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

　　他蹲在牆角下，還有三個男人盤腿坐在地上，頭部靠著牆壁，臉上帶著濃濃的睡意正在小雞啄米。

　　而那個男孩，則是精神奕奕兩眼放光地望著他。

　　白允陽一怔，左右看了下，發現自己外放的氣勢不止震住了那些放肆的大漢，也讓其他正常的臨時工畏縮不前。

　　無奈之下白允陽只好對那個男孩擺擺手示意他過來。

　　那個男孩眼睛一亮，大步流星地跑過來，微微泛黑臉上在烈日炎炎的午後還帶著紅撲撲胭脂色。

　　到了白允陽面前，這個男孩並沒有詢問工作內容是什麼，只是好奇地詢問：“這位先生，你是異能者嗎？”

　　白允陽點點頭，注意到剛剛還昏昏欲睡的三個男人此時睜開了眼睛，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唯恐男孩言語不當激怒他：“對，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男孩揉揉鼻子嘿嘿一笑，再抬頭眼睛亮的嚇人，語氣崇拜：“那些圍上來的傢伙都是滑頭懶漢，在城門口最喜歡忽悠生面孔，我以前提醒過那些受騙上當的人，沒想到被他們知道了就把我堵在角落裡打了一頓。”

　　說到這裡男孩像個快樂的小鳥原地蹦了幾下，雙手抱臂嚴肅著臉，像個小大人似的點點頭：“我就說過他們騙人早晚會碰上硬茬，嘿嘿，活該。”

　　白允陽被他逗笑了，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柔和的面龐淡化了周身寒冷似雪的氣勢，讓他整個人變得無害許多。

　　“看你蹲在牆角的樣子，你也可以接受雇傭？你叫什麼名字？”白允陽笑夠了才慢慢問道。

　　孟儡將車停在了樹蔭下，哪怕有絲絲細風在樹下遊蕩，熾熱的溫度還是令人極為不舒服。白允陽見男孩臉頰紅紅慢慢滲出汗水，他手一揮，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的水汽很快就凝成一個一米左右的水立方。

　　在男孩瞠目結舌的注視下，這個水立方內先是出現細小蛛網一樣的冰晶，不出幾秒就變成了散發著陣陣冷氣的冰塊。

　　注意到冰塊是在自己腳下的男孩驚喜萬分，指指自己無聲的詢問。見白允陽點頭確定這冰塊是給自己的，歡呼一聲在湊過去，微風夾雜著冷氣讓他露出享受的表情。

　　見白允陽站在那裡，男孩拍拍腦袋，回答青年剛才的問題：“我叫任星硯，也接受雇傭。但是我年紀太小，粗活重活幹不動，只能當當嚮導，介紹一下安城的情況。”

　　說道這裡男孩臉上露出一抹沮喪。

　　很多人看他年紀小都不會選他，比起一個只能擔當嚮導的孩子，還是那些能幹粗活的大人佔據優勢。

　　“我剛來安城，雇你一天給我介紹情況，最好再介紹兩個可靠的人，我要去兌換大樓兌換積分。”白允陽指指那邊幾個虎視眈眈的人，懶洋洋地問，“那三個男人你認識嗎？”

　　那緊張兮兮的目光讓白允陽有種自己是洪水猛獸的錯覺。

　　“啊！那是院子裡的幾位叔叔，因為我被揍過幾次所以他們才會這樣，先生別介意。他們雖然嘴巴笨點，但都是好人，工作很努力。”任星硯緊張道，努力給那三個人爭取這份工作。

　　“那就他們吧，讓他們過來。”白允陽靠在車上眯著眼睛，覺得自己有必要快點兌換積分然後找個地方歇息。

　　儘管他給自己掐了避光咒，但身處在浮躁的午後，他的心情也有點不愉。

　　男孩興奮地對那三個男人招招手，等幾人過來後將白允陽想要雇傭他們的打算一說，三人連忙點頭。

　　“先生，兌換大樓不可以開車進去，我們要先去排隊取號，然後用那種拉貨物的推車將東西推進去。”領頭的男人搓搓手，對白允陽不好意思地笑笑。

　　男孩自告奮勇的舉起手：“我去替先生取號。”

　　“好，在你取號的這段期間我坐在車裡等著，這塊冰隨你們怎麼處置。”白允陽用腳踢踢還在散發著陣陣冷氣絲毫不見融化的冰塊，無視幾人驚喜的眼神轉身上車。

　　“大叔，你把冰塊送回家給幾位奶奶，二叔三叔留在這裡等著，等我取號回來我們一起幫先生拉東西。”任星硯小大人一樣嚴肅著臉吩咐三個叔叔。

　　劉修拍拍他的肩膀，俯身嘿呦一聲抱起冰塊小跑回家，韋國興和陶德義則是站在車廂後面，全神貫注幫白允陽警戒。

　　白允陽坐在車裡閉目養神，手指無意識地敲打方向盤，沉悶地篤篤聲讓他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等劉修把冰塊抱回家，時間才過了二十分鐘而已，韋國興望著不遠處白色的大樓，皺眉：“小星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又被人堵住了？”

