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姿勢不對，重來一遍！’

　　一聲厲喝顛覆了白允陽對小熊貓的印象，也讓小熊貓對面的三個熊孩子劇烈一抖，爪子不安地刨地。

　　白允陽坐在旁邊的吊籃上，特別沒有同情心地哈哈大笑，樂不可支看它們倒楣。

　　沈昱和青澤昨天各自出發，他們一個返回雲城，一個跟金毛鼠它們趕路回九青山。

　　白允陽分別給了他們幾張傳訊符，有什麼突發狀況就會傳訊給他。

　　他則是和小熊貓留下來，等這座山的動物們養精蓄銳，明天他們就會動身出發。

　　此時小熊貓正在教導兩隻小小熊貓捕獵，那兩隻小小熊貓母親在一次意外中死亡，姐弟倆日子過得非常辛苦。

　　小熊貓看不下去，主動提出教導它們捕獵的事情，姐弟倆也知道沒有母親教導很難在末世存活，對於小熊貓的教導欣然接受。

　　“你對它們太嚴格了。”白允陽彎腰將地上的小熊貓抱到懷裡，含笑說道。

　　那邊的姐弟倆還在兢兢業業地重複小熊貓剛才的動作，哪怕爪子打顫也沒有停止。

　　‘它們沒有母親庇佑，想要活下去必須更加努力才行。’小熊貓不為所動。

　　剛和青年見面時小熊貓就知道他是不同的，任何事情放在他身上都能輕而易舉地解決，而那兩個小崽子不一樣，它們除了異能什麼都不會，必須要嚴格對待才行。

　　和當初對白允陽的縱容寵溺相比，小熊貓此刻看起來非常不近人情，對待姐弟倆就像是在往死裡折騰。

　　白允陽指指跟著一起苦思冥想的變異菇，詢問：“素涵，君靈的訓練怎麼樣了？”

　　好歹菇娘果和小紅藤走之前，把如何吸收靈氣、利用精神力交流的方法告訴它了。

　　剛剛跟姐弟倆蹲在一起受訓的變異菇垂頭喪氣很沒有精神，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打擊。

　　‘它？你想聽實話還是謊話？’小熊貓抬頭瞅瞅白允陽。

　　白允陽抽抽嘴角，無奈扶額，乾巴巴道：“不用說了，我明白。”

　　小熊貓好心安慰：‘雖然沒有學會吸收靈氣和利用精神力，但它好歹知道控制自己的異能，不會再隨便往外冒蘑菇。’

　　白允陽哭笑不得：“說得對，有時候不能要求太嚴格。”

　　蹲在那裡使勁憋精神力的變異菇聽到白允陽在談論它，連忙激動地蹦幾下昭示存在感。

　　嗯……的確如小熊貓所說，不會隨隨便便冒出蘑菇大軍了。

　　“金雕它今天外出幹什麼？”白允陽奇怪。

　　明天它們就要出發去雲城，這個時候金雕不在山裡好好休息，反而一大早就跑了出去，白允陽好奇它去做什麼。

　　‘再往前一點就是南部基地的範圍，那群獅子就在邊緣地帶活動，金雕不放心，所以過去看看。’小熊貓緊緊盯著三個不省心的熊孩子，抽空答道。

　　它們昨天去探查情況時，一不小心驚動了外出任務的異能者，金雕為了避免誤會帶著手下回到山裡，但那群獅子還在邊緣活動，來來往往的異能者不知道實情都會有危險。

　　金雕應該是去提醒他們暗處潛伏著危險。

　　白允陽錯愕：“它去提醒異能者了？”

　　小熊貓點點頭。

　　通過昨天短暫的交流，那只金雕冷冰冰高傲的樣子給白允陽留下很深的印象，沒想到金雕居然會主動去邊緣地區警示危險。

　　“我們也去瞧瞧？”白允陽提議，“它不會說話，長得又凶，恐怕會被人誤會成入侵基地的動物。”

