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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第6章
2.妖術

  躺在月光下的是侍女阿菊。難道來歷不明的殺人魔鬼又緊接著殺害了第二個人?

  在學僕怯生生地卻步之際,老練而有經驗的恆川警部快步趕至阿菊身旁,抱起上半身,大聲呼叫她的名字。

  「沒關係,放心吧。她哪兒也沒傷著,只是昏過去了。」

  聽了恆川警部的話,大家鬆了口氣,緊緊地圍住了侍女。

  終於甦醒過來的阿菊掃視了一下四周,少頃,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蒼白而漂亮的臉上浮現出不可名狀的恐怖表情。

  「啊,那兒,就是從那片樹叢裡面看的。」

  在她惶恐地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黑漆漆的樹叢的暗處時,連強健的警察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誰?誰在看?」

  恆川焦急地問。

  「是……那個……呵!我怕……」

  慘白的月光,黑漆漆的樹叢,怪物似的人影。在那樣恐怖的現場講述剛才目睹的那個怪物的形象,她感到萬分可怖。

  「別怕,我們不是有很多人在這裡嗎?快說吧,那是我們偵察的重要線索。」

  恆川認為:小川的屍體失蹤與阿菊看到的東西之間有著必然的關係。

  在再三催促之下,阿菊終於開口了。

  由於赤熊狂吠不停,她愛憐地以為它是傷口痛了,就想去看看它。到拘窩一看,真不愧是條烈犬,原來它不是因為疼痛而叫的。可能是發現了什麼可疑的東西,它正遠遠地虎視著剛才說的那片樹叢(所以如此,是因為赤熊被掛在狗窩上了),勇敢地狂吠著。

  阿菊不由得將樹叢扒開看了看。「啊,我想起來都覺得害怕。那裡有個我有生以來從來沒有見過的可怕的東西。」

  「是人?」

  「嗯。不過說不定不是人。像在畫上見過的骷髏一樣,長長的牙齒全露在外面,臉上沒有鼻子,也沒有嘴唇,光禿禿的,眼睛凸出,滴溜兒圓。」

  「哈、哈、哈,真是笑話。你大概是因為老覺得害怕。害怕,看到幻影了吧。哪會有那樣的妖怪。」

  毫不知情的警察們對阿菊的話付之一笑。可是笑聲未落,又聽見赤能可怕的吼聲。

  「瞧,又叫啦。啊,真可怕,那傢伙可能還藏在那片黑影裡。」

  阿菊惶恐地緊摟著恆川警部。

  「見鬼。為了慎重,誰到那兒去搜一下。」

  司法主任命令部下的警察。

  正當一個警察要闖入樹叢時,慕地,「啊、啊、啊——」阿菊慘叫著一下將臉埋在恆川的懷裡。她又看見了怪物。

  「呀,圍墻上。」

  隨著警察一聲喊,大家把視線一齊射向樹叢斜對面的上空。

  一個怪物蹲在高高的水泥墻上,一動不動地朝這邊瞅。半面映著月光正獨自嗤笑的面孔,果真像阿菊形容的那樣,的確是個活骷髏。

  倘若這個怪物是殺死小川的凶手,就不能不抱著被害者的屍體,可怪物卻是隻身一人。那麼,屍體是不是已經藏在什麼地方了?

  然而,不論這傢伙是不是凶手,都不能不把這個夜晚在他人住宅內徘徊的相貌奇特的形跡可疑者抓起來。

  「喂,站住!」

  警察們齊聲叫喊著,往圍墻邊衝去。

  怪物像淘氣鬼招呼「到這兒來」似的,發出「嘻、嘻、嘻」的令人生畏的聲音,倏地消失在圍墻外。

  有人爬上圍墻,有人繞到門口,恆川和警察們追趕怪物去了。司法主任獨自留在宅內繼續搜查。

  到了圍墻外,藉著月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頭戴黑色便帽,身穿黑色短大衣的怪物,在沒有行人的住宅街上距離一百米左右的前方拼命奔跑。

