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做吧

　　卓延和杜漸對網路上的事情不感興趣， 他們一邊忙著創立基金會的事情，一邊和公司的技術團隊共同研究針對工業三廢的控制技術。

　　暑假過後，卓延和杜漸就將租的房子退了，杜漸搬去了新家，卓延則搬去了陸荊的住處，搬家當天， 陸荊還親自開車過來， 將卓延的東西一股腦兒載了過去。

　　於是兩人開始了不知羞恥的同居生活。

　　青木大學環保院今年報考的人數比往年多了許多， 環保院的學長學姐們都在猜測這些小鮮肉是不是都沖著兩大校草來的。

　　但是卓延和杜漸除了上課時間， 基本上不在學校裡面待著，見到他們的概率還是非常小的。

　　直到某一天，青木法學院的學生在上課的時候， 奇跡般地看到了卓大校草的身影，他就坐在靠牆的角落邊上， 獨自一人， 安安靜靜地看著書。

　　一開始， 沒人發現卓延， 大家來到教室等待上課的時候，很多都在小聲地聊著天，直到一個男生無意間坐到了卓延的身邊。

　　卓延之前就打算輔修法律， 但是青木大學在大一的時候並不開設輔修課程，輔修是從大二開始，所以他在大二開學的時候就申請了法律專業的輔修。

　　杜漸和他有同樣的想法，但是杜漸選的不是法律， 他選的是金融專業。

　　還沒上課的時候，身邊的男生發現自己只夾了一本書過來，沒帶筆，就問向卓延：“同學，能不能借我一支筆？”

　　卓延側過頭來看他，點了點頭，“可以。”說著就從書包裡面拿出一支黑色中性筆遞給他。

　　那男生傻傻地接過筆，看著卓延的側臉看了好久，越看越覺得眼熟，“謝、謝謝啊。”

　　卓延朝他笑了笑，“不客氣。”昳麗的容貌不自覺地就散發出惑人的氣息，受到衝擊的男生只覺得臉上一熱，喃喃道：“你，你是卓延？”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好歹前後的同學都能聽見，一聽到卓延這個名字，便都朝這個方向看過來。

　　在電視上看到卓延，只是覺得這個男生長得真好看，但因為在電視上已經看到過很多俊美的明星了，所以並沒有覺得有多震撼。可是放在現實中很不一樣，因為直面這樣的顏值還是需要很大勇氣的，真人比視頻中更加出色，更加撥動人心。

　　即便學法律的大多理智，可這面前坐著的是學校的校草，還是一個集團的創始人，是他們同齡人心目中的楷模，這一項項加起來，怎能不叫人心動？

　　不小的教室已經騷動了起來。

　　卓延身邊坐著的男生很是愧疚，“不好意思，我打擾到你了。”

　　他話音剛落，前座的女生就拿著一個小本本遞給卓延，眼睛都放著光，“卓、卓延，你能不能在這上面簽上你和杜漸的名字？”

　　卓延：……簽他自己的名字也就算了，簽杜漸的算什麼？

　　卓延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杜漸的名字你還是找他自己簽吧。”說著在那個小本本上簽下了勁拔帥氣的名字。

　　身邊的男生一臉佩服，“你的字真好看！”

　　那個女生拿到本本，也是雙目放光。其他人看到，也想湊過來，可這時候老師進了教室，他們也只得按捺住內心的波濤，專注聽老師上課。

　　杜漸那邊也是這個情況，金融專業的學生都悄咪咪地看過去，但沒人敢上前搭話，因為杜漸太高冷了，他的身邊的座位都是空著的。

　　於是，當天關注校園論壇的人都知道了兩大男神一個輔修法律，一個輔修金融。

　　卓延上課聽得很認真，前世的時候是在三流院校學的法律專業，效果自然比不上青木的名師講課。

　　一堂課上完，身邊的男生將筆還給他，“謝謝你的筆，那個，我叫李淮，以後上課需不需要我幫你占座？”

　　卓延邊將筆放入書包邊搖搖頭，“謝謝你，不用了。”

　　李淮有些羞赧地笑了笑。

　　接下來的一個學期，卓延和杜漸過得都很平靜充實，兩人逐步成立了基金會，同時，青山公司又推出了新的技術，專門針對工業廢水的排放。這項技術可以在廢水排放之前有效過濾掉裡面的化學物質，盡可能減少工業廢水對環境的污染。

　　青山公司這項技術讓它再次名聲大噪，蔡家齊還在一篇論文中特意對其進行了誇讚，青山公司的業績也因此蒸蒸日上。

　　“卓延，晚上一不要一起聚個餐放鬆放鬆？這段時間忙得天昏地暗的。”季嵩雖然看起來很疲憊，但精神卻極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項技術的發明能讓他獲得極大的成就感。