　　那只金雕外表兇狠悍厲，神色高傲一副睥睨天下的臭屁樣，到了異能者面前還沒開口說話，或許就會被打上敵人的標籤。

　　更何況那傢伙還笨嘴拙舌，喜歡以武力說話，白允陽幾乎能想像它和異能者打起來的場面。

　　小熊貓望著那邊的三個熊孩子有些猶豫。

　　白允陽抬頭看天，發現時間已經是日暮西山：“走吧，它們也訓練一天了，讓它們好好休息一下。”

　　小熊貓遲疑了幾秒，最終點頭同意：‘好吧。’

　　白允陽對那邊三個傻乎乎的熊孩子揮揮手：“去玩吧，我和素涵有事要出去，你們別跑遠。”

　　熊弟弟歡呼一聲，叼著難友小幼菇轉身就跑，撒開爪子就往山林深處鑽，那瘋狂冒失的樣子就跟放出籠子的鳥兒沒什麼差別。

　　姐姐倒是懂事，對小熊貓和白允陽打聲招呼才去追弟弟。

　　沒有辦法說話只能僵屍跳的小幼菇傻眼了，在熊弟弟嘴裡拼命掙扎。

　　——它要去找白白！你這傻蛋快放開，信不信塞你一嘴蘑菇！

　　無法溝通的後果就是熊弟弟跑得更歡了，以為小幼菇叫它加油，努力逃離小熊貓的魔爪。

　　為了防止小幼菇掉下來，熊弟弟張開嘴，把掛在嘴角的蘑菇一口咬進嘴裡，撒丫子狂奔。

　　視線一片漆黑的小幼菇：……

　　信不信真的塞你一嘴蘑菇！

　　白允陽拿出一柄長劍，在小熊貓好奇的視線中跳上去，飛劍離弦之箭般飛上高空，俯覽整座大山。山內的參天大樹給這座山帶來幾分陰森感，遠遠望去就會有一抹寒意湧上心頭。

　　小熊貓輕輕說道：‘如果沒有靠近城市的話，這座山是個好棲息之所，這裡的環境比九青山的還要好。’

　　白允陽非常贊同：“的確，山內綠樹成蔭，適合鳥類棲息，但這裡過於靠近城市，捕獵是個麻煩問題，來來往往的異能者也不容小覷。”

　　城市邊緣沒有狂暴動物，這些動物只能去更遠的地方捕獵，回來的途中還會有暴露的危險。

　　倦鳥歸巢，帶著一身疲憊歸來的途中會遇到什麼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事情。

　　“有得必有失，現在問題不嚴重，等日後異能者聚集而來，它們的生存空間會進一步縮小，早點放棄是好事。”

　　白允陽看得很透徹，只是他沒想到那只金雕也能狠心放棄自己的窩。

　　晚風徐徐而來，讓白允陽和小熊貓愜意地眯起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飛劍到了高空之處就維持在一個平穩的速度，不急不緩地向城市邊緣靠近。

　　順著小熊貓的指印，白允陽來到昨天它們被發現的地方。

　　“金雕不在這裡。”白允陽細細用神識查找附近的蛛絲馬跡，並沒有發現金雕的蹤跡。

　　小熊貓抬頭在空氣中輕嗅，肯定道：‘它來過這裡，不過氣味消散得只剩一絲，應該是早就離開去了別的地方。’

　　“那只能慢慢找了，希望它不要遇到什麼脾氣暴躁或是不懷好意的異能者。”白允陽慢悠悠地說道。

　　他不擔心那只金雕的實力，他是怕雙方一言不合打起來，到時候收拾殘局會很麻煩。

　　這裡是城市邊緣地帶，因為是外出的必經之路，馬路重新修繕過，還算平坦。

　　但隨處可見的農田已經荒廢，露出乾裂的土地和枯黃的野草。路邊的小溪在連日的豔陽高溫下只剩一片黑色淤泥，上面有幾隻動物屍體散發著陣陣惡臭。

　　白允陽不適地皺起眉頭，把小熊貓舉高一點，埋頭在它光滑的皮毛上蹭蹭，含含糊糊抱怨：“好臭。”

