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水槽

　　「早苗小姐，還有東西要讓你看。請到這邊來。這回不是動物園，而是水族館。是我引以為自豪的水族館。」

　　「黑蜥蜴」抓住顫抖不已的早苗小姐的手，拉她起來，走過又一處拐彎。

　　這裡是長長的地道的盡頭，裡面裝著一個鑲玻璃的大水槽。水槽的正上方吊著一盞非常明亮的電燈，所以透過正面厚厚的玻璃，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水槽中的情形。

　　水槽的橫寬度、深度都是兩米左右，在槽底，奇異的海藻擺動著，像無數條蛇糾纏在一起。

　　可是，這是甚麼樣的水族館呢？除了海藻，魚類的影子都不見。

　　「沒有魚是吧？但這沒有甚麼可奇怪的。在我的動物園裡，是從來沒有甚麼獸類的。所以水族館裡沒有魚，是毫不足奇的。」

　　黑衣女人淺笑著，又開始了可怕的長篇大論：

　　「還是放人進到這裡玩。比起魚來，也許不知是多麼地有趣。在鐵籠中興奮的人也很美，但被投進水中的人所跳的水中舞，該是多麼的漂亮呀……」

　　在早苗小姐看來，那已經不是黑衣女人的聲音，而是清清楚楚地在眼前鋪天蓋地展開的荒誕電影的幻像。發黑的水中，有一個白的東西在蠕動。在咕咕容容地揚起鐮刀膀子的蛇堆中，一個巨大的人臉猛地貼近玻璃，呼哧呼哧地像鯉魚那樣氣喘吁吁。閉著眼睛，皺著眉……那臉不是男的，也不是老年人，而是年輕女人……

　　不，不是那樣的。這決不是他人。在那些糾纏在一起的蛇堆中掙扎的，啊，原來正是早苗小姐自己。

　　「哎呀，你不覺得很漂亮嗎？這是多麼美妙的演出呵！無論是甚麼樣的名畫，無論是甚麼樣的雕刻，還有無論是甚麼樣的舞蹈天才，他們表現過這樣的美嗎？這是用生命換來的藝術啊……」

　　但是，早苗小姐已經聽不進這奇怪的長篇大論。她的氣息沒有持續那麼長久。她在幻想中，喝了很多的水，盡力地掙扎，但終於精疲力坶。過度的恐懼和痛苦，終於使她昏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