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戰 ...

　　獅子就是獅子，就算披上一層蛇皮，他依然是頭獅子。

　　斯內普對於救世主的開門見山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他翹起腿，雙手環胸，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盯著哈利。那頭小獅子——雖然骨子裡是老獅子——毫不畏懼地對視回來，頗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誰給了你權利去質問一個教授，波特？”

　　“沒有人，教授，而且那並不是質問。或許，不過是因為您是我的教父，這只是適當的關心。”哈利思索之後決定不再迂迴，他永遠學不會斯萊特林的彎彎繞繞，何況格蘭芬多向來主張關心就要表現出來，“那種光芒讓我覺得不安。”

　　斯內普微微側過頭表示對格蘭芬多式直爽的不適應，從鼻子裡嗤出輕哼。

　　“哼，格蘭芬多。波特，這與你無關，上輩子救世主還沒有當過癮嗎？這個位置如此令你留念，以至於想要討好你的老教授來滿足你的虛榮心，嗯？”

　　“接受他人的關心有這麼難，教授？如果必須要當救世主才能關心您，我想我並不介意，教•父。”

　　斯內普眯起眼，這讓他看起來頗具攻擊性——波特家的小崽子從前絕對不敢站在他面前這樣對他說話。

　　“無聊的廢話，你可以滾了，波特。”

　　魔藥大師厭惡獅子，或許還因為獅子們總是不計後果的做一些傻帽透頂卻總是讓人——尤其是斯萊特林的毒蛇——啞口無言的事情。

　　“斯內普教授！”哈利發現面對某個老蝙蝠總會讓他脾氣暴躁氣急敗壞……薩拉查•斯萊特林難道真的是銅皮鐵骨百毒不侵？

　　“西弗勒斯！”一道尖銳的叫聲打斷了魔藥學教授和他的教子的瞪視，格蘭芬多的小獅鷲不顧儀態地闖進來，“薩爾那個白痴又把冠冕弄不見了！”

　　斯內普眉峰迅速隆起，臉色陰沉了下來。

　　薩拉查一回來就讓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喚醒沉睡著的薩爾瑪斯和格裡帝芬，想要將寄放在對方那裡的冠冕用靈魂之火毀滅，但是現在冠冕竟然不見了？

　　這算什麼？世界毀滅於一條蛇怪的粗心大意？

　　斯內普壓住想將某條蛇怪扒皮抽筋做魔藥的衝動，從牙縫裡擠出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格裡帝芬小心地停留在安全距離之外，多少帶點推卸責任的口吻向魔藥大師解釋事情的經過——

　　得到戈德里克•格蘭芬多的通知後，獅鷲立刻去找薩爾瑪斯，但是薩爾瑪斯聽完薩拉查的命令後，竟然說它根本沒有什麼冠冕，逼得急了它就蜷縮到霍格沃茨的地下管道中藏了起來，怎麼召喚都不出現。

　　現在就連薩拉查都沒辦法呼喚它。

　　“就像它在害怕什麼一樣。”格裡以這句話作為結尾。它直到一口氣說完才敢抬頭看西弗勒斯的臉色。

　　魔藥大師臉上雖然是一整片的黑雲壓頂，卻沉默著沒有吭聲。

　　薩爾瑪斯害怕著什麼……作為強大的黑魔法生物，能讓它感到害怕甚至違背契約主人的意願並對契約主人說謊的對象……

　　如果他的想法是正確的，現在責怪薩爾瑪斯也毫無任何意義。首先要做的是將最後一個魂器冠冕找出來，那是惡魔唯一的弱點。

　　斯內普掃了一眼哈利。

　　“波特，如果你的眼睛和大腦不僅僅是擺設，就應該知道我現在沒空應付你那幼稚的幻想。”

　　“教授……”

　　“別再管那些，波特。”斯內普用力回想莉莉跟自己說話時的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咄咄逼人，“你不再是救世主，沒必要繼續將自己綁在這條路上，世界並不一定要有你才能被拯救。”

　　“我•並•不•想•當•救•世•主——”哈利一字一句地說，“那麼你呢，教授？你做這麼多難道是因為對我媽媽的愧疚？或者是對伏地魔的憎恨？”

　　“波特。”斯內普打斷哈利的話，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臉色看上去黑得可怕，“……離開我的辦公室。”

　　“我——”

　　“波特先生，已經快到宵禁時間了，我不希望斯萊特林學院的分數因為任何無聊的理由而減少。”魔藥學辦公室的門旋開，薩拉查走近斯內普身邊，無聲地警告冒昧的救世主。

　　哈利低下頭，他知道他又搞砸了。

　　“……教授，對不起。”

　　等到前救世主的身影消失在再度關閉的門後，薩拉查拉著斯內普坐下。沉默在狹小的空間內彌漫，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重。

　　“真是有膽量的救世主，即使是我也從未想過從你那裡得到答案，西弗勒斯——如果並沒有遇到我，你是否會直接走向安息之所，而不是面臨更大的危機。”

　　如果……不是在那片白色之地和他相遇。

　　“如果你一定要問的話，答案毫無疑問是肯定的。”斯內普低下頭，看向薩拉查驟然緊握的手，自嘲地說，“我對這個世界並沒有特別的留戀，生存和死亡都不能使我恐懼或渴望。在死去之後……重生之前。”

