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起死人而肉白骨

　　“居然沒有死！？”吳駭瞪向前方，道，“屍璟魔神活得好好的，竟還在虛空中上躥下跳好像疲於招架的樣子，我沒眼花吧！”

　　謝宇策道：“我也看到了。”

　　“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機敏了？居然知道藏拙！”吳駭道，“如果不是先前他犯過傻，我還和傲慢本源法則說過話，知道魔眼萬方錐是他佈置，也許會和裏裏外外不明所以的各族生靈一樣，以為這些都與他無關！”

　　直至此時，在魔眼萬方錐裏外都待過的吳駭這才意識到此禁術的厲害。

　　裏頭能看到的鏡面魔眼，從外面看都是空空如也，只有鏤空的黑線。

　　外面的生靈進入其中很容易，出來卻很難。而且從外面根本分辨不出究竟誰才是施法者，只要闖進去找死的生靈源源不斷，就能進一步強化魔眼萬方錐的威力，剩餘的魔能回饋到施法者身上，可令施法者的實力越來越高。

　　吳駭說：“這個屍璟魔神能施展魔眼萬方錐，很有本事，殺了他怪可惜，如果能收為己用就好了。”

　　“這都是有傲慢本源法則加成。”謝宇策不以為然，若真像暗主所說，凡主已經和黑暗之子達成共識，有黑暗之子作對比，這個屍璟魔神也就不值一提，“如果沒了大本源法則，他還能維持魔眼萬方錐，那他的性命才有價值。”

　　吳駭點頭道：“有道理。”

　　謝宇策說：“說的好像殺得了他一樣，你惜才也得以你有本事拿下他為前提才能考慮這個問題。”

　　吳駭哈哈一笑：“說的也是，還是你想得周到。”

　　謝宇策靜靜地看著他，說：“別笑。你笑起來，會顯得被你笑的人是傻子。”

　　吳駭收斂笑容，定定地看著他，溫聲說：“那你留在這兒想辦法，我先去別處做準備，按照屍璟魔神這樣的忽悠法，估計他還能再撐上很長一段時間，我就不陪你等了，我去準備，準備好了咱們就走。”

　　以他倆的默契，吳駭這話一出，就已經很明顯地做好了打算。

　　目前有兩個方向，一邊是主宰級“寶藏”，一邊是仙靈需要的大本源法則。

　　吳駭是凡主的忠實弟子，怎麼可能三兩句話就被忽悠的站其他主宰那邊，而瞞著自己師父呢。

　　暗界還有恩怨未了，還有寶物沒來得及收，還有同伴不見蹤影，他回到這裏來無可厚非。但別忘了，通往主宰級“寶藏”的路就在魔眼萬方錐內！唯一記得確切是哪塊鏡面的恐怕也只有吳駭！

　　說來慚愧，謝宇策雖然也是從魔眼萬方錐中出來，但期間發生了什麼，說了些什麼話，幾乎沒有多餘的印象。

　　不過吳駭要走，把他單獨留在這裏，倒是給了他很大的自由空間，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吳駭莫不是發現了他並不是仙胎……

　　龍族傳承中有將異族魂力偽裝成龍魂，自然也有將龍魂隱匿成其他神魂的秘法。他有龍族傳承在手，實力提升至三星仙皇境，剛好和仙胎等同，不至於剛一見面就被發現。

　　而吳駭的體內位面基礎網路，弄個骷髏族語言都需要數年時間，更不用說解析他的記憶。

　　他的記憶，就連他更高境界的神魂都沒能全部參悟透。

　　“吳駭，你……”謝宇策話還沒說完。

　　吳駭認真道：“其實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但我控制不了大本源法則，雖然暗主那關過了，但暗界各族不是吃素的，我是眾矢之的，你跟我待在一塊，一點好處都沒有。我準備好了就來找你，有事用它聯繫。”

　　吳駭晃了晃手中的獸面陰陽石。

　　就在這時，一道傳音以黑暗界通用語傳遍四方。

　　有仙靈在用宇宙通用語說話：“都別再進去！這是魔眼萬方錐，只有被困其中的所有生靈都死光就會自行消散，最後剩下的那個，一定是施法者。”

