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主魂與佛子
不少神佛隱于雲天之上觀戰。
“這是大造化!佛子果然佛性高深,就連剝離的一道孽魂,也能清空煉獄道,此等功績,必能讓佛子入大雷音寺高位,並在天人道立祠堂。”
在天人道立祠堂和在人間界立祠堂是兩回事,人間界的祠堂,但凡妖魔鬼怪都能立,但天人道立祠堂卻是大事,只有得了佛主認可,有極大功德的大雷音寺神佛才能接受天人供奉。
短短數千年就能達到這一步,這位年輕佛子實乃千年難得一遇的能人,憑藉一抹殘魂清空了第十層煉獄道,還近乎降服了煉獄道主……
那抹孽魂本是戴罪之身,竟能憑本事勘破時間囚籠大關,棋高一招,這是在場幾乎所有神佛都難以想像的。
“以前還覺得他年紀不大,魔氣挺大,註定難成大器。現在看來,佛主高明。”
“很快這個小小年紀的佛子,本命神器斬神兵,坐騎煉獄道主,無量功德加身,成長速度遠高於我等……三十三重天上必定有他的位置。”
只要過了這關,便能功德圓滿,得證至高佛位!甚至可能成為佛主的親傳弟子!
眾神佛羡慕地看向下方。
“你瞞了我不少啊。”謝宇策冷笑道,“你早就知道還有這麼個人存在,卻不提前告知,莫非是想看我笑話?”
葉天陽苦惱道:“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我潛意識裏希望你倆不會碰上,可惜事與願違。”
謝宇策厲聲道:“少廢話,這是怎麼一回事?”
葉天陽道:“你還記得你分出一道魂魄轉世輪回,就是他,那縷魂魄誕生在了一個名為謝族部落的地方,在他出生之後,謝族部落火速立國,也就是承天國……一千二百多年後,他被接引到法光寺,你在入門儀式上蘇醒……”
葉天陽把當年在法光寺上發生的情況告訴了他,包括他下煉獄道的經過。
謝宇策如聽天書,他是經歷過煉獄道兇險了的,儘管他從煉獄道出來了,但哪怕是遭遇一模一樣的情況再來一次,他也絕不願再經歷。
謝宇策很冷酷地道:“少給我添油加醋!說得好像我是為了保你才甘願去煉獄道一樣,我告訴你,無論是什麼情況,我一定把你也拉進煉獄道,有福不與我同享,有難好歹同當啊老弟,你素來心地善良,怎麼就對我殘忍,讓我獨自下煉獄道受罪,還能說得冠冕堂皇,現在又胳膊肘往外拐,不幫我拿下法光寺。”
葉天陽神色微動,謝宇策獨自下煉獄道的時候並沒有說過是為了保他,但再提起當時的經歷,如今缺了那段記憶的謝宇策旁觀者清,一句“我不可能為了保你才下煉獄道”,雙重否定就是肯定了。
前後謝宇策不會承認這點,但他就是這麼做了,有時候他也搞不太懂謝宇策。
葉天陽很誠懇地說:“如果我知道記憶丟不了,丟的僅僅只是剛降臨法光寺的這段,我一定和你同往。”
謝宇策嗤之以鼻:“說得好聽。”
葉天陽道:“我幫你,我來對付佛子,生死不計。”
謝宇策道:“你不是他的對手。住持和佛子死後,法光寺你說了算,暫時不是你出頭的時候。”
“好吧,你對付佛子,我幫你拿下法光寺。”葉天陽原本對讓這麼多妖魔奪舍法光寺弟子一事心有不忍,因為他與佛門弟子交好,這些佛門弟子也有可能作為凡界的幫手,此刻他不得不舍掉良心考慮舍與留。因為謝宇策身後這一大波妖魔,並不全是從三面金剛門進去被奪走了真身,還有不少是佛界土生土長的妖魔,對佛門弟子有極深的仇恨。
謝宇策並沒有他在法光寺蘇醒的那一段記憶,那段經過是忌訥和尚強塞給他,三頭犬又簡略補充了的,當然為了討好主公而略去了他們曾經廝殺過的情景。
謝宇策並不想要那段佛界給他的經歷,也拒絕接受,就沒有深究三頭犬話裏的邏輯問題。
現在聽來,三頭犬隱瞞了不少。忌訥說的那個出生在承天國的皇子,其實並非是他,而是他分出的一道小魂魄,在佛界薰陶之下,成了這樣一個受盡尊崇的佛門中人。
三頭犬兇惡地呲牙,緩緩擺動長尾,來到謝宇策主魂身前,兇神惡煞地瞪向和謝宇策長得一模一樣,氣質卻迥然不同的年輕佛子,殷勤地蹭了蹭身旁的謝宇策,道:“主公,你幫我解除佛門枷咒,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你若能幫我弄回真身,我以後跟定你了,趕都趕不走。”
忌訥和尚愕然地看向自己旁邊的這位,又看看對面那位自己更為熟悉的神佛——曾經的神佛轉世靈童,如今尊貴無匹的佛子。
那才是讓他心生敬佩恨不得頂禮膜拜的人物。
忌訥和尚激動得手足無措,當場跪了下來,朝著佛子的方向五體投地行大禮。
“叛徒!”蘇妙音雙手捏訣,屈指一彈,一道寒芒直襲忌訥和尚後背。
忌訥和尚俯首道:“我尊於佛子,永不背叛!”
