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被驚呆了好半晌之後，凱撒爾抓著自己已經漸漸化開的刨冰，真情實感的說道：「我之前從來沒有發現過。」

　　其實就算不問姥姥和姥爺，凱撒爾自己心裏想著，種花家這麼多人裏面，肯定也是有變種人的，只不過，他沒想到，高手不但在民間，而且自己家門口的公園裏就聚集了這麼多個……

　　特別輕的一下水聲和碰撞聲之後，隨著刨冰的融化，裏面的吸管和勺子也歪了歪，碰到了杯壁上。

　　「大家都不當一回事而已，」姥爺隨口說道：「畢竟，誰從小到大，沒聽說過身邊有幾個厲害的人呢，像是學校運動上，根本沒經過訓練，但是力氣特別大扔鉛球特別遠的、跳高或者跳遠特別輕鬆跟個貓似的、還有那種跑的特別快躥出去就跟個兔子似的。」

　　凱撒爾：「啊……？」

　　他自己就是身體素質很不尋常的那種，不過，在不知道自己的具體種族、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正常人類的凱撒爾，之前在平日生活裏，確實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有多特殊這種事情。

　　姥爺都還沒掛電話，就那麼歪著身子笑呵呵的跟寶貝外孫科普道：「就算人類體質有差距，但是，大家都是一樣的年齡，從小長大家長給吃的東西其實也差不太多，有些人就是在某一項上特別出眾，因為每個學校、每個班級，或者說每個人認識的人裏，都有類似的這種人，所以，大家也沒覺得變種人有什麼特殊的。」

　　電話那頭的小趙，一開始是出於禮貌，在音樂聽到姥爺這邊和姥姥、凱撒爾說話的時候，他也就暫時安靜下來了。

　　只不過，小趙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就在等姥爺回電話的這麼一會兒時間裏，竟然聽到了關於種花家一直存在的變種人的消息，而且信息量還這麼大。

　　等到姥爺這邊說完，重新對著手機招呼道「喂，小趙，還在嗎？」

　　「王叔，我、我在……」小趙整個人幾乎都是懵逼的，「我剛剛聽你和阿姨說，咱們國內也到處都是變種人？」

　　「咦，你不知道嗎？」姥爺似乎還微微愣了一下，協管辦不就是管這個的嗎？

　　姥姥瞅了姥爺一眼，特別冷靜的幫忙分析道：「協管辦--我記得看見過全稱，好像是種花家國家安全部協助管理非科學事件事物及非人類日常工作綜合辦公室，小趙他們的工作對象，主要是非人類吧？」

　　頓了頓，姥姥繼續說道：「變種人，還是人類範疇啊，按理說，應該不歸小趙他們管。小趙啊，阿姨告訴你，別太擔心，變種人的事情，應該不至於還讓你們協管辦接著協助管理接著加班。」

　　小趙以及加班加得昏天黑地的一眾協管辦工作人員：QAQ！！！

　　姥爺詫異道：「明明前面還有半截，說了協管辦也包括非科學事件事務啊！」

　　凱撒爾想了想，不太確定的提議道：「可能是風水、算命這種玄學類的非科學？」

　　「變種人的有些特徵，能夠用生物電、或者腎上腺素激增、細胞變異或者基因突變什麼的解釋吧？」姥姥繼續補充道。

　　電話那頭無語凝噎的小趙都快要哭出來了，他沖著電話大聲解釋道：「阿姨，我們之前一直以為變種人是國外的特產啊！就和道士風水易經什麼的，是咱們國內的特產一樣！」

　　「開免提，」姥姥捅咕了姥爺的手臂一把，她的手指觸碰到姥爺手臂上極其精細、宛若真實的白虎紋身，凱撒爾眼尖的瞥見，姥爺手臂上的紋身，那隻白色東北虎的尾巴為止好像特別愉快的搖了一年，還彎了彎，紋身的位置，似乎真的也隨之發生了細微的改變，使得那條白虎尾巴，正好輕輕的卷到了姥姥的手指尖一般。

　　凱撒爾：=口=！！！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凱撒爾一臉懵逼的收回視線，忍不住的，還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輕輕按住--不過他的全身上下似乎都沒有像是姥爺的這種明顯的紋身，姥姥和爸爸媽媽的手臂上也沒有。

　　「頭兒，你們歪樓了，跑題了……香山那邊，還在刮大風，剛剛跟氣象局要來的資料顯示，香山山腳下監測點的空氣濕度已經很高了，估計用不了幾分鐘，那邊就要開始下小雨了。」

　　雖然因為種族原因，從來沒有被雷劈過，不過，年齡大閱歷也豐富的姥姥在渡雷劫這方面，依然是真正當之無愧的專家人士。

　　「不會下小雨的，」姥姥篤定的說道：「這種雷劫雲，不能用你們氣象學的科學理論來判斷，這場雨，要麼不下，要下就是暴風夾雜著傾盆大雨--你們如果室外作業的話，根本不用拿雨傘的那種。」

　　顯然，所有人都清楚，如果是暴風雨的話，即使撐著傘，打著旋的狂風卷來的雨水都足夠把一個人全身上下都打濕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小趙那邊，有個剛剛入職沒多久、思路特別活躍的公務員怯生生的問道：「那個，阿姨，我想請問一下，如果今天的風特別大的話，我們用不用身上帶點負重……不然，可能會被吹跑……？」