　　聲音飄忽不定，無法確定準確方位，就有聲音回應道：“說的倒是輕巧，該不會是跟始作俑者一夥的吧！”

　　“不進去怎麼抓到始作俑者，怎麼弄到大本源法則？”

　　“進去是送死，等著就夠了！”

　　吳駭目光熾熱地搖頭歎道：“這地方可真是臥虎藏龍。我會再回來的。”

　　紅鯤痛苦地再度縮小體型，速度再度攀升，吳駭手持紅鯤，宛如催動一道魚形神器，化作一道紅芒，電光火石般來到幽冥地界。

　　吳駭按了按眉心，說：“只要你們聽話，為你們開闢個幾個大陸，專門養你們也不是不可以。”

　　吳駭橫穿幽冥地界，以他堪比界主級的速度，能跟上他速度的也只有界主級魔神，但一般界主級魔神不會貿然向他下手，當然是在沒有認出他相貌之前。

　　沒過多久，吳駭便察覺到有誰暗中跟著他。

　　“還好速度不如我。紅鯤縮小後，速度更快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儘快為妙。”就算是找無主的破損大陸，吳駭也找得很仔細。接連三座被摧毀的大陸拔地而起，劇烈震動，正在上方探寶的暗界生靈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來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這是哪兒？我們不會被收進體內世界了吧？”

　　“找死，哪位不長眼的創世大能竟然收我們！我們幾個聯手連半步界主級的位面壁壘都能打穿！”

　　這時，一道褐影出現，凝聚成不足半丈的枯槁小樹，從它們中間歡快地跑來跑去，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

　　正是愚蠢大本源法則。

　　“我剛剛在想什麼來著……”

　　怨聲載道的情況逐漸沒了。

　　吳駭驅逐了生靈，留下的全是暗界死亡生命，這些暗靈和仙靈不同，本質上還是死的。演化球形大陸，只需動用土屬性法則，任何無主大陸都可以利用地心引力旋轉煉化成球形，懶惰和愚蠢的大陸可以比較隨便，但是髒亂的就有些傷腦筋。

　　“幽冥地界太大了，也不知楊欽他們在哪里！”

　　吳駭在幽冥地界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同伴的蹤影，倒是盯上他的暗靈不少。沒辦法，吳駭只得先離開幽冥地界。

　　經過胤鷲族領地，只見似乎是沒了髒亂大本源法則的庇佑，那裏已經被毀得亂七八糟，胤鷲族也在倉皇逃竄，但它們很不受待見，實力不強，又惡臭熏天，走到哪兒都會遭到攻擊，只得重新回到那片黑湖。

　　黑湖處沒了髒亂大本源法則的領域影響，原先泥濘般活絡的土壤也都在火焰的炙烤下硬了下來。

　　髒亂大本源法則還記得昔日的鄰居，道：“只有它們不嫌棄我，我流浪在外，很少見到像它們這樣真心歡迎我的擁護者，我要繼續庇佑它們，融合大哥，可不可以……”

　　“別叫我大哥，我試試……”吳駭熱汗淋漓，只覺毛孔又要被堵塞了一般，清明大本源法則緊跟著髒亂，這才沒讓他唯一乾淨的那片淨土被污染。

　　其實一開始讓他升起該為這些大本源法則準備單獨的住處念頭的，就是“髒亂”！

　　“幸好它們是死的。沒想到只是小小胤鷲族有這麼大威力，我剛到這裏，那些追蹤我的傢伙都沒靠近。也是，連我這麼不講究的人都如此反感這種程度的髒亂，其他各族想必也有類似的不舒適感。”吳駭屏息凝神，神識外散覆蓋在整片胤鷲族領地，以土屬性法則溝通地面，切割土壤。