  讀者請君知道,這個怪物左臂和右腿是假肢。只見他驅動那不靈活的身子,連手杖也不用,吃力地跑啊跑。那是曾經在鹽溫泉A旅館的長階梯上往下走時的那副勁頭。即使是假腿,只要習慣了,照樣運用自如,奔走如飛。

  警察們蜂擁而上,緊追不捨。人影憧憧腳步聲陣陣,一場月下大追捕。

  怪物朝附近的一條大街跑去。警察們輕率地以為,天剛黑,要是竄到熱鬧的大街上,他就會馬上被抓住。他們大大地失算了。

  拐過了街角,一輛汽車等在那兒。怪物剛鑽進汽車,車子便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駛而過。

  恰巧,一輛沒載乘客的出租汽車從對面駛來。恆川陪部立刻將車截住,讓警察們都上了車,吩咐道:

  「追那輛車,多給你錢。」

  怪物的汽車從熱鬧的大街上拐向一旁,在一條又一條冷清的街道上飛也似地疾駛。

  遺憾的是,在後面追的那輛車破舊不堪,怎麼也追不上對手,好容易才跟上又被甩掉。而且,寄以依賴的警察崗亭,怪物也巧妙地避過去了。

  從神宮外苑穿過青山基地,行駛了不一會兒,前面的汽車在一條盡是大宅院高圍墻的異常幽靜的街道上更然而止,隨即只見黑大衣飛快地奔跑。怪物竄進了一條狹窄的胡同裡。

  警察們心想這下機會到了,下了車,往那條胡同追去。

  這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兩側都是三米高的水泥圍墻,放眼望去,在一百米左右的距離內沒有一個門,一條直線全是圍墻。

  「哦,見鬼。藏到哪兒去了?連個影子都沒有了。」

  一個警察剛拐進胡同就驚叫起來。

  一樁不可思議的怪事。從怪物跑進去,到警察們到達拐角,僅僅幾秒鐘的功夫,再快的飛毛腿也跑不出這條胡同。

  月光亮如白晝,到處都無法藏身。

  不,更為真切的是,有個過路人此刻正從胡同那一頭悠悠蕩蕩地朝這邊走來。看樣子是附近的人,帽子也沒帶,穿著便裝,像是在散步,那副悠閒的樣子怎麼也木像是個與怪物接頭而走岔了的人。

  「喂,剛才有沒有人往那邊跑?」

  一位警察大聲詢問。那人一驚,站住了,答道:

  「沒有,沒有人來。」

  警察們納悶地抬頭仰望兩側高高的水泥墻。

  要爬上這道三米高,一點兒抓頭也沒有的圍墻,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警察們知道,獨腿假肢的怪物是玩不了那種把戲的。

  不論什麼樣的恐怖像,只要能眼看著它都還好些,怪物在賊亮的月光下,像一陣煙一樣消失了,情況便驟然使人頭皮發麻。

  妖術,惡魔的妖術。

  然而,當今世上怎會有那樣荒唐的事?!

  「哎,你等一下。」

  恆川警部在剛才那個過路人擦肩而過時叫住了他。

  他確實想到了奇事。他想,剛才的怪物也許會在轉瞬之間喬裝打扮,化裝成過路人若無其事地溜過去。

  「嗯,什麼事?」

  那人驚詫地回過身來。警部不客氣地打量那人的臉。當然,與怪物毫不相像,那是一位青年的普通的臉。從體形到衣著沒有一處相仿。首先,那青年不是怪物的證據是,左臂、右腿健全,沒有假臂,也沒有假腿。

  不,不,還有更確鑿的證據呢,恆川為了慎重,詢問了那人的名字,結果他作出了著實出人意外的回答:

  「我嗎?我叫三谷房夫。」

  聽了他的回答,參加追捕的一位警察署的警察十分驚訝:

