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道界之主

　　“難得賀宗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多有得罪，”長老去而複返，立刻迎上賀獨等一行人，和顏悅色地說道，“掌教真人有事在身，特意命我前來，一定要悉心招待各位。”

　　賀獨道：“招待就免了，去星台。”

　　長老抬手道：“賀宗主，三位小友，還請隨我來。”

　　三位仙靈小友並未不滿，賀獨也就什麼也沒說。

　　清光教掌教真人如此怠慢，想必是把這三位外來貴客當成孤星宗門下普通弟子了。

　　容玄等人隱匿修為就為了讓過程簡單一些，先見了主宰再高調與各大教主打交道也不遲。

　　“有勞，”吳駭很有禮貌地說，“長老怎麼稱呼？”

　　“老夫姓餘。”余長老在前帶路，轉道前往星台。

　　“怎麼不直走？”吳駭小聲問。

　　余長老很自然地提起換路的理由：“近百年來我們清光教弄回了好幾頭仙獸，其中最兇悍的仙獸就住在那附近鎮守星台，平日裏一般在沉睡，但如果有生人過來，它便會蘇醒咆哮，鬧出大動靜也會影響弟子修行，還望各位見諒。”

　　這番話說出來就是要聽讚歎話的，一般的大教能有一頭護山仙獸就不錯了，但有好幾頭，就算是初級仙獸，那也很了不得！比起一頭護山仙獸都沒有的孤星宗要好得多。

　　尤其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弟子聽了，定會心生嚮往或被他們的強悍底蘊所折服……

　　余長老笑盈盈地看向那三位。

　　“嗯。”容玄用神識探過，一星仙主級的仙獸，其實直接從那仙獸頭上經過都沒問題。他們只是客人，沒必要給人家馴獸。

　　吳駭禮貌性地安慰道：“只是還是注意點為好，仙獸可以控制力度不傷及自己人，如果影響自己弟子修煉，這種情況就有點嚴重了。”

　　“顯然還沒完全馴化，”那胖子也說道，“若是徹底臣服的仙獸，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余長老臉皮抽了抽。

　　這時，聯排石像陣上傳來刀劍撞擊的聲音。

　　一群身著白衣的年輕弟子在與石像戰鬥，還有的在練臂、腿力和腕力，場中呼聲極高。

　　其中最為矚目的是一群正在練劍的弟子，翩若驚鴻，劍光閃耀，動作整齊一致，劍氣凝聚成型，有奔雷之勢。

　　余長老掩住傲然之色，介紹道：“這是我們這屆新弟子，劍法才剛入門，還不夠精妙，幾位覺得如何？”

　　這又是在炫呢。

　　賀獨身為宗主，自然能看出這劍法練得不俗。

　　新弟子才學沒多久就能達到這種程度，可見新弟子的悟性都不錯，孤星宗不能相提並論。

　　“我看不出來。”吳駭不好怎麼說，這種劍法，似乎還比不上十多歲時得到的，那套謝宇策給他的魂控戰技。一點一線都能運用到各種兵器中，並不止長劍一種。

　　“確實不夠精，更談不上妙，”容玄一針見血地說，“動作不夠有力，凝聚的劍氣散，攻擊力大打折扣，這群新弟子，有部分不是學劍的料。”

　　你懂個屁！餘長老本是謙遜之語，哪知道對方還真“指點”，太把自己當回事。

　　吳大仁倒是聽出這傢伙炫耀的意思，道：“你都說了不夠精，還讓我們說什麼？還是少廢話了，趕緊帶路吧，耽誤了大爺的時間，小心大爺魂幡不長眼。”

　　余長老心頭一悚，只覺這胖子氣息非凡，他竟不是對手。

　　“這塊天然神石的確傳神，但如果再雕刻幾筆，也許能溝通天地，更具神韻，不然就是塊半成品，放在這兒也只是浪費神料。”

　　“此處險關勉勉強強，對於真仙以下弟子而言有那麼點挑戰性，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要不是余長老本身實力不足以闖此險關，他都想直接把這夥人帶進去，看看他們的真實水準有沒有吹的二分之一。

　　“那是老弟子？刀法練得一言難盡，若微精通刀法，看看他有可能成就真仙麼？”

　　“額……”吳駭委婉道，“也許吧，誰知道呢。”