　　陶德義擺擺手：“不會，我剛剛看到那群無賴去了東邊，小星不會和他們遇上。”

　　劉修擦擦額頭上的汗水，來到前面敲敲車窗，黝黑的臉上滿是不好意思：“先生，我去看一下小星，請你再等等。”

　　白允陽半闔著眼眸，神色微動，在劉修不解的目光中慢吞吞道：“不用，他已經回來了。”

　　劉修驚疑不定地回頭，就看見同個院子的小孩哭喪著一張臉回來了。

　　“怎麼回事？”陶德義連忙追問，“誰又欺負你了？”

　　任星硯來到車窗邊，愧疚地望著白允陽：“先生，前臺那裡的人說，要到下午三點才能取號，現在是休息時間。”

　　“不可能！”劉修又驚又怒，“前臺那裡的工作中午有輪值，每過一個小時就會換班讓工作人員休息，根本不用等到三點。”

　　任星硯氣憤地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說的，但是那人說他累了要休息，所以不給取號。”

　　男孩雙手扒著窗戶可憐巴巴地望著毫無反應的白允陽，很是內疚：“我沒有辦好先生交代的事情，那份傭金就不要了，真的很對不起。”

　　白允陽睜開眼睛：“那人說他累了不給取號？”

　　“對，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正躺在椅子上看雜誌，根本就是偷奸耍滑不想工作！不止是取號那裡，大廳內的工作人員聊天的聊天，嗑瓜子的嗑瓜子，見我在櫃檯那裡不離開，居然揪著我的衣領把我扔出來！”任星硯憤氣填膺道。

　　白允陽明白了，面色如霜：“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他拿出孟儡留下的鑰匙打火發車，一踩油門沖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四人傻了眼，被尾氣噴了滿臉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他他想幹什麼？！”韋國興結結巴巴地問。

　　“不知道。”陶德義苦笑，“難道他想沖進去？”

　　劉修滿頭冷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雇傭他們的青年：“看樣子還真的是這麼打算的，從先生的穿著打扮還有流露出的傲氣來看，不論是末世前還是末世後，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少爺，所以他真的有可能一氣之下沖進去。”

　　任星硯心慌意亂：“那怎麼辦，先生會不會被抓起來？”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韋國興苦笑，“我們怎麼辦？那位先生如果大有來歷應該不會有事，但我們就不一定了。”

　　劉修咬牙：“既然接受雇傭就要履行承諾，我們跟上去！”

　　四人說話的功夫，白允陽開著車已經到了門口。

　　他原本不會開車，只是看得多了照葫蘆畫瓢而已。短短的一段路程，小卡車被他開得歪七扭八，慘不忍睹的車技讓後面慌慌張張跑過來的四人啼笑皆非，沉重的心情一掃而空。

　　現在正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很多人都躲在家中，馬路上根本沒有行人，哪怕躲在陰影處的臨時工，也距離他有幾百米，根本不會碰到路人。

　　白允陽就是看准了這一點，才會肆無忌憚展示自己爛到家的車技，如同蛇行一樣緩慢且扭曲的車子費了很大的勁才順利到達大樓門口。

　　隔著一層玻璃，白允陽望著外面暴跳如雷的工作人員，露出一個冷笑，按下喇叭示意他讓開。

　　將白允陽車技收入眼底的工作人員自然不想英年早逝，連忙跑到一邊大聲呼和：“保安！保安！快來抓住他！”

　　幾個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男人聽到聲音匆忙跑過來，舉槍對準車內的白允陽：

　　“先生，城內有規定，兌換大樓前一律步行，請你下車。”

　　“車裡的人請儘快下車，不然我們有權利擊斃你。”

　　嘭！

　　一顆子彈打入左前方的車胎中，嶄新的輪胎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下去。

　　“請先生下車，不然我們就要採取武力了。”

　　尖銳的槍鳴將附近的人都吸引過來，從大樓內走出來的工作人員望著白允陽的目光充滿了幸災樂禍，就連外面牆角下的臨時工也好奇的圍過來，滿是同情地注視著面色平靜的青年。

　　“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開車闖入大樓，嫌命太長了吧。”

　　“哼，一看就是小地方出來的，以為安城跟那些小基地一樣，異能者犯錯就會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最近不是很多小型基地被金剛喪屍攻破了嗎？這人估計是逃出來的。”

