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下課後，凱撒爾和奧爾得雷齊•基裏安從教室裏走出來。

　　奧爾得雷齊•基裏安扭頭問凱撒爾：「等下你還有什麼課程嗎？」

　　因為每個人的課程都有相當多的一部分是自己選的，所以，即使是同一個班級的同學，課表也是不同的。

　　凱撒爾點點頭，「一門選修課。」

　　「我是另一門通識專業課。」奧爾得雷齊•基裏安似乎有些遺憾，自己和凱撒爾不能繼續一起上課了。

　　然而，在他們分開互相往各自的教室走去之前，前面不遠處卻突然發生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遠比剛剛實驗室被炸翻、還有黑煙冒出來顯得驚恐淒厲得多。

　　同時，凱撒爾看到，校警也已經快速的沖向了剛剛發出慘叫的地方。

　　「今天又出什麼事了……」奧爾得雷齊•基裏安不免有些擔憂的皺眉道。

　　凱撒爾和他幾乎是同時跟在校警身後走了過去。

　　離近之後，看見地上一灘已經有些暗紅烏黑的血跡，凱撒爾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

　　順著這條血跡，一個身上佈滿了乾涸發黑血跡的屍體正躺在地面上，這名受害者的身上還有不少已經凝固的黑紅色血塊，肢體破碎而扭曲，顯然已經死去有一段時間了，並且，死狀極為淒慘。

　　剛剛發出慘叫的幾個人擠在一起，渾身瑟瑟發抖，似乎都被面前的場景給嚇壞了。

　　校警見到這幅場景，頓時也倒吸了一口冷氣--紐黑文這座城市的治安，說實話，雖然比「罪惡之都」哥譚市還是好很多的，但是，依然也是全美犯罪率高發的地方。

　　偏偏常青藤之一的耶魯大學就坐落在這裏，這些一直在學校內巡邏的校警，他們主要是為了維護校園內的治安，保護這裏的學生的，面對這種明顯是虐殺的兇殺案，顯然已經有些超出了他們的處理範圍。

　　校警很快在對講機內聯繫了同事過來，並且通知了警察局在附近的巡警。

　　「這具屍體，是剛剛才發現的嗎？」那個校警一邊安撫剛才發出尖叫的那幾個學生，一邊詢問具體的情況。

　　一個女生的身體還有些微微的發顫，不過，這似乎只是見到這種可怕血腥場景後，身體本能的不適反應，她說話的時候，有些緩慢的語氣，卻是這些人裏最冷靜的一個。

　　那個女生的臉色還有些發白，「我和我的男朋友、我們剛要去上下一節課，從這裏走過的時候，鬧著玩，有人推了一把這棵樹，然後、然後這具屍體就從樹上掉了下來。」

　　凱撒爾稍稍側過頭，奧爾得雷齊•基裏安朝著蹲在地上臉色一片慘白正捂著喉嚨不停嘔吐的男生示意了一下。

　　那個男生的身上還有些剛剛沾染的暗紅色血跡，顯然，他就是那個撞到樹上之後，然後把樹上的屍體弄下來的倒楣鬼。

　　校警抬頭看了一眼樹上，正值九月初秋，校園裏的一些行道樹已經開始紛紛灑灑的落葉了，但是，卻依然顯得枝葉墨綠濃密，光纖幾乎都被遮擋住了，具體的清醒，憑藉普通人的視力，自然看不清晰。

　　凱撒爾微微眯起眼睛，他倒是能夠清楚的看到，這棵樹貼近樹幹的樹枝上，還有著極其微小的固定屍體的痕跡，只不過，屍體的重量擺在那裏，那個固定的方式，就像是時時處於臨界值一樣，稍有一點外力刺激，屍體就會從樹上掉下來。

　　就算沒有這對兒鬧著玩的情侶，可能一陣稍微強一點的風掛過來，這具屍體也會「啪嘰」一聲摔在地上，進而被人發現。

　　兇手顯然是故意的。

　　警察局的巡警趕到後，很快便疏散了周圍的學生。

　　這期發生在校園裏的兇殺案的消息，也迅速在學生中席捲開來，同一天發生的博士生炸了實驗室的大新聞，幾乎完全被兇殺案的消息給壓了下來。

　　凱撒爾本來也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員警已經到了，他們自然會查清受害者的身份，然後追查兇手，可是，當他下午上完課，拿著書本從教室裏出來，正打算回家的時候，卻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和之前那個兇殺案現場的血腥味一模一樣。

　　普通人類的嗅覺，自然難以分辨血腥味之間的差別，可是，對於凱撒爾來說，任何一個微小的變化，對他來說，都是那麼明顯的信號。

　　凱撒爾看看光潔如新的地面，完全沒有發過過什麼犯罪行為的痕跡，他微微擰了擰眉，還是循著那一絲血腥味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是校園裏一個偏死角的位置，但是風景卻很不錯，如果不是治安堪憂的話，大概會充斥著各種情侶。