　　余長老碰了一鼻子灰，這夥人中只有一個叫若微的年輕人說話很客氣，似乎最沒能耐，另外兩個陌生弟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而賀宗主居然縱著這些人大放厥詞，一句意見都沒有，搞不好也是過來顯擺的！

　　話都說到這裏，余長老不想跟這夥嘴皮子利索的人多費口舌，乾脆加快速度。

　　來到星台。

　　“老夫就送你們到這兒了，”余長老冷著臉站在一旁，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們，星台是他們所有，但他們並沒有星台開啟之法，若能見識一番，記住開啟之法也是好的，於是眼睛不眨，提醒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這處不解難題至今沒有解法，也不知是對是錯，但無論對錯，也不要肆意亂改，掌門有令，保持原貌為好。”

　　吳駭等人已經迫不及待進去那處奇觀之中。

　　置身其中與從上方俯視的視覺感受迥乎不同。

　　土石雕琢成的機關，經過風雨侵蝕，留下不少歲月的痕跡，透露著古樸滄桑之感。

　　星盤呈八卦排布，高矮不一、各面平整的石牆，無規律排布，最低與地面平齊，最高離地半丈，均可上下活動。雖是活動的八卦陣，中間卻沒有陰陽魚。

　　不同位面不同大界內的法則不同，演化出的陣法等也有所差異。容玄才剛研究過這邊的陣法，對此有了些許認識，看似亂七八糟，但這應該是個傳送通道。

　　他道：“只有推演出正確排列方式，才能陰陽顯現，方可溝通天地，開啟傳送通道。”

　　賀獨點頭表示贊許。

　　不愧是神陣師，若非孤星宗有古籍記載，的確是傳送通道。可就是這邊的頂級陣法大師，在沒有古籍對照的情況下，單純看到這些雜亂無章的普通石頭，也會錯亂得不知是什麼。

　　八卦陣，每一掛均有三排，每排有兩列，同排有的可以併攏，有的中間隔了條縫。可活動石牆有的薄有的厚，共計四十八塊，均可上下活動，無數種排列組合方式，如果不知道準確方法，怎麼推演都是枉然。

　　“還好你來了。”吳駭對賀獨說。

　　賀獨淡笑道：“你也看了古籍，只要有時間，也能悟出此圖解法，只是……”

　　賀獨到底沒有說下去，他也曾試圖溝通天地，試圖開啟空間通道，可惜他成功推演出了兩三種正確解法，啟動了此圖，卻沒有任何奇異現象發生。

　　……成功的案例目前只存在於古籍圖畫上。

　　“試試吧。”賀獨按照祖上古籍記載，依次推動石牆，每一塊都精妙地停在某個高度，直到最後一塊到位。

　　地面震顫，嗡聲震耳，中間地面上下凹陷，露出陰陽魚的雛形，由模糊到清晰，旋轉至停下。

　　“成了？”吳駭問。

　　儘管八卦圖已成，可現場靜謐無聲。

　　“按照古籍記載，這應該是成了。”賀獨皺眉，“本該開啟空間通道，但是沒有。”

　　“這……”吳駭等人面面相覷。

　　說好星台可以聯繫主宰，結果就這樣？

　　白來一趟？

　　不應該啊！

　　“如果步驟沒錯，想必是主宰不樂意見我們，拒絕開啟通道。”吳大仁說。

　　“也許只是個傳說。”賀獨道。

　　“會不會是靈力有限，不夠開啟通道？”吳駭問。

　　“陣法形成條件迥異，需要參悟此陣，研究透徹了才會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容玄道，“按理說，此圖能自行運轉，就並非靈力不足。”

　　問題是一丁點空間波動都沒有，和傳統的傳送通道很不一樣。

　　“現在怎麼辦？不如從長計議，先去崢嶸盛會看看。順便收魂？”

　　“你想去就滾，”容玄不跟他廢話，“我留下，必須儘快見到主宰。”

　　時間拖得越長，混沌星域那一鬧的影響就越小。

　　賀獨面露難色，老實說，以他們這個層次，要想溝通主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主宰想見主宰。

　　“容帝參悟這一陣圖，需要多久？”吳駭問。

　　“少則半年，多則數百年。”容玄道。

　　“連你都要這麼久，看來此陣圖高深。”吳駭若有所思。

　　“嗯，重點不在高深，我能做的無非是參悟出解法，就像方才那樣，”容玄道，“就怕參悟了也只是白費時間。”

