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七章天鷹出獵
獵鷹返回城裡已經晚上,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背上的傷口疤痕依然未去。但他不可能,也不喜歡在這樣的狀態下在山中過夜。
他沒有直接去找雪蓮,他雖然知道在宜賓城中沒有人敢動雪蓮,連司馬屠動雪蓮都不敢明目張膽,何況她只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他絕不會傻得去把一頭魔豹激怒,誰都知道激怒了獵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因此獵鷹一天未死,雪蓮絕對會有一天的安全,“醉花樓”中的人就是拼了老命也會保護好雪蓮,因此獵鷹沒有去找她。
獵鷹要去“殺手盟”,那是他一定要去的地方,那裡還有很多兄弟在等著他,那裡還有很多事情有待他解決。所以他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便是“殺手盟”。
一路翻山越嶺,很輕巧,很順利,獵鷹的輕功是一點點積累所得,每一個動作都是既實用又美觀,單比輕功,能勝過他的人恐怕很少。
“殺手盟”中很靜,燈火全無,有的只是一片死寂,就連月亮照下來都使人覺得特別清寒。
獵鷹的心底,有寒氣直向外冒,這與他所想像的場面完全不同,和白天的喧鬧一比,這幾乎是“醉花樓”和墳場的區別。所有的人呢?難道真的全死去了嗎?
獵鷹沒有落地,這裡對他來說真是輕車熟路,他就若一隻狸貓,在屋房中縱躍、起伏。
若這是司馬屠幹的,那麼定會留下人在這裡等待著獵鷹的歸來。若獵鷹沒有算錯的話,那“肉王”魏見頭等人可能就在這附近,等著來給他致命的一擊。
他潛伏身形來到大堂,揭開一片瓦。裡面一片漆黑,但卻依然可以聞到醉人的酒香,可絕對沒有人,或者說沒有人聲,甚至連人的心跳都沒有,呼吸更找不到。獵鷹沒有必要下去,因為下面有朋友也已是死人了,沒有朋友就不需要下去,說不定還有收斂生機的敵人也說不定。
獵鷹來到了自己的房頂,但他卻感覺到了一股潛藏的殺氣。這是需要有動物的靈覺才能捕捉到的,獵鷹本身就有這種感應危機的本領,所以他能夠清楚地感應到這股殺機的存在。
這座房子是他閉上眼睛都能夠摸清楚的。
他靜心地搜索殺機的來源。竟發現是在他的榻上。有人潛在他的榻上,那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攻擊位置。可惜遇上了獵鷹這樣的對手,遇到了這樣的對手,那便只能是注定吃虧的命。
獵鷹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再輕輕地移動了幾下位置,每一個動作都很慢很輕,甚至連生機也全都收斂了。他的身上只有一條褲,那黝黑的皮膚,在夜晚本就是很好的保護色,也不會驚起半絲風聲,一切都是在無聲無息中進行。
他小心地揭開一片瓦,很小心,這裡的每一片瓦他都瞭如指掌,然後把藥粉輕輕地灑了下去。這粉末很輕,就像是灰塵,飄落時更不會有聲音。
獵鷹迅速幾個翻身立於一扇窗邊,側耳傾聽,這是靠榻最近的一扇窗子。
