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交叉骨他們三個人問完話之後，還站在那裏面面相覷。

　　姥姥和凱撒爾兩個人也不過是剛剛開始吃飯，看到他們三個人站在那裏沒動，種花家的客套習慣一起，姥姥索性笑著邀請道：「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吃點東西？」

　　不管是詹森•高登，還是紐黑文警察局的那個員警，都是本能的想要謝絕，然而，他們兩個人的速度都沒趕上一個交叉骨。

　　「不會打擾嗎？」交叉骨禮貌的問道，說話間，便直接在凱撒爾的對面坐下了。

　　這是一張正好可以坐四個人的小桌，詹森•高登愣了一下之後，也跟著坐了下來，那個員警完全不知道他們這是又要做什麼，一臉茫然的從旁邊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旁邊了。

　　「凱撒爾，你能和我們交流一下，那個吸血鬼的具體情況嗎？」交叉骨誠懇的問道。

　　畢竟，之前性質惡劣的校園虐殺案，已經暴露出和跨國犯罪有關，美國這邊的警方在夏洛克的幫助下，在案情牽扯到了英國本土那邊的犯罪論壇的時候，便主動和蘇格蘭場方面達成了合作關係。

　　而現在，昨天的這起恐怖襲擊，雖然幸運的沒有造成校內人員傷亡，但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案件，在跨國犯罪的基礎上，更是牽扯到了跨越人類和非人類這個匪夷所思的議題上面。

　　「……」凱撒爾糾結了一下，「那個吸血鬼的速度很快，嘴裏有獠牙，而且，被它咬了會過敏……？」

　　「……！！！」交叉骨雖然知道從凱撒爾這裏總能得到些意外的驚喜，但是，他沒想到，對方所說的內容，竟然會是這種，尤其是，凱撒爾的話語一聽，就能讓人猜到某些事情。

　　詹森•高登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過、過敏？」

　　那個員警則是一臉懵逼的看著凱撒爾，驚愕的眼睛都不知道眨動一下，完全是出自本能的開口道：「你被那個吸血鬼咬過？還過敏了？」

　　「嗯，」凱撒爾點了點頭，直接坦然道：「週五那天夜裏，我從圖書館出來以後——你們在學校圖書館門前的監控那裏也看到了。」

　　詹森•高登點頭道：「沒錯，但是後面靠近案發現場的監控攝像頭已經全部被毀壞了。」

　　「——因為那三個犯罪分子是有備而來呀！」凱撒爾繼續道：「我從圖書館出來時是打算直接回家的，正好和回宿舍的那些同學方向相反，我是往校門口的方向走的。然後，在去校門口的半路上，我看到了藏在陰影裏的那三個人，他們那個時候，應該就已經把附近的監控攝像頭全部破壞掉了，在我遇到他們之後，他們則是破壞掉了附近的路燈。」

　　頓了頓，凱撒爾才說道：「你們不覺得，這種事無巨細、準備特別充分的作案手法，和之前校園虐殺案的時候，那種做好一切準備的手法，特別像嗎？」

　　交叉骨、詹森•高登還有那個紐黑文的員警同時一怔，「你是說，這次的案子，和之前的案子有著同樣的幕後黑手？」

　　「我看著像。」凱撒爾平靜的說道。

　　交叉骨他們三個人交換了一個猶疑的眼色，本身，因為涉及到了吸血鬼這種非人類生物，在他們的判斷裏，自然就會把這種不一般的案件單獨歸類，結果現在凱撒爾說，他覺得這次和之前的虐殺案是一回事……

　　「那個吸血鬼為什麼會參與這種事情？」詹森•高登下意識的追問道。

　　「那個吸血鬼，你們不用把它和其他罪犯區別對待。」一直安安靜靜的聽他們說話分析的姥姥突然開口說道。

　　「請問，您的意思是？」因為敏銳的從姥姥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種極其隱晦內斂的危險氣息，交叉骨面對姥姥的時候，表現得極為禮貌客氣。

　　「那個吸血鬼能力很一般，肯定不是古老的吸血鬼貴族中的成員，大概可以參考一下那些什麼都沒有的流浪漢？」姥姥稍稍斟酌了一下，然後耐心的提醒道：「這種吸血鬼，和它們的同族距離比較遠，但是，因為他們在體質上的優勢，往往會選擇和人類中的犯罪分子混在一起。」

　　「您對吸血鬼很瞭解？」交叉骨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瞭解，」姥姥回答得乾脆，「只是之前正好和別人問過，其實你們可以稍稍放寬心，美國這邊應該是沒有什麼組織特別嚴密的吸血鬼貴族，唯一一家歷史悠久、力量也比較強大的吸血鬼家族，還是吸血鬼中極為罕見的堅定『素食』主義者，他們家的人不太可能三更半夜的跑到街上去吸血。」

　　「……」交叉骨和詹森•高登、還有那個員警又偷偷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不由得腹誹道：「連人家吸血鬼的菜譜都問清楚了，這也叫不瞭解？！」

