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分部
G省靠海, 四季如春,是個經濟十分發達、也十分適合居住的大城市。
時進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都沒來過這裡。 他和卦二鬧完後,見卦一臉帶疲憊,一副卸下心頭重擔後終於放鬆了一點的樣子, 識趣地不再聊正事, 翻著G省的地圖, 問廉君:“G省這麼大, 發展得比較好的市區有五六個,咱們住哪個區?”
廉君搖頭,回道:“我們不住這裡, 住島上去。”
“島上?”時進意外,視線落在了地圖上的寶島上,皺眉, “是要先去寶島打前站嗎?”
“不是。”廉君把手伸到他眼下,引著他的視線落在G省某個重要港口城市的近島上, 輕輕點了點, “住這裡,這裡有滅的分部,比較安全。”
時進的視線跟著挪過去,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剛準備放下地圖, 想到什麼, 又忙說道:“等等, 我們住這裡,那跟著我們的那些官方人員呢?也住過去嗎?會不會不太好。”
廉君幫他把地圖收起來,回道:“官方人員不跟著我們,他們會隨著卦三卦五等人住到離島最近的Z市去,去島上住的只有我和你。”
“只有我和你?那卦一和卦二呢?”時進繼續詢問。
“他們還有事要做,不會一直跟著我們。”廉君解釋,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捏,說道,“別擔心,島上很安全。去了島上之後,我會安排馮先生繼續給你上課,警校那邊的課程我也已經請了專門的老師匯總好了,幫你列了詳細的學習計劃,你照著計劃好好學,不能掉課。”
上課? ! 他都來這了,居然還要上課?
時進瞪大眼,側頭看向廉君,張嘴剛準備嚎,就被廉君的一句話給堵了回來。
“學生的本職就是學習,時進,我等著你成長起來保護我的那天。”
小死也跟著說道:“進進,你要做一個說話算話的好男人,寶貝很信任你的。”
時進的學渣之魂和懶人之魂才剛剛冒頭就被愛人和孩子(?)一起鎮壓了下去,他想起自己和廉君的未來,想起廉君身上扛著的擔子,默默嚥下了想說的話和心裡因為要再學一遍大學課程而泛出來的苦楚,乖乖點了點頭,應道:“好……我會認真學的。”
廉君微笑,傾身獎勵地親了他一口。
……
汽車一路疾馳,從G省省會城市來到了Z市,然後直接開上了港口停靠著的一艘中型擺渡船,就這麼連車帶人一起由船載著,朝著對岸的小島駛去。
“還挺方便。”時進坐在車裡,看著車窗外的渡船甲板和圍欄,以及圍欄外的海水,像個土包子一樣感嘆。
卦二閒閒地靠在前排椅背上,說道:“本來我們是可以直接坐直升機上島的,但現在君少來G省這件事還算是個秘密,不宜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咱們只能盡可能低調點了。”
秘密? 時進立刻又滿臉求知欲地朝著廉君看去。
廉君注意到他的視線,放下平板解釋道:“官方要動狼蛛這件事,因為官方並沒有太過遮掩自己的意圖,所以道上有點人脈的大組織現在都知道了,但他們不知道官方暗地裡還邀請了我們幫忙,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在暗,他們所有人都在明,這個優勢必須保持下去,在事情還沒明朗前,我的行踪最好處於保密狀態。”
原來如此。
時進了然點頭,瞄一眼卦二,突然湊到了廉君耳邊,壓低聲音說道:“等上了島,我們聊聊?”他這可還有一大堆疑問需要解答呢,卦二太煩人了,他一點都不希望由卦二給他講解這些。
廉君被他的氣息撩了下耳朵,側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眼神一動,順勢親了一下他的眼睛,低聲應下了。
時進被親得閉眼,睜開眼後本能地朝著他看去,剛好看進他溫柔中帶著某種渴望的眼裡,心臟猛地一跳,呼吸一窒,嘩一下後退倒在座椅上,用G省地圖蓋住了自己的臉。
糟、糟糕,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不是有歧義? 廉君會不會誤會他是在邀請……邀請就邀請了! 他和廉君是戀人關係,邀請一下又怎麼了!
