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漆黑的夜幕之下，無數顆詭異碎星懸掛於高空，散發著不詳的紅色光芒。

　　而地面上的人們，還在駐足觀望，興致勃勃地猜測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會燃放煙花。

　　白允陽蹙眉：“數量太多了，粗略估計應該有幾百隻！”

　　沈昱環視一周，眼底還帶著尚未消散的怒火：“烏鴉群居且記仇，應該是為了解救那只被拍賣的烏鴉，趁著它們沒有突破高壓電網，要先疏散人群。”

　　安城身為末世後南方數一數二的大基地，城內的高樓大廈數量極多，光是二十五層以上的建築物就有不少。

　　當初鋪設高壓電網時，就是以這些高樓為出發點向四周擴散，讓電網覆蓋整個基地。

　　架設高壓電網的主要原因就是防備那些喜歡趁夜偷襲的狂暴鳥類，所以電網也只會在夜晚打開。

　　鋪設電網的一年來，基地從來沒有遇到成群結隊的狂暴鳥襲擊，眾人也就逐漸忘記了高空之上的一道防線。

　　大多數人都認為那只是難得一見的煙花，不僅沒有倉皇逃竄，反而聚集在一起，興高采烈地歡呼雀躍。

　　沈昱五指向上，一顆小小的白色光球慢慢彙聚在掌心，發出熾熱的光芒。

　　他無視旁人發出的驚呼，另一隻手也同樣凝聚了一顆兵乓球大小的光球。

　　等兩顆光球成型，他向上做了一個托舉的東西，兩顆光球立即纏繞在一起，如同流星一樣瞬間飛上天空。

　　“媽媽，媽媽，你快看，那個大哥哥也在放煙花。”紮著羊角辮的女孩拽住旁邊女人的衣服，臉上帶著歡快的笑意，雙眼亮晶晶地望著面色陰沉的沈昱。

　　沈昱的控制力極強，那兩顆光球垂直上升，眨眼越過了電網，到達安靜得有些詭異的烏鴉群中。

　　兩顆光球撞擊在一起發出刺目的亮光，如墨般的夜幕在驟然爆發的光芒中亮如白晝，也讓下面的人看清楚了那一顆顆詭異的碎星根本就是烏鴉猩紅的眼睛。

　　幾隻躲避不及的烏鴉被光彈爆發的能量擊中，哀鳴著落入電網，致命的電流讓它們抽搐不止，渾身漆黑的大鳥不過幾秒時間就沒了聲息，讓其餘的烏鴉更加瘋狂。

　　路上行人的尖叫還未脫口而出，一道低沉的嗓音出現在他們耳邊，安撫他們即將失控的情緒。

　　“不准大聲喧嘩，向最近的建築物內移動，儘量尋找密閉的房間避難，聲音會刺激那些狂暴動物。”

　　沈昱蘊含靈力的冰冷嗓音將每個人的恐懼暫時壓下，讓他們能夠冷靜思考如今的困境。

　　眾人流淚滿面的用力捂住嘴巴，相互攙扶著前往最近的建築物內避難。

　　哪怕是有人克制不住尖叫，旁人也會眼疾手快將他的嘴巴捂住，強拉硬拽把人帶到旁邊的商店內。

　　等附近的人全部躲進街道兩邊的商店中，已經得知事情經過的店主拉下捲簾門，然後再將裡面的玻璃門死鎖死上，整個街道安靜得如同一條鬼街。

　　“允陽，我……”沈昱歉意地望著他。

　　白允陽打斷沈昱的話，搖搖頭表示並不在意：“你去忙吧，我不會有事的。”

　　沈昱將青年攬入懷中，低頭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等白允陽再睜開眼，額頭上溫潤觸感還在，面前已空無一人。

