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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丫鬟(主子妻奴之)》第10章
【第九章】

 裝潢大氣的書房裡,太子鳳曜日陰沉著臉看著桌案上那一份份的密函,以往每一份密函代表著門下人的一次進貢,而近日,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一份密函,代表他一處甚至多處斂財門路的覆滅,不管是官、商、人,或是產業,無一例外。

 「飯桶!一群廢物!」鳳曜日怒斥,手臂一掃,將桌案上的物品全數掃落。

 「太子請息怒,眼下形勢嚴峻,絕對不能再傳出任何不利太子的言論。」一旁一名身著灰衣的幕僚立即出言勸說。

 「本太子的牆都要被人撬塌了,你們只會要本太子息怒、息怒、息怒,就沒有一個人能拿出有用的主意,解決這次的危機,查出到底是誰在搞鬼?」鳳曜日覺得自己已處在發狂邊緣,要他怎麼息怒!

 「太子,屬下這裡倒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因為剛剛才收到消息,所以尚未深入調查。」黑衣幕僚遞上一封密信。

 鳳曜日立即打開,看完內容之後,怒紅了雙眼。

 「該死的老四,本太子就知道一定是他!」鳳曜日咬牙恨極。

 「太子,事情尚未明朗,千萬不能倉促下定論,四皇子確實是對手,但並不是唯一的對手,可能有人正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灰衣幕僚立即勸說。

 「南方和東南那三道向來是本太子的錢袋子,是整個王朝最富庶的地方,老四垂涎已久,本太子如今的錢袋子破了,等在後面撿便宜的就只有他!」

 鳳曜日和四皇子鳳曜辰兩人積怨已久,雙方若有損傷,不管真相是什麼,第一時間就是懷疑對方。而這點,一直是雙方幕僚共同擔心的一點,漁蚌相爭,漁翁得利,等著做漁翁的人可不少。

 鳳曜日俊臉冷沉。「宮裡呢?父皇的病情如何?咱們的探子可有消息送來?」

 「太子放心,事情進行的很順利,而且《那個機會》很可能會提前。」另一名年紀頗大的幕僚低聲說。

 「怎麼說?」鳳曜日眼睛一亮。

 「因為除了咱們,還有另一波人也在皇上的藥裡動手腳,雖然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不過相信效果不壞。」

 「好,天助我也!」鳳曜日總算聽見一個好消息。「這太子之位坐太久了,也該換把椅子坐坐了。好了,現在都說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次危機?」

 再拖下去,整個南方的據點都要覆滅了,這巨大的損失足以讓他的奪位之路功虧一簀,再無翻身機會。

 他一定要坐上那把椅子,他是太子,皇位本來就是他的,失去皇位,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一個新皇會留著前太子的命!

 眾位幕僚沉默,對方手段太過凌厲,通常等他們發現不對,拚命挽救,也已無法改變覆滅的結局,更讓他們心驚膽顫的是,大部分的地方連挽救的機會也沒有,一切就成定局了。

 「回太子,不知道對手是誰,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也讓人摸不清套路,實在無從下手啊!」灰衣幕僚搖頭。

 「本太子說的話沒聽見嗎?說是老四就是老四!」鳳曜日恨聲道。

 灰衣幕僚暗嘆,他不認為是四皇子,這次的敵人太過強大,四皇子沒有這種能力。至於查到的線索中證明有四皇子的手筆,讓他無法不去想,敵人是打算讓太子和四皇子兩虎相爭。

 可惜太子完全聽不進去,和四皇子之間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管是不是四皇子,太子都已經認定是他了。

 如此剛愎自用,不看大局的太子,真的是合適的皇位人選嗎?

 「以前埋在老四府上的那枚釘子呢?」

 「太子打算動用嗎?那釘子埋得深,本是打算最後一刻動用的,現下時機尚未成熟……」

 「算了,當本太子沒提。」鳳曜日不耐煩的擺擺手。「這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倒是提出一個法子來啊!本太子養你們吃白食的啊?」

 「太子,眼下想收復那三道的據點短時間不能做到,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其他人吃肉,咱們卻連湯都喝不到,此消彼長,差距將會數倍拉大,為今之計,只能讓對方也無肉可啖才行。」黑衣幕僚沉吟了一會兒,才提出一個大方向。

 「怎麼做?有什麼辦法?」

 「首先要查出四皇子的各處據點還有門人名單,然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夜,東宮裡書房燈火徹夜未滅,直至清晨,城門方開啟,幾騎快馬便直奔出城,往南方急馳而去。

 同一時間,一份密折送到皇上的手中。

 蒼昊帝打開密折,臉色瞬間冷沉下來。

 「好!好!真是朕的好太子!」蒼昊帝心裡悲愴。看來他真是太寬容了,本想著虎毒不食子,沒想到虎子反過來要吃了虎父!

