虧,“那還是算了。”

 弦音就抿嘴樂了。

 忽的又想起什麼,小臉一黯:“可是卞驚寒,如果綿綿的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你的寒毒怎麼辦?”

 這句話似是提醒了卞驚寒:“對了,你有沒有覺得這世間緣分真真是神奇?”

 “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答非所問的話,弦音沒懂。

 “那時,辛嬤嬤說,我母妃當年跟厲老神醫結下了娃娃親,讓我娶厲老神醫的女兒,我們還都以為是厲竹呢,卻原來,還是你!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兩個就是月老牽線命定的姻緣,誰也拆不散。”

 弦音汗。

 她跟他說寒毒,他跟她談姻緣。

 雖然心裡就像是吃了蜜一般,但是,她嘴裡還是故意嗔道:“那也不是我,是綿綿。”

 卞驚寒怔了怔,不意她如此講。

 遂笑道:“好,那等綿綿穿回來,我娶她。”

 “你想得美!”

 **

 弦音抱著小思涵踏進凌波宮的時候,太上皇正坐在桌前看桌上的一張什麼東西。

 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盯著那張紙在失神發呆,以致於弦音近前,他都沒發現。

 還是小思涵“咿呀”了一聲,太上皇才驀地回過神來,連忙去捲桌上的那張紙。

 紙張有些發黃,顯然年數已經久遠。

 見他如此倉皇捲起,弦音自是知道他不想她看到,連忙撇過視線,可是眼角餘光還是掃到了那張紙。

 雖只一眼,極快的一眼,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幅畫,一副人像畫,畫的是一個女人,她甚至覺得那女人的眉眼她還有一絲絲熟悉呢。

 不過,因為只有一絲絲,而且,她又只那麼餘光掃了一眼,根本就沒有看清,便也沒有多想。

 當即眉眼一彎,對他鞠身道:“弦音帶小思涵來給太上皇請安了。”

 聽乳娘說,這幾日這個男人每日散步路過思懿宮的時候,都會進去看看思涵,而且,大概是真的有血緣關係的緣故,小傢伙竟然出乎意料的喜歡他,不僅不認生,還一直要他抱。

 所以,她就主動帶小傢伙來給他請安了,都說,人至遲暮最孤獨,希望小傢伙能給他帶來一些慰藉和樂趣。

 將手裡捲好的畫放進抽屜裡,太上皇笑著起身,朝思涵拍手:“來,皇爺爺抱。”

 小傢伙也特別給面子,嘴裡咿咿呀呀,一雙小手臂撲騰著,要他抱。

 弦音便給了他。

 太上皇邊逗著小傢伙,邊走回到桌邊坐下,然後,將小傢伙放在自己的懷裡,一隻手臂穩穩地圈著她,騰出另一隻手抽開方才放畫的那個抽屜,自裡面拿出一隻木雕的小猴來,給到小傢伙手裡。

 “皇爺爺生肖猴,小思涵也肖猴,皇爺爺整整比小思涵大了四輪,皇爺爺如今是老猴了,小思涵是小猴,這只小小猴送給小思涵玩。”

 小傢伙很開心,小手拿著那隻木猴,一下一下撲棱著,可小手實在大小,力氣也小,老是拿不住,一會兒掉,一會兒掉,太上皇就一直撿,一直撿。

 爺孫二人樂此不疲。

 弦音發現那隻木猴也是舊物,因為木色很陳舊了,而且猴背兩側手拿的地方都已經光得發亮,一看就知道是長期拿在手裡把玩的緣故。

 所以,那是他小時候的玩具?

 那個抽屜裡放的都是他小時候的東西?

 那,方才那幅畫......是蘭婕妤?

 就在她兀自一人站在那裡七想八想的時候,太上皇抬眸示意她:“你先去忙你的,朕帶著小傢伙玩會兒,一會兒朕會送回思懿宮。”

 “好!”弦音自是應允。

 **

 弦音剛踏進龍吟宮,卞驚寒就朝她招手,“過來。”

 見他手裡拿著一根繩子,弦音疑惑上前:“你不是在御書房跟百官們討論政務嗎?”

 “都討論了兩個時辰了,已經討論完了,方案已經基本定下。”卞驚寒伸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哦。”弦音點頭。

 這段時間,他也是忙得很,上朝、批奏摺、立新政、改革賦稅,今日跟這幾個大臣商討這個,明日跟那個臣子商量那個,不時還去凌波宮找太上皇探討,白日就很難見到人。

 見卞驚寒將手裡的繩子朝她身上套,弦音甚是莫名:“做什麼?”