　　白允陽側耳聆聽，發現隔壁街沒有沈昱提醒，現在已經亂成一團，刺耳的尖叫聲源源不斷傳遞過來，引起的恐慌也越來越大。

　　尖銳刺耳的尖叫聲讓上空的烏鴉群愈發暴躁，上百隻烏鴉雙翅一展，無形風刃密密麻麻打在電網上，火花四濺。

　　白允陽甚至聽到了電網不堪重負的悲鳴，再這樣下去，電網支撐不了多久！

　　他雙手一合，乾脆學起了沈昱，身邊驟然出現無數顆極具攻擊性的光彈，這些光彈流星一樣氣勢洶洶沖入高空，哪裡密集就往哪裡鑽，爆發的能量如同漩渦般將附近的烏鴉捲入其中。

　　多來幾次，烏鴉也學聰明了，光彈來襲的時候會振翅離開，等光彈消散會重新聚集過來。

　　白允陽見這招不起作用了，聳聳肩收回外溢的靈力。

　　旁邊的灌木內傳來小小的失望歎息，白允陽挑眉，走到灌木邊伸出手將裡面的孩子揪出來。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這小鬼剛剛還拉住媽媽的衣服說要看煙花，怎麼一轉眼就躲在這裡，大人呢？

　　“我跟媽媽慌亂中走散了。”女孩眨巴眨巴眼，嘿嘿一笑抱緊白允陽的手臂，直接掛在那裡當考拉。

　　女孩大概十歲左右，天空中仍舊有許多狂暴烏鴉在虎視眈眈，她卻笑嘻嘻地一點也不怕，跟大人走散了也不像尋常小孩那般驚慌失措，實在有點奇怪。

　　“你媽媽去哪個方向了？”白允陽晃晃手裡的大型肉團。

　　“不知道，人太多我沒看清。哥哥你和剛才那個哥哥都好厲害，我叫池雲樂，我以後也要成為厲害的異能者。”女孩晃晃自己的羊角辮，雙眼放光。

　　“我還有事，小鬼，別添亂。”白允陽拎著她走向旁邊的商店，打算敲門讓裡面的人幫忙看顧一下。

　　抬手敲敲捲簾門，示意裡面的人開門。

　　落針可聞的街道回蕩著沉悶的敲門聲，裡面並沒有人應答。

　　女孩掛在他手臂上眼巴巴地望著他，白允陽皺眉，再次敲響捲簾門：“開門，烏鴉沒有突破電網。”

　　裡面還是沒有人應答，只能聽到若有若無的低泣聲。

　　“哥哥，他們不會開門的，因為烏鴉還在。”池雲樂戳戳青年的手臂，癟嘴說道。

　　白允陽遲疑了。

　　他猜測那群烏鴉應該是為了拍賣場的烏鴉而來，這條街道和拍賣場只隔了三條街，很容易受到波及。如果把這個小鬼扔在這裡，可能她活不過今晚。

　　“我還有事。”白允陽警告她。

　　女孩也聰明，乖乖舉手：“保證不給哥哥添麻煩。”

　　兩人說話的這會時間，上空的烏鴉群還在瘋狂攻擊電網，白允陽甚至看見有十隻烏鴉飛上高空然後俯衝而下，用身體衝擊電網。

　　漆黑的夜空中不斷爆發金色的火花，在這種孤注一擲自殺式的攻擊下，電網很快就破了一個大洞，電弧花火迸裂而出，最終爆發出一陣火光，徹底熄滅。

　　這塊區域的電網癱瘓了！

　　白允陽臉色一變，不再管胳膊上東張西望的女孩，腳下輕輕一點躍至商業街樓頂，從上方趕往隔壁主戰場。

　　女孩在淩厲的夜風中艱難睜開眼睛，望著上方源源不斷進入電網的烏鴉瞪大眼睛。

　　“現在知道怕了？”懶洋洋的音調還帶著絲絲寒意，讓女孩縮縮脖子。

　　“才……才不怕，只是被它們的醜樣子嚇到了。”女孩眨眨眼睛強撐著道。

　　白允陽輕笑一聲，再次加快速度。

　　到了拍賣場的那條街，果然跟白允陽猜想的差不多，那群烏鴉只是在這條街道盤旋，越是靠近拍賣場，附近的烏鴉也就越密集。

　　它們落在拍賣場的大樓上，用自己尖銳鋒利的喙拼命啄刺大樓上的玻璃，意圖進入樓內。

　　混亂的街道上，各個商店早已大門緊閉，但還是有許多動作不夠快的人留在了外面，被低空盤旋的狂暴鳥追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已。

