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等到秦靳走到面前的時候，陸何才回過神來，和往常見面的游刃有餘不一樣，他頗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了秦靳的目光，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說道：「進去吧。」

　　時間不晚，酒吧裡頭還算安靜，放著音樂，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沈自恩依舊坐在吧檯邊，穿一件黑T恤，正面看還算正常，背面開了個深V，差點沒開到腰上，露出光滑的背，兩片蝴蝶骨支稜起來，一如既往的騷氣外露。

　　他先是看到了陸何，然後看到後面跟著的秦靳，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一臉恍然大悟，然後吹了個長長的口哨。

　　秦靳很有禮貌地和坐在高腳凳上的沈自恩打招呼：「我叫秦靳，是陸何的，嗯，朋友。」

　　正在努力成為男朋友。

　　沈自恩正忙著用一臉「姐妹你賺大發了」的表情揶揄陸何，陸何草草介紹了一下：「沈自恩，我朋友。」

　　秦靳在興致勃勃地看著酒水單，陸何在和沈自恩頭湊著頭說小話。

　　「怎麼勾搭上的，從實招來。」

　　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講明白的，陸何說道：「就這樣啊，你以前帶炮友一塊兒玩的時候我也沒有盤問你。」

　　沈自恩興致不減：「做過了吧，爽不爽。」

　　陸何故意做出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舔了舔嘴唇：「爽啊。」

　　沈自恩用粉拳錘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妒又恨：「你討厭！」

　　秦靳之前沒有泡過吧，上一次來還被陸何撩得落荒而逃，他看著酒水單上花裡胡哨的各種雞尾酒，從名字根本看不出什麼，他湊到陸何旁邊，問道：「哪一個好喝。」

　　兩人手臂挨著手臂，陸何問他：「你酒量怎麼樣。」

　　秦靳：「應該還好吧，不過沒怎麼喝過。」

　　「點個保險一點的吧，」陸何的手指從酒水單上滑下去，停住，「長島冰茶。」

　　調酒師立馬開始調了，長島冰茶裡頭要加可樂，陸何眼角瞄了看得眼睛都不眨的秦靳，跟調酒師吩咐道：「給他多放點兒可樂。」

　　沈自恩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對陸何說道：「我今晚叫了人一塊兒玩，還有幾個我們雜誌的讀者模特，看著不錯哦。」

　　陸何看了兩眼：「還行。」

　　沈自恩帶著久不開張的飢渴和即將開張的興奮：「哇你看他的肌肉，他跟我說他是1，他最好是……」

　　他還在那兒絮絮叨叨地說著，壓根沒注意到陸何在走神。

　　秦靳也在走神，他在看陸何。

　　他前幾次看陸何，他都穿著上班的正裝，今晚換了便裝，比起gay吧裡其他人的穿著，可以說是非常低調了，寬鬆的一字領T恤，顯得他比平時更瘦一些，前面的下擺扎進牛仔褲裡。摘掉眼鏡換成隱形，慵懶含情的桃花眼讓人移不開目光，而且他還用發膠抓了抓髮型，比起工作日的時候更精神更出眾。

　　他動了動，側著身子，跟陸何挨得更近了，從背面看就像他把陸何抱在懷裡一樣，陸何的肩膀頂著他的胸膛。酒吧裡的音樂漸漸躁動起來，秦靳湊到陸何耳邊，問他：「泡吧怎麼泡啊？」

　　陸何耳朵泛紅，被他說話時噴出來的氣弄得癢癢的，他伸手揉了揉耳朵，說道：「你可以……」

　　秦靳皺著眉頭，說道：「你說什麼？」

　　音樂太吵了。

　　陸何只好扒著他肩膀讓他彎下腰來，以一種耳鬢廝磨的狀態和他說話：「待會兒你可以去喝酒跳舞，還可以找一個你看對眼的，聊一聊天……」

　　秦靳微一偏頭，嘴巴碰到了陸何的臉頰，他眨著眼睛說道：「和你聊。」

　　兩人的臉湊得很近，一個很適合接吻的距離，很適合接吻的氣氛。

　　沈自恩的朋友們來了。

　　陸何和他分開，從高腳凳上下來，他們一幫人找了個離主舞台遠一些、安靜一些的卡座坐下來。

　　沈自恩找來的朋友有五六個，一半是他在雜誌編輯部的同事，一半是他說的那幾個讀者模特。大家紛紛打了招呼落座，陸何才坐下來，秦靳自然而然地就挨著他坐，然而他屁股還沒坐穩，就有個人毫不羞澀地坐到他們中間，是沈自恩的同事，只介紹了自己的英文名，叫Ethan，陸何曾經打趣過沈自恩他們編輯部像個盤絲洞，那Ethan應該是裡頭一隻很優秀的蜘蛛精，穿鏤空的白色網衫，一坐下就性致勃勃地和秦靳搭話。

　　秦靳有些不自在地往旁邊躲了躲，往陸何那頭看過去，陸何也被坐在旁邊的一個人搭上了話。酒吧的音樂讓大家聊天要麼靠喊，要麼靠挨得近，秦靳的手原本是橫在沙發背上的，他一邊點著頭敷衍著根本不知道在說什麼的Ethan，隔著人伸手勾了勾陸何的後脖子。

　　陸何感覺後脖子一癢，回頭見到秦靳一副很認真和人聊天的樣子，又把頭轉回去了，其實他也不知道旁邊這個肱二頭肌發達的男模到底在說什麼。

　　秦靳見陸何沒理他，有點失落，他想起了舍友給他提供的戀愛小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