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凱撒爾在公安局坐下等了一會兒，還有些走神。

　　一個剛剛悄悄走出去的員警回來時，手裏還拿了不少零食過來給他。

　　「別著急，喝口水吃點東西。」那個員警熱情的微笑著招呼凱撒爾道。

　　凱撒爾還有些茫然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對方立刻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

　　「……謝謝。」凱撒爾嘴角不由得一抽。

　　因為托尼和彼得也都對九頭蛇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些瞭解，所以，當地警方和凱撒爾商量著回局裏做筆錄的時候，托尼和彼得略微考慮了一下，便也跟了過來。

　　只不過，面對兩位外國友人，警察局這邊自然是找了個專人負責和他們兩個溝通，至於凱撒爾這邊，則是之前就認識他的那個員警過來幫忙做筆錄。

　　突然之間，走廊裏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這間做筆錄的辦公室的門直接被人推開，小趙一身風塵僕僕、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幾乎帶進了一陣疾風。

　　「啊？」凱撒爾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緊隨小趙其後的，卻是穿了一身極為清麗素淨的白色羽絨服的白澤小姑娘，再後面，優哉遊哉的跟進來的一個男人，也是熟人——雖然果斷的拒絕了協管辦的工作邀請，但是，卻時常跑到協管辦報導的凶獸窮奇。

　　「嗨，小朋友。」窮奇沖著凱撒爾招了招手，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他看上去似乎十分輕鬆又開心。

　　——自從知道凱撒爾的幼崽狀態一身皮毛雪白，點綴著精神漂亮的黑色條紋，小老虎一樣的面孔看上去又甜又軟還渾身毛絨絨的之後，他對凱撒爾的稱呼就直接變成了「小朋友」或者是「小幼崽」這樣。

　　「你們……你們怎麼會過來的？」雖然因為姥爺的緣故，凱撒爾倒是知道，全稱為種花家國家安全部協助管理非科學事件事物及非人類日常工作綜合辦公室的協管辦的確和國家安全方面有關，但是，他是真的沒想到，身為協管辦負責人的小趙竟然會跑到魔都來。

　　正在和魔都公安局裏的員警展示自己工作證件的小趙還沒來得及回答，絲毫不見外的窮奇已經理所當然的從辦公室外面擠了進來，站在白澤小姑娘的身邊，心情頗為愉快的主動和凱撒爾說道：「喏，小趙要出差，正好白澤也跟了過來，我尋思著，他們這是往魔都來了，正好，我老家也在這裏啊，等他們忙完工作之後，我還能帶白澤在附近好好轉轉玩玩。」

　　——然後還能帶白澤去看看自己的房子，說不定能把她勸過來和自己一起居住在魔都這邊，甩掉協管辦小趙那群煩人的牛皮糖……

　　終於騰出手來的小趙連忙解釋了一句道：「九頭蛇被列入了恐怖組織，魔都這一次在市區發現了九頭蛇的蹤跡，事態比較嚴重，再加上，還有九頭蛇之前針對你的問題要解決，我就直接過來了。」

　　「哈？九頭蛇？？」窮奇突然忍不住的插了一句道：「他腦袋數多還特別大，以前的時候每次讀書都那麼認真，你們怎麼就把他給列入到恐怖組織裏面去了。」

　　這下子，懵逼的變成辦公室裏的員警們了。

　　「窮奇！」小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窮奇立刻做了一個封口閉嘴的姿勢，卻依舊不老實，甚至還悠閒的吹了聲口哨。

　　一直沒說話的白澤小姑娘也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畢竟是大妖怪的天性，身為一隻瑞獸，她知道的事情大概比這裏所有人都多。

　　白澤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小聲問道：「九頭蛇是說誰，九嬰還是相柳？」

　　窮奇隨口道：「應該不是九嬰吧，他的房子和我的一樣，都在同一個社區裏啊。」頓了頓，窮奇立刻歡喜的邀請白澤小姑娘道：「你想看看他不？我可以給他打電話，然後在我家一起吃個飯。」

