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白允陽被幾隻動物的叫聲吵得頭疼。

　　這群動物昨天清晨出發，趕在中午太陽毒辣之前找到了一座森林，躲在樹蔭下閉目養神，等到傍晚再次出發連夜趕路。

　　它們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走出南部基地的範圍，路途中經過七八個小村莊，還算輕鬆。

　　今天早上它們卻迎來一個難題，讓所有動物躊躇不前。

　　金雕這群變異鳥，覓食不會離南部基地太遠，如今它們已經走出南部基地的範圍，面對四通八達的道路，它們非常苦惱該怎麼走。

　　飛行系的鳥兒不怕迷路，事實上它們佔據高空優勢，加上同族之間相互傳遞消息，它們很容易就能找到目的地。

　　但是！

　　幾個強大的變異鳥對於該走哪條路卻各執己見。

　　一隻禿鷲主張走近路，那些異能者無法踏足的山間小路能為它們節省不少時間，而且可以遠離麻煩和紛擾。

　　另一隻烏鴉提議跟著高速走，因為它們聲勢浩大，如果走山林野外的話，興許會被當成侵略地盤的外來者，激怒其他的變異動物。

　　兩隻鳥各執己見互不相讓，差點打起來，周圍的動物紛紛叫好，過於無聊的旅途讓它們看熱鬧不嫌事大。

　　“再耽誤下去，馬上太陽就要升起來了。”白允陽躺在野牛背上抱怨，眼睛半睜半閉，十分愜意。

　　低頭吃草的野牛甩甩尾巴，瞥了那邊嘰嘰喳喳的同伴一眼，冷哼：“哞——精力太旺盛了，像昨天那樣曬一曬就好。”

　　小幼菇在跟那兩隻熊貓姐弟捉迷藏，白允陽見禿鷲它們還要吵很久就沒有制止，任由三個熊孩子胡鬧。

　　‘耽誤時間。’小熊貓趴在白允陽肚子上，對於那群動物內訌的情況不滿，‘吃飽了就容易事多，當初應該讓它們自己出去找食物。’

　　“在不熟悉的地方捕獵有點危險，更何況強大的變異動物都喜歡劃分地盤，一聲不吭在它地盤上捕獵，估計會打起來。”

　　沈昱既然給了它們辟谷丹，就是希望能減少傷亡。

　　白允陽側頭望著眼前的百米寬大河，手指輕點，神色苦惱：

　　“從這裡就是分界線了，渡河的話，那邊是深山老林需要我們慢慢摸索，同時也要面對未知的危險。而向上走，則是高速……”

　　居然有人！

　　小熊貓背對著高速公路看不見後面的情況，見白允陽頓住，疑惑：‘高速怎麼了？’

　　白允陽指指那上面見了鬼一樣瞠目結舌的十幾個異能者，懶洋洋地說道：“有人。”

　　而且被他們嚇到了。

　　小熊貓轉頭，剛好看見一個異能者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那邊，禿鷲和烏鴉還在針鋒相對，如果不是顧忌金雕這個首領，恐怕此時已經大打出手。

　　“ya——滾開，走高速能避免迷路，我們只要順著路線走就行，比你那深山老林安全多了！”烏鴉張開翅膀，展露自己的攻擊性。

　　“yaa——高速人來人往，萬一遇到異能者就遭了，避開人群才是最佳選擇！”禿鷲也毫不相讓，一雙黑色羽翅遮天蔽日。

　　“ya——群山是變異動物的地盤，我們這麼多動物踏入它們的地盤，你是想來場廝殺嗎？”

　　“yaa——高速公路也有危險！”

　　金雕只是靜靜地聽著它們爭辯，在它們所說的潛藏危險中尋找一條最適合的路。

　　白允陽皺眉，輕輕咳嗽一聲：“喂！”