　　“白長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居然是個傻子。”

　　白允陽靜靜聽著那些人竊竊私語，面上還是無波無瀾，他環視一周，在保安的警戒中慢慢打開車門，輕輕一躍跳下來。

　　“哈，果真是小地方的異能者，威脅一下就怕了。”

　　“嘖嘖，現在下來也要接受懲罰，如果他硬氣到底我還能鼓鼓掌以示鼓勵。”

　　“等等，他去車後面幹什麼？”

　　“怕了唄，估計是想用車擋住我們保安的子彈，哈哈哈。”

　　“別是腦子真的有問題。”

　　白允陽在眾人嘲諷的注視中來到車廂後面，抬起腳用力一踢，幾噸重的小卡車發出沉重的悲鳴，瞬間破開大鐵門，砸到大樓階梯邊緣，微微搖晃幾下便不動了。

　　站在階梯上的眾人驚恐地望著地面車胎滑行的兩道二十米長的黑色印記，腳一軟向後退去。

　　差一點，那輛車差一點就砸到他們了！

　　見鬧事青年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的衣袖，根本不把他們的警告放在心上，七八個保安終於忍不住開槍了。

　　“先生小心！”任星硯驚慌失措地喊，提醒白允陽快閃開。

　　白允陽抬眼，面對急射而來的子彈避也不避，好以整暇地站在那裡，任由子彈劃破空間到了眼前。

　　叮叮叮——

　　能奪人性命的死神到了青年身前半米處被盡數擋下，仿佛撞到了無形的屏障，冒著硝煙落在地上，鬧哄哄的大樓前瞬間一片死寂，只餘呆若木雞的眾人望著地上的子彈傻乎乎站在那裡。

　　站在門口的青年一個閃行來到階梯下，周身噴湧而出的氣勢硬生生把站在階梯上的工作人員逼退了數步。

　　“我沒有惡意，只是過來兌換積分而已。”

　　眾人聽到青年如此淡淡說道。

　　樓內的工作人員和外面的路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先是看看被砸飛的大鐵門，然後看看地上車胎被暴力踹開留下的黑色印記，最後望著青年理直氣壯的模樣，紛紛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騙鬼呢！

　　這叫沒有惡意？

　　這位大佬，你是不是對‘沒有惡意’這四個字有什麼誤解？

　　“先生，基地有規定……”

　　親眼看見青年高深莫測的實力，保安們也不敢激怒他，只能上前一步柔和勸導，只是未說完的話被青年接下來的動作打斷。

　　白允陽隨意的揮揮手，那個上前一步的保安腳下的水泥地便悄聲無息地化成了齏粉，白色的粉末連一顆小石子也沒有看見，細膩得可以當成麵粉和麵了。

　　白允陽用平靜無波的語氣詢問：“請問我可以取號了嗎？”

　　大樓內的工作人員咽咽口水，誠惶誠恐得將白允陽迎了進去。幾個保安無奈的對視一眼，苦笑著守在門口防止再次發生什麼意外。

　　前臺取號的地方空無一人，白允陽無視眾人不安的凝視，輕輕敲擊桌面：“別躲了，我知道你在下面，難道現在真的是休息時間，要到三點才上班？”

　　樓內的工作人員努力將自己亂成一團的思緒捋順，欲哭無淚。

　　今天中午只有一個人過來取號，他們也認識那個日日徘徊在城牆下的小孩。

　　當時他們因為午後煩躁，就把小孩趕了出去，還故意說三點之後才上班。

　　事到如今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個孩子受這個人雇傭而來，他們因為小孩年紀小輕視他，沒想到卻惹來了這尊煞神！

　　早知如此，他們就該把號碼牌給那小孩，也就沒有後面這麼多事情了。

　　一個男人從下面戰戰兢兢地鑽出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抱歉這位先生，我不知道是你要取號，真是抱歉。”

　　“三點上班？”白允陽歪歪頭，露出一個令在場眾人毛骨悚然地微笑。

　　“不不不，沒有的事。”男人手忙腳亂地拿出一個號碼牌，恭恭敬敬遞到白允陽面前，慘白著一張臉，“是我怠忽職守，對不起先生，您就原諒我這一回，下次保證不敢了。”

　　白允陽眯眼望著他四處轉動的眼珠，從空間內掏出一顆黑珠，無視男人垂涎的目光，將黑珠放在桌子上。

　　他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撥弄滾圓的黑珠，微微用力。

　　砰的一聲，滾圓的珠子被看似無害的白皙手指念成黑色粉末，白允陽彈彈指甲上的黑色，沉聲警告：“那個孩子挺機靈的，我很喜歡。”

