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曙光

“關於您兒子的病情，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手術時間……”醫生還想說什麼，但是他有些說不下去，因為男人的臉色，白得有些嚇人……

“……”程振全雙唇顫抖著，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醫生，又看了看四周，只覺得雙眼一陣又一陣的髮灰，連同整個世界都不真實起來……

有種……

心被硬生生掏空的感覺……

“不是才晚了兩天麼，為什麼就來不及了呢……”不久，他隱約聽到自己的聲音平淡的在問。

“因為是急性的，發病太快，又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所以……”

“那你們為什麼不先給他做手術呢，我不是說了錢我會拿來的麼……為什麼……”

混身的血在一點點變涼……

“抱歉，這個是醫院的規定……”醫生公式化的道歉。

“規定……人命比不上一個規定麼？我就一個兒子……唯一的一個……”眼淚毫無預兆的從臉上滑落……男人試圖從床上下來……但很快被站在旁邊的讕按住。

　“你冷靜些 ……”讕皺了皺眉，在按住男人的同時也拉好他的被子……

那下麵可什麼都沒穿……

“冷靜？”程振全有些發楞的反問，雙眼像是在看讕，又像似沒有任何焦距。“我怎麼冷靜得下來……我要幫他轉院……或許別的醫院有辦法……”

“……”讕微微瞇起眼看著男人那一雙因為濕潤而顯得有些朦朧的黑瞳，突然輕輕笑了，連聲音也不禁沉了幾個度，有種異常的危險：“我說了他一定沒有救麼？”

老實說，他本來不打算出手的，因為他喜歡看這個男人脆弱而痛苦的樣子，那種明明絕望卻依然隱忍的摸樣，讓他有種莫名的快感，甚至想直接強要了他……

然而，素來冷血的他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忍心……

呵呵，真是難得啊……

就算知道對方是為了兒子而賣身的事也絲毫不會感到同情的自己竟會覺得有些不忍心？

或許是因為這個男人頻臨崩潰的摸樣，有些可憐吧……

而況，他要是真的崩潰，就不好玩了啊……

“……”絲毫不知道對方內心活動的程振全因為對方的話而再度愣住了，顫抖的手也下意識抓住對方：“醫生，你……說的是真的麼？我兒子他……”

　“你知道奧醫協會麼？”讕一邊示意同樣有些發楞的主治醫生下去，一邊悠閒的坐在了程振全的床邊。

程振全點點頭，他聽振念說過，但是是否真的有這個協會，也還是未知數。

奧醫協會，是一個半公開的世界級醫學研究會，外界對它的瞭解也僅僅只是輪廓。傳說中的奧醫協會是由世界頂級醫者組成，他們主要研究現在醫學界無法攻克的疑難絕症，據說已經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但普通人是無法從這裡得到救治的，他們只為特定的重要人物服務。

“協會是真實存在的，而我則是會裡的A級成員，按會裡的規定，我可以用協會裡的設備跟藥品治療兩位自己選擇的病人。”讕看著有些不敢相信的程振全笑了笑，很乾脆的直接攤牌：“我可以讓一個名額給你兒子，並且治癒他，不過……”

停頓了下，俊雅的青年用手指抬起中年男人有些瘦削的下額，本是溫柔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邪異。

“從今以後，你必須時刻牢牢記住，你，欠我的。”

“……”不知道為何，對方的笑容讓程振全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在心口蔓延，直到整個人被壓倒在病床上。

“並且，不得違抗我的任何命令，即使，我叫你去死，同意麼？”

“……”程振全看著半壓在自己身上的青年，乾澀的雙唇張了又張，沉默了片刻才誠懇的說：“我同意。”

只要振念能健康，自己怎麼樣都沒所謂。

只要他健康就好。

“很好，那麼，契約成立。”讕勾了勾嘴角，坐直了身體。雖然他很現在想玩點什麼，但那男孩的病情已經容不得耽擱，否則，即使用會裡的設備，也會達不到任何的治療效果。“當然，錢還是要收的，我也不要多，就你所有的財產好了。”

“恩。”程振全並沒有任何異議，畢竟，錢跟兒子的命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讕離開後，由於精神跟肉體的疲憊，程振全很快又再度昏睡了過去。

雖然那這個人留給他的印象並不好，但是，他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個人是真的可以把自己兒子治好。

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昏睡中，程振全突然聽到手機的鈴聲，掙紮著爬起來，發現自己床頭上放著一款陌生的手機，並且，固執的響著。

猶豫了片刻，他伸手接了起來：“餵？”

“嗨，寶貝，想我了麼？”電話的另一頭傳來讕輕快而磁性的嗓音，或許音質太好的緣故，那聲音竟如同貼在自己耳邊一樣。

讓他有種莫名的尷尬。

“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程振全小心的提醒到。

“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有情趣……”對方聽後笑了笑。

“……”某人只覺得寒意直冒，但現在不是研究他話裡意思的時候：“醫生，我兒子他現在怎麼樣了？”

“……哼，死不了。”聲音冷了幾度。

“骨髓已經移植成功了對麼？”程振全已經激動得連手機都快抓不穩。“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呢？”

“廢話。”聲音更冷了幾度，而且有些不滿。“我連續工作12個小時，你以為是白乾的麼？要見他的話等48小時後吧，還在觀察。”因為用的是其他的辦法，所以手術難度比普通的大了許多。

“謝謝你，醫生，真的謝謝你……”男人有些沙啞的語氣充滿了誠懇跟感激：“你辛苦了……”

“嗯。”對方的語氣稍微好了些：“目前還不知道是否有很強烈的排斥反應，不過，我想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嗯，嗯，謝謝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

“哼哼，放心，我會讓你好好報答的。”讕的語氣突然詭異起來。

“……”程振全苦笑了下：“我同樣記著我的承諾，醫生。”

他不是那種得到了好處就不知道感恩的人。

掛了手機，程振全還未從兒子即將康復的喜悅中平靜下來，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了，進來的人讓他感到很意外。

是承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