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雞蛋糕
時進很後悔, 後悔和廉君賭那一場。
“不應該啊, 怎麼就輸了呢,我明明把牌都算好了。”他扼腕嘆息, 滿臉苦色。
小死安慰:“高手難免也有失手的時候, 正常。”
時進頹喪嘆氣:“可是輸了, 我就沒理由讓君少幫我調查時家五兄弟各自母家的情況了。”
小死天真快樂地說道:“你可以直接開口讓寶貝幫你查啊,寶貝肯定會幫你的。”
“那我不就欠他一個人情了, 那我以後還怎麼理直氣壯的逼他吃飯喝湯!”時進想得很遠,也想得很深。
小死沉默,然後小小聲:“可你什麼時候不理直氣壯過, 犯錯挨罰都壓不下你的理直氣壯……”
“你碎碎念什麼呢!”時進語氣陰森森。
小死果斷掐住嗓子,熱情建議:“你可以再找寶貝比哇,這一次輸了, 那下次肯定就贏了哇,進進加油!窩相信膩!”
時進覺得它說得很有道理,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說道:“對,就我的技術,輸一次完全是意外,下次肯定能贏!”說完把平板一拿, 又興沖沖地湊到了廉君身邊。
十分鐘後,他拿著平板窩回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長吁短嘆:“發牌系統肯定在針對我, 憑什麼廉君摸牌一摸一個準, 我摸半天都是我不想要的牌。這下好了,以後我要每年親手給廉君做個生日蛋糕了……對了,廉君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來著?”
小死回答得超級快:“三月下旬,寶貝是帶著春天氣息降生的寶寶。”
時進一愣,翻出手機看了看日曆,發現廉君的生日居然已經差不多快到了——今年的新年來得比往常晚,過完年差不多就二月末了,仔細算算,現在距離廉君的生日居然連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
小死還在開心地往下說:“所以進進你現在就可以開始學著做蛋糕啦,現在開始學的話,到寶貝生日的時候,你蛋糕應該已經做得像點樣子了。”
時進越聽越覺得可疑,總覺得它的語氣有些過於興奮和篤定了,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出一樣,皺眉琢磨了一下這兩次的牌局,又琢磨了一下小死提供的賭注建議,終於回過味了,磨牙說道:“小死,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操控發牌系統了,專門給我發爛牌!”
小死嚇了一跳,磕巴解釋道:“我、我沒有啊。我怎麼會做這、這麼過分的事情呢,進進窩當然是向著膩的,窩辣麼愛膩,膩是窩的小寶貝呀。”
時進被它膩歪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越發肯定就是它搞的鬼,憤憤道:“我是你的小寶貝,但是廉君是你的大寶貝,你個偏心鬼!”
“我沒有!”小死狡辯。
“你就有!”時進氣得就差拍桌了。
房車內的其他人就見時進在輸了牌局後,跟中了邪似的窩在角落對著平板一頓齜牙咧嘴,一副把輸牌的原因全部歸咎於平板,想把它生吃了的樣子。
卦二看不下去了,一臉的一言難盡,說道:“他真的不是傷了腦子嗎?怎麼看上去越發蠢了。”
卦三和卦五也是一副看不下去的樣子,想說什麼又閉了嘴,偷偷用眼角餘光去瞄廉君。
那邊和卦一談完正事的廉君接收到眾人的視線,也側頭看向了時進,手指點了點輪椅扶手,主動滑動輪椅去到時進身邊,伸手抽走了他手裡的平板,說道:“再比一場,這次我贏了,你就去把功課撿起來,我輸了,就答應你之前想提的要求。”
時進從和小死的幼稚吵架中回過神,聞言先是眼睛一亮,然後又皺了眉,問道:“功課?什麼功課?”
廉君已經點開了麻將軟件,回道:“高中的功課。”
“高中的功課?”時進有些懵。
高中的功課,什麼玩意? 他大學畢業都好多年了,哪還記得高中學的東西,而且撿這東西幹什麼?
小死貼心提醒:“原主才18歲,你重生過來的時候,原主還沒高中畢業,後來你翹學跑掉了,算是中途輟學,準確來說,你現在只有初中文憑。”
時進:“……”
小死繼續補刀:“寶貝手下的人,就沒一個是大學文憑以下的,學歷最高的卦九是雙學位博士。”
時進:“…………”蒼天吶,為什麼當黑社會還要看學歷。
“比不比?”廉君並不跟他多廢話,把打開軟件的平板放到他面前,強調道,“機會只有一次。”
時進聞言心臟一緊,艱難抉擇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咬牙說道:“比!”同時在心裡嚴厲制止小死再次幫廉君作弊。 他就不信了,沒了小死作祟,他還能再輸了!
