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各有所動 ...
直到分院儀式結束霍格沃茨四個學院的學生們各回各窩之後,格蘭芬多院長米勒娃•麥格女士將分院帽毫不客氣地塞到鄧布利多手裡。
沒錯,這次分院帽沒有一完成它的職責就退場,因為它那分完院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情緒在米勒娃準備將它帶走的時候又顛出了一個小小的波峰——說明白點就是分院帽劇烈地抽吸了一聲,似乎只要一離開椅子它就會拼命哭泣。
最後鄧布利多不得不將它留下來一直到晚宴結束。為此一眾學生今年食慾大減,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集體撞牆。
“哦,米勒娃……”鄧布利多嘴角一僵,看著以不太符合當前年齡的幹練動作迅速退走的格蘭芬多女院長,不得不將手上低低抽泣著的“美妙”發光體捧好。
阿不思•鄧布利多第一次開始反省自己在著裝上的惡趣味是不是有些過頭了……然後在瞟見手中的分院帽時果斷地在心底搖了搖頭——至少他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不是嗎?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有一些話想要問問分院帽,比如它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
老巫師慢慢爬回自己的辦公室後,沒有將分院帽放在平常的位置,而是找了個……角落。因為在鄧布利多剛進門的時候他忠誠的寵物就尖叫一聲飛起來撲騰著翅膀從門縫裡飛了出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嫌棄我了,阿不思!當初你是那麼聰明那麼可愛,現在你也嫌棄我了……你也嫌棄我了……嗚嗚嗚……”強大的女高音讓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深深扶額,並立刻下了好幾個靜音咒——如果有什麼萬一……他絕對不希望明天霍格沃茨的最新八卦是校長對某神秘女性始亂終棄……
“好吧,分院帽,你究竟是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的?”鄧布利多放完靜音咒之後立刻直奔主題,就算是他也忍受不了這種仿佛一條細線在耳朵裡拉來拉去的尖細嗓音,盡早結束這場談話有益身心健康。
但是他這麼一問,分院帽就沉默了……它的眼前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屬於薩拉查•斯萊特林、在它看來有如惡魔的笑臉。抖動了半晌,分院帽突然跳了一下,在它停留過的地方露出一張小紙片——正是薩拉查從巴沙特家拿來的那張有些焦黑的紙片。
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睛閃爍了一下,輕輕拿起那張看起來飽經風霜的紙片,但是很快,他的臉色變了。
多麼熟悉的字體,原本應該是和那個人一樣華麗而驕傲,帶著少年個性中一往無回的驚艷絕烈。但恐怕是因為心情的緣故,有了些許的不同——那個單詞看上去完全體現出了主人當時猶疑不安的心境。以至於在看到紙片的同時,鄧布利多就像是被攝神取念擊中了一樣,無法抑制地回到往昔那段時光,定格在最痛苦的時刻——可他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這是什麼,分院帽?”老人用另一隻手輕輕按住拿著紙片的那只有些顫抖著不停的手,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後問道。
給分院帽紙片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蓋勒特,事實上這麼多年裡他無時無刻不關注著那個將自己關在紐蒙迦德的男巫,提防也好,想念也好,自我折磨也好,他始終不曾忘卻。
——看,那個人至今依然對他有著足以動搖他堅韌的精神的影響力不是嗎?
而關於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最新消息來自開學前一天,他的僕人再次進入塔中,也依舊失落而回。甚至連鄧布利多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問——主動困於紐蒙迦德之下,究竟是為了什麼呢,蓋勒特?如果只是為了這張未能傳達的簡訊……鄧布利多微微閉了閉眼——但他已經沒有這個資格。
不自在地扭了扭,分院帽小聲地抽泣了一聲,用萬分哀怨的口氣語無倫次地說著:“如果不是這個東西……如果不是這個東西……我就不會變成這樣了!”然後又嚎啕大哭起來,雖然它是沒有辦法流眼淚的。
在分院帽的邏輯裡,如果不是這個東西牽扯到鄧布利多,讓薩拉查想要試探對方,那個惡魔就不會來到校長辦公室,就不會看到它,就不會把它變成這個樣子!
