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前往永恆界

　　嘭！

　　顧州一掌拍在桌上，嚴厲地批評眼前的人：“沒人跟你說過，安分守己，不能亂來！”

　　他痛心疾首地說：“結果你們呢，才去了幾天，嚴重破壞了不止一個生命大陸的正常秩序！”

　　吳駭小聲說：“不就一個大陸嗎，怎麼不止一個？元武大陸安然無恙，我保證。”

　　元武解釋說：“衍金大陸和不少生命大陸都有貿易往來。”

　　“別交頭接耳，吳駭，別以為不是你親手所為，你就可以蒙混過關！身為軍統的徒弟，居然能被先天神器操控，說出去連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還有你！”顧州轉頭怒視罪魁禍首，“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我以為你知道分寸，比較能顧全大局，你的大局呢，簡直……簡直不知道怎麼說你好！”

　　“這是裝備毀壞報告單，你看著辦吧。”

　　顧州將一份裝訂較厚的報告單摔在謝宇策面前，上面羅列著衍金大陸受損嚴重的能源武裝基地，人數死傷情況，以及報廢的大型工廠等。

　　“……S級戰機一百六十五架，SS級戰機三十三架，SSS級戰機六架。富鼎能源基地，頂級戰船報廢情況相對較輕，其中包括，審判者系列戰船三艘，雷霆系列戰船兩艘……”

　　吳駭念著念不下去了，他不太在狀態，心說明明還在武神宮那種脫俗的地方，怎麼又跟機械扯上關係。

　　他只知道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清寂島了，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就是被神藤捆綁得結實，而謝宇策守在他旁邊，見他醒來，抑鬱的神情才慢慢變好。

　　而那時，金色小刀就在他體內位面之中，正紮進恒星裏肆無忌憚地吸收能量。它所謂的“能源晶”就是指散著光與熱的恒星，魂印反向篡改沒能徹底，還是被吳駭給掰正了，但魂印級別一般，控制力度有限，金色小刀不太配合。

　　單看報告上的內容，大概能猜到衍金大陸遭受了怎樣的重創，損失有多嚴重。

　　吳駭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向謝宇策，說：“真是你幹的？”

　　謝宇策懶得回答，只是冷淡地揮開了吳駭伸向他臉頰的手。吳駭再次伸過去，又被扯開，反復三次後，吳駭還是如願以償地摸到他的脖子，謝宇策沉著臉貌似很不耐煩地看向別處，任由吳駭的手指細細撫摸他耳側延伸至脖子的傷痕。

　　“我沒埋怨你，膜拜你還來不及，短短幾天時間你怎麼辦到的，我都拿那把小金刀沒辦法……”吳駭將掌心附上結痂的傷口，眼裏一陣不忍，憤恨地說，“誰幹的！這麼心狠手辣，要是被我知道，我一定不放過！”

　　謝宇策深深地盯著他，吳駭皺著眉頭，慘澹地耷拉著臉，比自己重傷還難受。

　　謝宇策按住他的手，說：“已經沒事了。”

　　“除了你還有誰。”顧州忍無可忍地扣了扣桌面，打斷他倆不分場合的曖昧，“你打算怎麼不放過你自己。”

　　“怎麼可能是我！我又沒瘋！”吳駭覺得可笑的同時，心裏一悚，輕聲說，“這麼深的傷口，得流多少血，如果是我幹的，那我真不得好死了。”

　　謝宇策一臉無法形容的表情，見他記不起來又很自責的樣子，莫名有種自己不高興，就是在懲罰對方的錯覺。能讓他有這種錯覺，也確實沒誰了。

　　吳駭被魂印反向控制的那段時間，對自己刀劍相向，到頭來自己居然生不起氣來，也不想責怪他。不管怎麼說，最後還是清醒過來了不是，最後這刀並沒有紮進去，只是劃了一下，傷口不深，不像吳駭表現得好像脖子被割斷了似的。

　　只是金色小刀可破壞法則，割破皮膚，傷口癒合較慢……而已。

　　但不得不說，比起失去本性後對他冷漠至極的吳駭，還是現在這個正常狀態的吳駭更戳他一些。

　　“回去再說。”謝宇策淡定地扯下他的爪子。

　　衍金大陸是地球上部分高級裝備的供應商。在外出任務的過程中，軍盟不聲不響地把爪牙伸向了未知宇宙，在宇宙中開拓了新的市場，再與本土進行貿易往來……某些軍閥因此賺得盆滿缽滿，一般人甚至都不清楚他們的物資來源。