神魂能動用的法則神通有限,但蘇妙音貴為十二尾狐,血脈高貴,境界奇高,早在被困佛界之前就已經創出了適合自己的法門,這一擊看似隨便,實則兇殘,乃是魂力攻擊,以她這一境界的魂力,單憑這一擊就足以立於不敗之地。
年輕佛子單手立於胸前,輕啟朱唇,略一拂袖,以梵文凝練而成的佛光破空而去,形成光罩擋住忌訥的後背,光罩暗含佛門梵文,佛光一轉,魂力攻擊化作的利刃猶如晶體般寸寸龜裂,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妙音皺起眉頭:“不愧是專克魂力攻擊的佛門神通。這和尚被佛門培養,境界堪堪突破仙王初期,竟然能輕易化解我的神通,不可小覷。”
蘇妙音美眸一轉,面上似有別樣的光華,無形之中無數佛修目光迷離,為之傾倒,喃喃道:“好美……”
年輕佛子不為所動,同時念清心經,那些定力不足的佛修如夢初醒,面露潮紅,低下頭去,恨不得拍自己巴掌,再不敢去看,可那美人的音容笑貌卻烙印在腦海中,眼睛深處,讓他們心癢難耐,恨不得還俗。
“果然好定力。”蘇妙音沉聲道,“公子,這和尚對我無動於衷,已然四大皆空,心性不如無盡歲月以前被我迷得神魂顛倒的仙皇境佛子,卻有超越的潛質,我真身不在,能力有限……”
謝宇策道:“畢竟是我的魂魄。我能不為你所動,他自然也可以。”蘇妙音看向他,倍感可惜,嬌笑道:“那是因為公子心裏有人了,公子乃理性之人,不會沉浸於兒女私情,所以待我能以平常心。”
忌訥三跪九叩,來到年輕佛子面前,親吻他腳下地面。
年輕佛子朝他一笑,虛空似有花瓣徐徐綻放,頗有佛主拈花一笑的風采,他虛手一抬,忌訥便騰空而起,雙腳緩緩落地,雙手合十,再度行禮,神色複雜,充滿了追憶之色。
“弄出這樣一尊孽魂來,您受苦了。很快便將苦盡甘來,”忌訥小聲道,“您與他魂魄同源,您來動手,非但不會罪孽加身,反而還會得到全部功德!他清空煉獄道功德無量,實則包藏禍心,其他佛門中人不敢動他,就連法光寺住持也不敢拿出真本領和他硬碰硬,唯恐不小心殺了他,害得自己墮入魔道,只有您能毫無顧忌地鎮壓他!”
法光寺住持老臉發紅,道:“老僧佛性不足,佛性不足啊。”
諸天神佛面面相覷,別說是法光寺住持手下留情,他們就是想也不敢拿下這道孽魂。清空煉獄道的功德可不是開玩笑,誰下殺手誰倒楣。
佛子面向謝宇策的方向,道:“你能讓忌訥平安歸來,證明你心裏有佛,可願放下屠刀,回歸佛門?”
謝宇策看不慣他的樣子,道:“我不是和尚,談何回歸!?”說罷,手持斬神兵,飛身而上。
白淨少年殺氣陡長,碾壓謝宇策主魂,阻止他離開,道:“想逃!?你果然和佛門中人有關!我說過,你若是佛門中人,我必殺你!”