　　大片領地下陷，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掌壓下去一般，繼而憑空消失無蹤。

　　吳駭將胤鷲族所在的黑湖領地轉移到體內位面第三塊死靈大陸上，那也是唯一的一塊無規則大陸，並沒有被吳駭揉捏成球體。

　　在將髒亂大本源法則轉移過去之前，吳駭動用空間領域將那處大陸所在的虛空徹底封閉，不讓半丁點氣味分子逸散。

　　吳駭回到先前懶惰藏身的那處山林，此地山清水秀，景色宜人。

　　還有幾位實力低微的暗靈坐在那裏，懶洋洋地席地休息。

　　……看來懶惰大本源法則的領域撤了以後，效果還很持久，或者說懶惰本源法則待過的地方本就令人倦怠。

　　就好比融合大本源法則附近依舊有混雜生命存在且固守原地不離開。

　　“就這兒吧！正好我需要兩個跟班，就他倆了。”吳駭就在那兩頭背抵著背昏昏欲睡的暗靈身邊停了下來，極其自然地搬出躺椅和涼席，一位灰白色長髮的白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

　　白衣人自顧自地靠在躺椅上，吳駭隨意地坐在涼席上，展開獸皮卷，專注於寫字。

　　“凡主弟子若微！逮著你了！看你還往哪里跑！”

　　數位相貌猙獰、體型高大的暗靈自虛空中冒出，有的自地裏鑽出，惡狠狠地看向吳駭所在的方向。

　　“懶惰，我接下來的話，你幫忙翻譯。”吳駭道，“諸位稍安勿躁，莫要太粗魯，主宰弟子多得是，我只是其中之一，實力不行，境界低微，仙力用來治病比殺生要快，你們殺我究竟圖什麼？”

　　吳駭接著說：“站主宰那邊的，一個小小的我，是死是活，對主宰毫無影響。黑暗之子麾下的，難道以為殺了我就能讓你們回到先前的位置？別天真了，比起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不如提升自己的實力。”

　　懶惰默了片刻，被長髮遮擋的面容稍稍朝向吳駭的方向，又緩緩轉向前方，動了動嘴唇，很快就合攏了。

　　吳駭只覺不對勁：“你是不是偷工減料了，我說了那麼多，你怎麼好像只說了幾個字？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用骷髏族的語言只說了‘殺我沒用’。確定能表達我的全部意思？”

　　懶惰懶得跟他理論。吳駭心想，算了，懶惰能嚴格控制領域大小，沒把那些暗靈都罩住已經值得鼓勵了。

　　露面的暗靈們見此地古怪，小心翼翼地藏在界主級魔神身後，沖他叫囂道：“少廢話！管你是誰，死靈吃活物生血肉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你是活人，我們就要殺你！”

　　吳駭寫好了字，展開獸皮卷，以逆五行禁器穿起，往身邊一放，足有十丈高，只見上面赫然寫著：“龍源界神醫，滋陰養氣，重塑肉身，起死人而肉白骨。”

　　“他這畫的什麼符？”

　　“看不懂。”

　　“不太明白，我不懂符文的。”

　　“裝腔作勢，我們一哄而上，拿下他再說。”

　　“但他就這麼點肉，怎麼分。人小坐騎也小，血肉還不夠塞牙縫。希望他的生命大陸裏有不少人族，就算弱點味道不好，也能嘗嘗鮮……”

　　“我怎麼聽說凡主弟子若微並不創世。”

　　“你傻啊，他剛才不是還說他不是若微。”

　　“反正不管怎麼說，吃定了。”

　　但那些擁有血肉之軀的界主級魔神都是去過外界，有不少見識，認得出吳駭寫的字的魔神們卻都沒有輕舉妄動，想看他能玩出怎樣的花招。

　　“看不懂字，那就睜大眼睛好好瞧瞧。”吳駭走到那位從頭到尾都在這地方昏昏欲睡的暗靈。

　　這兩頭暗靈顱中均有魂火搖曳，身上腐肉居多，不少骸骨裸露在外，骸骨顏色各異，甚至還有不少花紋，這是暗界獨有的紋路，能讓死靈擁有強大戰鬥力，能呼吸死氣進行修煉，骨頭堅硬無比。它們修煉到外界仙靈級別，卻連一點點真血都沒有，更沒有足夠的血肉凝聚肉身。

