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康斯坦丁握了下自己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那隻手，緩了一會兒，才語調平靜、卻意外誠懇的開口說道：「你看得到死神，也能和死神交流，對嗎？」

　　凱撒爾並不回答，他看了康斯坦丁身後的死神一眼，那個帶著兜帽的傢伙也懵懂的抬起了頭，還帶著幾分茫然之色。

　　和死神對視了一眼之後，凱撒爾的目光落在康斯坦丁身上，敏銳的反問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康斯坦丁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一字一頓的誠懇道：「我希望請你幫忙，向死神詢問一下，它是否知道，死神斗篷的線索。」

　　「死神斗篷？」凱撒爾重複了一遍，目光不由得從死神身上殘破的半截斗篷上掃過。

　　他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自然也就不夠瞭解相關的這些。

　　康斯坦丁耐心的解釋道：「死亡三聖器，也是凝聚著死神力量的三件物品，分別是死神戒指、死神的權杖，以及死神斗篷。之前，死神之戒和死神權杖，我已經找到了，現在唯獨還剩下的就是死神斗篷。」

　　康斯坦丁並沒有提及，自己為什麼要找到三件死亡聖器還給死神的原因。

　　不過，說實話，凱撒爾就算不知道內情，看到死神跟個背後靈似的跟在康斯坦丁身後，而且，對康斯坦丁沒有半點親近之意，他也能猜到，這件事的背後肯定還有點什麼別的說道。

　　——反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

　　死神的權杖就在死神的手裏，比它自己的身高還長，凱撒爾瞥了一眼，心裏就有底了，至於死神之戒，也簡單，死神雖然臉色茫然，不過，手上確實帶著一枚有著黑曜石的戒指。

　　凱撒爾走過去，伸手輕輕的拉了拉死神殘破的斗篷，不過他這次很快就收手了，因為死神不喜歡見人，凱撒爾也怕自己拽著它，一會兒就又揪的死神直接出現在康斯坦丁和布魯斯•韋恩的面前。

　　「你的死神斗篷，自己知道些什麼線索嗎？」凱撒爾直接問道，他的手指從死神現在身上那件殘破的斗篷邊緣上劃過，細碎的粗糙編織物帶來了一種極其輕微的觸感。

　　「的確應該換一件新斗篷了……」凱撒爾喃喃自語道。

　　「什麼？」凱撒爾的聲音很輕，康斯坦丁有些急切的下意識的追問道。

　　「沒事，它正在想。」凱撒爾沖著康斯坦丁擺了擺手，看死神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估計一時半會兒它的思路也捋順不清楚，索性便走到了沙發那裏坐下來，自動自發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後，沒管康斯坦丁和布魯斯•韋恩兩個人，想了想，乾脆又倒了一杯遞給了死神。

　　「別著急，慢慢想，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忙一起找回你的死神斗篷的。」凱撒爾微笑著說道。

　　今天白天的時候，對付奧創軍團的事情，死神實在是出了很大的力氣。雖然是凱撒爾和死神事先達成了交換條件，但是，凱撒爾仍舊覺得，死神的做法，其實還是在幫忙。

　　還站在房間裏的康斯坦丁和布魯斯•韋恩，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見凱撒爾坐下之後，倒了兩杯水，然後，第二杯水就這麼在他們眼前飄起來了……

　　「哐當」一下，布魯斯•韋恩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了剛剛沒有關緊的門上。

　　身為韋恩集團的董事長，隱藏在暗處無人知曉的黑暗騎士蝙蝠俠，布魯斯•韋恩覺得自己原本堅固的世界觀有點岌岌可危。

　　就今天一天的時間裏，先是一大片匪夷所思的人工智慧機器人攻入了從來是一潭暗潮洶湧的死水的哥譚市，那麼多讓蝙蝠俠都束手無策、只能把他們一個個全都關緊阿卡姆瘋人院的超級罪犯，就在今天的戰火之中，被混亂發射的炮彈連同阿卡姆瘋人院一起打中，突如其來的徹底結束了他們充滿了鮮血和罪惡的生命。