“嗚……”一聲低低地輕呼,然後便是有人倒在牆壁上的聲音。那人倒了,倒在那藥粉之下。獵鷹傾聽了一下,沒有動靜,便迅速翻進窗子。屋內的任伺佈置都瞭如指掌,他絕不會踏錯一步,絕對不會!他出劍了,無聲無息無光無形的劍,在這黑暗之中,一切都是隱形的。所以他這一劍很厲害,但角度卻非常準確。剛才他聽到對方靠牆的聲音,便已經知道,對方的咽喉在哪裡。
“噗……”一聲輕響,獵鷹的劍很輕鬆地沒入對方的咽喉,沒有半聲慘叫,一股熱血濺在獵鷹的身上。但獵鷹並沒有停止,而是迅速找了一件衣服,在書桌上摸了摸有沒有什麼字條,便迅速從床底下摸出一小包東西,這是他做殺手的全部行當,所以他現在會拿出來。再從書桌底部摸出兩把匕首,插於褲腿上。他將要去流浪,去找凌海,他會把所有對他有用的東西全都帶走。這麼一來,他的全身無處不是武器,無處不能給人以致命的打擊。他又在榻頂上摸出一根鉤索,纏在腰間,這才輕輕地溜出房間。
獵鷹現在有信心逃過任何追捕,他甚至有信心殺死魏見頭和那兩名劍手。他知道剛才所殺的那一位定不是那兩名劍手之一。對方似乎還不是很精,但功力不錯。
有了鉤索,獵鷹更是神出鬼沒,而那一身黑色的勁裝更好地為他提供了一層保護色。他來到洪華與謝成的房間。在這裡他也感到了殺氣,但這人的殺氣若有若無,一定是個高手,如果用那藥粉可能不太生效。於是他從背後的布包裡取出一把小弩,非常精緻的小弩,這是從狩獵的大弩改進後,使其射程更遠,力道更猛。這小弩可以穿破內家氣功,甚至可以洞穿鐵布衫。他很少用這件東西,但現在卻要用他。他摸出了兩隻小箭,全部是以精鐵鑄成。這種箭他只有一盒,三十六支,但用完了可以削木當箭,這是此弩的好處。
他拿出一個千里明火筒,輕輕地來到一扇窗邊,上好了箭的弩,已經準備就緒,便迅疾地把千里明火筒扔進屋內,同時也擊下窗子。
霎時屋內的火光一現,立刻有人影撲至。因眼前突然一亮難以適應,他們撲錯了目標,但待他們看見獵鷹依然在窗口時,兩支勁箭已經穿入了他們的心臟。只有兩人,兩聲淒厲的慘叫。獵鷹藉著火光看到了一串符號,一串只有他才懂的符號,像是小孩亂畫的玩意一般。
沒有人會留意這些符號,但在獵鷹眼裡它們卻變成了一句句話:“獵大哥,有一半兄弟中了司馬屠的和合之毒,我們和麻全共有一百多兄弟故意跟隨司馬屠去'毒手盟'的總壇。”這只是牆壁的一角。
獵鷹沒有停留,他只是利用了一秒鐘的時間看完字,便飛出鉤索,整個人也如夜鳥般地飛上了另一個屋脊。這時才有人聞聲趕來,有八人。當然有肉王魏見頭在內,兩名劍手也在,但他們卻看不到獵鷹。獵鷹貼著屋簷飛掠,而此時又是在一斜角之內。
“肉王,陳老七、趙砍頭都死了,是兩隻小箭插入了他們的心臟。”一個粗啞的聲音報告道。
“格老子的,肯定是獵鷹這小子,給我搜!兩人一組,這小子肯定跑不遠,小心一點。”
肉王魏見頭狠聲道。
眾人立刻分頭而去,獵鷹暗自好笑,今天不讓你他XX的全軍覆滅也是見鬼了。
獵鷹又飛出鉤索鉤住一株樹。這株樹是眾人眼內的死角之處,又沒有人立於屋頂,所以給獵鷹提供了很大的方便。當他鑽入樹林之時,便剛好有人飛上屋頂,兩人一組地朝四面搜索著。
獵鷹整裝以待,取出數枚小箭。這小弩可以同時射四箭,其威力的確也是夠驚人的了。
他又將這數枚小箭在背後布包裡掏出的一塊布上擦了擦,又把布疊放回原處。
他盯上了兩人,他實行反追踪。當這兩人離開另三組比較遠時,他便加快速度,追了過去,藉著淡淡的月輝,如夜鳥一般借鉤索落到兩人身前,就在兩人一驚的時候他就射出了兩隻小箭。
絕對準確,絕對可以要人的命,就不說是否射中心臟,哪怕是擦破皮都會使你死去。這就是毒,凌家的奇毒。
