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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記憶迷宮》第112章
☆、112、甦醒 ...

  薩拉查環抱著氣息微弱的斯內普,執起蒼白的手腕,血紅色的荊棘腕輪清晰地刻印在皮膚上,隨即他的視線落在艾德里諾•普林斯的胸口上——那裡有一個樣式相同的荊棘圓環,區別只在於顏色,銀青色的荊棘正是血脈親人的守護之誓約。

  完全成年的身形正好可以將青年摟在懷中,薩拉查輕輕將西弗勒斯跌落額前的黑髮撩開,嘴唇抵著帶著些汗漬的額頭,低得幾乎聽不到的氣音從唇邊溢出:“真是令我嫉妒啊,西弗勒斯。”被垂下的髮絲所遮掩住的面容上,神情晦暗。

  淡淡地掃過剛剛想要阻止他硬闖的威帝兄弟,目光中蘊含著的某種東西讓威帝家族的當家族長也不由心驚膽戰。

  “照顧好那個男人。我必會再次前來……威帝家族的主人。”

  帶著上位者口吻的命令句式並不會讓人感到不快,相反,正因為命令者本身帶著那種不容違抗的氣勢以及擁有和那股氣勢相符的力量,所以才更加令聽的人不由臣服。雖然這個其實算不上命令。

  即使不用薩拉查開口,他們也絕對會照顧好艾德里諾•普林斯。

  然後,薩拉查抱著他懷裡的人失去了蹤跡。

  “……那是誰?”科爾斯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人。

  “薩拉•斯內普。”唯一的可能。

  “怎麼——怎麼可能?”他記得那個少年,當初的他是很強大,但是完全沒有強大到……像現在這樣……仿佛連一絲反抗的心都生不起來,那副姿態根本不像是十七歲的青年。

  “科爾斯,”站在病人床邊的瑞亞出聲制止了弟弟的胡思亂想,“過來幫忙。”

  普林斯的臉色漸漸由蒼白變得紅潤,魔力也漸漸回流。

  為了這個,那個青年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

  薩拉查直接幻影移形到了蜘蛛尾巷,如同當初的誓約,這棟屋子所有的魔法防護都對他打開,承認他為“斯內普”家的一份子。

  更加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裡沒有絲毫改變。傢具、擺設、甚至是曾經似模似樣貼在牆上的“家規”……所有的所有都和當年他們與艾德里諾•普林斯離開時一模一樣,只是去除了所有的變形術。破舊、陰暗,卻令人懷念。

  ——太過相似的屋子充分說明了主人在某一方面的執著,以至於醒悟到這點的薩拉查站在屋子正中央,無法移動一步。

  每時每刻,只要他想,就能夠通過聖徒得到西弗勒斯的消息。這四年裡,這個人一次也沒有提起自己,正常的生活學習,就像自己從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一樣,他甚至以為那次的錯誤已經斷了兩人之間的聯繫,他的驕傲讓他即使後悔也說不出歉意……

  他早應該明白,西弗勒斯•斯內普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薩拉查緊緊摟住懷抱裡的人,貼著對方冰涼蒼白的額頭,“我絕不會再離開你了,我以薩拉查•斯萊特林之名誓言絕不離棄,直至靈魂的盡頭。”

  薩拉查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床上,從西弗勒斯放置備用魔藥的地方翻出幾瓶補血劑和緩解藥劑給昏迷的人灌下,雖然他明白那些藥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正是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他和那個普林斯才對西弗勒斯保持了沉默,沒想到威帝卻從中插了一手——還有那幾個傢伙。

  黑紅色的眼沉了沉,在床的周圍布下嚴密的防護咒語之後,薩拉查出現在霍格沃茨的公共密室裡。看到他突然出現,畫框裡的三個人連同獅鷲和蛇怪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薩拉查……啊啊,好久不見。”戈德里克只是愣了一下就大笑著迎接好友,“真是令人懷念的樣子,有多久沒有看到你這雙異瞳了呢!”

