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這會兒時間，小趙基本上也已經把魔都警方提供的筆錄看得差不多了，轉而問道：「今天抓到的那個人九頭蛇成員呢？」

　　短暫的沉默之後，一個員警回答道：「……骨折了，還在醫院手術室裏搶救，我們在那裏留了兩個人看著。」

　　小趙拿著筆錄點了點頭，「那行，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後續調查這方面，可能還需要你們的幫助。至於九頭蛇總部的那個成員，等他能出院了，我再和他聊聊。」

　　魔都當地員警部門的負責人也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的，工作上有什麼需要就開口。」

　　凱撒爾眨了眨眼睛，小趙則是直接起身，沖著凱撒爾招了招手，示意跟著他們一起走。

　　窮奇卻是眼珠一轉，看看白澤，再看看小趙，驚喜道：「你們這算是，正事暫時忙完了？」

　　小趙平靜的回答道：「會有相關人員跟進調查的，暫時就這樣吧！倒是九嬰這件事，我得先處理一下。」

　　--小趙完全沒想到，自己來魔都出差的第一天，就收穫了一隻之前從沒登記過、而且在名冊的備註上寫了推測去向是當年已經死亡的九嬰，並且，對方竟然就在魔都這個國際化的大都市里生活得好好的，還和凶獸窮奇買了同一個社區的房子，據說還開了游泳館Orz

　　想到這裏，小趙的腦海中，有那麼一根突然斷了。

　　他猛地想起來，當初窮奇會從魔都跑到帝都，並且還在協管辦登記更新了身份資訊，目的其實是為了讓小趙幫忙介紹物件……

　　看到窮奇亦步亦趨的跟在白澤小姑娘身邊，小趙的眼神突然飄忽了一下，如果，只是說如果，當時窮奇沒有突然冒出來，那麼顯然，在協管辦的種花家妖怪花名冊上，窮奇也已經失蹤很久了……

　　「剛剛白澤提到了九嬰和相柳……」小趙看向窮奇，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也認識相柳？」

　　「認識啊，你想幹嘛？」窮奇瞅了他一眼。

　　「我--」小趙哦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窮奇已經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的話語，並且，特別不見外的一把拽住了小趙的胳膊，也不怕把他拽得胳膊脫臼了，就咋咋呼呼的笑著招呼道：「這邊是我老家，既然你們的正事都辦完了，我請你們吃飯啊！」

　　說著，窮奇還看向了凱撒爾，笑眯眯的招呼道：「一起來啊小朋友，等下要不要給你姥姥也打個電話，正好大家一起聚一聚嘛！」

　　小趙還在試圖睜著，「不是，我--」

　　奈何，他那點普通人裏訓練有序是力道，怎麼可能比得過窮奇這樣的上古四大凶獸之一，尤其是窮奇心裏也清楚，白澤是一起過來出差工作的，小趙不在，白澤肯定不可能隨隨便便扔下小趙和他一起去跟一群凶獸吃飯，在這種情況下，任憑小趙死命掙扎，窮奇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

　　窮奇和白澤小姑娘並肩走在一起，一邊毫不費力的把掙脫不得的小趙拖著走，一邊還看向了正欲言又止的凱撒爾，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心事，直接道：「我知道你還有兩個外國的朋友在這裏，正好叫上他們一起的，吃飯就是要熱熱鬧鬧的嘛，正好今天天氣冷，湊到一起吃火鍋多好！」

　　凱撒爾還有些哭笑不得，從做筆錄的這間辦公室裏出來，就看到，托尼和彼得已經在外面等了。

　　托尼聽不懂中文，自然也就不知道窮奇剛剛絮絮叨叨的說了什麼，本來自己對中文就已經有了一些瞭解、然後還有智慧管家賈維斯幫忙翻譯的托尼則是饒有興趣的盯著凱撒爾和窮奇這邊，還輕輕的挑了挑眉。

　　「哈羅，兩位你們好呀！」窮奇大概是在魔都混久了，平時也接觸過國外的客戶，說起外語來也是張嘴就來。

　　「你好，啊，你是--」本來碰見這種陌生的自來熟，彼得還有些微微的拘謹，不過，當他認出來，正拖著協管辦的小趙一起過來的人，竟然是凶獸窮奇，還有白澤小姑娘之後，彼得就瞬間也驚愕的睜大了眼睛。