　　兩隻吵得不可開交的動物同時轉頭，希望白允陽能幫它們說幾句話。

　　“再吵都要到中午了，不如問問異能者啊。”白允陽輕哼，眯眼望著東方魚肚白中的旭日。

　　異能者？

　　金雕不解，輕輕煽動翅膀來到野牛旁邊：“ah——哪裡有異能者？”

　　白皙修長的手指遙遙一指，示意它們看看上面。

　　所有動物不約而同地轉頭，這才發現高速公路上有十幾個異能者正盯著它們。

　　“去問問路啊，看看到底是山路安全，還是公路安全。”白允陽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只有小熊貓才能看出他打得什麼主意。

　　好主意，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不如問問那些本地人。

　　在場的動物想法達成一致，同時展開翅膀。

　　……

　　“大大大大大熊，它們上來了啊啊啊啊！”

　　“快跑！”

　　“前面的車別擋路，不然撞飛你！”

　　“後面的，快倒車！”

　　大熊手忙腳亂地鑽進車裡，開車前不忘關緊車窗，他腳下一踩油門，狠狠撞在了前面的車上。

　　“前面的，快開車啊！再不開車真的把你撞下去！”

　　“閉嘴，我鑰匙丟了，別催我！”

　　十幾輛車堵在一起進退兩難，車內的異能者亂成一鍋粥互相埋怨，一時間場面非常混亂。

　　慌亂中，有人看見黑色的影子從擋風玻璃上一閃而逝，隨即天空就暗淡下來。

　　有力的黑色腳爪相繼落在車頂，車內的異能者頓時感覺車身一沉，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陪伴著他們撞擊無數金剛喪屍的改裝車仿佛上了年紀一樣，吭哧吭哧咳嗽幾聲，隨後熄火。

　　車內的異能者面色慘白，緊握方向盤的手抖如篩糠，高速公路上陷入可怕的死寂，眾人心中已滿是絕望。

　　如果今天碰見的是一隻變異動物，根本不用擔心，十幾個異能者聯手肯定能打敗它，但他們遇到的是成群結隊的動物！

　　變異動物是生性溫和，但凡事都有例外，萬一這群動物喜歡襲擊人類……

　　篤篤篤——

　　陷入臆想的異能者們心如死灰，聽到窗戶那裡傳來敲擊聲下意識地轉頭，隨即就被近在咫尺的大鳥驚得倒抽一口涼氣，向車內縮去。

　　窗外的鳥兒見他們望過來，歪歪頭再次用喙輕輕敲擊窗戶。

　　嗯……金雕說，要有禮貌，它們敲窗了。

　　大熊咽咽口水，看著窗外目光平和的變異鳥，遲疑：“它們想要幹什麼？”

　　抱頭躲在車座下的小綹聞言抬頭，見那些變異鳥只是站在窗外，並沒有攻擊的意思，鬆了一口氣：“不管它們想幹什麼，沒有惡意就好。”

　　他試探地把手放在車窗上，外面的鳥兒輕輕煽動翅膀，再次輕啄。

　　“來尋求幫助的？”小綹猜測。

　　不止他們這一輛車，堵在附近的車旁分別站著一隻變異鳥，它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歪著頭看他們，溫順的樣子讓心生絕望的異能者慢慢冷靜下來。

　　大熊拍拍腦門，將車門打開一條縫，那只大鳥退後一步給他讓出位置，大熊見狀，明白它們沒有惡意。

　　“小綹，應該不會有事，它們或許是來尋求幫助。”

　　等車門打開一條縫隙後，大熊先是把腳伸出去，見那只鳥依舊沒有表露攻擊的意思，慢慢地整個人都鑽了出來。

　　他新奇地看著面前的禿鷲，見它的身高能與自己視線持平，愈發的驚訝：“嘿，你堵在這裡想幹什麼？”