他突然又理直氣壯起來,掀開地圖看一眼廉君,見他又拿起平板看起了文件,剛剛蕩漾起來的心情唰一下回落,身體一倒直接躺了過去,硬是把自己的腦袋枕到了他腿上,伸手蓋住他的平板屏幕,皺眉問道:“我好看還是文件好看?”明明應該是小別勝新婚的情節,結果從見面開始大家就一直在說正事,現在好不容易說完了,廉君卻又若無其事地看起了文件,都不來和他說說話。
時進後知後覺地生出了一點被冷落的感覺,憋著一股氣準備和文件爭寵。
廉君拿平板的手一頓,挪開平板低頭看他。
時進瞪著眼回看,準備一旦廉君開口訓斥他,或者不理他,他就、就……呃,他突然又有些迷茫。 沒有無理取鬧經驗的他,還真不知道在戀人不搭理自己的時候,該怎麼用“任性”的方式去吸引對方的注意。
而且萬一鬧得太過了,惹廉君心情不好了怎麼辦? 本來廉君現在壓力就夠大了,他不該再成為廉君的負擔。
一片陰影突然籠罩了下來,然後屬於廉君的氣息迅速靠近。 時進回神,看著廉君突然壓低,虛懸在自己正上方幾厘米高度的臉,腦中立刻什麼想法都沒有了,本能地咽了口口水。
“我已經忍得很辛苦了,這是你自找的。”廉君低聲說著,摸著他的臉,伸臂把他的腦袋圈在自己的氣息裡,先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之後是眉心、眼睛、鼻樑……
光線被廉君壓下來的身體擋住,溫暖的氣息糾纏過來,時進瞪大眼,視野裡只有廉君半垂著眼認真親吻的樣子,心跳一點點加快,嘴唇動了動,忍不住抓緊了廉君的胳膊,主動仰頭。
雙唇相接,唇瓣短暫貼合之後,便是激烈的交纏。
廉君很激動,時進能感覺得出來。 空氣像是被對方一點一點奪走了,他頭暈目眩,慢慢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良久,廉君終於退開了身,他摸了摸時進通紅的臉頰,擦了擦他唇上的濕痕,啞聲說道:“乖一點,卦一和卦二還在,等到了島上,嗯?”
轟隆隆。
被慾望糊住的混沌大腦陡然一清,時進這才想起自己和廉君此時並不是呆在一個獨立隱蔽的空間裡,而是和卦一他們同處一車,並且因為今天開車的司機另有其人,車又比較大,所以今天的座位安排,是司機一個人坐在駕駛座,副駕駛空著,卦一卦二坐後車廂第一排,他和廉君坐在後車廂第二排。 擋板只有駕駛座和後排之間有,就算升起來,也是擋不住卦一和卦二的。
完了,他剛剛和廉君的親密是不是都被卦一和卦二看到了?
他僵硬側頭,看向卦一和卦二坐著的前座,就見卦一和卦二正十分欲蓋彌彰地各自戴著一副耳機,埋頭專心扒拉著平板,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這避嫌避得也太明顯了……時進絕望地朝著廉君看去。
“還鬧嗎?”廉君扯了扯他的臉。
時進摀住臉,用力揉了揉,回道:“不鬧了,再也不了。”
……
一行人順利上島,住進了小島南側的一棟靠海別墅裡。 出乎預料的,卦六居然也在這裡。
“這個分部因為靠近狼蛛的大本營,不敢弄得太顯眼,所以規模有點小,人員也比較少,我擔心君少在這住不慣,就先過來佈置了一下。”卦六解釋,笑著打量一下時進,說道,“時少長結實了不少,看來這半年過得不錯。”
時進對卦六印像很不錯,見到他十分開心,主動和他抱了一下。
卦六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笑著說道:“別墅四周至少三個街區內,住的都是滅自己的人,所以時少不用擔心安全問題,閒的時候可以去島上轉轉,就當是散心了。”
至少三個街區? 規模比較小的分部? 人員比較少?