事實證明,人倒霉起來,是真的會持續被系統針對的。
時進生無可戀地癱在椅子上,想卸載掉麻將軟件。
看熱鬧的卦二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太慘了,敢和君少玩賭博類游戲,時進還是太天真。
“只要你把功課撿起來,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廉君把平板放回桌上,問道,“你想讓我幫你查什麼?”
時進唰一下坐起身看他,一副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的樣子。
廉君抬手撐住下巴,看著時進傻乎乎的樣子,眉眼微微舒展,語氣溫和地又問了一遍:“時進,你想讓我幫你查什麼?”
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陽光下坐著的美男,美男還在歪著頭笑!
時進被廉君此時慵懶愜意的樣子震住了,回神後一個猛撲按住他的腿,激動說道:“幫我查我那幾個哥哥母家的情況,越具體越好!君少你真是個大好人!”
廉君被按得稍微往後滑了一下,眉尾微挑,伸手按住他的腦門,慢慢把他推回去,滑動輪椅回到了卦一身邊。
時進順勢倒在椅背裡,美滋滋:“君少果然是個好人……”
小死憐愛地摸摸他沒什麼營養的大腦,自動自覺地給他調出了高中課本,貼心說道:“給,看吧。”
時進:“……”突然想要嚶嚶嚶。
……
回到B市後,廉君花兩天時間和官方一起處理了黑玫瑰留在B市的殘黨和老窩,然後花大力氣全方位壓制了黑玫瑰現存的大部分生意,拉動官方發起了一場針對黑玫瑰的清剿活動。
時進對此很不解,拽住卦二詢問道:“君少之前不是說現在還不是動黑玫瑰的時候麼,還說這次只准備小小收拾他們一下,怎麼現在突然搞這麼大的動作?”
卦二眼神奇異地看他一眼,問道:“你不知道?”
時進搖頭,擰著眉:“你們都不說,我怎麼知道。”
“那你也不需要知道了。”卦二轉身就走。
時進用力把他拉回來,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卦二望天嘆氣,看向他解釋道:“動黑玫瑰,當然是因為黑玫瑰這次做得太出格,惹君少生氣了。也是他們自己蠢,把收拾他們的藉口主動遞到了君少手邊。大年夜在居民區外動火,你覺得官方能給他們按個什麼罪名?”
“什麼罪名,聚眾火拼?威脅公眾安全?”時進一時間只能想出這些。
卦二一臉高深莫測地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年輕人多看看新聞吧,黑玫瑰那種規模的組織,還是合法的,要動他們,你說的那兩個理由,都不能算是理由。”說完趁著時進陷入思索,腳底抹油,溜了。
時進一頭霧水,如果這都不算理由,那什麼才算是理由?
帶著這種疑問,時進連著蹲守了好幾天的新聞,終於在某天看到官方播報的某條新聞時,知道了能動黑玫瑰的理由是什麼樣的——官方居然把團結小區門口的衝突,定義成了黑玫瑰針對團結小區居民的恐怖襲擊。
聚眾火拼和恐怖襲擊,這事件性質和危險程度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時進沉默,在心裡給黑玫瑰點了一支蠟燭——事件性質上升到這種程度,黑玫瑰這次算是涼定了。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時進的傷口徹底癒合。 他找了個時間去醫務室拉著龍叔嘰嘰咕咕了好一陣,然後在當天晚飯後,帶著一堆工具去了廉君的書房。
廉君抬眼看他,問道:“這些是什麼?”
“給你按摩用的東西。”時進把東西放到書桌上,坐到書桌後面,看一眼廉君,又看一眼他手裡的文件,然後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用意十分明顯。
廉君把視線挪回文件上,問道:“傷好了?”
“龍叔說沒問題了,不用再因為擔心扯到傷口而不敢隨意動胳膊了。”時進回答,還舉了舉自己的胳膊,展示自己的力量。
廉君頭也不抬:“那就回去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去島上。冬裝就不用帶了,島上很暖和,早晚溫差大的時候只需要穿件薄外套就夠了。”
時進愣住,問道,“我們要走了嗎?這一陣不是在忙著收拾黑玫瑰,怎麼突然又要走了?”