　　「那，您對這件事有什麼建議嗎？」交叉骨這是直接把姥姥當成顧問了，禮貌的請教到。

　　「建議啊，有呀！學校裏案發現場的監控壞掉了，路燈也壞掉了，以至於遠處經過的學生也很難看清楚事情發生時的情況——」姥姥還真就認真的幫忙分析了起來。

　　交叉骨和詹森•高登，連同那個三觀徹底碎裂重建的紐黑文警察局的警官更是坐在一起，擺出了一副勤勉好學的姿態認真的聽姥姥分析。

　　「那麼，之後呢？」姥姥的話鋒突然一轉，坦然道：「後面那個吸血鬼咬了我們家言言一口，然後它就從學校裏逃走了，學校裏的監控錄影查不到，附近街區的監控錄影還在嗎？能找到那個吸血鬼的蹤跡嗎？」

　　紐黑文警察局的那個員警立刻拿出了手機，道：「我讓人去查！」

　　因為昨天夜裏他們接到報警趕去學校的時候，直接就在滿是血跡的案犯現場撿到了兩個犯罪分子，學校監控被破壞，更是校警一早就告訴過他們的事情，所以，警方方面自然也就沒有再把注意力放在校外街道上。

　　「去查吧！」姥姥笑眯眯的說道：「找到那個吸血鬼的蹤跡告訴我就好，剩下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們解決呀！」

　　「……」凱撒爾一口飲料差點嗆到。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姥姥，姥姥輕輕的摸了摸寶貝外孫的頭，「言言乖，好好吃飯。」

　　「嗯……」凱撒爾對上姥姥認真的目光，只得默默點頭。

　　交叉骨聞言也跟著嗆了一下，有些同情的看向凱撒爾，還有幾分驚悚道：「你昨天真的被吸血鬼咬了？還過敏了？我記得好萊塢的電影裏不是說，被吸血鬼咬了的人，也會變成吸血鬼嗎？」

　　凱撒爾覺得自己有點牙疼，單手托腮的瞅著交叉骨，無奈道：「哪有那麼容易變吸血鬼啊！過敏部位全都腫了，很難受的好吧！我都把它嘴裏的牙給拍碎了……」

　　詹森•高登頓時肅然起敬，「案發現場那些碎裂的花壇磚塊，全是被你拍碎的？」

　　「沒，是被吸血鬼的獠牙給硌碎了。」凱撒爾實話實說，即使明明是他把磚塊糊到那隻吸血鬼的臉上的。

　　詹森•高登：「……」這種涉及到常人無法理解的非人類之間的戰鬥，他還是閉嘴驚豔吧。

　　交叉骨倒是對凱撒爾所說的過敏這件事比較感興趣一點，當然，他對姥姥的身份更是充滿了好奇。

　　「聊了這麼久了，都還沒問過，這位是——」交叉骨友好的和姥姥笑笑，然後向凱撒爾問道。

　　「我的姥姥呀。」又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凱撒爾坦然道。

　　「您好，夫人，幸會。」交叉骨立刻禮貌的問候道。

　　姥姥也溫和的微笑著擺了擺手，她只關心那隻咬了言言的吸血鬼的下落。

　　很快，剛剛那個打電話讓同事核實情況的紐黑文員警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和警察局那邊溝通了幾句，然後才抬起頭看，看向姥姥，誠懇的說道：「我們調取了校外一些路段的監控錄影，發現那個受傷了的吸血鬼速度依然十分迅疾，幸虧紅路燈路口抓拍超速的電子眼都是特製的鏡頭，靠隔開的紅路燈才勉強記錄下了他的行蹤！」

　　「那個吸血鬼現在在哪？」姥姥不在乎過程，只關心這一個問題。

　　「它已經逃離紐黑文了，」對上姥姥的眼睛，明明這位夫人的臉上還帶著看似溫和的笑意，但是，那個員警仍舊是突然覺得背脊一寒，下意識的就回答道：「它走的那條公路，十分偏僻，我的同事正在調查那條公路上途徑的各個城市和小鎮……」

　　對於這個答案，姥姥只能說是勉強點了點頭，「那條公路是什麼？」大不了她可以沿著那條路線一路追查一遍。

　　按照饕餮的說法，美國這邊的吸血鬼數量雖然比美國《獨立宣言》發佈的時候氾濫了一些，但是，因為始終見不得光，成員數量畢竟還是很少。

　　這就和種花家的協管辦負責管理的妖怪們的數量一樣，小眾群體始終不會佔據大多數，小趙他們把各種妖怪們的生存報告洋洋灑灑寫了十萬字，從前翻到後，妖怪的數量仍舊那麼點，幾十年新增的幼崽數量都只有那麼一小撮，就算把混沌那樣喜歡自己找個安靜的地頭挖個坑睡覺的大妖怪們一個個的全都挖出來，依然還是那個少得很的數量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