　　“行啊，”卓延看看杜漸又看看周林，“我沒問題。”

　　杜漸和周林都表示沒問題，於是四人就去附近一家普通的餐廳去吃飯了，卓延還給陸荊發了條短信。

　　“對了，三位大老闆，我申請一件事情成不成啊？”季嵩一臉渴望地看著他們。

　　周林點點頭，“有什麼事情就說。”

　　“我說你們三個沒女朋友的自然不瞭解我的糾結，”季嵩哀怨著一張臉，“這段時間天天加班，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女朋友一起了，再不去見面，她就要跟我分手了。”

　　卓延不禁笑了，他也好久沒跟陸荊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了，“我同意給你們放半個月的假期，就看他們兩個願不願意放你走了。”

　　周林搖搖頭笑了，“我們卓總都恩准了，我還哪敢說一個不字？”

　　現在四人並不知道，就在這半個月後，青山公司的格局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做出改變。

　　他們點完餐，周林提議：“要不要來點小酒？”

　　季嵩連連點頭，“好啊好啊，反正有代駕！”

　　四人喝著酒，吃著菜，還邊聊著天，等差不多的時候，卓延就接到了陸荊的電話，“喂，陸荊……”

　　“在哪裡？我去接你。”

　　卓延報了一下地址，陸荊不知說了什麼，卓延懶懶地趴在桌子上，“嗯，知道了，不亂跑。”

　　過了電話後，周林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著卓延，“剛剛是陸荊？”

　　因為喝了點酒，卓延臉色有些泛紅，眼睛裡面還泛起了水光，他笑了笑，“是啊。”

　　周林搖頭歎息，“我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陸荊，跟現在的陸荊差距還是挺大的，沒想到陸荊這幾年改變這麼大。”他以前可沒見過陸荊對誰這麼關心過。

　　卓延吃吃地笑了起來，他以前也沒覺得陸荊是這麼賢慧的人啊。

　　季嵩默了默，“你們剛才說的陸荊不會就是我聽說的那個陸荊吧？”

　　雖說他在青山公司工作了這麼長時間，但是他對三位老闆的背景還真不知道，他也沒在意過。一開始卓延和杜漸找上他們團隊的時候，他以為兩人都是富二代，畢竟一個才上大學的大學生能拿出那麼多錢，如果沒有一定的家產是不可能的，可是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兩人都沒有父母，他們拿出來的錢都是自己掙來的，所謂富二代的猜測也就不可能了。

　　所以，即便他們如今已經取得了一些成就，他也不敢斷定和卓延打電話的就是陸荊。他在B市也待了幾年，先不說荊棘集團這兩年發展有多快、名聲有多響亮，就說B市的陸氏集團的名頭也足夠讓他懵逼了。

　　如果說卓延認識陸荊的話……這就非常可怕了。

　　卓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你說荊棘集團的那個？你是不是想多了？”

　　季嵩想了想，也對，他們怎麼會認識陸荊呢？正自嘲自己的腦洞太大，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一看，抱歉地跟三個人說道：“我女朋友催我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林點點頭，“好，路上注意安全。”

　　沒多久，陸荊就過來了，見到周林和杜漸點頭示意，然後攙起卓延，“我先帶他回去了。”

　　周林和杜漸也站起身來，“我們也該回去了，卓延就交給你了。”

　　卓延其實沒醉，可他就是懶懶地靠在陸荊身上，讓陸荊扶著他走。陸荊將他扶上車，給他系好安全帶，卓延看著他英俊的臉，心裡面不斷鄙視自己，他是真的墮落了！

　　當然，在陸荊眼中，這樣的卓延像是在跟自己撒嬌，很可愛，他做這些事情也甘之如飴。

　　不得不說，不要輕易地去檢測戀愛中人的智商。

　　兩人回到家後，卓延就仰躺在床上不動了，他瞅著給他脫襪子的陸荊，突然就用腳抵住他，笑得勾人，“我們做吧。”

　　同居這麼長時間，兩人最多就是打打飛機，從來沒有更進一步，陸荊是捨不得卓延，卓延在這種事情上又不太主動，所以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也沒做到最後，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就覺得陸荊秀色可餐，想把陸荊給吃了。

　　陸荊眸子沉了沉，“別鬧，你明天還要上課。”

　　卓延從床上坐起來，“那我去洗個澡，身上都是味兒。”他起身就這麼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陸荊只好坐到書桌前，打開電腦，處理工作。

　　過了十幾分鐘，浴室裡面傳來卓延的聲音，“陸荊，幫我拿一下毛巾和睡衣，我忘了。”