　　而現在最珍貴的正是時間，道主的親傳弟子，那些界主境以下的強悍仙靈才是招攬的首要人選，而目前各大勢力的這些加起來可能也不及道主一句話。

　　“你師父臨走前沒提到方法，若非星台，還有什麼直接辦法見到主宰？”

　　“是沒說什麼……等等，”吳駭問賀獨，“這地方是主宰所創，確定？”

　　“古籍上有此記載。”賀獨道，和此圖的解法記在一起，有可能是真的。

　　“既然這樣，我試試。”

　　吳駭走進陣法之中，來到陰陽魚圈環內，他眉心微微發光，魂魄小光人睜開眼睛，與此同時，身側紅芒一閃，一位粉雕玉琢的孩童出現在他身側，拽住他衣袖邊沿，孺慕般目不轉睛地看向他。

　　這個孩童正是混雜類生命紅鯤。

　　吳駭氣勢變了，只說了一句話：“我是凡主弟子若微，若微自動送上門來，道主可敢一見？”

　　主宰知不知道他，他不能確定，但若有很小的幾率探聽過永恆界發生之事，就該知道若微是誰。

　　就能猜到他手上有好東西，甚至是本源法則。

　　凡主弟子還不足以鎮場，但若微，等於一道本源法則。

　　**

　　清光教掌教真人身穿青色長袍，頭上一根古木簪，行走間似有清風盈滿雙袖，頗有仙風道骨的意味。

　　他手持一道天雪神冰打造的神劍，正在練劍。

　　浮光掠影一般，劍光璀璨絢麗，底下練劍的一群弟子劍氣加起來也遠不及他的一絲。

　　劍法練了一遍又一遍，數久過後，掌教真人總算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真正貴客。

　　“我遠遠看到劍光，果然是天雪神冰劍，一塊半人高的天雪神冰才有可能打造出這樣一柄驚豔絕倫的好劍，難得一見。”年輕男子一身明黃長袍被吸引而至，目光落在那把雪劍上，很是欣賞。

　　掌教真人收劍，笑容滿面地迎了上去：“少主今日怎麼有空光臨寒地，可要賞臉下去坐坐。”

　　那明黃長袍男子確實只是經過，慢悠悠地轉過頭來，笑著道：“我此次來並不是為了我仙寶堂，而是奉仙寶堂背後那位之命，特地來走一遭，沿途可沒在別的古教待過片刻，就到你清光教來了。”

　　永恆界與各大位面交好，仙寶堂分舵也有不少，道界裏的仙寶堂自然不像永恆界那樣，地段和格局都好，但仙寶堂在寶器交易商會中屹立不倒，這仙寶堂背後之人，毋庸置疑是上位者。

　　以往不常提，近期卻經常聽到。

　　可不就是因為三萬多年後的位面戰場麼！

　　掌教真人心領神會，立馬道：“就憑清光教和仙寶堂的交情，道界內外任何事，道藏少主若有需要，我義不容辭！”

　　仙寶堂少主道藏擺手道：“戰場兇險，豈能讓您老遭這等罪。”

　　你若是不讓我參加，就是看不起我！掌教真人急了：“老夫可將生死置之度外！”

　　仙寶堂少主說：“有真人這句話，我就不算白來一趟。”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清光教大盛至今，疆域擴大數倍，連古老星台都有好幾座，可儘管如此，仙寶堂少主也沒有太把本土清光教當回事。