　　小熊貓舔舔爪子，冷靜地望著小溪中仍舊帶著血絲肉沫的動物骨架，還有飛來飛去的烏鴉，安慰：‘走過去就好，我們在下風口。’

　　白允陽快跑兩步走過這段路，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他舉目眺望，發現天際只有一片紅霞，蔚藍的天空再無其他鳥類。

　　“它到底去哪了？”視線中是蔚藍和橘紅相交輝映，天空中根本沒有那只金雕的身影。白允陽喃喃道，“該不會被抓了吧？”

　　小熊貓覺得有可能。

　　身後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白允陽回頭就看見有幾輛車緩緩駛來，發現他走在前面，緩緩減速。

　　“小兄弟，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開車的男人緩緩降下車窗，上下打量白允陽。

　　後面的幾輛車也相繼停下，紛紛降下車窗打量白允陽。小熊貓目光一沉，齜牙低吼，警告那些人不要太放肆。

　　“我家寵物丟了，你有沒有見過一隻金雕？”白允陽拍拍小熊貓，示意它不要亂動。

　　金雕？

　　男人目露狐疑：“據我所知這附近只有一隻金雕，異能者裡沒有哪個人的戰寵是金雕，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見他語氣生硬，盤根究底也沒有回答問題，白允陽微微皺眉，轉身就走。

　　“哎？別走啊，兄弟你懷裡已經抱著一隻小熊貓了，怎麼可能還有金雕，你找金雕幹什麼，是不是想收服它當寵物？”

　　那男人急了，汽車開得慢如烏龜，在白允陽旁邊苦口婆心勸道：

　　“我跟你講啊，有了戰寵就要好好對它，不能因為它弱小就嫌棄。看你連輛車都沒有，日子一定過得很苦，先養活自己和懷裡的小熊貓，其他的在沒有那個實力前就別想了。”

　　這人的腦補能力一流，白允陽只不過是問了一句金雕的下落，他就能腦補出一個貪心不足對待弱小寵物不屑一顧的渣主人。

　　怎麼辦，日子太無聊，有點想逗逗他。

　　白允陽停住腳步，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逐漸露出高傲不耐的神色：“要你管，你只要告訴我金雕在哪裡就行，我的實力用不到你操心。”

　　身後的車隊傳來一陣騷動，所有人看白允陽的目光都是不知死活的幸災樂禍。

　　那男人臉一黑，上下打量白允陽，搖搖頭：“就你這細皮嫩肉的樣子，出去就會被動物撕成碎片，做人還是腳踏實地一點比較好。”

　　正想配合擺出不屑表情的白允陽一愣，側耳聆聽。

　　沒錯，是那只金雕的嘶鳴。

　　“你也聽見了，是不是它？”白允陽低頭問小熊貓。

　　小熊貓目光嚴肅地點點頭。

　　接著眾人就看見站在那裡的青年白影一閃，下一秒就出現在千米開外的地方。

　　霧草！

　　眾人目瞪口呆，忍不住伸出手使勁擦眼睛。

　　六級風系異能者的閃行？

　　“隊長，六級異能者都是這麼nb嗎？”內線中傳來手下弱弱地詢問。

　　趙亮手一抖，汽車差點翻到小溪裡，見幾句話的功夫青年已經化成了黑點，連忙一踩油門：“快快快，跟上去！”

　　“隊長，他是六級異能者，你要跟他對著幹？！”

　　“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吧。”

　　趙亮大吼：“滾滾滾，如果他真是要找當初救老子的那只金雕，說什麼老子也要阻止！”