  「啊,三谷先生?您在這兒住?」

  「對,就在前面的青山公寓。」

  「他是煙柳家的朋友。喀,就是上次上野公園事件的時候,化裝成捆柳太太去接孩子的那位三谷先生。」

  警察認出青年,向大家介紹。恆川也聽說過三谷的名字。

  「我今天還在煙柳家待到傍晚。剛才回來後,剛吃過飯,洗了個澡。可是,你們還是為煙柳案件……」

  「是的,又發生了一起奇怪的凶殺案,我們追一個有凶殺嫌疑的怪物追到這裡……」

  恆川簡要地述說了緣由。

  「懊,那個怪物,倭文子曾經在鹽原溫泉看見過一次哩。這麼說,那還不是幻影咯。對於這次這個案件,那傢伙肯定從一開始就有關係。」

  「哦,有那樣的事?那樣的話就更必須抓住那個怪物了。可是,究竟是怎麼不見了的呢?一點兒頭緒也抓不到。」

  「曖,關於這個,我倒想到了一點。」三谷望著一邊的水泥圍墻,換了一副口氣,「這道圍墻的那一邊有個奇怪的人家。我因為經常經過這一帶,很注意看,那家門總關著,以為它是一所空房子吧,夜裡又有燈亮,真是個奇怪的人家。還有人說聽到過裡面有人的哭叫聲。所以,附近的人都說那是座怪屋。那個怪物或許是設法翻過這道圍墻,鑽到那座怪屋裡去了,那兒說不定就是壞蛋們的老窩。」

  事後想來,警察們在這道圍墻外偶然遇上三谷,實在是惡魔劫數已盡。

  他們決定不管怎樣要搜查一下三谷說的怪屋。為了慎重,他們在圍墻那兒留下了一名警察。三谷一馬當先,帶領恆川警部和另一個警察,繞道來到了那家的大門口。

  門大敞著,三人無忌憚地跨進門內,打開格子門一看,屋內毫無反應,空空如也。

  裡面黑漆漆的,喊叫也沒人出來。

  真是個奇怪的人家。雖然天剛黑,可這是多麼麻痺啊;若是罪犯的巢穴,那就更是麻痺了。或者,這樣房門大開也許是壞蛋們有意設下的圈套吧。

  因為不能貿然亂闖,他們在門口沒鋪地板的土地房間內躊躇著。墓地,裡面隱隱傳來抽抽略略的哭聲。

  「有人哭,好像是個孩子。

  恆川凝神傾聽。

  「啊,這聲音像是煙柳的茂。」忽然聽了出來的三谷嘰咕道。

  「茂?煙柳太太的孩子?不錯,這兒如果真是凶手的住處,那麼孩子和煙柳太太都是該被關在這所房子的什麼地方……進去看看吧。」

  恆川警部決定了隨機應變的措施。

  「你在門外,要是有人逃出去就抓住他。」

  他吩咐了身旁的警察,便同三谷一起登上門口的台階。

  他們摸索了一個又一個漆黑的房間,連個人影兒也沒有。

  兩人斷然決定分頭逐個把房間的燈打開。

  恆川警部進了最裡面的客廳。他不在乎地想,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這兒反正也是間空屋,他若無其事地一拉開關.

  霎時,一個像團黑風似的東西穿過房間往一邊的走廊竄去。

  「啊,壞蛋!」

  隨著警部的喊聲,那個形跡可疑的傢伙一面跨過門檻,一面霍地回過頭來。那樣一張臉!正是在煙柳家圍墻上笑的那個骷髏一樣的傢伙。沒有嘴唇的人。

  「三谷,就是那傢伙。他往那邊跑啦,抓住他。」

  警部一邊喊,一邊在走廊上飛快地追趕那個怪物。

  「哪兒?哪兒?」

  走廊盡頭的房間裡傳來了三谷的聲音。

  一個人影飛跑而來。恆川在走廊的半中腰碰上了三谷。

  「就是那個像骷髏一樣的傢伙。你沒碰到嗎?」

  「沒有,這邊屋子沒有來過呀。」

  怪物確實在走廊上往左拐去了。那個方向只有三谷出來的房間;兩邊是緊閉的木板套窗和墻壁。怪物又在轉瞬之間不見了。

  又是惡魔的妖術!