　　完全沒擔心過這種問題的姥姥和姥爺對視了一眼，姥爺點了點頭，囑咐道：「帶著吧，多帶點，看今天，整個帝都全部黑濛濛陰天的架勢，這次渡雷劫的陣勢小不了。」

　　那個小公務員認真的道了聲謝，然後就沒再說話了，倒是已經冷靜下來的小趙，有些遲疑的問道：「王叔，這次的雷劫陣勢，是不是比以往都大？」

　　「肯定的呀！」姥爺認真的給小趙分析道：「你之前見到過，因為陰天下午，不是雲層堆積的灰濛濛，而是徹底天色發黑的感覺，太陽仿佛整個都被吞了的情景嗎？」

　　小趙搖了搖頭，艱難道：「沒有。」

　　「其實這個不是最主要的，」見多識廣的姥姥還幫忙補充道：「我感覺得出來，這次突然出現渡劫的肯定是個瑞獸，出身在上古時代的那種，他的雷劫出現之後，雷電可能不劈他，轉而去劈別人。畢竟，渡雷劫的雷電數目都是固定的，一般都是劈完了事的東西，劈誰不是劈呀！」

　　「……不帶這樣的啊，這裏是首都，國家的心臟！」小趙真的是欲哭無淚了，他的心理素質要是不夠硬，幾乎就要淚奔了，要是雷劫劈歪得厲害了，他以死謝罪都無顏見江東父老了，「瑞獸渡劫都是這麼渡的嗎？」

　　「額？小趙你別急呀，阿姨跟你說，你不用太擔心，就算雷電劈散了，也主要就集中在瑞獸的附近而已，不會太遠的，你們不是說，雷雨雲主要集中在西郊的香山那邊嗎？距離市中心有段距離，全都落在香山公園裏面的話，除了需要擔心那個旅行團裏的外國人，應該也還好吧？」

　　在小趙聽了姥姥的詳細講解，暫時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姥爺接過電話，繼續說道：「小趙，你們現在是在單位那邊，還是已經去了香山？」

　　「我們在半路上，還在往五環走，天氣狀況太糟，能見度也特別差，車不敢開快了。」小趙在電話裏說道。

　　姥爺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和你阿姨今天來機場這邊接言言，等下我們從這邊直接過去香山那邊吧！」

　　小趙聞言，卻是稍稍遲疑了一下，試探著說道：「讓阿姨和言言也一起過來的話，會不會太辛苦太麻煩了？香山這邊的天氣很糟糕……」

　　姥爺畢竟是協管辦掛名的工作人員，小趙找他幫忙，於公於私，姥爺肯定會去，但是，姥姥之前卻完全沒和協管辦合作過--上次找失蹤了的凱撒爾除外。再加上一個凱撒爾，雖然他現在也已經是成年人了，但是，在看著他長大的人眼裏，凱撒爾卻依然還是個孩子。挺辛苦甚至還挺危險的工作，把人家孩子給扯進來，這事可能就顯得有些不太合適了。

　　姥爺聽了，直接回過頭問姥姥和凱撒爾的意見，「阿玖，言言，你們說呢？或者我先送你們回家？」

　　姥姥笑著搖了搖頭，「不，我和你一起過去吧，上古瑞獸哎，有些年頭沒見過了。」姥姥眨了下眼睛，略微考慮了一下，考慮到電話那邊還有個無辜的苦逼加班狂小趙，終於還是沒說出瑞獸好不好吃這個話題來。

　　「額，我一起去吧！」凱撒爾則是完全無所謂的態度。

　　姥姥伸手摸了摸頭，笑吟吟的對著電話輕快道：「雷劫劈不到我頭上，你王叔和言言也沒事，小趙你不用擔心我們的。」

　　「啊，那就好，阿姨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小趙誠懇的說道，雖然他心裏忍不住一個激靈，決定等下得再三囑咐一邊自己手下的姑娘小夥們，等會兒一定所有人都要仔細的穿好高壓電絕緣服！

　　「那行了，小趙，等會兒見啊！」姥爺說完，等掛了電話之後，這才重新啟動車子，緩慢的劃入路中央，從機場這邊直接往帝都的西郊開去。

　　就在凱撒爾打斷繼續吃自己的刨冰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看到上面托尼的名字，凱撒爾微微驚訝了一下，很快接通道：「嗨，托尼？」

　　遠在大洋彼岸的托尼自信又驕傲的聲音很快便傳了過來，「嗨，凱撒爾，賈維斯剛剛提醒我，帝都現在的天氣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你要注意安全。」

　　姥姥聞言，又把旁邊的平板電腦打開了，「唔，帝都天氣驟變，疑似沙塵暴再臨，已經上新聞頭條了！」

　　「好的，謝謝。」凱撒爾一邊對電話那邊的托尼說道，一邊側過頭來看姥姥的平板電腦，關於驟變的天氣，除了妖怪們在四處奔走積極的尋找更高更大的避雷針外，不明所以的普通人則大多是在微博、微信朋友圈裏刷屏似的放自己剛剛拍到的照片或者錄製的小視頻，和親朋好友說著今天這不同尋常的天氣以及自己的所見所聞。

　　正在開車的姥爺雖然沒法回頭看平板電腦的螢幕，不過，他倒是想到了以前小趙經常跟他倒苦水的另一件事，「氣象局的領導——哎，這回估計不只是領導了，還有環保局，估計人家全單位的人都得沖到協管辦去往死裏揍他們一頓，想想還有點心疼那幫孩子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