　　凱撒爾徑直走到一棵樹下，很快便在這棵老樹的樹皮上發現了幾道不正常的擦痕，上面還帶著一絲單薄到幾不可聞的血跡。

　　--凱撒爾猜測，這道血痕，很可能是兇手行兇的時候，受害人在反抗的過程中，不小心留下的。當然，也可能是兇手轉移受害人屍體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這棵樹上。

　　凱撒爾很快便拿出手機，通知了學校的校警。

　　幾乎沒用兩分鐘的時間，校警已經拉著警察局的巡警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過了一會兒，警察局裏專門負責這起兇殺案的員警也嘩啦啦的來了一大群。

　　其中一個負責人腦袋都要炸了，紐黑文這座城市，治安不好是一回事，在校園裏發生惡性虐殺案，就是另一回事了。

　　後者引起的恐慌、混亂情緒，以及模仿犯罪等嚴重後果，有時候，很可能比很多起偷竊、搶劫行為都來得更加可怕。

　　「怎麼回事？又有新的兇殺現場被發現嗎？」那個負責人幾乎是急促的追問道。

　　凱撒爾除了把樹上不正常的幾道劃痕、以及那道血痕指給校警外，就再沒有開口了。

　　這會兒，也是校警緊皺著眉頭，認真的回答道：「不是，我們推測，這裏可能是之前那起虐殺案的第一犯罪現場。」

　　由於凱撒爾只是發現了一棵樹上的痕跡，員警簡單的和他問了幾句後之後，便讓人離開了，筆錄也直接在現場簡單記了記。

　　倒是那個校警，聽說凱撒爾住在校外，一個勁的叮囑他要注意安全之後，眼看著凱撒爾在這裏拖延了一會兒，天色已經有些黑了，他乾脆還打了個電話，叫來一輛校車，把凱撒爾塞了進去，用校車把他安全送到了家裏才算完。

　　凱撒爾並不是張揚的人，加上虐殺案的調查過程都是保密的，他發現第一犯罪現場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在學校裏引起什麼新的震盪，直到一周後，一起極為相似的案件，再次發生在校園裏。

　　看到第二句屍體的慘狀，還有地板上乾涸後依然留下了還沒有來得及你沖刷掉的暗紅色血跡，學生們之間的氣氛，已經不僅僅只是恐慌了。

　　「有預謀的連環殺人案……？」夏洛克眉頭皺得死緊，他和一向不和的謝爾敦走在一起，看著受害者屍體被收走後的犯罪現場，喃喃自語道。

　　和他們同組的那個實驗資料慘遭實驗室爆炸案清空註定要延期畢業的博士生以退出專案小組為前提，幾乎要和她一向尊敬的導師都瘋了，最後還提出，實在不行自己就換課題、轉專業、轉學，甚至是退學為要脅，就為了讓夏洛克和謝爾敦這兩個屢次三番炸了實驗室的混蛋能夠消停下來，放過他的博士論文。

　　那位導師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親學生在夏洛克和謝爾敦這兩個交換生交流生的「虐待」和「蹂躪」之下，遭遇了怎麼樣的人生慘劇，竭力安撫住了那個精神瀕臨崩潰的博士之後，只能暫時把這兩個禍害丟出實驗室先去上理論課程。

　　並且明確提出，在沒有自己在場的情況下，他們兩個絕對不能再進那個倒楣博士的實驗室。

　　被迫空閒下來的夏洛克和謝爾敦百無聊賴，兩個人按照各自的邏輯互相嘲諷對方，雖然依然誰也看不慣誰，不過，倒是意外默契的習慣性聚在了一起。

　　謝爾敦刷著手機說道：「有消息說，兩個受害者都不是這裏的學生。犯罪分子為什麼把犯罪現場選在這裏？大學校園，人流量大，而且，耶魯的校警力量和巡警都比較突出，在治安相對混亂的紐黑文市中，按照正常邏輯，這裏顯然不是適合進行犯罪行為的地方。」

　　夏洛克眼皮都沒動一下，「犯罪分子可能是在炫耀，或者製造恐慌情緒。顯然，他已經成功了。」

　　另一方面，這兩起危險又離奇的虐殺案，也已經通過紐黑文的警察局，報告給了FBI的行為分析部。

　　之前還在紐約市警察局臨時辦公的一群FBI探員幾乎是傾巢出動，包括交叉骨這個借調的臨時工作人員在內，一群人全都來到了紐黑文，開始接手調查這起校園虐殺案件。

　　至於凱撒爾，因為嗅覺太過靈敏，聞到了新的血腥味，然後第二次給校警打電話，幫忙找到了第二期虐殺案的第一現場之後，他自己看學校裏這些可能掛著屍體的樹的眼神都有些微微變了，更別說，那些員警看向他時同樣複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