　　關鍵是如果吳駭等人去陌生的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大毀一通也就罷了，但衍金大陸上恰好有好幾位認識他們的將軍，正與某一被摧毀的武器基地交易……

　　將軍們回來投訴到軍統這裏，哭訴說損失慘重，身為副統領，他不得不管。否則簍子捅到軍統那裏，指不定會演變成什麼樣。

　　顧州說：“報廢的裝備總價值在最後面，就說你準備怎麼賠吧。”

　　吳駭皺著眉頭說：“我大哥很有原則，從不無緣無故搞破壞，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顧州說：“你也知道是在搞破壞！”

　　“不，這是你的意思，我的重點是，不可能無緣無故。也就是說，肯定有原因。既然有原因，那就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你這樣亂蓋鍋，不就是看他懶得解釋嗎。”吳駭站到謝宇策身前，拍著胸膛說，“他不解釋，我來解釋。”

　　“你都不記得了，解釋什麼，”顧州說，“還是說你在撒謊，其實你都記得，那這些損失就有你的一份，你也別想免責！”

　　吳駭只記得前半部分，也知道能源基地報廢，部分原因是小金刀在吸收能源，而現在小金刀在他手上，真要算起來，他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只是吳駭作為受害者，差點醒不過來，因此也不能怪他。

　　可要怪謝宇策，那也得問問他允不允許！

　　“副統領，話可不能這麼說，”吳駭說，“就算我們不插手，先天神器也照樣會成型，神器前往天外，一樣會發現另一處高度機械化的生命大陸，由於它需要能源，它也一定會對那些能源核心出手，到時候和地球有關聯的異界出麻煩，也許又會發佈相應任務，獎勵不少軍功。而謝宇策擺平了這場動亂，非但沒有獎勵，還因為設施被毀的一般性問題被責怪。”

　　吳駭說：“我們去異界，達到任務要求，沒有半點軍功，損壞了當地設施，就得照價賠償，這是什麼道理？”

　　顧州說：“我現在沒有跟你講道理，是你們……”

　　“不講道理，好啊，那異盟的事，我們不幹了。”吳駭要罷工。

　　“去跟師父說，少了那麼多軍功，我已經夠難過了，再因為副統領不好做等方面的原因克扣天文數字似的軍功，那我可能會對將軍這個身份失去興致。事實上既然普通的異界任務已經滿足不了我們，能不能去那些異界對我們來說不太重要，那當不當將軍也就無所謂了。”

　　顧州便對元武說：“你都聽到了，完全不按規矩來，普通的異界任務已經滿足不了他們，我強烈建議讓他們立刻、馬上去原始宇宙！留在這邊，什麼都不幹就已經是做好事了！”

　　吳駭還想反駁，就聽見元武說：“軍統回來了。”

　　面對師父，吳駭就收斂了氣焰，心說如果師父追究起來，那他規規矩矩地認錯攬責，保證沒有下次。

　　地球之主開門見山地問顧州：“訓斥得怎麼樣了？”

　　顧州咳嗽了聲，正色道：“我已經嚴肅地批評過了，他們已經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主動申請去原始宇宙闖蕩，還答應在永恆界入口開啟之前，留在這邊自省，以及協助我處理一些事物，不會隨便外出。”

　　吳駭嘖嘖，心說我們可沒答應幫你處理異界大陸的事物，頂多只是地球上的異盟組織。

　　按照謝宇策先前制定的方案，打算將異盟獨有的發明先用在第五大生態區，開設供貨管道和交易鏈，上市公司及店面等。

　　而異盟擅長的專屬發明不僅僅只有可控類異魂變異獸這一種，可想而知，接下來的第五大生態區在這次變革中會迎來空前發展……

　　地球之主對顧州說：“你下去吧。”

　　待他走後，地球之主倒是沒有繼續拘泥於這件事，直接說：“把你得到的那把刀拿出來我看看。”