相比於對面那位氣質高潔、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佛子,還是他旁邊這個離他很近的少年魔神更為可怖。
謝宇策被攔下也不惱,朝他行禮,傳音道:“如果煉獄道主能替我斬了這和尚,我必感激不盡。”
白淨少年便是煉獄道主,擁有真身,乃是一尊活著的魔神,巔峰戰力比擁有肉身的蘇妙音還要高,眾妖魔是出於情誼跟隨謝宇策,卻也十足忌憚這個少年。
謝宇策卻無懼於他,這少年一路上小心謹慎,就是擔心被認出來,所有妖魔中魔氣最重的就是煉獄道主,佛門對待有功德的妖魔,首選是煉化,但對於大罪惡的煉獄道主,絕不介意斬殺。
因此,謝宇策這聲稱呼,與威脅沒什麼兩樣。
“別叫我煉獄道主,否則我要你命!”少年魔神微微眯了下眼睛,“你說你不是,那就證明給我看!否則你帶我們來法光寺,我會懷疑這是佛門要將我們一網打盡的陷阱!”
少年魔神不得不警惕萬分,三十三重天上的佛陀已經知曉,卻只派了這一位佛子,搞不好佛子手上有對付他的東西……
眾妖魔議論紛紛,有的說:“這和尚的魂力波動和主公一模一樣,主公跟佛子有關係,但佛子卻想收主公,可見主公和佛門不是一路!”
“但也有可能是做樣子,魔神大人比我們要更懂佛門的詭計,還是小心些為好。”
“送上門來的開胃菜,主公可以收了他!”
“把他身體打殘,再把魂魄揪出來,像之前在煉獄道那樣,也收了!”
魂力波動一模一樣,彼此卻沒有半點聯繫,無法直接動用《分神禁術》收回,而且魂力境界相比于謝宇策本體神魂來說,實在弱了些。
謝宇策的魂魄境界已經很高,到了某個瓶頸,純靠吸收某境界神魂來提升,已經提升不了。更不用說眼前這個傢伙魂魄境界不如他高,已經成了佛門的爪牙,擁有完整人格,眼下還跟他對著幹。
謝宇策淡淡道:“收不了,我看他不起,並不想要,還是殺了吧。”
眾妖魔高興地道:“主公英明!”
“公子當心,”蘇妙音心道,“佛門神通克制神魂,公子奪舍他肉身,會不會被同化?”不過她轉念一想,“這和尚的肉身境界一般,容不下公子強大的神魂。”
“冥頑不靈!”年輕佛子抬起腳步,步步生蓮。
蓮花虛影緩慢旋轉,每一朵花上都生出一尊佛陀,佛陀有的坐著有的站著,全都誦念經文,不少境界較低的妖魔如受重創,苦不堪言。
年輕佛子看似行動遲緩,實則極快,轉瞬就來到謝宇策面前。
謝宇策催動斬神兵,猛地一揮,灰芒散過,颶風席捲,每一道風都如刀割,地面裂開,樹木被割成齏粉,隨著颶風席捲,形成攻擊力十足的暗器。
同時,他催動煉獄道宮,護住神魂,擋住了佛音攻擊。
可以說,如果謝宇策不單單是魂體,若能用仙力催動這兩道神器,一個掌殺伐,一個掌防禦,足以先天立於不敗之地,對上巔峰仙皇也有一戰之力。
可他畢竟是神魂,而且那道斬神兵上還有佛門梵文封印沒有抹去。
年輕佛子動用天瞳,看清了神兵上的梵文,口中念念有詞,他行動如風,隨風而動,輕拂之下,那些被卷起的碎石、木屑等暗器全都被掃到一邊,他身上佛印發光,彷彿與天地共鳴,這是他的主戰場,戰勢無雙。
蘇妙音道:“不好,佛界的境界劃分和原始宇宙不一樣!!”