　　而且，他有一條沒說。

　　趙亮在手下看不見的地方用力握緊方向盤，神情凝重。

　　那人的異能者，恐怕不止六級！

　　腳下油門踩到最大，幾輛車化成一道殘影向青年追去，可是到了前方，趙亮驚訝的發現馬路上空無一人。

　　他狠狠一砸方向盤，忽然聽到旁邊的廢棄村莊內傳來一聲聲的嘶鳴長嘯。

　　“拿好武器下車。”

　　趙亮從後備箱扛著火箭筒就跑，身後的異能者無奈對視一眼，留下兩人看守汽車，紛紛跟上去。

　　白允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驚訝回頭，發現剛剛搭話的那個男人一臉猙獰地狂奔而來，肩膀上的火箭筒在劇烈的奔跑中牢牢鎖定了他的位置。

　　小熊貓爪子微微曲起，露出獠牙。

　　“你幹什麼？”白允陽伸手握住小熊貓的爪子，詢問跑到近處的男人。

　　趙亮梗著脖子反問：“你過來幹什麼？是不是想趁著金雕疲憊抓捕它？”

　　這人腦子有病！

　　白允陽面無表情地轉頭懶得再看他，全神貫注地望著前方。

　　趙亮這時才注意到，村莊廢墟上，一左一右有兩隻動物遙遙相對，一只是曾經救過他的金雕，另外一隻，則是讓他毛骨悚然。

　　這是一隻五米長的母獅子！

　　它擁有流暢的線條和油光發亮的皮毛，緊實的肌肉充滿爆發力，站在廢磚瓦礫上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趙亮甚至能看見獅子獠牙上的血絲，那雙猩紅的眼睛讓人膽寒。

　　這是一隻狂暴動物！

　　趙亮瞳孔一縮，火箭筒對準那只獅子。

　　白允陽上前一步攔在破甲彈的必經之路上。

　　“你幹什麼？！”趙亮低吼。

　　白允陽警告他：“不要隨便插手，不然等一下結束了你也要倒楣。”

　　金雕佔據高空優勢，對上一頭母獅子不是難事，以那只金雕的高傲性格，如果有人貿然插手的話，等一下結束後估計這個傻大個要倒楣了。

　　趙亮還想說什麼，被白允陽不耐煩地一巴掌拍到後面：“別搗亂，靜靜地看就行。”

　　趙亮的手下拉住暴怒的隊長，輕聲勸道：“隊長，金雕那邊應該不會有事，我們躲在一邊提防這個人，防止他趁著金雕戰後虛弱進行捕捉。”

　　趙亮目光一閃，嚴肅地點點頭。

　　站在金雕對面的母獅子察覺到有人過來，神色越來越焦躁，它開始不安的左右移動，警惕的視線頻頻投向場外的白允陽等人。

　　金雕瞅準時機長鳴一聲，拍拍翅膀順利飛向高空，它揮翅間掀起的狂風導致枯葉砂礫隨風飄舞，刺痛了母獅的眼睛。

　　金雕兩翼之間的風刃毫不客氣地向母獅砍去，儘管母獅身體靈活，但腹部還是被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母獅吃痛，咆哮聲愈發低沉渾厚，它泛著紅光的眼睛死死盯著高空中的金雕，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白允陽聽到吼聲總覺得母獅是在呼叫同伴，見它已經有了退意，連忙制止金雕乘勝追擊的舉動：“喂，我們明天還要趕路！”

　　事情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金雕受傷了，它的個頭太大，山裡沒幾個動物能背動它。

　　打算狠狠報復一下的金雕一愣，母獅趁機跳到坍塌的房屋後面，以此為掩護向遠方逃去。

　　“ah——你來幹什麼？”金雕拍拍翅膀，緩緩降落。

　　一旁的趙亮暗自戒備，就怕白允陽發難。

　　懷裡抱著小熊貓的青年走到金雕身邊，拍拍它的翅膀：“我來找你啊，明天就要出發了還出來惹是生非，就不怕受傷了耽誤時間嗎？”

　　“你們真的認識？”肩膀扛著火箭筒的男人傻眼了，見金雕沒有排斥青年靠近，頓時面紅耳赤。

　　原來是他誤會了。

　　白允陽面上掛著詭異的微笑：“腦補是病，要治！”