　　“小心，逃了可別怪我。”吳駭起先還擔心金色小刀出來後開溜，但等他拿出來，頓時囂張至極的金色小刀戰慄了下，便陡然沉寂了，似乎對地球之主很是忌憚。

　　地球之主問它什麼，它答什麼，不過對於更深層的問題，比如打哪兒來，你是誰，怎麼被封進火焰海域……這類問題，基本上一問三不知。

　　地球之主將它還給吳駭：“成了器靈以後，前塵盡忘，稱得上是先天神器，靈智也算是新生的，還不錯。是你的造化。”

　　“但是記住，以後在沒有把握之前，不要強行收較高級的神器。自我意識極強的神器可以收取器奴。它之所以沒有徹底操控你，一是因為它還不夠老練，二是因為你的魂魄比較特殊，自帶本源法則。”

　　吳駭問：“但我沒辦法把它收進體內世界，法則領域也不起效果，這是為什麼？”

　　地球之主說：“刻有法則的小刀，收不進體內世界，你若用這小刀去攻擊和你境界相仿的對手，刀子紮進他體內，他也沒辦法強行收進體內，因為這把小刀上篆刻的法則，比體內世界的法則之力要高。”

　　謝宇策受到了啟發：“如果把法則融到身體裏，也就不會被收進對方的體內世界，是這個意思嗎？”

　　地球之主很欣慰地說：“正是這個理。”

　　吳駭把玩著那把三寸長的金色小刀，只覺得可以無視法則領域和法則攻擊的利器，稱得上必殺器了。他不像謝宇策，身體本就堪比先天神器，承載了法則之力後可直接動用法則來進攻和防禦，他得依靠外物。

　　地球之主說：“這次叫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準備一下，永恆界的入口就要開啟了。”

　　謝宇策嚴肅對待，永恆界不比其他，最低都是真仙級別，傳說中連凡人都能長生不死的永恆界，不知會是什麼模樣，到時候就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小打小鬧了。

　　元武發給他們一人一份壓縮檔，說：“這些原始宇宙科普相關的典藏，你們惡補一下，這段時間就不要外出了。”

　　這份壓縮文件裏收錄了有關原始宇宙，永恆界，以及仙主之上修煉方式，以及一些常識性的問題，包括各種仙草、仙果等等，奇多無比，有了這些來充實大腦，兩人真覺得接下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夠用，因此乾脆回到家來，正兒八經地休息了一段時間。

　　話說回來，從清寂島回來的當晚。吳家莊園。

　　“這樣不好吧。”吳駭說。

　　“沒問你意見，過來。你弄的，你負責。”靠在沙發上的謝宇策冷著臉朝他招了招手。

　　“沒說我不負，只是……”吳駭扭捏地坐到他身邊，謝宇策一把撈過吳駭的後頸，略粗魯地按向自己脖頸處，把頭偏向一邊，說了一個字。

　　一道深色結痂的傷痕爬上修長的脖子，並不影響美感，反而有種誘惑的意味，吳駭看得眼熱，稍稍撩起他的長髮，拿自己稍微發熱的老臉湊過去，並老老實實地往傷痕處獻上自己的唇。

　　吳駭低笑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只劃了一道有點少。”

　　謝宇策猛地睜開眼睛，吳駭溫熱的呼吸噴薄在他耳側，對他說：“因為我不想只舔這裏。”

　　謝宇策目露幽光，沒等他開口，柔軟的唇便被吳駭堵住。

　　吳駭說：“我愛你。”

　　謝宇策微微心顫，沉下臉：“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會怪你拿刀對付我的事。”

　　吳駭輕聲說：“怪我吧，你想怎麼怪我都行，快來罰我。粗魯也好，溫柔也好，只要是你，什麼都好，我喜歡你對我做任何事。”

　　謝宇策有種被打敗了的感覺，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連這種話都能張口就來的吳駭，天下無敵了！

　　儘管聽得舒服，但謝宇策沒把他的話太當真，心說如果真換龍身上了你，保證你後悔說出這番話。

　　“小駭，你袁大哥來了！快下來。”王春曉的聲音傳來。

　　“馬上。”吳駭在謝宇策臉上啵了下。

　　袁亦安主動拜訪，主要是為了弟弟的事。吳駭告訴了他袁亦樂的近況，卻沒有說袁亦樂的打算，他們袁家的家務事，還是交給他們兄弟自己去處理。

　　除此之外，專門為趙卓凡學長調理身體的頂級寶藥，吳駭也直接交給了袁亦安，想必再過不久，學長就不會再有境界止步的困擾，也會繼續他的仙路征程。

　　吳駭的魂力輕而易舉地覆蓋整個第五大生態區，他親眼看到楊欽從家裏出來，準備獨自前往某個高危異界，尋找成仙契機。白起源送他登機，似乎氣色不好，神情異常凝重，緊拽著楊欽的手，不想鬆開。就算是父親送走兒子，或者新婚妻子給丈夫送行，都不會是那樣莊嚴又複雜彷彿死灰般的神情，既曖昧繾綣又好像拒人於千里般的客氣、冷漠、疏遠。