“呀……呀……”兩聲淒厲的慘嗥,又一次把死寂的殺手盟大院這片寧靜撕裂。獵鷹迅速向兩人撞去,他已經帶上了一雙鹿皮手套,他是一個極愛自己東西的人,他撞在兩人身上之時便迅速地在兩人身上取出了兩把小箭。兩人的屍體也迅速飛跌而出。“撲嗵”一聲響的時候,獵鷹已經掠到了樹上。
殺手盟的總壇很大,至少有五十多畝地面,裡面又有太多的樹木、花草,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游擊場所。對於獵鷹這樣擅長刺殺和偷襲的人更是如魚得水。哪怕就是再來十個人也無濟於事。
另外六人迅速向這邊趕來的時候,只見到了兩具屍體,而獵鷹其實已經和他們迎面而過,只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閒情去尋找,也根本找不到。因為獵鷹的鉤索本身就長達四丈,藉著鉤索橫飛的速度真是快若疾箭。
獵鷹只是在樹上看著這一幕幕好戲,他心中下了決心一定要將這些人幹掉,一定要!這是他一慣對敵人報復的手段,只要你曾經追殺過他,而未殺死他,那你只好倒霉,一有機會,他便會來殺你。天道輪迴,皇帝輪流做。今日你殺我,明日便該我殺你了。這是他心中的道理,所以他很狂。
“你們四人一起找,小心這小子用毒,別走散了。”肉王魏見頭有些怒懼地道。
“是。”於是便分作兩組四處尋找。有人搜到他那棵樹不遠的樹上,他毫不猶豫地射出了一支箭,是毒箭!他的人又迅速橫移五丈,落在另一排樹上。
“呀,撲通!”聲音傳來時,他的人又橫移了五丈,又迅速幾個起落。
反應最快的是肉王,可是他卻沒有能力追上如此快捷的獵鷹。其實他還未曾看清這人到底是否是獵鷹,反正這人身形之迅捷讓他大駭。
獵鷹在他們眼底下消失,“殺手盟”大院又恢復了安靜。獵鷹絕對可以肯定對方只有五人了,他對自己弓弩的準確程度毫不懷疑,他對那箭上的毒藥更不會懷疑,那是凌海親自教他而且親自配製成的毒藥。
而那塊布卻是完全用這種毒物熬製過的,一共兩塊,獵鷹一塊,凌海一塊。而凌海現在並不需要了,便在下峨嵋之時把它交給了休遠,因為他答應教休遠毒功。不僅把那塊毒布給了休遠,還把那幾十包毒藥全部給了她,因為他教了休遠那些藥的藥性和解法、醞釀,為了讓休遠減少麻煩便全給了她了。只留下一些必須的解藥及療傷藥,以備不時之需。
獵鷹他並沒有潛出多遠,他只是把陳老七和趙砍頭兩支小箭取回來,把那支千里明火筒取了回來。他不想浪費,他也過慣了清苦的日子,所以知道珍惜東西。
當他出來時,那五人已經圍近。當然這五人都很小心,他們甚至不知獵鷹到底在哪裡,這裡的樹多,而且房子也多,根本就有一種無從查起的感覺。
獵鷹不想走,他想笑,想對這幾個可憐的人念經超度,這幾個人猶不知道死到臨頭,若是分散逃開,這肉王魏見頭還有活命的機會,可他們卻一定要在這死寂的園子裡。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獵鷹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佔了地利,又是夜晚,也就佔了天時,這正是刺殺、暗殺的最好機會,獵鷹的刺殺設備可以說是天下最齊全的,而這些人當中除了肉王魏見頭外,沒有人的武功比他更好,這又佔了人和。所以這幾個人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