謝宇策居於弱勢,而他陡然發現,那斬神兵竟然不受控制,上面的佛門封印開始重啟,猶如一卷捲髮光的經文將可怖的斬神兵纏繞、鎮壓,滿天灰色刀芒持續減輕,而他竟有種握不住的感覺。
年輕佛子一眼看穿颶風刀芒中的破綻,腳踩光華凝成的蓮台,橫渡虛空,來到對手面前。
一股難以言喻的危機感浮現,謝宇策神魂不穩。佛子抬手一揮,無量佛光凝聚成環,將謝宇策神魂給撞飛十裏遠,撞倒了五座廟宇,被迫解除了魂魄實體化狀態,竟是從山體中飛了出去,轉身飛遁。
年輕佛子已然來到他面前,腳踩在地上發出沙沙聲,緩緩拾起地上的神兵,“佛門神兵,上面有佛門烙印,區區神魂還掌控不了。多謝你從煉獄道將它取出,我代佛門回收斬神兵。”
“休想!”謝宇策的神魂溝通斬神兵,斬神兵震顫個不停,卻受困於佛門印記,不得脫出。
手碰到斬神兵的刹那,年輕佛子意外地發現這神兵裏頭的魂力印記等級更高,卻對他有種親昵之感,好像本就屬於他一樣。年輕佛子不由更加謹慎起來,儘管這道孽魂在他看來,破綻百出,不堪一擊,而他的神魂有佛光加持,能擋住數次魂力攻擊。
年輕佛子不打算給他攻擊自己神魂的機會。
斬神兵在佛子手中擁有了無盡威勢,畢竟不是魂控神器,而是該以仙力催動,儘管佛子的仙力境界不足,但那威勢比起謝宇策主魂來施展有過之無不及。
“你果然是從我身上分離出去的孽魂。”
年輕佛子手持斬神兵,面無波瀾地問道:“你究竟是怎麼產生的?你為何要作惡,你仍與妖魔為伍,莫非還放不下當年之事麼?”
謝宇策神魂遭到重創,幾乎難以保持實體化狀態,神魂不受傷還好,一旦受創,便是超人也難以忍受。謝宇策有經驗,尚且還能保持理智,聞言怒不可遏,嘲諷道:“你弄反了,你才是從我神魂上分裂出的一道小碎片!你神魂境界比我低,哪來的自信認為你能分出我。別執迷不悟,再怎麼樣你也不該遁入空門,你的承受力讓我啼笑皆非,我不承認你是我的一部分,你該對你削髮為僧一事感到羞愧,並自行了斷!”
“你魂力境界高,是想說我孽根深重麼,真正重的是你。你情緒化嚴重,六根不淨,為人剛愎自負,蔑視眾生,還不以為恥,”年輕佛子不為所動,依舊以同一種溫和的聲音,緩緩道,“我已經放下,所以你沒有存在的必要,你是從我身上分出去的渣滓,是多餘的一部分,但你的確有慧根,你能清空煉獄道,說明你心念天下蒼生,但打破界壁逃出煉獄道卻是重罪,功過相抵。到此為止。”
年輕佛子以平靜的口吻,繼續道:“你從世間消失,我收拾你留下的爛攤子,才能結束這一切,成就至高佛位,無愧佛門對我的教導。”
於是,他抬起了手中的斬神兵,以仙力催動,朝著謝宇策斬去。
恐怖的灰芒能切割時空,蘇妙音很慌張:“公子!”
“別過去,你去了也不是那和尚的對手,”少年魔神面露悲憫,攔下她,道,“你放心,如果謝道友魂飛魄散,我會斬了這佛子為他報仇!”
蘇妙音對他事不關己的做派很不滿,冷哼一聲,道:“公子功德無量,誰斬他誰倒楣,但這位佛子的神魂與公子同源,由他斬殺公子,非但沒有魔氣,甚至功德轉移,你說要給公子報仇,可別言而無信!”
少年魔神心頭猶豫,嘴上道:“沒問題!”斬神兵是好東西,他當然要搶回來,殺不殺佛子是一回事,但可以拿佛子當人質逃出去。
斬神兵席捲灰芒朝著謝宇策主神魂砍去,連砍幾下,刀刃從神魂裏頭穿進穿出,謝宇策面露嘲諷之色,催動雷電法則,雷電成環帶著他遠走,離開了佛子的攻擊範圍。
“這是我的神兵,你用我的神兵來對付我,未免太愚蠢!”謝宇策手持金法則神環,閃電般斬向佛子右臂。
撕拉一聲,右臂上方被割開一道傷口,傷口極深,半條手臂只剩下一層皮,佛子按住自己手臂,催動仙力緩緩連上骨頭,鮮血滴落在地,草木自廢土上飛速生長,鮮血滴在什麼地方便長出一叢叢草來。他眉頭微微皺緊,左手摘花,漫天飛絮,朝著謝宇策神魂飛去,多出來的時間便用來治癒右臂。
這一片片飛絮也有滅魂的功效,比火焰烙印傷及皮膚還要痛苦百倍,謝宇策催動煉獄道宮,神魂藏於其中,抵禦攻擊,但神魂催動的道宮,並不能完好地催動其大小,只能形成虛影恰好護住神魂,魂力消耗極快。
佛子以神魂護體,輕而易舉地進入神魂範圍,一掌正中謝宇策胸口,手中仙力一卷,謝宇策立刻收起道宮,這才沒被對方奪走。
對方動用斬神兵斬不了他,而他催動煉獄道宮也防不住對方!這便是同源同魂的弊端!