　　趙亮身後的隊員瞬間哈哈大笑，看著隊長吃癟。

　　金雕望著母獅逃走的方向非常不甘。

　　“你通知附近的異能者這裡的情況了？”

　　“ah——沒有，獅子群太狡猾，白天躲在這裡從不出去，這裡沒有異能者會過來。”而它說的話人類聽不懂。

　　白允陽微笑，笑容帶著三分詭異，他看向滿頭霧水的幾個異能者，語氣微妙：“有啊，他們就是。”

　　趙亮被青年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雙手護胸一副慘遭惡霸調戲的模樣：“你們想幹什麼？”

　　……

第二天清晨，山內的百隻動物集結完畢，精神抖擻地等待出發。

　　金雕和其他幾個強大的變異動物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這支動物大軍終於浩浩蕩蕩地走出山林。

　　隊伍中大部分是變異鳥類組成，只有三十多隻陸地動物，幼崽更是少數，只有寥寥幾個。

　　金雕負責統領所有的變異動物，它安排了幾隻視力極佳的鳥類放哨警戒，弱小的動物被護在中央，時不時的會變換陣型，宛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白允陽見早晨和煦的陽光並不熾烈，乾脆找到一頭變異野牛，懶洋洋地躺在它背上看逐漸隱去的繁星，好不愜意。

　　性情還算溫和的野牛也不生氣，好脾氣地馱著犯懶的青年繼續往前走。

　　末世之後，所有人都不喜歡夏季酷熱的天氣。

　　不管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一年四季都要在外奔波勞累，夏季炎熱的高溫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是一場折磨。

　　大部分異能者喜歡早晨天濛濛亮時外出任務，等中午陽光毒辣起來後，他們就會在找個陰涼地方貓起來，等待一天之中最難捱的高溫過去。

　　夏天晝長夜短，早上五點城市內的異能者基本就會出發，今天也是如此。排成長龍的車隊一眼望不到頭，將整條馬路都擠得滿滿當當。

　　“日，今天又來晚了！”大漢使勁錘了一下反向盤，望著外面的長龍抱怨，“小綹，你小子以後再睡懶覺，我就揍死你。”

　　“隊長，咱們這小城市又不是南部基地，門禁時間擺在那裡，城門規定是五點開，你來再早也沒用啊。”小夥子打個哈欠軟骨頭似的癱在後座上，有氣無力的抱怨。

　　“不能出去也能排在前面，路障一開就能走，哪像現在還要等。”大漢嘀咕。

　　而且堵在後面的車，起碼要開十分鐘才能和其他勢力分開。

　　堵車堵得懷疑人生。

　　小綹縮縮頭不說話了，看樣子是想趁機補眠。

　　汽車平穩行駛，在富有節奏的搖晃中，很快就讓人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汽車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突然砰地一聲停下來。

　　小綹一臉痛苦的從地上爬起來，嘴裡不滿的嚷嚷：“大熊，不帶你這樣坑人的，刹車不會提前說一聲嗎？”

　　又是砰地一聲，後面的人來不及刹車撞到了他們的車尾。

　　大漢暴跳如雷：“艸，我也不知道前面那孫子會突然刹車啊。”

　　說道這裡，他猛地推開車門，指著前面被他撞的，和後面撞他的兩個小隊，大吼一聲：“下來，別以為末世了高速公路就能隨便停車，信不信老子揍死你們！”

　　前後兩個車隊安靜如雞，只能從逐漸降低的車窗中看見一張張震驚的臉。

　　身後，小綹也開始結結巴巴：“大熊，你快看高速公路下面的那條河！”

　　大漢還處於暴怒之中，聞言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下.面的河流。

　　浩浩蕩蕩的動物大軍氣勢如虹，排著整齊的隊伍靜靜蹲在河邊。它們仿佛在等待什麼，躍躍欲試。

　　“這……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