　　托尼迷惑的眨了眨眼睛，小聲和彼得問道：「怎麼回事？」

　　「請你們一起吃飯的……」凱撒爾走過來，還有些無奈的笑著回答道：「去嗎？」

　　托尼和彼得都有些遲疑，「這個，方便嗎？」畢竟他們和窮奇都不熟，和陌生人也差不多哪去，有陌生人沒錢買的突然請吃飯，感覺好像是怪怪的。

　　凱撒爾繼續無奈的笑，「還行吧！」他一抬頭，看到小趙被窮奇抓著一隻胳膊一路拖著往外走，另一隻手還在不停的揮舞，一副踉踉蹌蹌隨時要摔倒的模樣，連忙走過去扶了小趙一把。

　　窮奇這才特別給面子的鬆開手，恍然大悟一般，「啊，不好意思，我平時和朋友們這麼鬧習慣了，忘記你的身體比較嬌弱了……」

　　身體嬌弱到被他拖得上氣不接下氣，而且馬上快要骨折的小趙：「……」

　　「走吧，一起去吃飯吧！」凱撒爾看著一臉「日了狗了」表情的小趙，不免有些同情他。

　　看這個架勢，即使窮奇不和姥姥打電話，就算有白澤小姑娘在旁邊坐著，想到小趙要和凶獸窮奇、還有雖然沒見過但是明顯也是凶獸一類的九嬰一起吃飯，凱撒爾就覺得，為了小趙的生命安全著想，自己還是也陪著過去看看吧……

　　從公安局裏出來，窮奇拿出手機連通訊錄都不用翻，直接在通話記錄裏劃了兩下，就開始給九嬰打電話。

　　很快，他放下電話，一邊給姥姥撥號，一邊還隨口念叨道：「九嬰先去訂桌了，他可喜歡和人一起聚餐了，你們知道的，他的腦袋數量那麼多，自己一個人出去吃飯的話，在店裏買九份總有服務員用奇怪的眼神看他，搞得他怪不好意思的，只點一份另外八個頭又吃不到。一群人聚餐的話，就多點些菜也沒事了。哎，他剛剛還跟我抱怨，在家裏等外賣的時候，不好意思從一家點太多份，他都是一家三份分三家點的，結果上次有兩家店是同外賣小哥送過來的，還和另一個外賣小哥前後腳一塊來的，簡直尷尬死了……」

　　被震驚到了托尼和彼得：「……」

　　片刻後，已經在網路上查過了種花家的「九嬰」是的影響，發現對方和九頭蛇的特徵竟然差不多之後，托尼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不過，看著明顯和九嬰關係不錯的窮奇，托尼還是忍不住好奇的開口道：「九頭蛇--我是說九嬰，他雖然有九個頭，但是，不就只有一個身體嗎？吃九份飯的話，一個胃裏裝得下嗎？」

　　窮奇瞅了托尼一眼，倒是很快便耐心的給他答疑解惑道：「相比九嬰的體型大小--人類的一份飯和九份飯，有什麼大的區別嗎？反正都是點心糖果這樣的點綴，重點是為了公平，九個頭都要吃到，吃飽吃不飽反而是後話了。」

　　隨後，窮奇又一個電話打給了姥姥，「阿玖，有時間過來聚餐嗎？」

　　凱撒爾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就聽到，姥姥那邊似乎問了一句，「怎麼突然想起來找我吃飯了？」

　　「噫，」窮奇隨口道：「協管辦的小趙在魔都出差，白澤也在，我本來是請他們兩個吃飯的，正好在警察局碰到了你家的小幼崽，就想著一起吃唄！我還叫了九嬰一起，大家一起聚個餐嘛！」

　　姥姥那邊笑著說了兩句什麼，很快便也答應了下來。

　　放下電話之後，窮奇又瞅了下一臉頭暈目眩表情的小趙，然後又看了凱撒爾一眼，愉快的告訴他道：「你姥姥和姥爺都過來，混沌也在，正好一起。」

　　凱撒爾眨了眨眼睛，「啊……」

　　窮奇算了算人數，凱撒爾和托尼、彼得這裏是三個，他自己和白澤、小趙又是三個，然後姥姥、姥爺還有一個混沌，三個，最後再加上九嬰，剛好都十個人了。

　　「這麼多人了，再多點點菜也不奇怪，九嬰肯定高興。」窮奇愉快的總結道。

　　隨後，窮奇帶路，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的前往了飯店。

　　意識到窮奇的目的地明顯是一家五星級酒店，托尼倒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反正出入這種地方，他再習以為常不過了，凱撒爾也差不多，雖然他出門的次數不多，但是，和姥姥姥爺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消費水準顯然也低不了。

