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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敗垂成》第4章
第04章

  經理與肖衢說成頃身子沒有大礙,顯然是往輕了說。事實上,成頃遭了不小的罪,高燒迷糊,下方腫脹出血,加之重傷痊癒不久,需要悉心溫養,並非幾日就好得了。

  但成頃不敢將時間浪費在休養上。沒誰比他更清楚,自己好不容易才回到肖衢身邊,而剩下的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

  相守一輩子這種事不用妄想了,他時日不多,又在醫院浪費了兩個多月,若是再休養,如果哪日說消散就消散了,那便是徹頭徹尾的永別。

  「永別」二字如夢魘一般,成頃掙扎著醒來,換上不久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浸透,黏膩的觸感像當年從身體裡不斷湧出的鮮血一般。

  他支起身子,鑽心的痛從被撕裂的地方傳來。他緊緊擰著眉,動作緩慢地側過身,盡量不讓被使用過度的地方受壓。

  但沒有用,疼痛像是被突然喚醒了一般,不管他如何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仍是發了瘋一般在身體裡亂竄。

  他跪在床上,上半身伏在被褥裡,似乎只有維持這個姿勢,才沒有那麼難受。可這個姿勢又那麼屈辱,就像等待被進入一樣。

  在性事上,他實在沒有經驗,但至少記得在調教師那裡學來的技巧,好歹知道如何用嘴伺候肖衢、如何用身體迎合肖衢的侵犯。

  雖然做到後來,他已經將一切交予本能。

  而現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後悔虎頭蛇尾,只學了怎麼服侍人,沒在意怎麼在事後讓自己好受。當時,他根本沒有想過離開肖衢的床之後會怎樣,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會病得引來醫生。

  最壞的情況,說不定在做完後,這具身體就不再屬於他。

  但現在疼痛如此清晰,像一把亮堂的聲音在提醒著他——別怕,你還在。

  這是花拾一間普通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侍者,空氣中瀰漫著若有若無的藥味。

  輸了一宿的液,他的燒已經退了,但身體無力至極。

  他趴了一會兒,忍過剛醒來時難耐的疼痛,終於想起自己應該去洗個澡。

  床上下來時,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他赤著腳在冰涼的地板上走了幾步,腳上發虛,不小心扯到了傷處,痛得趔趄倒地,膝蓋重重撞在地上。

  「嘶……」

  他抓著膝蓋,緩了幾秒才賣力站起,扶著牆壁往浴室走去。

  普通房間的浴室只有花灑,沒有浴缸。即便有,以他現在的狀態,在沒有人照顧的情況下,也很難躺進浴缸裡。

  站在花灑下,他沒看熱水與冷水的方向,就暈乎乎地撥開水龍頭。頃刻間,冷水從上方兜頭澆下,他反應一滯,在冷水打在胸膛時,心臟幾乎驟停。

  他撐在濕滑的壁磚上,張口急促喘息,腳趾與手指蜷曲,頭痛得像被針扎一般。

  須臾,他伸出手,顫抖著將水龍頭撥到熱水一邊。在漸漸蒸騰而起的白霧中,沮喪而困惑地掐著自己沒有肌肉的手臂。

  白玉一般的皮膚,被掐出了深深淺淺的紅痕。

  不要這麼脆弱,他默默在心底對自己說,這點傷病算什麼,跟你以前受過的傷一比……

  「不。」他甩著頭,又開始喘息,像呼吸不過來似的。

  他抓住自己的手腕,迫使自己停下掐手臂的動作。

  這不是你的身體!

  溫水順著脊背下滑,浸入股間。傷處抹有藥膏,在水流的刺激下發痛發癢。

  他越來越暈,汗水沖乾淨一波,居然又湧出一波,最後只得草草關掉水,艱難地挪回床邊。

  床頭櫃上堆著兩口袋藥,一袋治療感冒發燒,一袋緩解穴口不適。他拿出一盒藥膏,跪在床上,嘗試著自己上藥。

  手指碰到那裡,才知道那裡腫得有多厲害。

  他臉上一陣發燙,右手克制不住地顫抖,抹了好幾次,手指都沒能插進去。

  而那藥,是必須內塗的。

  腫脹的地方稍稍壓一下都難受,何況是按進去。他想起夜裡被肖衢不斷進出的畫面,心跳快得難以平復。

  還是勉強上好了藥,腰背、大腿又濕了大片,澡是白洗了。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成頃連忙套上褲子,上衣還未穿好,門已經被打開。

  經理見他起來了,連忙關上門,「怎麼樣?還痛不痛?燒退了嗎?」

  「不痛了。」他笑道:「哥,謝謝你,我沒事。」

  經理一陣歎息,既後悔將他送給肖衢,又擔心他沒有讓肖衢滿意。

  橫豎都是矛盾。

  成頃與經理沒有多少話要說,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經理看著長大的,他卻不是。與經理套近乎,只是為了得到接近肖衢的機會而已。

  「你好好休息,這幾天不用上班了。」經理坐了一會兒便要走。

  「肖先生呢?」成頃突然問:「肖先生還會來嗎?」

  「你希望他來嗎?」

  成頃點頭。

  經理說不上是什麼滋味,「你傷還沒好……」

  「哥,如果他來了,你會讓我去嗎?」

  「我……」

  「我想去。」成頃的語氣有種難以形容的堅定,經理一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半晌,經理拍了拍他的肩,「醫生讓你好好休養,你那裡……你那裡傷得比較嚴重。」

  「哥,還是請你通知我一聲。」成頃誠懇道:「如果肖先生來了的話。還有,我的軍禮服不見了,你能不能……」

  經理終於想起軍禮服的事,神色一變,「上次我問你從哪兒打聽來肖先生對軍禮服情有獨鍾,你不說,現在我已經把你送到他跟前,你總能說了吧?」

  聽到「情有獨鍾」四個字,成頃眸光略微一黯,似是難堪至極,低頭道:「我聽會所裡的其他人說的。」

  「誰說的?」

  成頃收緊手指,臉色突然蒼白下去。

  經理見他這副模樣,心軟了,不再逼他,「你休息吧,軍禮服我讓人洗好熨好再給你送來。」

  後來經理還說了什麼,成頃已經聽不進去了,經理什麼時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他抓著睡褲,手心的汗慢慢將布料浸濕。

  肖衢喜歡穿軍禮服的男人,這哪裡需要打聽?

  這不是大伙都知道的事嗎?

  他搖了搖頭,扯起一抹苦笑。

  多年前,他看不慣肖衢喜歡的那個男人,取笑對方生得娘氣,就算穿上軍禮服也不像個軍人。

  肖衢怎麼說的來著?

  「但他漂亮啊,哪像你,從頭糙到腳。跟他一比,你就是塊碳。」

  時過境遷,如今他想要接近肖衢,居然只能像那個娘氣的男人一樣,假模假樣地穿上軍禮服。

  這是最快,最有效率的辦法。

  他沒有時間了,不能從長計議,唯有這樣,才不會再次留下遺憾。

  離開花拾後,肖衢沒有再去看過成頃。

  他很忙,生活被各種各樣的事和人填得滿滿當當,那個穿著軍禮服的小孩兒縱然讓他有了某種懷念入骨的感覺,也無法讓他多看一看。

  或者說,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多看一眼。

  但三天後,結束一場應酬後,他靠在車後座閉目養神,成頃身著軍禮服的模樣毫無徵兆地出現。

  他倏地睜開眼,沉默地看著窗外的夜色。

  片刻,他沉聲說:「調頭,去花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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