　　有了帶頭的，其餘的人也不怕了。

　　他們學著大熊一點一點蹭下車，望著眼前的變異鳥群眼中滿是驚奇。

　　禿鷲拍拍翅膀，張嘴就是一連串的鳥語，直接讓大熊傻了眼。

　　“那個，我聽不懂。”大熊嘿嘿一笑。

　　“ah——”嘹亮悠遠的長鳴逐漸靠近，所有的變異鳥退後三步，微微俯身行禮，如同在迎接它們的君王。

　　附近的異能者目瞪口呆，望著一個比一個溫順的變異鳥，對於那只只聞其聲的變異動物愈發期待。

　　外表威武兇悍的大鳥轉眼來到上空，它黑褐色的飛羽堅硬無比，雙翅展開近乎十米，在附近落下一片陰影，讓異能者為之色變。

　　這是一隻威武不凡的金雕，桀驁不馴的樣子令人讚歎。

　　可能是被變異鳥群鄭重的態度影響，在場的異能者不由得屏住呼吸，望著漸漸降落的變異金雕噤若寒蟬。

　　大熊大腦飛速運轉，不明白金雕攔住他們的用意。

　　直到他看見金雕背後伸出一雙蒼白的手。

　　圓潤整齊的指甲被細心修剪過，泛著健康的粉色。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依稀能看見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一雙嬌生慣養的手。

　　看見這雙手的異能者下意識地想到。

　　隨即他們反應過來，剛才的驚懼一掃而空。

　　金雕背上有人！

　　異能者？

　　這只金雕有主人？！

　　“咳咳，請問你有什麼事？”

　　大熊不著痕跡地望著附近十幾隻變異鳥，忐忑詢問。

　　他剛才只注意到天空中盤旋的變異鳥，倒是沒有注意有人混在裡面，如果早知道有人的話，他們也不用嚇得六神無主了。

　　白允陽揪住金雕的一根鋼羽使勁往外拔，發洩剛剛金雕不打招呼就叼他上來的怒氣。

　　那不拔掉一根毛誓不甘休的樣子，看得所有異能者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仿佛白允陽拔的不是羽毛，而是他們的汗毛。

　　等氣出了，白允陽抱住金雕的脖子往上爬，由趴著改為騎著，才回答大熊的問題：“我們迷路了，想過來問問路。”

　　異能者無語，面帶微笑地在心裡咆哮。

　　這是問路嗎？

　　一言不合就攔路，還帶著這麼多變異動物嚇人，這人是土匪路霸吧？

　　儘管在心裡罵娘，但是在場的大部分異能者不敢表露出來，只能磨磨牙詢問：“你們要去哪？”

　　帶著這麼多動物，搬家嗎？

　　金雕拍拍翅膀：“ah——問問前面h市的情況，有沒有強大的變異動物。”

　　白允陽慢吞吞轉述：“h市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強大的變異動物？”

　　大熊想了想，歉意搖頭：“抱歉，我已經有三個月沒去h市了，具體情況如何我也不知道。”

　　“h市的情況我知道一些。”後面有個瘦瘦弱弱的中年男子走出來。

　　“h市最近得到了一個大基地的扶持，目前在建設電網。城市週邊的變異動物有許多，最強的是幾隻大猩猩，它們抱團一起生活極其排外，非常討厭陌生的氣味出現在它們的地盤。曾經有一隊異能者誤入，被它們連車帶人都掀翻了，在病床上躺了幾個月。”

　　白允陽皺眉，如果真的有強大的變異動物盤踞在那裡，他們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只能避其鋒芒：“我們想去雲城，該走哪條路最近最省時間？”

　　金雕它們制定的路線是：h市、v市、b市，還有曾經的d市，如今的深谷。

　　以這四個地點連成一條線，其中v市和b市隔了一個省，距離非常遠。路過的城市具體情況未知，金雕只能憑藉當初來來往往的鳥類情報制定最安全的路線。

　　雲城？

　　大熊忍不住掏掏耳朵：“你們要去雲城？”