  兩人像瘋子似的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所有的隔扇全給打開了,櫥櫃、壁櫥。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連廁所的墻角都搜遍了。

  因為木板套窗緊閉著,不用擔心從那兒逃出去。要逃走就會弄出聲響來,而且,摘下富鉤還要費些時間。

  兩人找遍了,在一間屋子裡站著,對視片刻。忽然,。谷神色驟變,咕噥著:

  「瞧,聽見嗎?還是小孩的哭聲。」

  沉悶的哭聲不知從什麼地方隱隱地傳了過來。

  兩人豎起耳朵,躡手躡腳地順著哭聲往前走。

  「總好像是在廚房那兒。」

  三谷邊說邊往那邊走。

  可是,廚房在剛才檢查的時候什麼情況也沒有,電燈也是那時候打開的。

  「不會的呀。」恆川警部猶豫不決。這當兒,三谷已經跨入廚房。霎時,猛聽得「啊」的一聲嚇人的驚叫。

  仁川大驚,跑去一看,只見三谷面如死灰,呆若水雞,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廚房的一個角落。

  「怎麼回事?」警部問。三谷忙止住他,用幾乎聽不到的小聲回答說:

  「是他。那傢伙揭開這塊木板。鑽進下面去了。」

  那是廚房裡用來裝炭的常見的蓋板。

  警部大膽地跑上前掀開那塊地板。

  「呀,地下室。」

  地板下想不到是一條水泥階梯。下面的那一部分像只箱子,由於通往地板的路已被切斷,怪物已無法逃脫。一定是鑽到地下室去了。已是甕中之鱉。

  兩人警惕地順著漆黑的階梯往下走。走在前頭的恆川手放在腰裡的手槍上。

  台階盡頭有一扇門,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哭聲驟然大起來。看來孩子確實就在這扇門的那邊。

  不知怎麼回事,鑰匙就插在鎖孔裡。恆川急忙扭動鑰匙打開了門。

  兩人憑門窺視屋內。霎時間,屋內屋外響起了驚喜的叫聲。

  屋裡,在微弱的油燈光下,倭文號和茂緊緊地摟在一起。

  三谷飛快地跑了過去,倭文子撲到他的懷裡。

  然而,恆川警部對這個激動的場面置之不顧,帶著不滿意的神情,瞪著眼睛尋視著屋裡。最重要的怪物還沒有找到。

  除剛才下來的階梯外,到處都沒有出口。明明逃到這兒的怪物又不見了。

  一問倭文子,說是怪物傍晚把茂帶到這間屋子就走了。後來再沒看到他。茂一整天沒吃東西,連餓帶嚇哭個不停。

  恆川警部端下窗戶上的油燈,把階梯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哪兒有暗洞或暗道。

  結果,雖然尋找被誘拐的煙柳母子成功了,可是追捕那個罪犯卻完全以失敗告終。

  詢問前面門口和後面的圍墻外警戒的二位警察,都回答說沒有人從屋裡出來。

  崗哨仍繼續放著,在附近打電話叫來了支援的警察。從那天夜裡到第二天,不光在毛內,連兩鄰的庭院都搜遍了,可是甭說罪犯,連個腳印兒也沒有發現。

  怪物身有殘疾怎麼能翻過三米高的水泥圍墻(附近沒有可供踏腳的電線桿或木樁)?在住宅內,仁川和三谷成兩面夾擊時,怪物在瞬息之間藏到哪兒去了?那樣的藏身處一處也沒有。此外,分明到地下室去的怪物為什麼又不在裡面?這一切都是難解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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