 “抱緊我!”卞驚寒示意她。

 弦音就更加一頭霧水了,不過,還是依言張開雙臂,將他的腰身抱住。

 他又將繩子朝自己身上纏。

 弦音汗。

 “你這是要將我們兩人捆在一起嗎?”

 “是啊。”

 “捆在一起做什麼?你不至於那麼無聊捆著玩吧?”

 “當然不是,”將他們兩人面對面牢牢捆綁在一起後,又打了個結實的結,卞驚寒叮囑她:“抱緊我,一直不要鬆手,聽到沒?”

 “你到底要做什麼?”

 卞驚寒側首,伸手拿起邊上桌案上的一張畫,和一個火摺子。

 “你不是說,這幅畫是兩個人間相連的出入口嗎?以防你再穿回去,我現在將這幅畫燒了,可是,我又擔心,燒了會不會導致你再度穿回去了,畢竟這些都是未知的,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我就先將我們兩人綁在一起,這樣就算你穿了,也應該會帶我一起走,就像是你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飾一樣的道理,對吧?”

 弦音:“......”

 心裡一陣大動,她輕咬了唇,眼角泛起一抹潮意。

 “我開始燒了!抱緊我!”

 卞驚寒吹著火摺子,將那幅畫點燃,火苗嗞嗞,很快燒了起來,他乾脆鬆了手,任其掉在地上去燒,他則是張開了雙臂,也將她抱緊。

 一片火光之後,那幅畫便燃成了一堆灰燼。

 見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卞驚寒開心捧起她的臉,對著她的額、鼻尖、臉頰、唇瓣一陣猛親,嘴裡還不停地說著:“太好了,太好了......”

 **

 夜。

 弦音睡得迷迷糊糊,又被男人探進寢衣裡不規矩的大手給弄醒。

 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老是她睡得正香,他忙完才上榻,然後,就非要將她弄醒要她。

 也未睜眼,弦音蹙眉不滿地嘟囔:“每夜忙到那麼晚,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呢,就不能好好睡覺?”

 男人就像沒聽到一般,大手越發囂張地在她身上四處點火,並將頭埋在她的頸項,輕輕咬上她的耳珠,“有好消息告訴你。””

 弦音本就已經招架不住了,聽到他這樣說,連忙睜開了眼。

 “什麼好消息?”

 “管深回來了。”

 弦音惺忪的水眸一亮:“他總算回來了,可查到什麼?”

 那日他們從午國回大楚,卞驚寒便讓管深留在了午國,負責去查一年前午楚河上畫舫爆炸那件事,無論在大楚,還是在午國,像發生這樣的傷亡事件,當地官府肯定會出動的,而且,也必須有個結案出來,卞驚寒就是讓管深去官府查舊檔去了。

 “管深說,當地官府在爆炸後不久就對附近河域進行了打撈,只打撈起了一具屍體。”

 弦音一震,當即就激動了,甚至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那是不是表示三人只死了一人,還有兩人還活著?那具屍體是誰的?”

 “屍體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看不出是誰,官府說,他們當時貼了公告的,一直無人前去認領,他們就自行埋了。至於另外兩人是不是還活著,這個很難說,畢竟像你,不是也被河水打到了大楚,也沒被他們撈起來。”

 弦音小腦袋一耷拉:“這個倒是。”

 而且,若是活著,為何這一年多再沒有出現過?

 “除了一具屍體,官府還打撈起了一些物件,畫舫上的,杯子啊、壺啊、裝飾之類的,還有一本醫書,因為醫書是被獸皮袋裝著的,所以,就算入了水,也沒有毀,醫書應該是綿綿的母親,也就是厲老神醫身上掉的,裡面有一頁記載了寒毒的解毒之法。”

 “真的?”弦音再度激動不已。

 “嗯,”卞驚寒點點頭,“因為那些物件官府都是歸檔的,管深不能拿,所以,他就將那頁抄了下來,我已經給太醫院去看了,明日也飛鴿傳書給厲竹看看,沒什麼問題,就可以按照那個方子解毒了。”

 “太好了!”弦音開心至極,睡意全無。

 男人伸手,將她拉躺回下來,翻身而上:“我的母妃可能還活著,綿綿的母親和師傅也可能還活著,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絕對全無,對吧?而且,我的寒毒也有了去除之法,所以,你說應不應該慶祝一下?”

 見他大手開始剝她衣服,弦音汗。

 流.氓。

 “慶祝也不是這樣慶祝的呀!”

 “這樣慶祝挺好。”

 男人低頭,將她泛著粉色光澤的小嘴吻住,細細密密糾纏,一點一點深入。

 窗外的夜來香開得正歡,清風徐來,空氣中到處都散發著陣陣芬芳,偶爾幾聲夏蟲的呢喃伴隨著遠處打更的梆聲傳來。

 一切是那樣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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