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回家吃飯嗎?】
【公司有事,不用等我。】
【知道了。】
七年了。他們之間的包養關係。
顧聞還能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沈青時的模樣,那時他才二十,高高瘦瘦,皮膚白,長得水靈,但眼神卻又凶又毒,像頭野獸,說話也不好聽,總是硬邦邦地像塊鐵板。但顧聞沒有選那些說話溫柔的漂亮男孩,他選了這個刺頭兒。
這個刺頭兒有許多毛病,滿嘴髒話、暴躁易怒以及抵抗親密行為,因為他是直男。
等回到家,已是淩晨。
偌大的別墅,一片漆黑。
他回到臥室,洗漱完躺上床,看了會工作報告,便躺下睡,正要入睡,卻感受到旁邊的沈青悄悄地靠了過來,捏著他的手,拿額頭抵著他的手臂。
顧聞側身摟住他:“怎麼了?”
沈青頭埋在他懷裡:“做嗎?”
顧聞一怔。沈青也不說話,半坐起來,握住顧聞半硬的陰`莖,用舌頭慢慢地舔舐了起來,再深深地含住他整個柱身,顧聞的陰`莖尺寸驚人,沈青只能含住一大半,紫青色的的陰`莖深深地插在柔潤的口腔裡,沈青的舌頭甚至還圍著龜`頭打轉。
顧聞眼神一黯,推開沈青:“夠了。”
沈青滿頭是汗,嘴巴脹了一圈,跨坐在他的身上,握住他的陰`莖,抵住那濕潤溫熱的穴`口:“我潤滑過了……你直接進來……”
“安全套。”
“用完了……你……你做不做?”
沈青慢慢地坐下,進入一些,便要休息一下,實在讓人難熬,顧聞挺腰直接頂了進去。
“嗯……啊……顧聞……”
“我跟你說過的吧。”
“說……說什麼……?”
“我不喜歡騎乘。”
顧聞握住他的腰,就著進入的姿勢,把他摁在床上。顧聞把沈青那兩條腿打開到最大,露出豔紅的穴`口,插著顧聞碩大的陰`莖,沈青的手無所適從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嗯……顧聞……老婆……輕點……”
“叫誰呢?”
顧聞狠狠地頂在他的G點,摩擦。
“叫……叫你……不……不要這樣……”
“不是你要做的嗎?”
“嗚……老婆……老婆……我難受……”
“別亂叫。”
顧聞慢慢地抽出性`器,抵在穴`口。
“顧聞……”
“嗯?”顧聞只伸手摸了摸他的乳`頭。
“老公……老公……嗚……我真的……真的難受……”
顧聞把他兩條腿夾在肩膀上,重新挺進濕潤的小`穴裡,沈青的大腿抵在自己的胸口,脆弱的穴`口被撐得脹大了一圈。沈青皮膚本來就白,泛著一層薄紅,沈青的敏感度很好,穴肉緊緊地包裹著他粗大的性`器。沈青摟著顧聞的脖頸,親他薄薄的胡渣,但卻不敢主動去親他。
“老公……老公……我想親你……”
“老公……嗯……顧聞……嗚嗚……我疼……”
顧聞下腹一緊,沈青的穴肉也緊緊地纏住他的柱身。
“射給我吧……老公……”
“別鬧了。”
顧聞退出來後,射在沈青的雙腿間。那穴`口還在慢慢地收縮。沈青緊緊地閉著眼睛,滿臉潮紅,手卻還抓著顧聞的手腕。
顧聞和沈青洗澡的時候,經不住沈青亂碰,被迫在浴室裡做了一次,沈青被他抵在牆上嗚嗚咽咽,眼淚汪汪的。
“你哭什麼?”