——事實上薩拉查在到達校長辦公室之前就在密室裡跟霍格沃茨的其他三位創始人聊了很久,核心內容圍繞著怎麼給“分院儀式”增添一些樂趣,最根本的內容就是格海特的變裝問題。
所以紙條才是附贈品,老校長才是被無辜牽連的人。
鄧布利多最終沒能從一頂哭泣的帽子口中問出什麼問題,就如同霍格沃茨裡的所有畫像和魔法物品一樣——他們屬於霍格沃茨而不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如果他們不願意,沒有人能逼它們說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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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盧修斯看著自己的室友在斯萊特林開學慣例集會之後走進來,揚眉望向對方身後,沒有看到“另一個斯內普”的身影。
斯內普為這個過於露骨的動作在心底冷哼了一聲,面無表情地衝著馬爾福點了點頭,然後在對方鍥而不捨的示意中忍不住開口譏諷:“盧修斯•馬爾福學長……即使將你那雙尊貴的眼珠子看到掉下來為止,也不會看到薩拉•斯內普的身影——我想霍格沃茨一年級的課程裡並沒有隱身咒這個課題。”
收回自己的目光,馬爾福過濾掉斯內普話中某些有著詛咒意味的諷刺,毫無凝滯地展現出馬爾福家招牌的華麗微笑:“西弗勒斯,今年的聖誕節父親和我希望能夠邀請你和薩拉前往馬爾福莊園——聽說普林斯教授會去法國。”
——只是自己和薩拉嗎?斯內普細細品味著話裡的意味……同時代表馬爾福家和作為好友的雙重邀請,尤其在經過假期裡少量的通信往來之後,幾乎不給人回絕的餘地。如果是盧修斯的話,大概只會考慮作為馬爾福的一面,或者,如果是他昔日的好友,只會以友人的名義邀請——那麼就是現任馬爾福家主的意思了?
他沒有親眼見到過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還未畢業、或者說還未真正跟馬爾福深交的時候,這個男巫就已經死了,甚至成年以後的馬爾福也很少提起自己的父親。斯內普對他的了解只有他的死因——雖然那個死因曾讓身為魔藥大師的他一度很費解。
不過是一種傳染病,雖然是致命的,但是身為馬爾福的家主應該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請到最優秀的魔藥師,就算無法根治也不至於會死……
盧修斯看著對面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搭在胸前低著頭似乎在考慮的小學弟,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但是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從沒有被別人忽略得如此徹底過的馬爾福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是“又”走神了。
保持著無奈的神態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將已經神遊到“如果可以取到樣本就能針對這種無法根除的癥狀更好的進行魔藥研究……”之類想法的魔藥大師喚回神——當然如果盧修斯接近到西弗勒斯三步以外也絕對能看見那雙黑泠泠的眼睛漠然地轉向自己,就像是一隻警覺無比的小獸。
“如何?”
“我的榮幸。”斯內普含蓄地點點頭,“雖然我多少有些懷疑你的動機——”
盧修斯的眉毛抖動了一下,那句話對一個貴族來說顯得有些無禮,他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小斯內普先生說完了後半句話。
“我不會白白幫你熬制容光煥發水和精力藥劑的,哪怕你們需要應付無數場聖誕舞會。”說完,斯內普譏諷地看著盧修斯,薄唇邊似笑非笑的弧度讓馬爾福有些冒冷汗——那是他在心虛。
盧修斯曾經考慮過在黑魔王會出席的宴會上邀請兩個小巫師,這對目前依然是黑魔王命令優先的他來說也算是展現成果的一種手段。雖然黑魔王對霍格沃茨內的人事物都比別的地方的要有耐心的多,但是距離那個命令已經過去一年,他最好能夠展現出一些成果,因為這個時間對一個任務來說實在太漫長了。
不過他的父親否決了這個提議——“你可以將他們帶上任何宴會,但絕不是你想要帶他們去的任何一個。”隱晦而明確,馬爾福家主的一貫作風。
他遵從了父親的建議,並深深感謝父親的先見之明。不然他此刻的表情說不定會有些僵硬。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話既是試探又是暗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在第一個停頓那裡小斯內普先生放棄了試探,而是直接打斷他說出了後面的暗示。
“不,只是小規模的家庭聚會,馬爾福莊園的聖誕夜是屬於家人和朋友的。而且馬爾福根本不需要任何美容藥劑,我以為你應該明白。”張揚地一揮手,盧修斯恢復了灑脫自如的鎮定,“我會寫信給父親,並期待那一天的到來,西弗勒斯。”
魔藥大師一扯嘴角,走進盥洗室:“我倒是比較期待你將日曆披掛在身上一天天撕去的樣子。”
言外之意——從現在到聖誕夜所剩下的天數足夠將日曆縫成一件外衣。
“哦,西弗勒斯,那真是太不華麗了……”抵住自己的額頭,遮住表情的盧修斯•馬爾福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雖然從第一眼就如此覺得,但他現在越來越肯定,這個斯萊特林相當的,有趣。並且,值得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