　　無意義的謊言並不能使情人欣喜，既然如此，不如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

　　“重生之前？”薩拉查勾起嘴角。

　　“重生之前。”西弗勒斯目光堅定毫不迴避地回視薩拉查。

　　“我明白了，西弗勒斯。”

　　微微傾斜身體吻上愛人的唇角，薩拉查在西弗勒斯看不到的地方露出滿意的笑容——像莽撞的獅子那樣問問題，永遠也得不到答案。

　　魔藥大師真的沒有覺察到薩拉查的意圖嗎？

　　——反正左右不過是情人之間的小小交流，何必計較。

　　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掩藏了所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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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復原形的薩爾瑪斯蜷縮在冰冷的地下管道中，小聲地喃喃自語，普通人只能聽到恐怖的嘶嘶蛇語，殊不知它只不過是帶著哭腔念著某些名字。

　　【薩拉查……格裡帝芬……薩拉查……格裡……】

　　“既然要哭就不要躲起來啊！你這笨蛇！”

　　薩爾瑪斯一驚，努力挪動自己龐大的身體，黃澄澄的眼睛跟兩個燈泡似的努力往下望。變小了的格裡帝芬正努力巴拉在某條細細的通道邊。

　　“看什麼看！笨蛇！要不是你躲到這裡來，我不至於這麼辛苦！”

　　小獅鷲激動地揮舞著翅膀，異常憤怒地說。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薩拉查當做魔藥材料送給西弗勒斯煮了！”

　　【格裡……格裡……】

　　“叫什麼叫，跟我出去啦！”

　　【……你為什麼……要來！】蛇語聲驟然變得低沉嘶啞，黃色的蛇眼變成猩紅。

　　巨型的蛇尾用力掃過格裡帝芬趴著的位置，令小獅鷲狠狠地撞在牆上。

　　黃褐色的毛團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突然變得和蛇身一樣大，聲音也不再稚嫩而是如成年男子一般的低沉。

　　“你終於肯出來了，藏在那條笨蛇的身體裡，你也夠辛苦的。”

　　“哼，霍格沃茨的守護獸。”不再使用蛇語，從大蛇吐著信子的嘴裡說出來的是純正的人類語言。

　　“湯姆•裡德爾。”

　　“別用那個名字稱呼偉大的伏地魔！”巨蛇激動地拍打了一下尾巴，幾乎整個管道都在震動。

　　“偉大的伏地魔？”獅鷲嗤笑的聲音那麼的不屑一顧，“你偉大在哪裡？教導巫師界的貴族如何彎下他們的膝蓋，如果諂媚他們的主子嗎？”

　　“住口！”伏地魔再次憤怒地掃過獅鷲所在的地方，卻被金紅的火焰壁障給擋了下來。

　　“即使成為惡魔，也只能附身在魂器和蛇怪的身上，如果不這樣的話，你連霍格沃茨自身的防禦都突破不了。”

　　渾身包裹在火焰中，獅鷲臉上的神情顯得莊嚴肅穆，聲音中更透出一種宏大的力量，與伏地魔的瘋狂截然不同。

　　“住口住口住口！”伏地魔惡狠狠地看著格裡帝芬，“該死的獅鷲……我會讓你再也無法開口！”

　　這場深藏在霍格沃茨之下的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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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形課課堂，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們乖乖地坐在兩旁，誰都不想惹那位嚴厲程度和魔藥大師不相上下的麥格教授。

　　突然，一陣尖銳的叫聲從下面傳來，湯姆•裡德爾捂著眼睛倒了下去。

　　“裡德爾！”偽少年哈利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衝過去扶住湯姆。

　　【疼……該死的……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蛇語聲在接觸湯姆的一瞬間衝擊著哈利的大腦，不是通過耳朵聽到的，而是直接響在腦子裡，令他暈眩了一陣。

　　“哈利！”注意到自己兄弟的異樣，凱瑞連忙衝上前扶住哈利，“你怎麼了？哈利！哈利！”

　　“我……沒事……”哈利捂著暈乎乎的腦子回答了凱瑞的話，他環視四周，麥格教授正努力維持課堂秩序，壓下其他人的躁動，看來應該已經通知了鄧布利多教授……這樣的話，也應該會通知到地窖的那兩個人。

　　【該死的獅鷲！我要把殺掉！】

　　隨著巨大的蛇語聲，哈利又是一陣暈眩，眼前浮現出如神話時代一般的場景。巨大的蛇和成年的獅鷲在閉塞的空間內戰鬥著，那戰鬥僅僅是看著就能令身體的魔力澎湃起伏，視線膠著在戰場上，無法移開分毫。

　　就在哈利想要進一步看清的時候，從腦中傳來的強烈震盪令他暈了過去。

　　剛剛好趕來的斯內普一把拉卡撲在自己兄弟身上吼叫的凱瑞，魔杖一揮，首先確定這個小子的身體情況。

　　斯內普身後的校長和薩拉查對視一眼，由老校長出面安撫了其他學生，薩拉查前去查看湯姆的情況。

　　掰開湯姆捂住眼睛的手，即使是薩拉查一不由地皺眉——空洞的眼窩內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