“是……是……水……我沒哭……”
顧聞懶得拆穿他,明明哭得眼睛都腫了,睡覺的時候,沈青非要賴在他懷裡睡。
顧聞醒的時候,沈青還握著他的手腕,像小狗似的把腦袋拱在他懷裡。哪裡有七年前那副狠勁兒。
顧聞拉開冰箱,裡面全是菜,動都沒動過。顧聞有點潔癖,不喜歡陌生人在家裡晃悠,不請阿姨,也不請管家,這麼大棟別墅,都是沈青在打理。
顧聞還能想起,他剛包養沈青那會兒,兩人都年輕,一個是從小含著金湯匙的大少爺,一個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時常打架。但沈青打架沒章法,靠的是不要命的勁兒,但碰到顧聞,那勁兒根本沒用,顧聞從小就學格鬥術,沈青經常被打得身上一塊青一塊紫的,打完架,顧聞就罰沈青罰站,檢討自己的錯誤,純小學生式的罰站。
可能那時候揍得厲害,沈青後來說話哪兒還敢有髒話,有時候說話都不利索。
顧聞找了半天都沒找著藍莓醬,回過頭才發現桌上早就有杯熱牛奶和吐司麵包,旁邊還放著罐藍莓醬。顧聞看了眼臥室裡還在睡的沈青,笑了笑。
這時候,來了條短信,一看那語氣,就知道是陸揚,陸揚這人,京圈出了名的二世祖,長得極為俊美,性格陰晴不定,曾經私生活極為混亂,幹過不少混帳事兒,然而現在……
【哥們幾個好久不見了,觀火聚聚?】
【行,你約個時間。】
【就今晚。】
【行,到時候見。】
顧聞吃了個早飯,看了會兒新聞,就出去跑了幾圈,回到家,沈青在準備中飯。
簡單的三菜一湯。沈青剝了幾隻蝦,放他碗裡:“我有兩張音樂劇的票,去看嗎?”
“好,什麼時候的?”
“今晚的,你之前說想看的,貓。”
“抱歉,今晚我跟陸揚他們約去觀火。”
沈青手頓了頓:“沒事,多大點兒事,那我只能找雪麗看。那你今晚回來嗎?”
“看情況吧。你晚上不用等我。”
沈青笑了笑,盯著顧聞:“我沒等你。”
昨天分明沒睡。但顧聞只是點了點頭,吃完飯,顧聞在處理公務,沈青總在客廳裡晃悠,顧聞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沈青正好在看他。
“過來,”顧聞朝他招了招手,等沈青坐在他身旁,他才問,“怎麼了?”
“沒事……”
“要是你很想跟我看那個音樂劇的話,”顧聞遲疑地開口,“我可以跟陸揚約之後的時間,反正他們那幫人隨時都有空。”
“說什麼呢,我也是湊巧才拿到票的,你去吧,我就是心疼,畢竟是第一排的位置。”
“好,記得替我向雪麗說聲麻煩了。”
“這有什麼。”
不到半小時,沈青就收拾收拾,出了門。顧聞處理完公務,才選了件襯衫,準備去觀火。說起觀火,還是陸揚手下的產業。
進了觀火,果然熱鬧,幾個腳踏高跟鞋,畫著煙熏妝的男人就朝顧聞擠了過來。
“搞其他男人去,這是你揚哥的男人。”
“嗨呀,哪兒哪兒都是你的男人。”
“一切好看的都是我的。”
陸揚還朝那幾個男人拋了個媚眼,才摟了摟陸聞的肩膀,把他往卡座上帶。
座位上還是那些個老面孔。
張胖子、薛東瑞和魏漾。張胖子正摟著個女孩親嘴,根本沒空理人,倒是薛東瑞和魏漾和顧聞許久不見,熟稔地幹了杯酒。
薛東瑞笑道:“剛張胖,還跟揚子賭呢,說你帶不帶那小毛孩來,張胖說你准帶來,揚子就說,要是你帶來,得跟你急。”
顧聞笑笑:“他晚上有事,不方便。”
陸揚哼了聲:“那小毛孩,我第一次看著就討厭,看誰都一副瞧不起的模樣,又凶又裝,從前不總說自己直男,喜歡那誰誰誰。現在倒是乖得跟個兔子似的。”
薛東瑞搶道:“不是那誰誰誰,叫夏莉。”
魏漾笑道:“什麼夏利,你給人兒一姑娘亂改名,人叫雪麗,沒文化,實在可怕。”
張胖子笑得臉上的肉都疊在一塊兒,薛東瑞氣得揍了他一拳,這才消停。
顧聞只說:“那只是他助理。”
“助理——真是笑死個人了。”
顧聞喝了口酒:“別聊他了,哥幾個最近在忙什麼呢?看你們朋友圈滿世界跑的。”
說起這個,倒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張胖說陸揚非要去登山,登那珠穆拉瑪峰,這山能是尋常山嗎?魏漾和薛東瑞肯定不從,結果陸揚鐵了心了說要在上頭插枝旗,他們看這架勢,是要出事兒,就找了一幫登山的陪著,怕出事兒,結果陸揚爬了五十米就透不過氣,給送醫院去了。張胖笑得跟個蒸汽機似的,而陸揚在旁邊氣得咬咬牙,義正言辭地糾正,六十米。
聊得正好呢,陸揚接了個電話,臉色一下沉了下來,面無表情地抓著手機走開了。魏漾歎了聲氣,說:“磊子回國了。”
顧聞心中了然:“我去看看。”
顧聞是在酒吧門口找著陸揚的,陸揚手裡夾著根煙,蹲在電線杆旁邊哭得稀裡嘩啦的:“你敢跟那小兔崽子在一塊兒,我立刻沖過來,你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他。磊子,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你沒跟他一塊兒……我真的受不住……你告訴我……”
顧聞看他哭得臉都皺一塊兒了,深深地歎了聲氣,把陸揚的手機抽了出來,陸揚作勢要搶,顧聞只拿著手機說:“磊子,他在觀火前。”就把手機掛了。
“你怎麼掛了?他頭回給我打電話……”
“起來。”
“我……我要一槍崩了那小兔崽子!我真的要一槍崩了那小兔崽子,居然跟我搶男人?別攔我,我要讓他在北京永遠混不成!”