　　白允陽在表情驚恐扭曲的人群中看見了熟悉的面孔，注意到上方三米處有只烏鴉對那人伸出了自己鋒銳的利爪，白允陽目光下沉，一躍而下。

　　任星硯怎麼也想不到，一次短暫的出門會讓自己和奶奶遇到生命危險。

　　他賺了錢之後特意給自己放假一天，帶著奶奶來市中心吃東西甜甜嘴，等一下再去地攤上給小夥伴們淘點東西。

　　只是剛從店裡走出來，上方就爆出刺目的光芒，然後整條街就亂了起來。他在倉皇混亂的人群中要努力護住奶奶，稍不留神就被人推了一下，膝蓋狠狠磕在地上。

　　任星硯不顧膝蓋傳來的鑽心痛意，撥開推搡擁擠的人群，他的腳背不斷被人踩踏，從一開始的刺痛到如今的麻木，男孩四處張望，慌亂地大喊：“奶奶！奶奶！”

　　“小星！奶奶在這！”

　　前方被人群淹沒的角落隱隱傳來老人的呼喊，讓任星硯不顧一切地擠過去，所以他也沒有看見，上方一身漆黑的死神鎖定了他。

　　“小星，快趴下！”遠處老人的聲調驟然拔高，帶著聲嘶力竭的恐懼。

　　任星硯條件反射的回頭，一雙鋼鐵般的利爪進入視野，男孩大腦一片空白。

　　後面突然出現一雙手緊緊勒住他的衣領，拉住他往後退。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任星硯眼前一黑，呼吸有些困難。

　　同時，男孩耳邊也響起一道略帶冷淡的呵斥。

　　“你是嚇傻了嗎？為什麼不跑？”

　　任星硯回頭，驚喜萬分：“白先生？！”

　　白允陽沒有回答，一手拎著一個孩子，從旁邊的車頂逆流而上，趕到那位倒在馬路上的老人身邊。

　　幾個男人從旁邊的拍賣場沖出來，手裡的異能擊飛了附近的大鳥，其中一個對著在場一老兩少一青年大吼：“太危險了，快點離開這裡。”

　　整條街道都被狂暴鳥封鎖起來，戰場中心就是拍賣場附近，這幾人怎麼敢回來！

　　白允陽指指把守左右的十幾隻烏鴉，瞅瞅他詢問：“怎麼走？兩邊都被烏鴉堵住了，你沒看見路人試圖沖出去都被打回來了嗎？”

　　就是因為街道兩邊的出口都被狂暴鳥堵住了，這些路人才會被困在這裡，成為甕中之鼈。

　　那人煩躁的揉揉頭髮，大聲詢問：“六子，我們選一個方向，先開一個口出來，不然有這些人擋著礙事，傷亡只會越來越大。”

　　白允陽眯眼，指了指左面通向公園的那條路：“既然拍賣場是中心地帶，走左邊，那裡有樹木遮擋，不便飛行，烏鴉應該不會去那裡。”

　　男人眼睛一亮：“好主意，六子，我們去左邊開道。”

　　白允陽把胳膊上的女孩扔給任星硯，帶著三人來到兩店之間夾縫中：“躲在這裡別出去，等我們解決了左邊的烏鴉，你們跟著人群跑出去。”

　　見白允陽要跟著那些人一起捕殺狂暴鳥，任星硯點點頭，將女孩和奶奶拉到夾縫中的廢棄木板下，用一塊鐵皮擋住他們三人。

　　那個男人見白允陽去而複返，不由的煩躁擺手：“你過來幹什麼？普通人就不要添亂，乖乖去旁邊躲著……”

　　白允陽一腳踹飛一隻俯衝而下的烏鴉，微笑：“你說什麼？”