　　即使他身為韋恩集團的董事長，面對這種情況還能表現的足夠冷靜，但是，身為黑暗騎士蝙蝠俠的那部分，卻因為這種驚天變故而始終都處於一種空茫、混亂的狀態。

　　這種完全超出了所有人意料的意外，來得實在是太急、太快，就算是蝙蝠俠，一時間也有些無所適從。

　　至於死神，雖然因為康斯坦丁這個傢伙的緣故，布魯斯•韋恩早就接受了地獄和天堂、天使和惡魔的存在，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在自己的家鄉哥譚市，見到活生生的死神……

　　知道和見到，畢竟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布魯斯•韋恩還在心情一片混亂，康斯坦丁卻是背脊上的肌肉都在暗暗抽搐，他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凱撒爾剛剛遞過去的那個水杯在空中飄起來之後，被子又稍稍傾斜過去，然後，杯子裏面的水竟然就真的憑空減少了……

　　喝完水之後，死神大概也稍稍冷靜下來，他就站在凱撒爾的面前，苦苦思索了一會兒，才艱難的回答道：「我……當時把死亡三聖器全都借給了他。」

　　死神甚至不想說出康斯坦丁的名字。

　　凱撒爾頓時了然，微妙的「哦」了一聲，抬起頭瞅了康斯坦丁一眼，「死神說，當時東西借給你了，如果它沒記錯的話，線索似乎要從你自己身上找找？」

　　康斯坦丁苦笑道：「我用過之後，死亡三聖器就已經遺失了，否則的話，也不用這麼辛辛苦苦的找線索了。」

　　說著，他還簡單的向凱撒爾描述了自己找到死神之戒、以及死神的權杖的經歷。

　　正巧，對於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長、鄧布利多老先生的那根老魔杖竟然就是死神的權杖這件事，凱撒爾其實正好看了現場版的發展過程。

　　最後，康斯坦丁總結道：「死神大概會和自己的死亡聖器存在一些感應，我的手上現在幾乎沒有明確的線索，所以，我才請你幫忙向死神詢問一下，它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凱撒爾看向死神，死神茫然的搖了搖頭。

　　它要是能找到，早在當年最初遺失的時候，就已經本能的循著線索飄過去了，怎麼可能拖到現在，沒准那樣一來都沒有康斯坦丁什麼事情了。

　　凱撒爾卻聽得匪夷所思道：「你弄丟的東西，就算不知道具體丟在了哪里，但是，當時的時間地點，總該有個大概的範圍吧？而且，死亡三聖器似乎是一體的，你當時同時把它們三個一起弄丟了，那麼，循著死神之戒和死神權杖的線索，反推回去，大概就會有死神的斗篷的線索了。」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瞬，然後才聲音有些苦澀的無奈解釋道：「死亡三聖器被遺失在了時間長河之中。」

　　凱撒爾微微一愣，不確定道：「時間長河？」凱林•齊當時和他說起過死亡三聖器的事情，但是，具體的詳細情況，就不是那麼清楚了。

　　站在旁邊的布魯斯•韋恩感覺自己的身體微微晃了晃，隨著康斯坦丁和凱撒爾的對話不斷的繼續下去，他的腦海中不斷翻騰的物理學巨著《相對論》加上《時間簡史》，估計都沒辦法拯救他已經碎裂的世界觀了……

　　康斯坦丁簡單的解釋了曾經在時間中旅行的事情，「死亡三聖器被遺忘在了時間裏，所以，我才無法循著自己當初丟失的地方去尋找，因為那是一段已經過去的時間。」

　　怕凱撒爾不明白，康斯坦丁還舉了兩個關於時間悖論的例子來說明，包括最常見的「祖母悖論」和「先知悖論」。

　　「……」凱撒爾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這可真巧，正好，他其實也同樣有過穿越時間的經歷、並且還穿越去平行世界過不止一次。

