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A大,距離九音原本居住的城市不過十個小時的車程,計算起來並不是很遠,可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其實,對九音來說,任何的城市都是陌生的,就算是住了那麼多年的地方,她都沒有走全過,不是她太宅,只是她沒什麼機會出去,就算她出去了,身後也都跟著人,被監視的感覺,完全不好,時間久了,也就不想出去了。
新家也是張西亞挑選的地方,離九音的學校很近,步行不超過二十分鐘就可以到學校。房子比原來,也小了很多,張西亞自己說是要走貧民路線了。可實際上誰知道他那笑容下隱藏的是什麼呢?
房子類似公寓,是複式的,四百平左右,暖黃色的色調,房間裡的燈到時候不少,可全部點燃了也沒有覺得亮堂,有一種曖昧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九音的錯覺,她覺得這裡像一個酒店,倒不如以前的房子有愛了。
他們是直接入住的,老早就有人準備好了一切。家裡請了保姆,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婦人,長了一張薄情的臉,九音不怎麼喜歡的一個人。還有一位司機,忠厚老實的一個人,四十歲上下,負責接送九音上課下課,而張西亞安頓好了九音之後,就趕回去,他在這邊是有一部分的生意,有一個分公司,不過他沒打算將重心放在這裡發展。
按照從家到學校大門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著實不需要一位司機,然而配了司機的原因,九音也猜測出了幾分,是在監視她吧。到底對她是沒了信任的,這樣難怪,換做是她也不會對她這樣的人存有信任了。
去學校報到的那天,場面還真是壯觀,A大算是重點大學,按理說,能來這裡讀書的,自然都是各個學校選拔出來的尖子生,競爭力大,壓力自然也大,不過這學校的學生並沒有那麼多死板的,他們學習好,也會玩,還真的就是勞逸結合了。
天氣依舊是流火一般,熱的讓人煩躁,新生報到的秩序倒是不錯,可人流洶湧,等待的時間久了,難免就心情不悅。
張西亞今天沒來,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過了,司機說是他工作忙,九音不得答案,電話也沒有一個,這個人好似神隱了一般。
是司機陪著九音來的,大包小包的提著東西,因為天熱的原因,已經滿頭大汗了。迎接新生的都是大二大三的學生,十分的友愛,會拉著你說很多事情,給你解答關於學校的很多疑問。
當然對你熱情的程度,與你的長相也有一定的關係,外貌協會還是有很多人不經意的就參加了。畢竟,人都喜歡賞心悅目的不是?
接待九音的是位學長,笑嘻嘻地樣子,臉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白白淨淨的,長了一張娃娃臉,讓人看了心里莫名的就開心。
胸口上掛了牌子,名叫孫繼蒙,他接過九音的錄取通知書,砍了以後有些驚訝的說道:“企業管理?”
“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覺得好巧啊,我也是這專業!哈哈……”孫繼蒙撓著頭笑容可掬的樣子,“跟我來吧,帶你去報導。”
之後是各個地方登記,然後繳費,領了軍訓服,拿了被子最後是去寢室。
原本九音這樣的成績是讀不了A大的,不過張西亞有辦法,無非是砸錢,他有錢,砸得起,所以也因為有錢,他給九音挑了個最好的寢室,又是因為有錢有勢,他的九音可以不住在學校。在這管理十分嚴苛的學校裡,大一就住在外面了。
孫繼蒙一路上都在講話,嘴巴劈裡啪啦的也不嫌聒噪,他說的話題十分輕快,大多數是關於這個學校的事情,給九音講了幾個還算是笑話的笑話,一口一個美女的叫著,九音一直都是淡淡的表情,笑也不過勾唇而已。
司機帶的一堆東西,都是張西亞吩咐拿的,是給九音的同學的,第一天來還是要住一晚上的,與同學的關係,自然要打好。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其實都差不多,張西亞選擇的是美容養顏的,燕窩佔了多數。
因為是第一次報到,所以男性的家屬也可以跟著去女生宿捨了,要是平時,斷然是進不來的。別看九音的這位司機是個男的,但是心細如塵,比起他們家的保姆還要好。
孫繼蒙的聒噪和九音的恬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時間久了,她的安靜,也讓他不好意思再開口了,就一直笑,眼睛瞇起來,像一隻流氓兔。
九音想要自己整理床鋪,可剛一動手,就被司機搶過去了,“小姐我來吧,您歇著。”
九音訕訕地收回手,她不是什麼都不會做的。
陸續進來了兩個女生,身後都跟了幾個人,是父母之類的人物,護送女兒來讀書的。大夥相視一笑,算是打招呼了。這宿舍樓並沒有等級之分,都是一樣的,全部四人寢室。
九音這一間,之所以說是最好的,不過是採光和管理員的問題。
其中一個女生個子高挑,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該是個北方人,大大咧咧的樣子。另一個水靈靈的,典型的南方姑娘,說話也咬文嚼字的,九音都覺得,她如是拿上一把油紙傘,再換一身旗袍的話,你都覺得這是清朝時期的婉約女子,或者是那位遊走在雨巷裡,成為詩人筆下的美人。
東西整理得差不多了,那位送九音來的學長也不得不離開了,他好似還想跟九音說什麼,不過被九音那張沒什麼表情變化的臉給阻絕了。司機在熱情的與那兩個女生的家長打招呼,分了禮物以後也離開了。
漸漸地安靜下來,寢室裡只剩下三個女生。九音坐在床鋪上,看其他兩個人收拾 東西,南方的女孩叫做秦芯,北方的女孩叫謝靈珊,相對也是無言的。九音悶葫蘆一個,本來就不大會跟人相處,其他的兩個也沒好多少。
大約快要六點了,寢室的們突然開了,三個女生一起看過去,只見一堆的包裹就這麼進來了。之所以這樣說是那行李太多了,已經看不到後面的人了。
等人全都進來了以後,她們才見到,最後一位室友,穿香奈兒的最新款,穩重的很,腳上的那雙高跟鞋,看起來有些可怕,足足有十五厘米,可悲劇的是,她的個子還是沒有多高,女生將手袋扔在一邊,吩咐跟她一起來的男人,“麻煩你幫我整理床鋪好嗎?”