　　身為管理著整個協管辦、其實一點也不普通的「普通人」小趙，剛剛一直都豎著耳朵聽著，等窮奇提到了九嬰之後，頓時也忍不住的問道：「你認識九嬰？」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協管辦登記的大妖怪名冊裏，相柳和九嬰都不在其中。

　　之前清查登記過的妖怪資訊的時候，小趙還看過名單，當時單位裏的同事們還有人拿著中國古代文學裏提到的所有妖怪名錄，開玩笑說，按照《淮南子•本經訓》中的記載，九嬰當年就已經被羿給殺死了，所以登記的妖怪裏面沒九嬰再正常不過了。沒想到的是，九嬰不但活得好好的，竟然還和凶獸窮奇是鄰居。

　　窮奇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明明問話的視線小趙，但是，這隻凶獸卻一直都是認真的瞅著白澤，然後才肯回答道：「認識啊，夏天的時候還經常一起出去擼串，那什麼，九嬰是開游泳館的，你們誰要會員卡可以找他。」

　　「……」雖然早就知道窮奇以前在魔都的工作似乎挺風生水起的，但是，聽著他念念叨叨的說妖怪九嬰，小趙只覺得自己腦袋疼。

　　「不是，我們說的不是九嬰或者相柳，而是來自於國外的一個碰巧撞名了的恐怖組織。」小趙一邊說著，一邊還忍不住有些自我懷疑，他是幹什麼來的，為什麼還要給窮奇這樣決計不可能拐回到單位的凶獸大妖怪解釋……

　　「潛伏在魔都靜安區的恐怖組織……？」凱撒爾忍不住又是嘴角一抽，雖然就是這麼個事情，然而政府部門就這麼公佈出去，真的不會引發混亂嗎？

　　旋即，凱撒爾又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作為九頭蛇總部的話，不說科技感鮮明，至少要彙集各個分基地的資料吧……」

　　「那個傢伙應該是已經收集整理過了，」小趙的態度倒是不以為然，因為魔都當地的員警之前已經和他說過今天爆炸案的情況，小趙也就直接分析道：「你以為那個九頭蛇的傢伙為什麼突然要炸毀整個房子？雖然不排除接觸到了你的原因，但是，我覺得吧，其實這裏面，還有些別的事情，最簡單的例子，那棟樓裏物業人員、送外賣的上門就沒事，偏偏只有你過去的時候險些被炸，那只能說是九頭蛇內部一直有人盯著你呢。」

　　頓了頓，小趙又額外解釋了一句道：「你看看九頭蛇的歷史變遷差不多就能明白一點了。這個位於魔都的檔案室，可以說，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之中保留下來的近乎最完整的傳統了，他們會留在這裏，只是因為九頭蛇原本就在這裏活動過——當然，現在燒得也差不多了。」

　　凱撒爾對這些的興趣並不太大，聽了之後，基本上也就沒太當回事，只是沒忍住下意識的隨口說了一句道：「之前九頭蛇『總部』的那個人，當地的員警一直沒查到九頭蛇的活動痕跡嗎？」

　　「這個……」在場的幾個員警還有幾分猶疑，畢竟他們之前確實沒注意過這一波恐怖分子。

　　小趙也已經冷靜下來，向凱撒爾說道：「打個比方吧，就像是網路詐騙，一般情況下，犯罪分子的伺服器在國外，但是犯罪行為在國內，國內的員警想要跨國辦案然後抓到他們，肯定會比較困難。反過來也是一樣，九頭蛇的總部雖然設置在了這裏，但是他們的活動動向，一般都是針對地球那邊的，報警也報不到當地警方這裏，這些年自然也就沒什麼人會去太過關注他們……」

　　旁邊一個警察局的工作人員也補充著說道：「——說起來，附近的居民一直都以為，他們是在自己家裏辦了個小公司，平時安安靜靜的也不怎麼擾民，所以就一直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