他從煉獄道得到的兩大神兵已經被奪了一把,如果這座道宮也被奪走,那他真是費盡心血,到頭來全給佛門做了嫁衣!
謝宇策怎麼也沒想到他當初分出去探路並送信的小魂魄竟然成長到了今日這一步,能與他分庭抗禮,甚至壓著他打,他魂力再高也無濟於事,攻擊只要有缺陷,就能被天瞳洞悉,非常難對付。
不愧是他自己,就算沒有仙胎,重修一道金身,也能擁有這等戰力!
滅他的是他自己,而他自己竟然已經皈依佛門……
謝宇策覺得荒謬:“笑話!你就是個笑話!勸你趕緊自行了斷,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佛子嗓音平穩:“我不以你為恥,望你改邪歸正。阿彌陀佛。”
“阿你個頭!簡直丟人!”謝宇策聽這和尚說話就來氣,生氣之餘又有那麼點欣賞,因為那和尚十足沉得住氣,始終不為所動,而且確有本事。
一人一魂在雲端戰鬥,謝宇策只有神魂狀態,居於下風,他祭出的煉獄道宮只能擋住魂力波動,卻攔不住佛子。他竭力動用魂力攻擊卻傷不到對方,對方腦子裏有一尊金缽護住神魂,每一次撞擊,反震的佛音都能讓謝宇策的主神魂震顫。
“雖然憑神魂拿不下他,但拖延時間卻不在話下。”謝宇策神魂速度比他快,橫渡數百萬裏,縱橫佛界下三層諸天,可佛界天人道佈置得很奇怪,再怎麼飛最終也還是會回到原地。
時間一點點過去。
諸天神佛一等月餘,看得津津有味,並不覺得長:“不簡單,真不簡單!一個小小神魂居然這麼難對付,這一劫看似簡單,實則不簡單,這個孽魂相當邪性,佛子若能不受影響地將之斬殺,才能過這一關。”
“如此兇殘的孽魂,竟是從佛子神魂上剝離出來的。佛子果然了得!”
“佛子堅持這麼多天,共動用了數十種佛門神通,到現在還有餘力,可見仙力雄厚!”神佛見他虛空飄動的蓮台虛影,不由心馳神往,“就憑他創出新法‘佛蓮怒放’,也足以讓我敬仰。希望佛子早日歸來,讓我等也能看看此法是如何演化。”
“佛子若不能成就高位,是佛門的損失!幸好,那孽魂再強,也只是一道魂魄而已,註定會被佛子拿下。”
葉天陽通過被打穿的雲層見到了上方的神佛虛影,不只一尊,不由渾身一震,暗道不好。
轟!
謝宇策再度回到法光寺附近,被擊飛出去,神魂虛化,無法再次凝聚實體。他手中的煉獄道宮飛了出去,壓垮了廟宇無數,塵土飛揚。
“魂歸魂,土歸土。”年輕佛子翩然落地,念著佛號,催動一尊神通,凝聚成金光大佛實體,那大佛金剛怒目,奇重無比,專克神魂,朝著謝宇策主神魂碾壓而去!
謝宇策緩緩笑著,他已經動彈不得,一丁點魂力施展不了,這尊佛落下來,他可能會死吧。
“住手!”葉天陽心跳加速,腦弦緊繃,猛地催動仙力。一旁小神童入主的三頭犬也目眥盡裂,正欲出手相救。
突然,一道長鞭破空而至。
雷鞭橫亙上千里,淡紫色電光由遠及近,掠上山頭倒坍的廟宇間,正中那尊面目威嚴的金剛大佛!大佛四分五裂,雷鞭橫掃而出,將佛子掃飛出去。
佛子撞倒了幾間廟宇,撞傷倒不要緊,只是胸口被雷電擊中,斷了幾根肋骨,皮膚燒傷嚴重。但那雷鞭轉向,像是長了眼睛般接連不斷地朝他殺去。
佛子驚險地翻滾幾圈,躲開雷電長鞭攻擊,只見原先所在的地面上,滿天灰塵中,竟然站著一個人。
那人脖子僵硬地轉過頭來,冷冷地盯著他,佛子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背脊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