　　陸荊無奈一笑，從櫃子裡面將毛巾和睡衣拿出來，走到浴室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門突然從內打開，浴室裡面霧氣繚繞，卓延就這麼赤條條地站在陸荊面前，面若桃花，肌膚瑩潤，身材完美，而且看著陸荊的目光極為勾人，水珠順著他的身體一直向下，流淌到地上，積起一小灘水。

　　陸荊只覺得從胸腔到喉嚨，頓時一陣發癢，他艱難地移開目光，將手上的東西伸過去，沙啞著聲音，“拿著。”

　　都這麼明顯了，這丫還是沒有撲過來，卓延也不知是應該佩服陸荊的自製力，還是該懷疑自己的魅力。他面色不愉地拿過去，“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第二天上完環保課程後，卓延就趕去法律課程的教室。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教室裡面的嘈雜之聲，可他剛踏進教室，教室裡面的聲音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戛然而止

　　對於這種情況，卓延已經習慣了，環目望去，果然，座無虛席。

　　“卓延，這邊！”他聽到熟悉的聲音便看過去，是李淮。

　　自從第一次上法律課程的時候，李淮就坐在自己旁邊。等到第二次他去教室發現人滿為患尋不到座位的時候，還是李淮特意給他占了一個座兒。從那以後，他和李淮就成了同桌，每節課都坐在一起。

　　李淮上課很認真，從來不說悄悄話，平日裡為人較為靦腆，他長得很清秀，雖沒有卓延那麼好看，但是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像一個鄰家小弟弟。

　　卓延跟他相處了將近一個學期，就沒見他和誰大聲說過話，一直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不會鬧但也不會大笑。

　　“李淮，為了感謝你這一學期幫我占位，晚上我請你吃飯，你可不能不來。”下課後，卓延合上課本，笑著說道。

　　李淮見他這麼說也沒法拒絕，只好點點頭，“謝謝。”

　　“都說了是報答你，說什麼謝謝？”卓延背上書包，“說好了，晚上六點校門口見。”

　　晚上六點，卓延和杜漸一起準時到了學校門口，就見到李淮已經站在那裡了。現在已將近學期末，天氣冷得很，李淮卻穿得很單薄，他雙手呵氣試圖取暖，一張臉都凍紅了。

　　“李淮，”卓延向他介紹，“這是杜漸，我朋友。”

　　李淮朝杜漸靦腆地笑了笑，“我知道的，你好。”

　　杜漸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卓延，“去哪？”

　　卓延想了想，看著李淮凍得有些發抖的樣子，“現在天氣這麼冷，那就去吃火鍋吧。”

　　三人來到一家比較高檔的火鍋店門口，李淮卻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這裡是不是太貴了？要不我們換一家吧。”

　　卓延不禁笑了起來，“我請你，你心疼什麼？走！”

　　其實這一個學期下來，卓延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來，李淮的家境不怎麼好，平時穿的衣服都洗過很多遍了，用的筆都是破損的，冬天厚一點的衣服也捨不得買。而且他有一次還看到李淮在外面打臨時工。

　　同樣是學法律的，同樣要靠著打工養活自己，這讓卓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所以對李淮也就多了幾分親切感。

　　火鍋店裡很暖和，高檔的店就是不一樣，不像其他店裡面到處都充斥著火鍋的味道，這家店空氣倒是清爽得很，服務態度非常周到，是真的讓人覺得賓至如歸。

　　卓延喜歡吃綠色的蔬菜和魚，便點了好幾份蔬菜還有魚丸，“李淮，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用客氣，要不是有你幫我占位，我估計都沒地方上課了。”

　　李淮搖搖頭，“不是的，其實有很多人都願意幫你占位子的，我算是幸運的了。”要不是第一天能巧合地與卓延坐到一塊兒，後面哪還有自己的事情？

　　卓延不禁笑了，“你說你這樣的以後還怎麼當律師？”

　　李淮被他這麼一說，不禁低下頭去，就在卓延以為自己傷了他的自尊心，想和他解釋的時候，李淮就又抬起頭，“我沒想過當律師的，我是想考去檢察院的。”

　　卓延一愣，“好想法，希望你能夠實現理想。”

　　李淮翹了翹嘴角，似乎是因為受到鼓勵而感到高興。

　　杜漸一直都沒有說話，不過倒是在鍋底開了之後，時不時地將蔬菜和魚丸放進去，等熟了又會幫卓延撈，卓延也不客氣，吃得可開心了。

　　李淮看到他們倆這樣，不禁目露羡慕，“你們關係可真好。”

　　卓延咬了一口白色的魚丸，“那當然，高中同桌，能不好麼？”