“陸揚,你今年三十四了,蹲在酒吧前哭合適嗎?還有,永遠不要在石磊面前,說剛剛那番話,如果你還想和他有未來的話。”
過了很久,陸揚才冷靜下來。蹲在地上,抱著肩,跟個小孩似的,等石磊來接他。顧聞陪他等到淩晨,石磊仍然沒來。
看陸揚那副模樣,實在不敢讓他一個人開車回去,顧聞最後讓張胖子帶他回去住。
顧聞想起他們的十七歲。
京圈大院裡長大的小孩,又都同齡,他們從小就玩一塊兒,其中陸揚年紀最小,最是沒個正形,石磊是他們六個裡年紀最大的,最穩重,就多照顧陸揚一些,沒想到,卻是照顧出了感情,石磊愛陸揚,但陸揚卻愛這花花世界,最終石磊選擇了進部隊,十年未歸。說來諷刺,等陸揚醒悟的時候,石磊只留了四個字,好自為之。
等顧聞回到家,沈青卻仍未歸。顧聞想起陸揚和石磊的往事,思緒繁雜,坐在客廳許久,才聽到外面的門鈴聲,顧聞打開門,才看到雪麗困難地架著宿醉的沈青。
“聞哥。怪我沒看好他,他喝多了。”
“沒事,這不怪你,這麼晚了,你怎麼回去?我待會開車送你吧。”
“不、不麻煩了,我叫輛計程車就行。”
“還是我送你吧。這麼晚了,你一個女生不安全,你等我,我先給他喝點醒酒的。”
“那我也打個幫手吧。”
顧聞給他喝了點醒酒湯,他總往外吐,就是不喝,還在那裡迷迷糊糊地抱著他的手小聲喊:“老公……老公……你親親我吧……我頭疼……”顧聞有些尷尬,雪麗更是漲紅了臉。
“你喝了,我就親你。”
沈青真的乖乖地喝了醒酒湯:“親親……”
“別鬧。”
沈青纏著他,不讓他走,等顧聞收拾完他,送雪麗回去。車上小姑娘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到下車,雪麗才問:“聞哥,你喜歡……阿青嗎?”
顧聞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雪麗便笑了笑,說:“抱歉,是我多嘴了。”便進了樓。
而顧聞只靠著車抽了根煙,深深地歎了口氣。等顧聞回了家,沈青在床上蜷成一團,抱著他的枕頭,睡得極不安穩,顧聞摸摸他的頭髮,沈青的頭髮特別軟,毛茸茸的,仿佛還是當年那小毛孩。沈青慢慢地睜開眼睛,眼睛濕漉漉的,一副要哭的模樣。
“老公……還沒有親親……”
顧聞低頭碰了碰沈青的嘴,卻被沈青軟綿綿地喊著嘴唇,甕聲甕氣地說:“老公……今天是,我們在一起七年的紀念日……”
顧聞親親小孩的眼睛:“你怎麼又哭了?”
“我沒哭……我難受……”但眼淚嘩啦啦地流。
“老公……我們做嗎……?”
顧聞真受不了這小孩,在床上總是軟綿綿的,像只沒骨頭的貓,平時又冷冷清清,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沈青趴在床上,只露出兩瓣兒屁股,乖順地讓顧聞頂進去,軟綿綿地叫,自己窩在枕頭裡偷偷掉眼淚。等到顧聞射的時候,沈青輕輕地說:“顧聞……我愛你……我好愛你……老公……老公……我說出來了……嗚嗚……我愛你……”手還緊緊地抓著顧聞的手腕。
顧聞摟住他的肩膀:“好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