　　這跨度有點大！

　　白允陽點點頭。

　　“如果最終目的地是雲城，你們走高速恐怕不行，我聽其他異能者說過，前面一段路的高速被毀了。”大熊聳聳肩說道。

　　毀了？

　　白允陽擰眉，旁邊支持走深山的禿鷲喜不自禁地拍打翅膀。

　　山林有變異動物，高速斷裂一部分，這下子就要看金雕如何抉擇了。

　　山路它們可以打過去，高速可以架設冰橋，總會有辦法的。

　　“ah——你的意思是？”金雕難以抉擇，索性問問白允陽。

　　騎在金雕身上的青年兩手一攤，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具體情況自己想，要我說飛得更快，然而這可能嗎？”

　　說完之後，白允陽無視旁人怪異的目光，兩手摟住金雕的脖子，下巴也放在金雕頭上，好以整暇地望著竊竊私語的異能者。

　　大熊見青年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不由感到奇怪：“兄弟，你在和誰說話？”

　　難不成是在跟那只時不時嘶鳴的金雕交流？

　　白允陽笑眯眯地沒說話。

　　金雕和幾隻變異鳥商量了一會後，還是決定走高速。

　　烏鴉得意洋洋地看了禿鷲一眼，無視它暴跳如雷的樣子飛下去通知小夥伴。

　　沒過多久，在場的異能者就察覺到腳下傳來明顯的震動，成群結隊的變異動物氣勢洶洶地跑過來，帶頭的黑色野牛更是彪悍，身上掛著不少動物幼崽，拖家帶口來到他們面前。

　　大熊目瞪口呆，悄悄後退一步。

　　金雕對這些人點點頭算是感謝，邁著鋒利的腳爪來到野牛旁邊，示意白允陽下去，它要起飛了。

　　野牛身上掛的幼崽一哄而散，嘰嘰喳喳地撲棱著翅膀飛上天空。

　　白允陽瞅瞅手中油光發亮的鋼羽，可惜地眨眨眼睛，慢吞吞來到野牛背上躺著。

　　“大熊，變異動物不是除了主人之外不准其他人騎上去的嗎？”小綹湊到男人耳邊問道，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大熊狠狠掐自己一下，大腿傳來的劇痛告訴他這不是夢。他只能癡癡地望著這群強大的變異動物，見了鬼似的喃喃道：“或許這些變異動物都是他的？”

　　野牛背上的青年懷裡抱著一隻小熊貓閉目養神，愜意無比。

　　小綹糾結道：“感覺他是出來放牧……”

　　大熊狠狠拍到他後腦勺上，笑駡：“放個屁，你想像力真豐富。”

　　落在異能者身邊的變異鳥相繼起飛，在上空盤旋一圈，示意所有動物跟著它們走。

　　白允陽躺在野牛背上，路過大熊時揚揚手，懶洋洋道：“謝謝指路。”

　　“不客氣，不過前方的公路被毀，你們準備怎麼辦？”大熊抽抽嘴角，好心提醒，“如果不嫌麻煩的話，可以從第一個路口下去，繞過那裡。”

　　白允陽眼睛睜開一條縫，眼波流轉，熠熠生輝：“不用，搭一座冰橋就行。”

　　“那個缺口有百米長，冰系異能恐怕不行。”大熊委婉說道。

　　事實上，看看這群膘肥體壯伙食不錯的變異動物，大熊懷疑脆弱的冰橋根本無法承受它們的重量。萬一踏上去冰橋塌了……

　　“你們也要去h市？”白允陽來了興趣，雙手一撐起身，在野牛背上盤腿而坐。

　　大熊點點頭，神色有些無奈：“對，這次的任務是要去h市，只能繞路了。”

　　他們運氣不好，報酬多的任務被其他異能者搶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路途遙遠的辛苦活兒，如果不是馬上就要到一年中最炎熱的時間，他們需要攢積分，大熊根本不想出來。