　　瑞獸白澤小姑娘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曾經的帝王都對她禮遇有加，從來不在乎這些。

　　只有和凱撒爾走在一起，終於沒被窮奇繼續拖著的小趙嘴角一抽，還有些無奈，「這是在魔都這邊，認識我的人沒幾個，尤其最近紀委查得嚴，別人不舉報自己也得往上寫報告……」

　　窮奇頓時瞥過來一眼，「你們工作不是很忙嗎？還經常讓白澤一起和你們加班，怎麼還有時間去寫自查報告？」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找到了定好的包廂裏，凱撒爾看到，一個看上去身形特別瘦的男人正坐在那裏，笑著沖他們招了招手。

　　九嬰數了數過來的人數，心情特別好，他把功能表遞過來，「我剛剛已經提前點了一些菜了，你們再都選點，千萬別客氣，多吃點。」

　　旁邊站著的一個服務員也笑著把九嬰剛剛點過的菜名都報了一遍，以免重複。

　　看到瘦得跟麻杆一樣的九嬰，小趙愣了愣，下意識的想到了窮奇剛剛的話語，九嬰有九個腦袋，這是從來都吃不飽嗎結果餓得瘦成了這樣……

　　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九嬰直接就先招呼著凱撒爾他們坐下，定神認真的瞅了凱撒爾一會兒，然後眨了眨眼睛，「一隻小幼崽？你好呀！」

　　「你好。」看著雖然瘦，不過看起來倒是挺精神的九嬰，凱撒爾也笑了笑。

　　窮奇伸手就把功能表遞給了白澤小姑娘，特別體貼的問她喜歡吃什麼，有沒有忌口的，還認真的推薦了幾個這裏的招牌菜，把點菜的服務員的工作全幹玩了，然後才瞅了九嬰一眼，隨口說道：「我還叫了阿玖，她家的白虎，還有剛剛睡醒了的混沌也過來。」

　　「啊，人多了好，人多了熱鬧！」九嬰喜滋滋的說道，然後就愉快的繼續和窮奇念叨，「自從你搬去帝都了，我都找不到人一起聚餐了，我都有挺長一段時間沒好好吃飯了，哎！」

　　窮奇挑了挑眉，一邊看白澤小姑娘翻菜譜，一邊隨口問道：「你家相柳呢？」

　　九嬰頓時就翻了個白眼，「他也九個腦袋，我們兩個一起吃飯，那就得十八份了，你說那還能行嗎？別說在外面吃飯了，在家裏點外賣，都經常碰見外賣小哥一臉震驚的表情，唉。」

　　窮奇直接笑了，「所以你今天出來吃飯，就把你們家相柳自己給扔家裏了？」

　　小趙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震驚的看向九嬰——點外賣都在一起，聽他們兩個話裏這個意思，相柳和九嬰是住在一起的？

　　九嬰又翻了個白眼，纖細的手肘拄在桌面上，單手托腮，「沒，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手底下現在不是管著幾個基金嘛，經濟形勢一有變動，他就得天天忙著加班和出差了。」

　　小趙現在聽得眼前直發黑，顯然，那隻沒露面的相柳現在的工作大概是基金經理，至於九嬰的工作，窮奇之前就說了，他開游泳館，但是他和相柳都沒在協管辦登記過，那麼顯然，他們倆拿的肯定都是普通人的身份證，至於這身份證是從哪里來的，最大的可能，恐怕就是人口普查的時候辦理的，上面的個人資訊還不是他們怎麼編就怎麼填的……

　　正說話間，窮奇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他摸出來低頭看了一眼，神色突然一動，什麼也沒說，先把包廂裏那個服務員打發走了，然後又飛快的回了一條資訊，這才看著凱撒爾說道：「你姥姥他們過來了。」