　　“出門在外，注意安全。你活著，我就還在，你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自己看著辦，我等你回來。”白起源說話一反常態地簡明扼要，不摻雜一絲情愫，卻又莊重得好像誓言。

　　戰機走後，他靜靜地待在花園裏，從早上坐到晚上，然後推著輪椅，孤單地進了家門。

　　家中，吳駭仰躺在謝宇策腿上，意識聯網翻看那些典藏，說：“對了，我跟你說過沒，袁亦樂的異界任務，成神是十億軍功！偷渡損失十個億。”

　　“不止。”謝宇策順便給他盤算了下龍源界任務的軍功換算標準。

　　吳駭聽得發懵，他只知道自己損失了十億，但沒想到可能少算了一個數量級。

　　他堂堂醫聖，帝醫，神醫，萬盟之主，真神，神龍屠殺了不少……

　　同樣，謝宇策也是，神朝創始人，真神第一人，一星仙主，數不清的半神獸和神獸死在他手上……加起來又是多少軍功！！

　　謝宇策說：“所以將軍算得了什麼，成神才難。”特別是在龍源界成神，難上加難。

　　副統領那麼說其實也只是做個樣子。之後顧州通訊來問，一聽說軍統沒有追究，頓時無言以對，先前那什麼衍金大陸損失報告，更是一個字都沒再提起。

　　接下來的時間裏，謝宇策一門心思專研法則，吳駭煉製他的小刀，兩人切磋，吳駭的刀子能洞穿星球，卻不能洞穿謝宇策的肉身……

　　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迎來了永恆位面開啟的那天。

　　兩人乘坐宇宙戰船，按照原定路線，前往未知星域。戰船穿過蟲洞，橫跨無盡虛空，來到廣袤無垠的區域。而這裏已經有幾位仙主等候了，有的一人站在一邊，有的兩兩組合，神情都很木訥或者說冷漠。

　　停靠在此地的宇宙戰船等級並不高，因此對機械裝備有所瞭解的仙主們只側目看了眼，就很隨意地移開視線。

　　吳駭和謝宇策兩人從戰船上下來，也沒有引起多大關注。實力到了仙主這個級別，幾乎都能處變不驚了，而且就算交流也不會口頭直接說，而是私下傳音。

　　距離門戶開啟還需要一定時間，吳駭傳音問謝宇策：“你來異界只是找仙界，不，永恆界？”

　　謝宇策目露一絲興奮，傳音回答：“嗯，和熟人約好，要找到永恆界。如果他們也在找永恆界，那麼或許會在永恆界會合。”

　　吳駭潑冷水：“原始宇宙那麼大，會合哪有那麼容易。”

　　謝宇策也這麼認為，他應該是最先趕到永恆界的那個，至於上界位面之主等一行人恐怕還不知在哪個宇宙旮旯裏苦逼摸索、踟躕行進。不過目標一致，應該遲早會遇上。

　　謝宇策彎起唇角，又說：“其實我到異界來，還有件事。”

　　吳駭問：“什麼事？”

　　謝宇策沉吟片刻，又說：“終身大事。”

　　吳駭來興了：“找對象啊？”說得這麼文藝。

　　謝宇策默認了，他確實是要找個對象，以前誰說他注孤來著。

　　吳駭指自己：“找我啊，我！”

　　謝宇策說：“我考慮考慮。”

　　吳駭切了一聲：“這還需要考慮！”

　　“本來是不需要，但因為你太……”謝宇策說，“不乖。”吳駭直視他的眼睛，對他這個形容詞並不太認同。

　　謝宇策抬眸，說：“入口開啟了。”

　　白光大盛，一道光影勾勒出的門戶無聲擴大開來，將此地的幾人一併囊括進去。他倆穿過狹長的通道，來到新天地，時間不長卻也感覺不到有多短，瞬間彷彿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