　　大宇宙小宇宙，億萬星域，無數強悍勢力，像清光教這一級別的勢力多如牛毛，要給他送錢送寶的宗主教主多得去了。

　　“能為永恆而戰，是清光教的榮幸！”掌教真人道，他貴為掌門，這麼多年來的發展壯大，與原始宇宙一些勢力有聯繫，自然也對位面戰有所耳聞。

　　數個宇宙紀以來，多少上古大教都在位面戰中大發橫財，勢力在宇宙中遍地開花，亙古不衰。

　　局限在一個大陸上的勢力強大程度是有限的。這是由於同一大陸內勢力的相互制約，資源有限，門派發展到極致必定會達到瓶頸。

　　而這時候和外來大勢力聯手，或者走出去，才是突破口。

　　即將到來的位面戰便讓這些主宰級大界裏的一些中上層勢力蠢蠢欲動。

　　實力差未達到位面戰資格的小門小派保持中庸，不參戰，但勢力在本土發展到一定境界，若能參與位面戰，當然是站穩贏的那一方要好。

　　這就跟押寶一樣。戰敗和戰勝的差別還是非常明顯的，戰勝能以此為契機，將門派發展到原始宇宙之中，而戰敗可能就有覆滅的危險。

　　以往旗鼓相當的雙方打位面戰，勝負五五開，勢均力敵，稍有不慎便輸個傾家蕩產，但這次不一樣，永恆界不贏簡直沒天理！

　　掌教真人雙手將天雪神冰劍遞過去：“聽聞少主是愛器之人，少主若不嫌棄，這劍就送給你了。”

　　“真人說笑了，就是在原始宇宙，整塊半人高的天雪神冰也是難得一見，更不用說這樣一把寶劍。”仙寶堂少主愛寶之人，若非如此，也不會被此地劍光吸引，他說，“這樣吧，真人若來，報我的名字，自然可以入我永恆界一方戰場。”

　　“少主親口答應，我就放心了。”

　　這就是永恆界和凡界的差別，凡界要拉個幫手還得付出報酬或者千方百計謀劃，但一些中上層的大教想為永恆界而戰，還得反過來付出報酬。

　　兩人在虛空穿行，來到星台上空，仙寶堂少主目光一亮：“他怎麼在這裏。”

　　掌教真人疑惑：“少主說的是賀宗主？”

　　“不是。是另外兩個。”

　　“若微！”仙寶堂少主喊了一聲。

　　**

　　下方星台，吳駭剛拋出一句重磅炸彈，全場一片沉寂。

　　余長老是徹底傻眼了。

　　賀獨愕然：“你……”究竟什麼來頭！

　　吳大仁道：“你自動送上門，人家也不一定樂意見。凡主弟子的名頭若有用，有沒有星台都無關緊要，是吧。”

　　容玄卻是瞳孔微縮，其他弟子不一定，但吳駭不同。最強位面走出來的仙靈，深受凡主器重，也許他的大名真能引動主宰也說不定。

　　“若微！”

　　吳駭聽到有人在喊他，抬頭一看，道：“怎麼是你？”

　　賀獨認識的幾人居然和仙寶堂少主是舊識！

　　掌教真人驚掉下巴，立刻朝著余長老看去，那余長老似乎嚇破了膽，臉色慘白，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主宰弟子，這小子自稱是主宰弟子！

　　“仙寶堂遍佈各方大界，我在這裏也不稀奇吧。我還想問你，好好的混沌星域不待，怎麼跑道界來了？”仙寶堂少主道，“還是說你們那一脈人手不足，所以連你也得把修煉放在一邊，被使喚來做些苦差事？”

　　吳駭笑著說：“少來，仙寶堂業務再繁忙，好像也用不著你個少主跑這兒來和此地教主聯絡感情，快說，是不是你們那一脈派你來的？”

　　“還不是混沌星域的事，仙寶堂背後那位派我來走一遭，順便給上面那位送禮。”道藏抬手指了指上空，儘管知道了這夥人有可能是罪魁禍首，他說話也無所顧忌，調侃道，“你們如果也是抱著這個目的，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

　　這是在給下馬威呢，意思是他們那些小伎倆，人家都不放在心上。

　　吳駭也不惱，繼續道：“你確定不是因為你跟我們為伍的事被捅了出去，這才讓你來做這種苦差事？”

　　“不是苦差事，而是美差！”道藏少主的目光在容玄面上流連，九天皇女在極短時間內于古塔九十九重關引起關注，那破陣之法頗有此人的風範，也不知二者有什麼聯繫。不過道藏並不後悔沒把此人拉到自己陣營，因為目前的情況看，永恆界有失亦有得。

　　他倒是很樂觀，早就師弟向他抱怨說太過安穩不好，永恆一脈難得多出那麼多勢均力敵的對手，經歷高層次戰鬥，只會越來越強。

　　道藏道：“恭喜你請到了心儀的軍師，給永恆界添了點小麻煩，不過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動搖永恆界的根基，那就大錯特錯了，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抵抗，就算不換陣營，倒不如不參加，這樣也比慘敗收場丟了性命要好。”

　　吳駭笑著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們也有要事在身，你就別在這兒妨礙我們，趕緊走吧，改日再敘。”