　　白允陽倒騎著野牛，對那些異能者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跟上來：“作為感謝，我們送你們一程，你們可以跟在後面。”

　　十幾個異能者面面相覷。

　　他們外出任務，自然是想怎麼簡單怎麼來，高速公路被毀的確是個不小的麻煩，導致他們只能繞路而行，要浪費許多時間。

　　可是，他們對青年不瞭解，如果到了地方發現冰系異能行不通，他們豈不是要多走許多冤枉路。

　　白允陽一看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哼笑一聲重新躺下，擺擺手：“算了，隨便你們怎麼走，總之謝謝指路。”

　　沒想到金雕看起來冷冰冰不近人情，居然這麼懂禮貌。

　　等變異動物大軍走遠，大熊猶豫了幾秒，開車慢吞吞跟在後面。

　　“你確定要跟過去看看？如果不行繞回來要多花一倍的時間。”小綹抱著腦袋在一邊哀嚎。

　　大熊咬牙：“可如果是真的，我們也能節省半天的時間，早去早回，基地裡還有很多事在等著我們！”

　　那個被所有變異動物包容的青年不簡單，賭一次！

　　‘他們跟上來了。’小熊貓平淡敘述。

　　白允陽在空間裡摸摸，摸出一個眼罩戴上，黑色的布料將他的皮膚襯托得愈發白皙：“來就來了，金雕沒有反對。”

　　‘動物裡也有金系異能，需要等一下它們協助你嗎？’

　　“不用，底下那條百米寬的大河對於我來說都是小菜一碟，更別說小小的公路。”

　　白允陽細細感受皮膚上傳來的暖意，輕哼：“真浪費時間，溫度開始上升了。”

　　金雕也知道再過一會溫度上升的更厲害，它振翅嘶鳴，示意所有動物加快速度。

　　得到命令的變異動物昂頭長嘯，撒丫子狂奔，百獸狂奔情形極其壯觀，那是只有在電視中才能看到的遷徙大軍。

　　感受到地面持續傳來劇烈的震動，跟動物們有一段距離的異能者露出牙疼的表情，心裡有些後悔。

　　那種噸位，確定不會把高速壓塌嗎？

　　白允陽躺在野牛背上，臉上帶的眼罩為他擋去大部分陽光，身下的顛簸被他當成了搖籃，很快，青年開始昏昏欲睡。

　　兩個小時後，小熊貓叫醒了他。

　　白允陽睜開眼睛，發現野牛在減速，他慢慢摘下眼罩，坐起來望著前方公路的斷裂處。

　　“這裡就是斷口？”比他想像的要短一些。

　　後面的異能者們也趕了上來，望著兩百米的坍塌處咂舌：“上次過來長度只有百米左右，怎麼又變長了？”

　　金雕緩緩降落在白允陽身邊，歪頭詢問：“ah——我讓其他冰系和金系動物協助你。”

　　白允陽揉揉眼睛，從野牛背上跳下來：“不用，我一個人能行。”

　　大熊狐疑：“兄弟，你的異能是幾級啊？”

　　看這人自信滿滿的樣子，該不會是六級異能者吧？

　　他們基地小，沒有六級異能者，最高才五級。但只是一級的差距，真的能做到五級異能者做不到的事情嗎？

　　“九級，我是雲城的異能者。”白允陽面不改色。

　　眾人的懷疑頓時消失，看著白允陽的視線熾熱無比，那恨不得把他扒光裡裡外外看一遍的狂熱，連白允陽都招架不住。

　　前面的動物分成兩列，留出中間的位置。白允陽越眾而出，慢慢走到最前方坍塌的位置，微微闔眼。

　　在變異動物和異能者期待的凝視中，他彎下腰，一拳打在腳下的斷裂口，冰藍色的光芒瞬間沖天而起，直沖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