  薩拉查沉默不語,那淺淡到幾乎隱沒的冰冷笑意讓羅伊納和赫爾加同時默默地撇過了頭,小獅鷲把腦袋努力縮進了翅膀裡……只有神經大條的戈德里克和薩爾瑪斯依然毫無所覺。

  “啊啊啊啊啊啊——薩拉查你在幹什麼!”

  密室裡驟然響起高亢的尖叫,戈德里克在畫框裡跳著腳,努力撲滅畫裡燃著的火焰,同時神情悲憤的用目光控訴斯萊特林的行徑。

  “為什麼要告訴西弗勒斯那個方法?”對好友的指責置若罔聞,薩拉查靠坐在沙發上,隨手熄滅了畫中的火焰,只在戈德里克袍角留下一抹焦黑的痕跡,映襯著薩拉查此刻的心情。

  “他是一個真正的‘斯萊特林’,薩拉查。與其讓他用艾琳•普林斯發現的那個半吊子的方法,不如由我們引領正確的道路。”

  羅伊納平靜地直視那雙異瞳——無論看過多少次,還是為那非人的表徵以及其中蘊涵的力量感到畏懼,雖然她已經可以很好地將畏懼藏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發覺。

  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就算是幾乎被神化的霍格沃茨創始人——人類本能地會畏懼未知和強大,那雙瞳孔兩者兼具,如果長時間盯視,非常容易迷失自我。那是他們三人最初所見到的,薩拉查•斯萊特林最初也是最真實的姿態,甚至被自己家族所忌憚的姿態。

  “你明白的,如果不是我們,他也會用其他方式,我們阻止不了他,就如同無法停下你的腳步,我親愛的朋友。”赫爾加微笑著說,“西弗勒斯還好嗎?”

  “完全不。”

  “至少他的靈魂沒有被攪碎,肉體並沒有死亡。”格裡帝芬悶悶地從翅膀裡發出聲響,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是從語調裡聽得出來,他在為同為“魔藥愛好者”的斯內普擔心。

  “他現在魔力衰竭,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你根本無權責備,出事的時候你甚至不在他身邊——”

  “格裡。”戈德里克出聲制止了小獅鷲的話轉向薩拉查,他可不想某天早上發現自己親愛的“養子”失蹤的毫無痕跡,“西弗勒斯會好的,有我們在他身邊,還有你,薩拉查。”

  小小的獅鷲揮動了一下雙翼,騰空而起,在空中消失了蹤跡,斯萊特林的神情則是始終如一,坐在沙發上靜默不語,只有微垂的眼瞼偶爾泄露出一點主人的心思。

  “……謝謝。”

  良久之後,寧謐的空間裡響起極輕極輕的話語,畫像裡的三人互看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以為我們不必如此客氣。啊,對了……歡迎回來,薩拉查。”

  ☆★☆★☆★

  盧修斯•馬爾福覺得有些鬱悶,好歹是相交幾年的友人,竟然在他的婚宴上不說一聲就走人,實在是太違背貴族的美學,他早就知道這位好友和熱鬧、華麗之類單詞的格格不入。

  讓一個馬爾福在婚禮第二天早上放棄美麗的新娘跑到完全不符合貴族風格的地方拜訪,西弗勒斯•斯內普大概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理由,當然不會僅僅是因為某人在宴會上的早退。

  蜘蛛尾巷的房子馬爾福在這幾年裡來過的次數數都數不清,他甚至打通了馬爾福莊園和斯內普宅的壁爐,好方便隨時過來“溝通交流”。不過這次他一踏出壁爐,就感覺到和往日迥然相異的氣息氛圍。

  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成年男子明顯不是那個沉默刻薄的斯萊特林小學弟,卻異常的熟悉。對方居高臨下,用一種審視,同時帶著不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盧修斯•馬爾福。”

  薩拉查對於自己家裡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沒什麼好感,他離開的幾年裡,跟西弗勒斯接觸最多的,除了戈德里克他們就是這位馬爾福的繼承人。說白了,這位大人就是嫉妒了。

  現任的鉑金貴族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一個幾乎已經被遺忘的名字:“……薩拉•斯內普?”