時進臉上一僵,鬆開卦六,回頭看一眼正在跟卦一等人交代事情的廉君,抬手抹了把臉——一年了,他對滅的了解,好像依然只停留在表面。
……
卦一和卦二在送廉君到別墅之後就離開了,說是有正事要去忙。
時進目送他們離開,然後推著廉君在別墅裡轉了轉。
為了照顧廉君的身體狀況,卦六這次特地把兩人的臥室挪到了一樓。
一樓的主臥室很大,佈置得十分溫馨舒適,視野也好,靠海的一面牆全部鑿開裝上了落地窗,窗外是一個大大的木製涼台,涼台連接長橋,順著長橋往前走,可以直接到達一片私人海域的沙灘。
有錢果然可以為所欲為。
時進站在落地窗前,略顯感嘆地欣賞著窗外的美景,突然一片陰影靠了過來,緊接著腰間一緊,身體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晚飯想吃什麼?”廉君在他耳邊詢問。
時進低頭,看著廉君在自己腰間曖昧摩挲的雙手,側回頭看他,說道:“蛇牙和午門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沒解釋給我聽呢。”
廉君挑他衣擺的動作一頓,看著他認真詢問的樣子,略選無奈地放下他的衣服,問道:“現在是聊這個的時候?”
“你答應過我,等上了島就要和我聊聊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時進認真裝傻,拉下他的手握住,轉身看一眼房內掛著的時鐘,一副剛剛發現的樣子,說道,“居然已經這個點了,快快,先去吃晚飯,你今天沒有睡午覺,晚飯必須按時吃,然後爭取早點休息。”
若說還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讓時進迅速恢復理智的話,那絕對是廉君的健康問題——在廉君的健康面前,所有事情都必須讓位,小別勝新婚算什麼,把愛人餵得胖胖的才是第一要務!
廉君被他牽著,看著他認真嚴肅的模樣,心裡又好笑又感動,低嘆口氣,熄了現在就把他撩撥到床上去的想法,伸臂抱住他,滿心喜愛地順了順他的脊背。
吃飯的時候,廉君跟時進詳細解釋了一下現在道上各大一線組織的情況。
在九鷹和鬼蜮退出爭鬥舞台後,現在道上總共還剩下五個一線組織,分別是滅、狼蛛、蛇牙、午門和千葉,這五個下面還有幾個準一線組織,但他們都各自選了依附或者合作的一線組織,所以不需要分開來另外談。
這五個組織中,滅、狼蛛和午門全都是老牌的大組織,根基較深,千葉和蛇牙則是在前一批遠古一線組織滅散時,趁機發展起來的,根基稍淺一些。
在九鷹瘋狂發展擴張的那些年裡,午門因為首領更迭、千葉因為內部整頓、蛇牙因為上層內鬥而低迷了幾年,沒能壓制住九鷹的發展。 等它們各自緩過勁來時,九鷹已經在實力上壓了他們一層,幾乎和滅比肩,再隨便撼動不了了。
在這種情況下,這三個組織的首領不約而同地做下了同一個選擇——蟄伏起來,看九鷹和滅互鬥,盼著他們能兩敗俱傷。
時間轉到現在,九鷹在主動挑釁滅,和滅經過一番爭鬥後,與鬼蜮一起全盤崩散,空出了大塊的利益,而面對九鷹的攻擊,滅依然穩坐第一,勢力如鐵桶一塊,毫無缺口。
不管滅動九鷹的原因是什麼,其中又是不是有鬼蜮在裡面幫忙,但有個信號,道上稍微聰明點的人全都通過這次沖突看出來了——滅太強了,哪怕是看上去和滅實力相等的九鷹,在和滅對上後,也只能落得個連滅的毫毛都沒傷到,就自己淒慘潰散掉的結局。
