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涅磐 ...

　　——早該想到的……伏地魔根本不相信任何人，變成惡魔之後，更是連自己的魂器都不再相信。

　　薩拉查驚訝地看著名為湯姆•裡德爾的孩子身上燃起黑色的火焰，原本應該是眼睛的地方掙得大大的，無聲地控訴出自同一個靈魂的殘忍。

　　周圍的學生們尖叫著退開，這個情景太詭異太恐怖，就連老校長都無法安撫住年幼的學生。實際上他也因這過分邪惡的場面而愣住，一時之間無法動彈。

　　就算知道這從一開始就是惡魔的伎倆，薩拉查還是感到一種自己的領地被踐踏般的侮辱和憤怒。儘管如此，從黑色火焰燃起的剎那，他就放開了湯姆，退到無法那雙因疼痛而揮舞的手夠不到的地方，同時緊緊抓住斯內普的手腕，無聲地強迫他退後。

　　不過片刻，名為湯姆•裡德爾的年輕學生已經化為灰燼。

　　學生中發出驚呼聲，有幾個女生因為受不了這個場面而昏倒。聲音驚醒了鄧布利多，他讓米勒娃•麥格帶著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出去，然後讓斯內普帶著哈利去醫療翼，這樣即使有小鬼想要偷偷跟去，也會將念頭扼死在魔藥教授毒辣的目光下。

　　對此斯內普雖然一臉不悅，還是漂浮起哈利離開了變形課的教室。

　　——為此薩拉查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不爽。

　　“那是……惡魔的契約？”鄧布利多有些遲疑，雖然蓋勒特‧格林德沃和威帝家族自從十年前就一直在研究惡魔，但對於這種傳說中的存在依然不怎麼了解。

　　“是惡魔的契約，通過契約讓魂器成為擁有肉體的傀儡，作為代價，作為惡魔的載體將他帶入霍格沃茨。霍格沃茨絕對不會拒絕出現在入學名單上的孩子。”

　　“是我的疏忽。”鄧布利多嘆息。他應該拒絕湯姆•裡德爾的入學，而不是為了試探惡魔的下落讓他進入霍格沃茨。

　　薩拉查挑眉：“作為鳳凰社的領袖你非常優秀，雖然作為霍格沃茨的校長尚有一些不足，但那並不會掩蓋你的功績。你應該驕傲，自己的名字已經足夠刻印在霍格沃茨的基石之上。”

　　在不涉及自己愛人的時候薩拉查總是就事論事地看待所有事物，不過一旦涉及自己重視的東西，公正的天平就會消失的沒有一絲痕跡。

　　就算是鄧布利多面對薩拉查近似誇獎的話語也覺得有些臉紅，他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

　　“我想我們需要跟哈利談一談。”

　　“正確的決定。”薩拉查低頭看著地面黑色的餘燼，臉色多少有些難看地說，“顯然，命運再一次選擇了它的救世主。”

　　——即使那個孩子這次並沒有被伏地魔標記。

　　西弗勒斯不會願意聽到這個消息的。薩拉查非常肯定，等待救世主的不僅僅只有殺死惡魔的使命，還有被他的教父用眼神殺死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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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荒謬的結論你們以為我——”斯內普低沉地聲音帶著危險地情緒環繞在小小的醫療室中，任誰都能感覺到正在醞釀的風暴。

　　“它是真的，雖然我也對此表示遺憾，西弗勒斯，斯萊特林不會逃避事實。”薩拉查抓住愛人微微顫抖的手，“救世主不是你的責任……”他瞪了救世主一眼讓想要開口的哈利縮了縮脖子，“伏地魔也不是。”

　　他的西弗勒斯總是將責任背在身上，不管是上輩子和這輩子，他學不會放下——除了對莉莉•波特的愛情以外，薩拉查也沒打算讓他放下。

　　那些東西成就了西弗勒斯•斯內普，如果薩拉查要擁他入懷，就必須連那些責任一起擁抱。

　　“教授，我看到伏地魔附在蛇怪身上和獅鷲在戰鬥。”就算被薩拉查威脅，哈利還是迫不及待的對鄧布利多說出自己看到的東西。

　　感覺到西弗勒斯的身體驟然僵硬，薩拉查安撫地握了握他冰冷的手，然後呼喚了蛇怪的名字。

　　【薩爾瑪斯。】

　　這次不僅僅是呼喚而已，他使用了名字中蘊含的強大魔力，只要是薩爾瑪斯的靈魂還在，就必然會回應這個呼喚。使用名字的魔力對薩拉查和薩爾瑪斯來說都是一種損傷，如果不是這種時候，他也不會輕易使用。

　　西弗勒斯屏住了呼吸，就算聽不懂蛇語他也知道薩拉查在做什麼。而另外兩人則因為那話語中某種冰冷的力量而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

