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程念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像打火機的火苗,滋啦一聲,點燃盧占星腦袋裡繃著的那根引線。
「這半年我像條狗一樣跟在你身後,你連個笑臉都沒給過我。」他的太陽穴一鼓一跳,山根的肌肉緊縮,危險的壓抑著,「他他媽給你下什麼藥了?怎麼你一見到他,魂都沒了。」
程念是什麼心性,要擱平時,他敢這麼跟他犯渾,一準被他趕出去。可這會兒,程念居然沉默了,褐色的眼裡不確定的閃爍,嘴巴微微張著,彷彿想辯駁些什麼,可半天也不出聲。盧占星等得心都涼了,都沒從那雙吝嗇的嘴唇裡,聽到哪怕一個否認的字眼。
「你喜歡他?!」有那麼一秒,盧占星突然跟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盯住程念。
程念驚慌抬頭,眨眼的樣子有點無辜,嘴巴囁嚅地動,這一次,他很努力地想說話,卻被怒氣沖沖的盧占星打斷。
「你跟他認識還不到48小時,怎麼可能喜歡他……」他的樣子太邪性,眼睛那麼紅,掐程念手臂的力道大的嚇人,「還是你就喜歡來刺激的,跟他玩玩的,他弄你,能有我弄得你爽麼?!」
手下流地握了個圓,很不要臉地包住程念的下`體,又狠又刁鑽地搓了一把,跟被撲獸夾逮住的鹿一樣,程念蜷曲雙腿,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盧占星岔開腿,壓著他的雙腳,手腕的抖動,越來越放『浪:「寶貝,叫啊,叫出來。」他把程念的衣服從褲子裡扯出來,鑽進衣擺,在胸『部拱起一個形狀,乳`頭程念最敏感的地方,隨便揪著撥一下,他就受不了,「大點聲,最好把他們都引來,讓他們知道知道,你是誰的人!」
盧占星吼得很大聲,故意要讓人聽見,他太瞭解程念,他的弱點,他的軟肋,那種要臉的,怕被人看到醜態的脆弱,尤其是現在……媽的,盧占星憤恨地捋了把頭髮,姓古的就在外邊。
這話太狠毒,像一條蟒纏住程念,果然,他的扎掙勁小了。
想到古一麒,只是想,就彷彿他已經在這裡,隔著一層嶙峋的水光,用他黑色的眼睛,失望地看著自己。
「盧占星……」眼眶酸澀,程念伸手蓋住眼瞼,「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我是……」盧占星扒開他的掌心,舔了舔他濡濕的睫毛,澀的,「可我不會讓人瞧見你這樣。」沿鼻樑往下吻,張嘴,把程念無聲的顫慄,吞入口中。
梁鐸的那頂帳篷燒穿了一個大洞,不能再睡人,古一麒和古二麟忙著把裡面的東西騰出來,分批往剩下的兩個帳篷裡挪,迎面,碰上梁鐸耷拉腦袋,嘴裡嘀嘀咕咕的,從程念那頂帳篷裡退出來。
一見他來,梁鐸就把他迎住:「哥們,我上你們那帳篷裡擠擠。」
古一麒沒明白,站那兒不動,他長得是挺俊,可不笑的時候,俊得太鋒芒,叫人不敢正眼瞧:「嗨,還不是盧占星,他倒會搶地方,把程念的帳篷佔了,還把我趕出來。」
裡頭的人聽到他抱怨,把帳篷拉開條縫,盧占星懶洋洋的露出頭:「怎麼著,還不樂意是吧。」
古一麒亟不可待地從那條小縫,往帳篷裡張望,盧占星知道的他心思,故意斜挑高眉毛,用肩膀擋住他的目光:「嗨,瞧什麼呢你……」
梁鐸來拉古一麒,輕著聲:「走走走,咱們也回去睡了……」
都快走到自己的帳篷口了,古一麒不死心的回頭。
興許連老天都知道,他不瞧上程念一眼,今晚是甭想睡了,也可能是盧占星有意等著他,等他回頭,總之,窄小的帳門,被風挑起了一道口,是程念,他在裡頭,裹著睡袋,蜷在一個小角落。
古一麒幾乎要衝動要跑回去,可盧占星守在那裡,像一匹獸,護著自己先找到的洞穴和裡頭的配偶,冷著眼,充滿警惕性地盯著他。
直到盧占星用那種勝利者洋洋得意的哂笑,緩緩的,漫不經心的,一點一點把帳篷的拉鏈再度拉到底,古一麒才聽到,古二麟用藏語,喊了他好幾聲……哥……
古二麟沒見過古一麒這樣失魂落魄,那是他阿哥,他有主心骨的,永遠難不倒的阿哥。
「怎麼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哥,用藏語小聲關心。
古二麟在擔心他,古一麒安慰人似的,硬生生搖了搖頭。
「阿哥……」還是用藏語,古二麟又問,「你真的要帶他們進山?」
這一次,古一麒緘默,什麼都沒說。
揉著古二麟的腦袋,他把人往裡推:「外頭冷,快進去。」
帳門闔上前,古一麒沒忍住,又一次眈了眼程念的帳篷,頂燈已經熄滅,無論怎麼看,都是黑漆漆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