  露出一副冷淡的表情,薩拉查雙手環抱著斜倚在樓梯扶手邊,看起來連眼皮都懶得抬:“馬爾福學長來找西弗勒斯?”刻意拖長的腔調帶著明顯的敷衍味道。

  “看起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冰冷的蛇頭手杖在掌心中轉了一圈,盧修斯•馬爾福瞥了一眼樓上某個房間,頗為識趣地說。

  “有什麼事?”

  “那位大人想要召見西弗勒斯。”

  大人?召見?薩拉查揚了揚眉,將不快和冷笑都壓在心底,卻毫無顧忌地釋放著力量,他不喜歡有人來打擾,尤其是西弗勒斯現在這種狀態。

  “如果我說‘不’……你會怎樣?”

  明白對方只是看在西弗勒斯的份上才出口多問一句,盧修斯難得十分不貴族的自嘲:“不會更糟了。”

  不再望向看不穿的門板,盧修斯將目光轉移到薩拉查身上,因為承受壓力而愈發用力的握住魔杖——他甚至有種幾乎會將魔杖握斷的錯覺。

  那雙灰色的眼睛終於燃起光芒。

  藏在心底的瘋狂念頭並沒有遠離,即使那只是年輕時的妄念。在看到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那一刻,盧修斯心底的火焰終於徹底燃燒起來,不是爆發,就是燃成灰燼!

  站在那裡的人宛如銀色火焰的化身,冰冷、強大、令人仰視,毫不在意的表情在龐大的魔壓中更顯得那人的游刃有餘。除了家世之外薩拉符合斯萊特林的一切追求。或者說,最初的斯萊特林們根本沒有將家世列入考量。

  力量即是一切!

  “如果你們要拆房子的話,至少應該經過屋主的同意,魯莽的傢伙。”虛弱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黑髮黑眼的斯萊特林吃力地靠在門板上,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心中的火焰隨著瞬間消失的魔壓一同熄滅,盧修斯看著有些衣衫不整的好友,帶著某種隱晦意義地挑眉:“親愛的西弗勒斯,看起來我來的真不是時候。”

  “收起你腦子裡那些有顏色的廢渣,不要以為人人都是喝了迷情劑的公孔雀。”斯內普毫不客氣地噴灑毒液,比平時要弱一些的聲音沒有消減他的氣勢分毫,“是什麼讓馬爾福當家主人拋棄比性命更重要的貴族禮儀,在清晨拜訪——你甚至忘了敲門。”

  “你這麼說實在太傷我心了。”盧修斯做作地說,“如果你告訴我薩拉回來了,我一定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打擾。”

  魔藥大師的表情沒有絲毫動容,似乎對闊別四年再相見的某人的突然出現無動於衷:“希望你一大早來到這裡不是用來說這些永無止盡的廢話,盧修斯,那樣我恐怕不得不考慮將你列為拒絕來往對象。”

  “好吧好吧,西弗勒斯。我看你現在並不適合聊天。”盧修斯再度看了一眼氣氛詭異的兩人,決定還是先走為妙,“為了讓你充分體會到馬爾福的禮儀,下次來之前,我會記得送上綴著百合的燙金拜帖。”說完之後,不再去看斯內普微微扭曲的表情,轉身利用飛路網回到馬爾福莊園。

  蜘蛛尾巷的小房子裡,氣氛徹底沉悶了下來。

  從斯內普發出聲音開始,薩拉查的視線至始至終只落在一個人身上,那樣的專注,仿佛他全部的世界。與之相反,魔藥大師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在薩拉查身上,哪怕一瞬間。

  兩個人僵持在那裡,像是天平的兩端,哪怕是一毫克的微小動作,都會打破現在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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