　　沒有肉身，缺乏完整神藏和經脈也就不能儲備大量仙力，能施展的法門也極其有限。可儘管如此，暗靈卻有著極其可怖的神通法門，那是域外仙靈無法學的。

　　吳駭站在那兩位始終沉睡著的暗靈中間，一手按著一位的肩膀，仙力湧入其中，一人一滴混沌水，再以血生肌。

　　神紋交織，血肉活絡，以神藤為支架，無數經絡、肌理沿著乾枯的骨頭生長，那兩位暗靈終於睜開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到自己身體的變化，蘇醒之時情緒很是平和，平和之餘便是狂喜。由於懶惰大本源法則就在他們左右，它倆均有種如在夢裏的不真實感。

　　“快回神！”吳駭不動聲色地將魂印烙印到這兩位的魂火中，魂力連通的刹那，立刻接收到了來自對方魂火中的一些資訊，確定沒了威脅，神藤這才重新回到他手腕上。

　　“這……”不遠處的暗靈都驚呆了。

　　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弄出一道完美貼合它們骨骼的肉身！親眼所見，不可能有假！

　　“你們過來讓我們看看！”

　　吳駭招呼著剛收的兩位暗靈過去，都是身形魁梧的牛角人，一身壯碩的腱子肉，很是結實又有力，那些還沒凝聚肉身的暗靈們左摸摸右摸摸，忍不住想動口咬上去嘗嘗味道，被那兩牛角人用鋼叉架住。

　　“既然他這麼有用，我們先用著，等他沒用了再吃他。”這些暗靈們打定主意，全都蜂擁而上。

　　“聽不懂我說的話是吧，我傳你們一種語言，”吳駭將語言烙印到靈石中，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面上，就放在豎條幅旁邊，道，“宇宙通用語之一，叫龍語。你們懂了，就能明白我說的。”

　　“不過，我教你們一種語言，你們也得教我一種語言，一語換一語。”吳駭說，“本神醫擅長活血生肌，搭經結脈，重塑肉身……你看看你們有什麼需求，拿寶物來交換，寶物交給牛大和牛二，寶物的價值，分別對應這三種生肌寶液。”

　　吳駭來神在在地道：“第一種靈液，第二種仙液，第三種混沌水。”吳駭拍了拍牛大和牛二身上堪比魔神般的完美肉身，當然只是看起來完美無缺，境界自然是次了不少。

　　別說盲目重塑不比自然天生，再者吳駭能重塑的最高級肉身也就仙皇一星，但對這些可能永遠都弄不到完整肉身的暗靈來說，能有血肉就多了數條出路，已經足夠了。境界若有不夠的地方，他們自己去修煉。

　　總而言之，“復活”的那些暗靈實力不高於吳駭，那也就不用擔心那些有了肉身並想著反水殺神醫的邪惡暗靈。

　　“本神醫給他們用的便是混沌水，混沌水可滋生萬物，凝聚出的肉身最為完美，仙液次了點，靈液就只適用於真魔以下暗靈。你們考慮清楚，要為你們的肉身著想，一分錢一分貨，別想著占小便宜，回頭卻說本神醫學藝不精。”

　　“別搶，都別搶，一個一個來，會不會排隊！”

　　吳駭皺眉喝道：“我去了那麼多個異界懸壺濟世，就你們這兒沒組織紀律，秩序最差！”

　　不遠處的魔王、魔神們瞠目結舌：“還以為凡主弟子若微是個足智多謀、戰力超群的厲害人物！沒想到又是個技能點在別的地方，擅長和稀泥和謀利的。”

　　“現在殺了確實不如讓他活著有用，也罷，等他賺到盆滿缽滿，我們再來搶他的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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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胳膊少腿的重塑血肉之軀了也還是殘疾，你們的生命之基是骨，我重塑不了你們獨有的骸骨。”