女生笑得甜美,那個男人聽了卻打了個哆嗦。九音明顯的看到那個女生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樣子煞是可愛。那個女生在註意到九音的目光以後,也對九音笑了笑。
男人爬上爬下的收拾好了床鋪,回到女生的身邊,恭恭敬敬的問道:“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女生依舊嗲聲嗲氣的說道:“人家累了,哥哥給按摩吧!”
男人的臉竟然紅了,遲遲的沒動靜,女生眨了眨眼睛,有些可憐的模樣,“怎麼了?不給嗎?我爸怎麼說的來著?讓你好好聽我的話不是麼?你這是怎麼了?”
任憑她怎麼調戲,那男人始終沒有給她按摩,最後一溜煙的逃跑了,女生在寢室裡笑得前仰後合。
九音看著她忽然覺得親切,這女生的性格像誰?孫惠子。那個許久不見的孫惠子。她們像極了。
自然而然的九音不排斥她,也想跟她親近。問起名字的時候,那個女生一臉的挫敗,她說:“我那老爹,肯定是腦子進水了,不然也不會給我起這麼個名字。”
剛開始九音還沒覺得她的名字哪裡不對,聽她解釋過了才反應過來,她叫尚世,也就是上市。她說她的爸爸是個暴發戶,黑心的煤老闆。在發財了以後,給女兒改了這麼個名字,說是與國際接軌。
還真得是寵她寵上天了,要什麼給什麼,錢從來不含糊,典型的暴發戶行為。尚世自己說,她家裡有一張黃金打造的床,是她十八歲的時候,她爸爸送她的禮物,俗氣得要命。
聽得另外兩個女生羨慕得要命,而九音只是含笑,覺得她有趣。九音今天的笑容,好似因為她變得多了呢。
一來二去的就熟絡起來,九音同尚世同進同出的。尚世那個人大膽,什麼都敢做,也什麼都敢說。那天送她來的男人,是她爸爸的司機,因為長得好看,尚世總喜歡調戲他。
尚世和其他的二世祖最大的不同就是,她的成績是真的很好,不像九音是砸錢進來的。
尚世還有一個最大的樂趣,喜歡看男人,尤其喜歡看年紀大的,她說她是大叔控,男人越老越有味道,但是極限是比她爸爸小。
開學的這一段時間,九音一直住在學校裡,跟張西亞請示過,小心翼翼地,她實在是喜歡那種感覺,她與世隔絕太久了,已然毫無生趣。張西亞在沉默了良久說了個好字,但是他回去的時候,她一定要回家,這也是張西亞的極限。
企業管理的課程其實枯燥乏味的很,一個微積分讓眾人都沒了生氣,教授不以為然地說著,這樣就蔫了?這不過是皮毛而已!
大學的課程跟高中差的太多,有些人一時之間不適應,所以容易掉隊。尚世是屬於那種雜草級別的人物,扔在哪裡都精力旺盛,上課的時候依舊是打量著有沒有哦帥氣的男生,偶爾在底下看看電影,或者跟九音聊幾句。
儘管如此,每次教授佈置的作業,但凡跟經濟有關的,尚世都完成得出色漂亮。後來才知道,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幫她爸爸打理生意了,不然她爸爸那個暴發戶,還不早就賠光了她的嫁妝!
天氣變得無常,九音就在這季節交替的縫隙裡倒下了,發燒流鼻涕的,好不難過。
就是這樣,尚世還強行的將九音從被窩裡拉出來,一路上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九音,她那小身板愣是彪悍了起來。九音半死不活的留著鼻涕,哀號著:“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
尚世雷厲風行的,沒有停下來,回答道:“去上課!”
九音滿臉的黑線,想掙脫她,還沒那個力氣,“上課你這麼高興?”
尚世點了點頭,“跟大二的一起,聽書助教是校草!叫什麼威的。”
九音極其無語,“你連人家叫什麼你都不知道,還這麼興奮?”
尚世站定了腳步,回眸一笑,給了九音一個嫵媚的眼神,“我是去看教授的!說才四十歲!”
九音只想拍死她,果然是個大叔控!可奈何渾身無力,就算她是完好的狀態下,也打不過尚世,別看她嬌小,戰鬥指數甩九音好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