　　男人咽咽口水，望著那只將馬路砸碎的狂暴鳥，搖搖頭不說話了。

　　白允陽踩著道路兩邊的汽車快速移動，過於活躍的身影很快就吸引了那群大鳥的注意力，理智全無的狂暴鳥不斷俯衝盤旋，伺機從背後偷襲。

　　他手一揮，一條冰龍眨眼間凝聚成型，巨大的冰龍纖毫畢現，精緻無比，宛如活物一般搖頭擺尾，將四周的烏鴉盡數掃落。

　　等在一邊的異能者立即撲上去補刀，力求一擊斃命。

　　很快，左邊的街道就被他們開了一個缺口，白允陽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聲音傳到每個人耳中。

　　“左邊的街道沒有狂暴鳥，從這裡離開，不准吵鬧推搡，不聽話我就把他扔進鳥群！”

　　聲音被白允陽融入了他的靈力，帶著透人心脾的冷意直達眾人心底，讓底下六神無主的行人慢慢冷靜下來，開始按照白允陽說的那樣撤退。

　　剛剛跟白允陽搭話的幾個異能者和白允陽守在兩邊，站在車頂防備空中的狂暴鳥。

　　聽到白允陽說話的任星硯拉住奶奶和池雲樂的手，小聲道：“奶奶，我們也走，跟著大部隊不會有事的。”

　　老人神色疲憊地點點頭，撐著酸痛的身體慢慢站起來。

　　任星硯見比他小幾歲的女孩沉默不語，擔心她害怕，握住她微涼的小手安慰：“別怕，哥哥保護你。”

　　長時間的半蹲讓老人行動有些不便，猛然站起來導致她頭暈眼花，腳下踉蹌之際更是踢倒了用來遮擋的鐵皮。

　　在人群慢慢散去的街道上，鐵皮砸在地上的聲音極其刺耳明顯。

　　“呀——”尖銳詭異的鳴叫讓任星硯僵在原地，不由自主握緊了老人的手。

　　宛如金屬的利爪摩攃著地面，聲音慢慢靠近一片漆黑的小巷。

　　任星硯把奶奶和女孩塞到身後，望著小巷外面如臨大敵，死死握住手裡的鐵棍。

　　鋒利的尖喙出現在小巷邊緣，隨後是一雙毫無理智的眼睛。

　　兩眼冒著詭異紅光的鳥兒歪歪頭，仔細打量伸手不見五指的小巷內部，任星硯借助外面的路燈甚至能看見它喙部懸掛的血絲肉沫。

　　終於，它像是確定了什麼張開翅膀，一米高的身體用力鑽進小巷，一點一點向廢棄木板移動。

　　小巷只能讓一人通行，長得膘肥體壯的烏鴉自然被卡在了入口處，任星硯深呼吸給自己壯膽，手裡的鐵棍毫不猶豫插進了烏鴉胸口處的傷口上。

　　刺痛激發了狂暴鳥的凶性，尚未進入小巷的翅膀用力揮舞掀起劇烈的狂風，兩邊的牆壁碎石不斷落下，吹得任星硯睜不眼睛。

　　一直安安靜靜躲在後面的女孩連忙跑過來拉開他，手裡半天時間才凝聚出來的火球狠狠砸向大鳥的眼睛，嘴裡罵道：“去死吧！”

　　眼睛火辣辣的痛處讓烏鴉愈發癲狂，它狠狠將自己從小巷內拔出，側過身子用左邊翅膀使勁一掃，兩個來不及躲避的孩子就被掃了出來。

　　烏鴉有力的腳爪一邊一個，勾住兩個孩子的衣服將他們帶到高空，注意到同伴帶回獵物的狂暴鳥興奮長鳴，雙翅一展圍著兩個孩子盤旋打轉。

　　望著下面一片狼藉的地面和宛如螞蟻的人群，池雲樂終於忍不住大聲尖叫：“啊啊啊啊啊媽媽！”