　　「不，這不重要。」凱撒爾打斷了康斯坦丁的話語，轉而說道：「死神的權杖在時光的長河中變成了一根用接骨木做成的老魔杖，死神之戒則是岡特家族的戒指，你就沒發現，它們兩個之間存在的最大的相同之處嗎？」

　　康斯坦丁愣了一下。

　　凱撒爾嘴角一抽，「都在英國，都是英國巫師界的產物，按照你剛剛的說辭，岡特家族的戒指有著十分悠久的歷史，那麼，老魔杖呢，它有什麼傳說故事嗎？」

　　康斯坦丁神色間微微一動，猛地回道：「我去查！」

　　凱撒爾點了點頭，「我猜死神的斗篷可能也和英國魔法界有關，既然都曾經遺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那麼，看看它們在漫長的歲月裏，都留下了什麼傳說故事吧！」

　　許多寶藏都會留下傳說，這個道理，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國家似乎都通用。

　　「我該回去了，晚安，三位。」凱撒爾最後沖著死神打了個招呼，放下水杯，直接就起身離開了。

　　「咦，你怎麼跟過來了？」凱撒爾都走到走廊裏了，一回頭，卻看到，死神竟然沒有繼續跟在康斯坦丁身後當背後靈，而是一路跟著飄到了自己的身邊。

　　死神的嘴唇張了張，然後又緊緊的閉上。

　　「……我想謝謝你。」來來回回，反反復複的折騰了好久之後，死神終於對凱撒爾說道。

　　「你今天已經幫了我一個大忙了。」凱撒爾笑著擺了擺手。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凱撒爾和死神低聲聊了兩句之後，果斷的轉身，又走到了那個房間裏，對康斯坦丁說道：「你聽說過《詩翁彼豆故事集》嗎？」

　　康斯坦丁愣住，「那是什麼？」

　　凱撒爾直接道：「當初在英國的時候，鄧布利多校長提到過的一本書，據他所說，裏面記載了死神和死亡三聖器的故事。」

　　康斯坦丁霍然間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凱撒爾也是這個時候，才突然想了起來，鄧布利多校長當時就提到過死亡三聖器的事情，只不過凱撒爾那會兒沒怎麼在意，那本《詩翁彼豆故事集》，自然也不曾看過，時間久了，記憶也隨之變得模糊，偶然之間聽到過的一本書的名字，忘掉也是正常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房間，凱撒爾意外的發現，托尼和彼得竟然正在裏面等自己。

　　「又有什麼事情嗎？」凱撒爾反手關好了門。

　　托尼壓低聲音，小聲的說道：「今天下午的時候，奧創的代碼頻繁出現問題，賈維斯已經成功的抓到它，把它困在自由之城的防火牆裏面了。」

　　凱撒爾眨了下眼睛，看到托尼一臉凝重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解，不確定的問道：「按理說，這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沒錯，」托尼點了點頭，旋即露出一絲苦笑，聲音更低的解釋道：「奧創軍團已經沒了，奧創本體也被賈維斯抓到了，可是，促使奧創發生超速進化的心靈寶石，卻依然沒有線索。」

　　凱撒爾微微一怔。

　　下一秒，同樣有些苦笑的彼得伸出一根手指，朝著隔壁的隔壁房間裏，還在和Friday一起看公開課視頻教程的洛基指了指，無聲的向凱撒爾提醒道：「洛基。」

　　托尼也跟著點了點頭，小小聲的說道：「我讓賈維斯把抓到奧創的消息壓下來了，不然，人抓到了，心靈寶石卻沒有線索，洛基這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凱撒爾由衷的建議道：「聯繫雷神托爾吧，他的弟弟，還是交給他親自去處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