雖然之前卦二總說年後要去海島上抓螃蟹,但因為回B市後大家就開始忙黑玫瑰的事,一點沒有要走的跡象,所以他還以為大家還要在B市留很久呢。
“收拾黑玫瑰是官方的事,我們幫的已經夠多了。”廉君在文件上簽好字,掃一眼桌上的東西,說道,“按摩的事等去了島上再說。”
時進聞言面露遺憾,說實話,他私心裡是很想看看廉君雙腿的情況的,聽說長久不行走的人腿部肌肉會萎縮,他有點擔心。
也是他之前疏忽了,只顧著擔心廉君的吃飯狀況,忘了行走不便的人還需要多注意腿部的保養,如果不是那天在墓園看到廉君站起來,他估計到現在都還想不起來要注意一下廉君的腿部健康。
“去島上還要好久,要不我們先按一下試試手?你看我東西都帶來了……”時進還是不死心,摸著桌上的按摩工具提議。
廉君看文件看得很專心,無聲拒絕。
時進偷偷挪著椅子往他那邊蹭。
廉君突然放下文件抬頭,問道:“功課補得怎麼樣了?”
“呃……”時進僵住了。
“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廉君滑動輪椅出來,居然從書櫃下層搬了套高中教材出來,說道,“你在M國讀的高中,教學進度和國內的不一樣,前期適應起來可能會比較難,過來,我給你摸摸底。”
時進瞟一眼他手裡的教材,心沉到了地底,尷尬拒絕:“這、這就不用了吧,你不是很忙嗎,你忙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廉君摸過書桌上的遙控器,遙控鎖上了書房的門。
時進聽到鎖門聲,抬到一半的屁股頓住,看一眼廉君已經坐到了茶几邊的身影,認命起身,坐到了他的旁邊。
廉君給他倒了杯溫水,遞給他一套紙筆,然後翻開了教材。
按摩之旅變成了摸底考試,時進生不如死,全程僵硬臉,尬得想找個地洞把自己藏起來——高中畢業多年,他早已把學到的大部分知識還給了老師,一問三不知什麼的,就是用來形容現在的他的。
漫長的兩個小時過後,廉君放下了最後一本教材,看著時進不說話。
時進低著頭,握著筆在本子上無意識地畫圈圈,不敢抬頭。
“到了島上後,我會給你請幾位老師。”廉君開口,語氣居然還算溫和,甚至帶著點心軟家長不敢太過批評差生,怕刺激到學生自尊心的小心克制,說道, “你語言類學科都很不錯,功底很紮實,另外差一點的幾科,補補也會好起來的。”
時進並不覺得被安慰了,不太有精神地看他一眼,問道:“君少,你讓我補這些,是想送我去讀大學嗎?”
廉君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不想讀大學嗎?”
“不想。”時進答得快且肯定。 大學什麼的來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去讀第二次,而且現在保命要緊,上學讀書什麼的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為什麼?”廉君詢問。
時進誠實回答:“一是因為我不喜歡讀書,二是因為現在不是適合讀書的時候,在大家都在為了一個光明的未來而一起努力的時候,我不想離隊去做自己的事。如果君少你實在嫌棄我學歷低,我可以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去考個成人大學什麼的,也不急於現在。”
“我不嫌棄你學歷低。”廉君聽完他的解釋,語氣依然溫和,不疾不徐說道,“我只是怕你以後會後悔。時進,這世上有很多生存所需的知識和技巧,都是從這些基礎知識上延伸出去的。你現在可能覺得不學這些也沒什麼,但你以後可能就不這麼想了。我並不強求你按部就班地跟著普通人的成長節奏走,但你必須明白一件事——只有你自身強大了,別人才不敢隨便動你。而強大又包含很多方面,有武力的,有智力的,也有原始資本的累積,你現在最容易建立的強大,就是前兩種,而有了前兩種,特別是智力的,要達成最後一種,又會變得容易得多。”
時進沒想到廉君居然會吐出這麼一碗語重心長的雞湯出來,睜大眼傻愣愣看著他,思緒不自覺就跟著他的話走了。
對啊,廉君這話說得十分有道理。 如果他自身變得像廉君這麼強大,那躲在背後的殺人兇手還會敢打他的注意嗎? 恐怕得好好掂量掂量吧。 就看看黑玫瑰動了廉君的下場,強大的作用還不夠明顯嗎?
想想當初他只是抱上了廉君這根強大的大腿,進度條就狂降了一大截,那如果是他自己強大了,強大到廉君這個地步,那誰還敢動他? 到時候進度條還不得自動往後狂退?
時緯崇? 黎九崢? 如果他真有了廉君這樣的勢力,哪還需要怕他們? 哪還可能被他們傷到? 看廉君有怕過時緯崇他們嗎? 從來沒有過吧。
時進越想越激動,越想胸腔裡的豪氣越膨脹,只覺得自己以前是腦子壞了,只知道跟外部因素死磕,忘了自身才是影響進度條數值的最大因素,忍不住握住廉君的手,真誠說道:“君少,我明白了,你說得對,我會好好努力,為了成為你這樣的厲害大佬而不懈奮鬥的!”