　　靜默了許久之後，四人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那聲音響了一陣子又突然安靜了下去。

　　薩拉查不耐地皺起眉。

　　【出來！薩爾瑪斯！】

　　兩指長的小蛇從角落裡爬出，蛇身扭成蜿蜒的曲線，看來十分不願意靠近薩拉查。

　　【出了什麼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醒來的時候格裡就躺在那裡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突然瘋狂扭動起來的小蛇讓其他人嚇了一跳，但見薩拉查沒有什麼舉措也就繼續安靜地呆在一旁。

　　【格裡帝芬怎麼了？】

　　【格裡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嗚嗚嗚，薩拉查，格裡會死嗎？我不要格裡死掉！】

　　【那是哪裡？】

　　【地下管道的房間裡……嗚嗚嗚……】

　　薩拉查簡略地解釋了一下薩爾的話，決定由鄧布利多看著救世主和蛇怪，他可以帶著西弗勒斯幻影移形到目的地。能容下成年蛇怪和成年獅鷲戰鬥的地下管道的房間就只有一個，他根本不用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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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幾乎認不出格裡帝芬。

　　平時總是跟袖珍玩偶一樣大小，活潑的飛來飛去的小獅鷲恢復了原形，接近六米的雙翼攤在地上，漂亮的金棕色羽毛沾滿了鮮血。湛藍色的眼睛微張著，卻失去了原有的靈氣。

　　斯內普迅速放了幾個檢測魔法，卻因為成年獅鷲天然的抗魔性而起不到什麼作用。

　　“西弗勒斯，交給我。”薩拉查沒有使用魔杖，也沒有吟唱咒語。他只是緩慢地抬起右手，指尖泛起溫柔的藍色光芒，光線從他的指尖連接到獅鷲的額頭上，繼而擴散成弧形，將其包裹起來。

　　“薩拉查……西弗勒斯……”格裡帝芬奮力動了動頭，低沉的聲音和平時略顯尖細的嗓音不同，讓人只是聽就能感覺到屬於強大的魔法生物的氣勢。只不過因為傷勢的原因，那不可避免地帶上了些虛弱。

　　“薩爾……”

　　“那蠢貨看起來比你好得多——”斯內普眉角微揚，似乎要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湯姆•裡德爾……”

　　“閉上你的嘴。”薩拉查打斷了格裡帝芬的話，他顯得不耐而焦躁，那個孩子的事並不是完全沒有對他產生影響，“那個惡魔跑不了。”

　　垂在身側的左手心突然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溫度，薩拉查一愣，看向身邊的西弗勒斯。對於愛人羞於展現愛意的性格，他遺憾也無可奈何，然而那份沉默的溫柔又總是讓他瘋狂的迷戀，想要將人永遠地禁錮在獨屬於自己的世界裡。

　　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霍格沃茨的守護獸仿佛看到了“光”。那道光如此強烈，以至於即使隔著藍色的魔法屏障他也不得不眯起眼，才能直視光芒之中的兩人。那道光又是如此霸道，就連抗魔性超一流的獅鷲也能感到那股力量。

　　冥冥中他仿佛知道了什麼，湛藍的眼中流露出笑意。

　　“……那就交給你們了，薩拉查，西弗勒斯。”

　　水藍色的屏障驟然炸開，獅鷲全身燃起金紅的火焰，每一片翎羽都在燃燒，仿佛要逼出身體裡全部的力量。

　　“你在幹什麼蠢事？”西弗勒斯想要上前，卻被薩拉查緊緊拉住。

　　那金紅的火焰熱度驚人，炙烤的感覺幾乎令人窒息。

　　“去霍格沃茨深處，我為你們打開通路……帶上那個救世主去找他吧……”

　　模糊的聲音從火焰中心傳來，金紅的火焰燃燒到極致，盛大而絢爛，將整個地下管道照得有如白晝。整個城堡開始劇烈地晃動，那是什麼從深處打開的聲音，某種力量正在漸漸甦醒。

　　緊接著，一聲清悅的長吟從霍格沃茨的地底響起，那聲音層層疊疊悠久源長，一直傳達到所有人的心底。

　　沒人能形容那種感覺，有的人感覺到力量，有的人感覺到智慧，有的人感覺到古老，有的人感到勇氣……所有的感覺混合到一起，便只剩下敬畏。

　　那是一種源自巫師血脈的，源自巫師天性的，對強大者的，敬畏。

　　大概是因為已經在沉睡中感受過那種博大宏闊的世界，西弗勒斯第一時間清醒過來，他急忙看向格裡帝芬躺著地方，獅鷲不是鳳凰，他根本不敢想像那金紅的火焰之後，獅鷲還能剩下什麼。

　　一頭小小的獅鷲靜靜地趴在那裡，身上的羽毛仿佛如新生兒一般柔軟，那脆弱的身姿完全無法令人聯想到剛才火焰燃燒的場景。

　　但是它的胸口微微起伏——

　　它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