這樣強大的一個組織,如果它一心為道上,那也還好,大家可以共同謀求發展,但偏偏這個組織向來態度曖昧,高高在上又冷硬無比,對道上其他組織不假辭色,還和官方有聯繫。
這是一個空有王的實力,卻不願意帶領眾生,甚至會反過來幫敵人限制眾生的強者。滅不能留,這是所有大組織首領心里共同的想法。
蛇牙、午門、千葉這三個組織終於坐不住了,他們不再蟄伏,重新開始活躍,積極發展自身。 其中蛇牙表現得尤為明顯,它拼命搶占九鷹和鬼蜮空出來的利益,吸納九鷹和鬼蜮留下的各種資源,拉攏其他組織,試圖把道上的勢力聚集到自己身邊。
“他們的結盟是必然的。”廉君說到這停了停,見時進聽得專心,連飯都忘了吃,伸手輕輕敲了他額頭一下讓他回神,示意了一下飯菜,等他繼續開始吃了,才又說道,“但怎麼結盟,以什麼樣的形勢結盟,結盟之後選擇什麼樣的發展方向,在弄掉滅之後,要怎麼處理和官方的關係,是選擇直接和官方對上,還是繼續推一個組織出去居中調和……這種種因素,都是決定他們能否結盟成功,和互相之間到底與誰結盟的因素。”
時進稍微有了點頭緒,又停了吃飯的動作,回憶了一下卦二和卦一在車上的話,問道:“所以你是覺得,比起蛇牙,午門和千葉其實更中意狼蛛,想和狼蛛結盟?”
“就是這樣。”廉君點頭,見他心思已經完全不在吃飯上,想起他在飛機上吃的那頓偏晚的午餐,猜他現在應該還不太餓,於是也不再強迫他繼續吃,給他倒了杯水放過去,繼續說道,“比起蛇牙,狼蛛資歷更老,根基更深厚,首領的性情更穩重靠譜,是合作的最佳選擇。蛇牙現在看上去風光,但勢力膨脹太快,內部肯定很不穩,而且又才剛經歷過高層內鬥,簡直處處都是漏洞,沾上就代表著麻煩。午門的首領孟青和千葉的首領齊云,兩人都是聰明人,沒那麼容易被蛇牙拉攏。”
時進皺眉,說道:“可狼蛛現在被官方盯上,前途未卜……”
“所以我之前才說,午門和千葉這次過來,是來做選擇的。”廉君豎起三根手指,細細解釋道,“狼蛛被官方盯上,是大家全都沒有料到的事。從午門和千葉的立場來看,針對此時的局面,他們有三個選擇:其一,選擇蛇牙;其二,選擇狼蛛;其三,誰都不選。而決定他們最終選擇的,就是狼蛛和蛇牙在這次官方針對狼蛛的危機裡,各自的表現和各自的結局。如果狼蛛能從官方和蛇牙手裡存活下來,那麼這樣一個能從官方針對裡活下來的強大盟友,誰會捨得錯過?如果狼蛛淒慘被滅,而蛇牙表現亮眼,展現出了足夠可信的態度和實力,那麼蛇牙也是可以適當利用一下的。如果狼蛛和蛇牙都表現糟糕,那麼為了不引火燒身,午門和千葉絕對會選擇迅速撤退,然後單獨結盟。反正無論怎麼選,他們都不會讓自己吃虧。”
這麼一解釋,時進終於搞清楚了其中的厲害關係,說道:“午門和千葉這姿態還真是高高在上,等著看結果選菜就是了,忙亂都是別人的……”
“能永遠隔山觀虎鬥也算是一種本事。”廉君手指點了點輪椅扶手,把話題收攏回來,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量在官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幫狼蛛躲開官方的這次針對,引午門和千葉主動和狼蛛結盟,並重創蛇牙。”
“重創蛇牙?”時進有點擔憂,問道,“好處理嗎?”