　　“真是神奇，太美了。”吳駭原先只是為了給自己解圍，但在觀摩了大量暗靈身上骸骨的花紋，替它們重塑獨特的肉身以後，竟是漸漸上了癮。

　　極有意思，暗界死靈的修煉是從死到生的過程，它們能利用獨有的修煉體系，從魂火開始，一步步修煉到上游來讓自己復活，一旦復活將擁有超強戰力。

　　如果說其他各界死者復活還需要位面之主親自操手，那麼暗界則把復活的權力交到了每一位暗靈手中，骨骼上那些花紋記載了由死到生的進程，一旦皮肉附著在骸骨上，仙力沿著花紋運轉，就能滋生活血！有了活血，自然而然能重塑完整肉身！

　　魂火不滅，暗靈不死！

　　只要還有一抹魂火殘留，完全可以再修煉出新的肉身。它們的傳承記憶均在那一抹看似微不足道的魂火之中。

　　“魂魄才是承載一切的根本。”吳駭恍惚間似乎明悟了些什麼，“在外界，在原始宇宙，超脫成仙的仙靈，只要魂魄不滅，一滴血便能複生，那是以血為媒介。而暗界是一抹神魂不滅便能複生，無論體內有沒有活血都行。如果我神魂不死，那麼就算我的肉身被毀，是不是也能憑藉神魂自行復活呢……”

　　但這種情況是暗界獨有，吳駭很好奇，心道：“可惜我不能分神修煉，不然就分出一道魂魄來試試了。我若吞魂火融合，骨頭上會不會也長出花紋。”有花紋的骨頭尤其堅硬！

　　只是在他作為一名合格的神醫，在救命期間還是不要兇殘地收魂火試驗為好。

　　暗界突然冒出個擅長凝聚肉身的異界神醫，名氣一朝打響，接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一位暗靈嘗到甜頭，便會叫來一大幫子同族暗靈。

　　吳駭有了神醫的身份傍身，便唆使各大暗族替他去幽冥地界找人。

　　人族找到了不少，但沒有一個是吳駭要找的人。

　　吳駭不由心焦：“這都多少年了，連同幽冥地界更深處的‘閻羅地界’也找遍了，我的通行令也沒有反應，該不會已經不在這裏了，可不在這裏，又能去哪里？”

　　就在這時，獸面陰陽石內傳來消息：“不用找了，你要找的人就在魔眼萬方錐外。裏頭的生靈已經快死光了，一場惡戰即將開始，勸你過段時間再來。”

　　吳駭總算放下心，在牛大和牛二的陪同下，來到幽冥地界邊沿，極目眺望。能遠遠看到魔眼萬方錐的鏤空黑線，其頂端已經觸及雲層，範圍更大了，可見施法者得了不少魔能，應該已經強大到一定境界。

　　一旦裏頭生靈全部死光，魔眼萬方錐將會消失，誰是施法者將一目了然。

　　“比我預料的要早，”吳駭神情凝重，心道，“魔眼萬方錐可不能就這麼結束了，否則我怎麼跟師父交代。”

　　這人族神醫胡亂重塑肉身謀取了大量寶物！

　　隱在暗處的魔王、魔神們見他的動作，全都眼睛一亮：“快看！他收起獸皮卷，已經不再繼續行醫，是時候動手！”

　　“沒空應付你們。”吳駭冷冷開口，拿出一物來，隨手往後一拋，“有膽量那就跟來。”

　　“神品天元地晶！”有眼尖之輩喊道。

　　拳頭大小的灰黑色晶石落地龜裂，白光陡現，轟然炸裂開來。重重土地翻滾，碎石如刀割。

　　猝不及防受到波及的魔王痛駡：“竟然拿這東西來自爆！簡直暴殄天物！”

　　“他收了多少塊類似的神晶！？若是全拿來自爆……”

　　“誰捨得，肯定捨不得！人呢，快追！”

　　魔神不受影響，猛然破空而出，追著那道紅芒而去。

　　實力差一線的魔王強者緊隨其後，眼皮直跳：“那方向是……神醫拎著寶物去找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