　　“哈哈，祝你好運。”道藏只是過來打聲招呼，便動身離開。

　　閒雜人等剛離開星台所在島嶼，突然，猛地一聲炸雷從上空傳來。

　　天上雷雲彙聚，悶雷陣陣，似有電光遊走其間，若隱若現。

　　雷蛇擊地，此地蕩起異樣波動，時空波動劇烈，竟有空間通道顯化成型。

　　“空間通道！？”賀獨大驚失色，白髮隨風飄動，衣擺獵獵作響。

　　一束無形的光落在吳駭和容玄頭上，將兩人籠罩，只是一瞬，他倆便消失無蹤。

　　就這麼簡單？？前往主宰處的空間通道？

　　這若微究竟何方神聖，只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居然就開了？

　　這陣圖成型的確會讓道界之主知曉，但願不願意見，卻是道界之主說了算。

　　而道界之主，竟真給他面子！

　　“喂！別忘了你大爺！”

　　雷電像長了眼一般，朝著吳大仁劈去。吳大仁抱緊手中魂幡，迅速跳離八卦圖方向。

　　“若微。”賀獨喊了一聲，目光複雜。

　　……就這麼分開，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一見。

　　若微說過有辦法杜絕他眼睛失明的可能，應該還能再見。賀獨看向這個被留下的胖子，道：“你若想去崢嶸盛會，那便隨我來。”

　　被光束籠罩的刹那，吳駭神魂如受重創，七暈八素，頭重腳輕，身體失去平衡，直到一隻手伸來，牢牢抓住吳駭後領——像被拎起來的小崽子。

　　吳駭迅速穩住身形，看了眼旁邊同樣不太好受的容玄，道了聲多謝，這才掙脫開來，抬起右手，就近搭在容玄左肩上，牢牢抓住他的肩胛，以防分散。

　　雖說仙寶堂少主說得完全不在乎，但不可能真的不在乎。

　　永恆界的反應倒是迅速。

　　九天皇女還活著，形勢再一反轉。永恆之主知道了此事是凡主在背後搗鬼，哪有不應對的道理。

　　既然對方明擺著就是挑撥各大主宰和永恆界的關係，慫恿主宰一脈來給永恆一脈使絆子，那他來穩住各大主宰的確是明智之舉。

　　不知容大軍師會如何應對？

　　且不說主宰還沒反應，就算主宰真的同意一見，他們手頭也沒有什麼籌碼，遠不如永恆界財大氣粗。

　　既然主宰接受了他們的會見，那麼接下來，容玄打算試試，說：“其實你不必跟來。”

　　他答應過謝宇策，不想吳駭見樣學樣。

　　吳駭說：“這怎麼行，我得護著容大軍師，怎麼說我也是凡主弟子，沒誰敢隨便動我。算得上一塊護身符。”

　　“你倒是好大的口氣。”一道溫和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

　　這是……誰的聲音？

　　吳駭神魂一震，只覺後腦發麻，喉嚨發堵，但他按捺住緊張，竭力讓語氣平靜，道：“那當然，師父重視我是事實，不然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我呢。若我有什麼三長兩短，師父定會親自趕來相救，所以說是護身符。我實話實說的口氣也大？”

　　“凡主弟子，倒也巧舌如簧，過來吧！”

　　通過傳送通道，直接降臨到一方仙境般的島嶼。島嶼飄浮在虛空之中，芳草鮮美，落英繽紛，仙氣繚繞，儼然一副世外桃源之景。

　　仙綠光華游走於葉片中，隨著柳枝擺動，散著陣陣清香。

　　大樹邊有一方石桌，兩個圓墩石椅。一位身著青衫的玉面書生負手而立，目露滄桑，回身看向兩人：“何事來訪？”

　　“道主！？”吳駭僵住了，這股神韻，他只有在初次見到凡主真身時見識過。

　　道界道修一般都清冷孤傲，如霽月清風，超凡脫俗，但相反，主宰的人身卻很溫和親切，和常人無異。

　　可就算表現得再溫和親切，吳駭也不敢掉以輕心。

　　無上主宰所創道理博大精深，他哪怕平視著眾人，也像俯視一般。

　　容玄嗓音如常：“我乃凡界一脈所請的軍師容玄，我與若微代凡主一脈過來，是想和您談一樁交易。”

　　“交易？”玉面書生沒去看他，淡笑道，“那就要看看你們凡主的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