廉君回道:“不算太難,這次能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其實關鍵點全在官方身上。而官方的態度如何,又間接受著我們的影響。所以我們只需要讓官方意識到,比起狼蛛,現在更應該壓制的是蛇牙,那這次的困局就能迎刃而解。”
時進若有所思,表情放鬆下來,又說道:“那萬一午門和千葉在狼蛛被保下之後,因為狼蛛被官方針對過的事情,對狼蛛有所顧忌,不選擇和狼蛛結盟,只互相結盟怎麼辦?那狼蛛還是落單了。”
廉君滑動輪椅靠到他那邊,伸手拿走他手裡的筷子,說道:“不會的,如果狼蛛能夠被保下,那麼午門和千葉絕對會選擇和狼蛛結盟。別忘了,他們的對手是我,不多拉攏一點力量,他們是沒有勝算的。”
時進看著他自信強勢的樣子,心裡一熱,忍不住傾身湊過去,問道:“晚飯吃完了,我們現在去洗澡休息?”
廉君垂眼看他,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了身,朝著他壓靠過去。
……
拜軍訓鍛煉出來的生物鐘所賜,明明前一晚睡得很晚的時進,居然準時地在早上六點睜開了眼睛。
房內光線昏暗,窗簾全都拉著,他對著陌生的天花板發了會呆,回神後本能地伸手朝身邊摸去,結果卻摸了個空。他愣住,扭頭看去,意外地發現廉君居然不在床上,而落地窗外隱隱有模糊的交談聲傳來。
是廉君嗎? 他在和誰說話,卦六?
他搓把臉讓自己清醒起來,隨手扯了件廉君的袍子披到身上,草草係了下腰帶遮住重點部位,下床朝著被窗簾遮擋住的落地窗走去。
“您大清早過來就是為了罵我?”
“我罵你怎麼了,我還想打你呢。混小子,突然給我找了這麼大個麻煩,我招誰惹誰了。”
“小聲點。”
“小聲幹什麼?你金屋藏嬌啊,時進呢?你這就玩膩了人家小朋友,把人小孩甩——”
嘩啦。
時進直接把窗簾拉開,看向外面一坐一站的廉君和魯珊,伸手拉開落地窗走出去,無奈接話:“魯姨,廉君藏的是我,您怎麼過來了,吃早餐沒有?”
魯珊像是被時進的突然出現嚇到了,瞪大眼看著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幾遍,視線掃過他變黑了好幾個度的皮膚和身上係得鬆鬆垮垮明顯屬於廉君的長袍,最後把視線定在了他鎖骨和脖子上的吻痕上,吹了聲口哨。
“哇哦,昨晚很激烈啊。”她擠眉弄眼地調侃了一句,然後兇巴巴地扭頭看向廉君,忿忿說道,“難怪你不讓我進屋,還讓我說話小聲點,臭小子,你把我害得這麼慘,自己卻在這快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廉君沒理她,直接從輪椅上站起身,走到時進身邊幫他理了理袍子,定定看他幾眼,突然說道:“很好看。”
時進正被魯珊那句調侃弄得窘迫不已,埋頭快速整理著衣服,沒聽明白他的話,問道:“什麼好看?”
“你穿這個很好看。”廉君回答,仔細幫他係好腰帶,打量了一下他此時的模樣,微笑,“真的很好看,下次讓下面也給你做幾件這樣的衣服。 ”本來素色偏文雅的袍子,穿在身形相對結實、皮膚也曬黑了幾個度的時進身上,莫名就變得狂野不羈了起來。
很帥氣,也很讓人心動。
時進被誇得不好意思,扯了扯衣領,問道:“真的嗎,我還以為我穿這種袍子會顯得很不倫不類。”
“沒有,真的很好看。”廉君毫不吝嗇誇獎。
“喂!”魯珊看不下去了,氣得用力拍桌子,吼道,“我還在這呢,你們能不能收斂一點!我這邊刀都快落到脖子上了,你們卻還在這親親我我,能不能做個人?你們是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