　　“是是是，他能入您的眼是他的福氣，旁人羡慕不來。”男人點頭哈腰，這次是真的怕了，怕自己跟那顆黑珠一樣被碾碎，心裡亂七八糟不好的想法也不敢再想。

　　“我要兌換積分，還要辦理通行證。”白允陽言簡意賅。

　　一個女孩小碎步跑出來，低著頭身體瑟瑟發抖：“辦理通行證請跟我來，兌換的積分我們會錄入您的通行證裡，請放心。”

　　跟著女孩來到另一個櫃檯前，白允陽也不管身後若有若無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注視著女孩手忙腳亂的樣子。

　　“我不吃人，所以你不用這麼害怕。”

　　你是不吃人，但你比吃人還可怕！

　　眾人在心裡呐喊。

　　女孩將一個黑色的卡片在機器上輕輕一劃，例行公事地詢問：“先生是要辦全國通行卡還是全市通行卡？”

　　“全國。”白允陽想也不想選了最方便的。

　　“請問您是哪裡人？”

　　白允陽頓了頓，還是在旁人的驚訝中吐出了四個字：“傭兵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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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錄入完成，白允陽手裡拿著巴掌大的黑色卡片走到外面，發現外面的路人頂著炎炎烈日還是不肯散開。

　　沒等青年說什麼，後面就有一個工作人員搬著椅子放在他身後，示意：“白先生請坐，我們的估價師來了，請讓他看看您的貨物。”

　　白允陽對被攔在外面探頭探腦的四人招招手：“那四個是我雇傭的臨時工，讓他們進來。”

　　守在門口的保安對視一眼，將四人放了進來。

　　“白先生，需要我們做什麼？”劉修在眾目睽睽之下鎮定地詢問。

　　“把車廂打開，裡面的東西搬出來。”

　　劉修點點頭，讓任星硯站遠一點，和兩個弟弟費力打開車廂，隨即被裡面的東西驚得說不出話來。

　　幾秒後他才反應過來，伸出手將幾米長的母狼拽出來。

　　滿是肌肉已經僵硬的身體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眾人倒抽一口涼氣，一眼就看出這只是六級狂暴狼。

　　地震之後的狂暴動物、狂暴植物和金剛喪屍，過了五級體內就會產生獸丹、靈核和黑珠，這三種東西都是各個基地瘋狂渴求的東西，每一個都是價值千金。

　　從這個青年敢闖入大樓眾人就知道他不好惹，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青年不好惹到這個地步。

　　劉修深吸一口氣將母狼拖到陰影處，讓估價師評價，轉身又去拽另外一個狂暴植物。

　　不過這次他犯了難，在圍觀人員的疑惑中望著車廂內的仙人掌不知所措。

　　這個東西，他一伸手就會被紮成刺蝟吧。

　　韋國興走過來，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抱住手，一點一點將長相恐怖的仙人掌像拔蘿蔔一樣拽出來。

　　已經死去的仙人掌早已沒了翠綠的光澤，但是砸在地上時，身上茂密的尖刺還是將水泥地戳的千瘡百孔。

　　鐵器相交的金鳴聲讓眾人全身刺疼，仿佛那刺就戳在他們身上一樣。

　　陶德興爬上車，沒過多久背著一個麻袋走出來，走到半路時，在車廂內飽受撞擊的麻袋發出不堪重負碎裂聲，圓潤的黑色珠子叮叮噹當落在地上，任星硯連忙俯身去撿。

　　一些黑珠滾到了大門口路人腳下，哪怕一顆珠子能換十積分，他們動也不敢動一下，只能僵住身子盯著腳下表情痛苦。

　　等任星硯把那些黑珠盡數撿回，昏昏欲睡的白允陽才想起來：“車廂裡還有個袋子，那個也要兌換積分。”

　　男孩雙手撐著車廂靈活鑽入，提著一個還在扭動的袋子心驚膽戰地走出來：“白先生，這是什麼？居然還在動！”

　　白允陽慢慢睜開眼睛，見帶著眼鏡的老人正在檢查母狼和仙人掌，懶洋洋道：“也是植物，不過有人告訴我說，這種植物活著比死了值錢。”

　　估價師笑呵呵地接過袋子，示意旁邊的異能者幫他打開。

　　未知的才是最令人恐懼的，眾人的腦海裡已經幻想出許多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植物。

　　異能者深吸一口氣，慢慢將袋子打開一條縫。

　　受困許久的植物瞅准機會狠狠撞在異能者胸口，然後艱難從袋子裡爬出來，僅剩的四根根須扭成兩條‘腿’，肆無忌憚地瘋狂亂竄。

　　眾人用力揉揉眼睛，直到眼睛刺痛才確定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人……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