　　任星硯舉起手使出吃奶的勁試圖掰開烏鴉的利爪，迎面而來的一隻大鳥險些啄瞎他的眼睛。

　　聽到尖叫聲的白允陽猛然回頭，就看見那兩個孩子被帶到了百米高空，四周盤旋著一群虎視眈眈的狂暴鳥。

　　他目光一冷，手裡的冰錐急射而出，警告那個推倒女人妄圖插隊的男人。

　　下一秒，車頂光芒大盛，氣質無害的青年在刺目的亮光中慢慢變成了威嚴不凡的雪豹，巨大的身體騰空而起，向那群烏鴉迅速追去。

　　雪豹堪比閃電的速度眨眼間到了狂暴鳥群面前，毛絨絨的尾巴一甩，將那只準備撕咬獵物的烏鴉擊落，用尾巴輕鬆卷起兩個孩子。

　　掛在烏鴉爪子上的任星硯只覺得眼前一花，腰部纏上來一個毛絨絨軟綿綿的東西。

　　“小鬼，有沒有事，嚇傻了嗎？”

　　仍舊帶著幾分懶洋洋的熟悉語調，微冷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卻讓任星硯瞠目結舌，連心中的恐懼也不翼而飛。

　　“白先生？！”

　　“嗯。”白允陽惡劣地甩甩尾巴，見那兩個小鬼被他晃得頭暈眼花才停下，“我不是說了跟著人群走麼，怎麼不聽話？”

　　任星硯愧疚地低下頭。

　　女孩回神後則是星星眼，雙手相交做了一個請求的手勢：“大哥哥，我能趴在你背上嗎？”

　　白允陽抖抖鬍鬚，一爪子拍飛附近的烏鴉，一口拒絕：“不行。”

　　帶著兩個興奮激動的孩子緩緩降落，還沒到地面就看見一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

　　沉重的身體落在最近的車頂上，導致汽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車頂也凹進去一塊。

　　淚流滿面追出來的老人連忙撲到兩個依依不捨的孩子身上，挨個檢查。

　　“再看就揍你哦！”白允陽警告負責疏散人群的十幾個異能者，直到他們收回那看妖怪一樣的狂熱目光才冷哼一聲，他抬頭望天發現上面的局勢已經控制住了。

　　十幾架直升機火力全開，將尚未進入電網的烏鴉一一擊落，只剩下電網下的幾十隻。

　　“我上去把它們打下來，你們負責補刀，就像剛才那樣，明白了嗎？”白允陽一尾巴抽斷旁邊的路燈，淡淡說道。

　　那些異能者打個冷顫，拼命點頭。

　　白允陽動動身體，在旁人驚悚地注視下再次變大些許，轉身沖向天空。

　　到了亂成一團的烏鴉群中，像是拍蒼蠅那樣一爪子解決一個。

　　先是承受了可以震碎肺腑的衝擊，然後是高空墜落，等那些狂暴鳥砸在地上已是丟了半條命，被底下的異能者迅速解決。

　　確定電網內沒有一隻倖存的狂暴烏鴉，白允陽抬頭望著電網之外的直升機，在一閃而逝的視窗中發現了沈昱的身影。

　　他乾脆跑到電網的漏洞邊緣，兩隻爪子扒住洞口艱難爬出去，趴在電網上面悠閒地甩尾巴，見哪只狂暴鳥不知死活飛過來，上去就是一爪子。

　　半個小時後，這塊區域的電網開始閃爍細微的火花，遠處的紅色警示燈重新亮起，昭示著這片區域的電網恢復了。

　　白允陽細細感受著體內到處亂竄的電流，滿意地眯起眼睛。他覺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連一直以來吃撐的身體也發出舒服的喟歎。

　　不斷交織盤旋的直升機其中一架慢慢減速，側過身子。

　　白允陽心情很好的招招手，示意裡面的沈昱看過來。

　　沈昱眼底滿是寵溺的溫柔，作個手勢讓他趕快下去。

　　等到電網上的毛絨絨縮小身體一躍而下，魔修才慢慢收斂臉上的柔和笑意，一把掐住此次負責指揮的異能者，放在他脖頸上的手掌漸漸收緊，駭人的殺氣傾瀉而出。

　　“誰准你們打開電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