　　李淮點點頭，也是。

　　“我看你似乎是天天一個人，也沒見你跟誰一起過。”卓延不是那麼八卦的人，不過既然是閒聊，就隨便問問，多瞭解一下對方也不是什麼壞事。

　　李淮“嗯”了一聲，神色間有些落寞，“我從小就沒什麼朋友，身邊的同齡人都罵我，我就不跟他們玩了。”

　　“罵你？為什麼？”按照李淮的個性，不可能會招惹是非的。

　　李淮自嘲一笑，“沒什麼，就是我媽沒嫁人就生了我，所以他們就罵我媽，也罵我。說起來，我小時候還偷偷哭了好多次，有一次被我媽看到了，我媽就嚴肅地批評了我，說我們一沒偷二沒搶，行得正坐得端，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那些罵人的才是沒素質，我們不跟他們計較。”說到這裡，李淮的眼睛裡面隱隱散發出熱烈的光芒。

　　“嗯，阿姨說得對，只要無愧於心，管別人怎麼編排，看得出來，你跟你媽媽關係很好。”

　　“我媽獨自把我養大，教會了我很多道理。”李淮以前常常覺得沒有爸爸是一件很恥辱很遺憾的事情，可是現在卻覺得，有一個優秀的媽媽總比兩個平庸或者糟糕的父母強。

　　“所以為了能夠減輕你媽媽負擔，你就勤工儉學？”卓延撈出牛肉放進他碗裡。

　　李淮頓時受寵若驚，雙手捧著碗有些局促，雙目微微發紅，“謝謝。你都看到了？”

　　卓延還沒回答，他身後就響起一個女聲，帶著鄙夷與訝異，“李淮，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聲音有點熟悉，他和身邊的杜漸對視一眼，如果沒聽錯的話，是李甜甜。

　　她怎麼會認識李淮？

　　李甜甜站在兩人身後，沒看到兩人的臉，就沒認出來，只當是李淮的什麼狐朋狗友，不禁嗤笑，“李淮，我能問問，你哪來的錢來這種地方的？你不是一身傲骨就是不要我爸的錢麼？你天天打工掙的那點錢恐怕連在食堂吃得好一點都沒辦法吧？”

　　李淮瞬間冷下眉目，“跟你無關。”

　　李甜甜笑了起來，“脾氣這麼大，你真當我爸找到你，你就能麻雀變鳳凰了？想得美！”

　　卓延回過頭去，“李小姐，這裡是吃飯的地方，請不要打擾我們吃飯。而且，坐享其成、不勞而獲的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勤工儉學、自給自足的人？”

　　卓延前世的時候也沒少被人這麼排擠過，人窮卻長了一張校草臉，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種罪過，他們會將自身的怨氣撒在一個無權無勢的窮鬼身上。所以，卓延很理解李淮的感受。

　　李甜甜看到卓延，下意識地就看了看坐得筆直的杜漸，臉色就有些白，她瞪了一眼李淮，然後跟卓延兩人說道：“我可提醒你們，他媽是個小三，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跟你們坐一塊兒不過是想要攀上你們罷了，你們可不要被他外表給迷惑了！”

　　李淮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他緊握拳頭，狠狠地看向李甜甜，低聲道：“我媽不是小三！是李承晉那個人渣騙了她！你們李家沒一個好人！”

　　李甜甜哼笑一聲，“真是自欺欺人，還有，你別妄想著成為什麼少爺，只要有我在，你別想進……”

　　“服務員！”卓延想不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這位女士打擾到了我們用餐，請處理一下好麼？”

　　服務員笑著走過來，對著被打斷話還沒反應過來的李甜甜道：“這位小姐，店裡不能大聲喧嘩，以免影響到別的客人，希望您能夠體諒一下，謝謝。”

　　李甜甜到底做不到在公眾場合吵個你死我活，便只好蹬著高跟皮靴走掉了。

　　李淮漸漸恢復了神色，目露愧疚之色，“不好意思啊，因為我，影響到了你們。”

　　“沒事，這不是你的錯。”卓延對別人家的事情也不太感興趣，而且剛才李淮的一句話很對自己胃口——李家沒一個好人。

　　這話不假。雖說李承冀現在表現得還挺正常，但很大原因大概是因為他看上了杜漸，至少，在卓延眼中，前世李旭的刑期那麼少，其中不可能少了李承冀的運作。只要這麼一想，他就心疼杜漸，怪不得杜漸會潛意識不願意看到李家人。

　　想到這裡，他心裡面突地一顫，不禁看向李淮。

　　前世李旭換了辯護律師，他聽師父說那個辯護律師很年輕，姓李，好像還和李家有著微妙的關係，難道就是李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