廉君:“……”
……
砰!
時進被廉君掃地出門,臨走前甚至只得到了廉君一個冷淡而嫌棄眼神。
“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我不是聽他的話決定好好學習了嗎?”時進滿臉莫名。
小死滄桑嘆氣,幽幽說道:“進進,我開始懷疑我幫你重生的時候,是不是忘了帶上你的一部分智商……”和很多很多情商了。
時進先是皺眉,然後怒了:“小死,你又拐彎抹角罵我蠢,你最近是不是太過分了!”
小死閉嘴裝死,假裝自己正在關機重啟。
……
新年最後一天的元宵節,折騰了一整個新年的大家終於有空停下來歇一歇,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頓遲來的團圓飯了。
時進親手包了餃子,炸了春捲,煮了元宵,甚至還烤了幾個醜不拉幾的紙杯蛋糕,和大家一起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卦二對時進糟糕的廚藝發出了無情的嘲笑,時進憤怒地塞了一個炸糊了的春捲到他嘴裡,然後把煮得最好的一碗元宵放到了廉君面前,還偷摸塞了一包雞蛋糕過去。
“別給他們看到了,我就做成了這一份,卦二就是個禽獸,明明嫌我做的難吃,卻偏偏要搶,特別不要臉,明明廚房那邊送了一堆好吃的過來。”時進碎碎念,滿臉控訴,“下次給他飯裡下瀉藥!”
廉君捏了捏袋子裡軟軟的雞蛋糕,發現居然還是溫的,側頭看他,問道:“最近怎麼喜歡上烘焙了?”
時進含含糊糊:“你們都忙,我無聊嘛……當然!我有每天看書的,這些都是休息的時候做的!”
廉君嘴角勾了勾,低頭拆開雞蛋糕的袋子,捏出一塊放到嘴裡,仔細品嚐了一下味道,嚥下後點頭說道:“還不錯。”
時進於是心滿意足地笑了,只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好最貼心的“家長”,為了能讓挑食的“孩子”多吃幾口飯,不惜親自學廚藝,真是太偉大了。
全程圍觀了他心里活動的小死:“……”
吃吃鬧鬧玩到了九點多,這頓團圓飯終於到了尾聲,雖然時進還想再擺幾桌麻將帶著眾人怒肝通宵,但礙於大家明天就要上飛機離開B市,還是無奈打消了這個念頭,和大家告別後先送廉君回了房,然後回房準備早點洗洗睡覺。
正埋頭在衣櫃裡翻睡衣呢,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時進取出手機一看,發現居然是向傲庭打來的電話,臉上的開心稍微淡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小進。”向傲庭的聲音傳來,帶著疲憊,“我聽說你們最近就要離開B市了,我在夜色門口,你能出來見見我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時進看一眼時間,回想了一下向傲庭在原劇情裡的種種表現,在心裡嘆了口氣,應下了他的邀請。
原劇情裡,向傲庭是唯一一個對原主的態度始終如一的哥哥。 時行瑞死前,他很忙,忙得沒多少時間和原主聯繫,也不會經常送禮物討好原主,只會定期打幾個電話,且每次電話的內容都大同小異,關心一下原主的身體狀況,關心一下原主的學習情況,然後囑咐一些沒營養的話,語氣硬邦邦的像是在應付差事。 時行瑞死後,他還是忙,也還是會定期給原主打幾個電話,電話內容依然乾巴巴的沒什麼內容,那時候已經隱隱意識到什麼的原主,只覺得這些電話是對他的另一種無形諷刺。
後來綁架案發生了,原主對這個哥哥的感情變得有些複雜——當時被綁架的原主,是被向傲庭帶人救出來的,雖然向傲庭在救完人之後就走了,顯得十分絕情。
直到臨死,原主心裡對向傲庭的感情都是複雜的,和對其他幾個哥哥的怨和恨不一樣。
時進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也不得不客觀地說一句,原主的感覺沒有錯,時家這五個兄長裡,或許只有向傲庭對他的關心是真心的,雖然這真心大概十分微薄。
向傲庭太正直了,他或許討厭原主的嬌生慣養,或許他對原主釋放關心的原因不太純粹,但他還是有一點點把原主當弟弟的,對原主的關心在某些時刻,應該也是真的。
就見一面吧。
時進放下睡衣,穿上了外套。
就當是看在原主對向傲庭那復雜的感情,和向傲庭把原主救出綁匪手裡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