　　「(⊙o⊙)哦。」凱撒爾眨了眨眼睛。

　　坐在旁邊正在喝大麥茶的九嬰還有些不解，「需要清場？」雖然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隻幼崽明顯是隻大妖怪，不過，實在是沒想起來，哪隻大妖怪出場還得先把普通人類清場了的，而且說起來，這裏小趙、托尼、彼得——這個大概變異了，感覺不太普通，另外兩個肯定都是正正經經的普通人啊！

　　窮奇瞅了他一眼，「是燭九陰，他們從帝都那邊直接過來的，人沒在魔都。」

　　「哦哦哦，」九嬰瞬間就了然了，那的確是需要先清個場的。

　　沒有任何預兆的，包廂的角落裏，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空間裂縫，姥姥挽著姥爺的胳膊，直接從裏面走了出來。

　　雖然早就知道，燭九陰的能力就是空間和時間，但是，親眼所見和只是知道畢竟還是不一樣的，小趙幾乎整個人都被驚呆了，「阿姨，王叔，你們來了……」

　　姥姥和姥爺後面一起過來的，則是睜著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的混沌。

　　「言言，」姥姥和姥爺的目光直接就落在了自家寶貝外孫身上，然後才和在場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

　　九嬰已經高高興興的幫忙拉開椅子，讓所有人都坐下來了，「人都到齊了吧，你們繼續點著菜，前麵點好了的，我先讓服務員開始上菜了。」

　　姥姥直接就挨著小趙坐下了，轉過頭來問道：「之前電話裏說的的那個九頭蛇是怎麼回事？」

　　雖然平時還經常去姥姥姥爺家裏做個客，也時常和姥爺一起出去釣魚，但是，被姥姥這麼盯住的時候，感覺到姥姥眼睛裏那種無機質般的光澤，大概是生物本能，小趙突然就有點緊張了，立刻回答道：「九頭蛇是一個相當古老的組織了，目前猜測和變種人有關……不過目前經常提到的那個，是個從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延續下來的恐怖組織……」

　　與此同時的，聽完小趙剛剛的科普，同樣驚呆了的還有托尼，「等、等等，你剛剛說，九頭蛇和變種人有關？」

　　小趙點了點頭，「就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的確是這樣。不過，那批九頭蛇的成員目前還沒有明確的表現出危害性，而且似乎隱藏的很深。」尤其是他們大都隱藏在國外，種花家的特別部門自然也就不會去多管閒事的插手別人家的事情了……

　　姥姥對九頭蛇的背景顯然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出於禮貌，聽小趙科普完之後，才繼續緊抓重點的問道：「那個九頭蛇為什麼會盯上言言？」

　　凱撒爾眨了眨眼睛，他剛想要開口解釋，小趙已經簡明扼要的幫忙回答了，「額，大概是言言在國外的時候，見義勇為反被恐怖組織報復？」

　　「……」原本很多話的凱撒爾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小趙，然後果斷的閉嘴了。

　　姥姥挑了挑眉，「那現在呢？魔都這邊警方抓到人了嗎？」

　　「都抓到了，」小趙點了點頭，肯定的回答道：「之前那個開車撞人還持槍的，剛剛從ICU里拉出來，今天那個潛伏在魔都很多年的九頭蛇總部成員，被砸得骨折了，現在差不多應該下了手術臺了。」

　　姥姥這才點了點頭，「沒有其他的漏網之魚了嗎？」

　　小趙回答道：「還在查，還要等ICU病房裏拖出來的那個，和今天剛剛下手術臺的這個犯罪分子，他們兩個的證詞。」

　　說著，小趙還安撫的看了凱撒爾一眼，繼續和姥姥、姥爺解釋道：「九頭蛇畢竟也算是國際性質的恐怖組織，他們這次在魔都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已經被認定是恐怖襲擊了，接下來肯定會重點打擊。而且，根據美國方面共用給我們的一些情報，因為九頭蛇內部成員有些並非是普通人，所以，接下來針對九頭蛇的工作，是國家安全局和協管辦方面接手，魔都當地的警方協同工作。」

　　姥爺立刻感興趣道：「是專門成立一個工作小組嗎？我想參加。」

　　「王叔……」小趙倒是毫不意外，只是有些無奈的笑笑，因為幼崽稀少，大妖怪們往往比普通人更加護崽，在協管辦工作的小趙對此見得多了，倒是並不意外。

　　「…………」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完全插不上話的凱撒爾。

　　作為被追殺的那個，就這樣沒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