 「裴神醫。」蒼昊帝心情雖然低落,不過依然不減渾身氣勢。

 「草民在。」裴林低應,只微微彎身行了禮。

 「可發現藥裡都加了什麼?」

 「都是尋常的藥材,單獨使用或配好藥方使用都沒有問題,不過如果和皇上這副藥方裡其中一味藥材相合,便會產生一種慢性的毒,這種毒會致使身體日漸虛弱,單一份的量,大概需要半年左右,才會虛弱到無法起身,而目前有三份的量,只需要兩個月,皇上就要臥床不起了。」

 「三份?竟然有三個人嗎?哈哈……」蒼昊帝心裡悲涼。「裴神醫,傳話給你的主子,就說……朕答應他的條件。」

 「草民遵旨。」裴林低著頭,沒人看見他嘴角勾起的得意笑容。早答應不就沒事了,也不用白受這心痛了。

 他上前,將兩個木盒放置在皇帝面前御案上。

 蒼昊帝眼神微閃,知道盒子裡裝的就是自己要的東西,關於太子以及幾位年長皇子謀朝篡位、結黨營私,以及……弒君的罪證。

 「你的主子可有交代什麼話?」蒼昊帝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一般。

 「主子說,大的廢了,還有小的,主子保皇上有足夠的時間再培養一名接班人。」

 蒼昊帝猛地望向裴林。「朕的身體……」

 「若無意外,再活個二十年沒問題。」裴林微笑,語氣雖淡然卻滿是自信。

 「至少。」

 蒼昊帝聞言瞬間閉上眼,狠狠的鬆了口氣。

 他今年已屆耳順之年,從十歲登基開始,至今將近五十年,一生兢兢業業,從無一日忘記自己的責任,最怕的,就是無法把江山、百姓,托付給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讓江山再起烽煙,讓百姓面臨苦難。

 如今,他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可……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真難啊!

 太子何嘗不是他費盡心思教育的,幾個年長的兒子哪一個他沒有費心,可最後呢?竟然教導出了一個個弒君篡位、道德淪喪的儲君和皇子!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他不能再錯。如果他的繼承人中,能有一個像那位一樣,他又何須煩惱?

 「裴神醫,你覺得朕將八皇子和九皇子送到你主子那裡如何?」

 裴林聞言,忍不住笑了。閣主啊閣主,您真是讓裴林無話可說了,竟將皇帝的每一個反應推測得如此準確。

 「主子說,江湖只管打殺,以血償血,以恩報恩,並不適合做為培養儲君的地方,皇上身邊人才濟濟,何必捨近求遠。」

 捨近求遠嗎?他的身邊還有可以信任之人嗎?哪一個官員沒有和那些成年的兒子扯上關係呢?

 「主子說,若皇上信得過他,倒是可以提個人選讓皇上參考。」

 「你說。」

 「護國公盛駙馬。」

 蒼昊帝聽見人選,吐出了一口濁氣。是啊,他的護國公盛愛卿可不就是一位最好的帝師嗎?他真是被那幾個成年皇子給折騰得魔障了。眼底瞬間精光湛亮,炯炯的望著裴林,一掃近日漸顯的老態。

 「你們主子……料事如神啊!」這樣的人才,沒有一個帝王不想掌控在手裡,但偏偏這樣的人最是讓人無法掌控,讓身為帝王的他又愛又忌。

 「主子說,《普天之下,莫非皇民,率土之濱,莫非皇土》。」

 「好!好一個普天之下,莫非皇民,率土之濱,莫非皇土!」蒼昊帝龍心大悅,他相信那樣的人是不屑虛與委蛇的。「總算信陽王還是有一個好兒子啊!」裴林猛地抬起頭來,眼神詫異的看著皇帝。

 該死的,皇帝害他輸了!他珍貴的無憂草啊!

 主子該不會為了臝走他的無憂草,故意洩露身分給皇帝,好贏得賭注吧?

 「哈哈!難得裴神醫也會有這樣的表情。」蒼昊帝心裡爽快了。哼哼!就許他們一副高深莫測、一切盡在掌握的得意樣子,他就連查一個人的身分都辦不到嗎?那他這個皇帝就白當了。

 再說,信陽王的三子李楷就是飛鷹閣閣主這件事,讓他能更加放心,信陽王有了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他也不用擔心會投靠到太子或其他皇子的陣營去。

 「轉告你們主子,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朕便會下旨。」

 「草民遵旨。」

* * *

 無名山莊秦樂樂坐在溪旁的一顆巨石上,手裡握著釣竿,狀似隨意的享受著垂釣之樂,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內心的煩悶。

 她已經有十天沒看見李楷了。那夜那道凝望逍遙樓如孤松般的背影,一直盤旋在她腦海裡,她忍不住有些愧疚的想,是不是那天她的態度太傷人了?

 不管他建議她認親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該把心底那股隱藏得很深、連自己都沒發覺的怨氣發洩在他身上。

 是恃寵而驕吧?仗著他對她的感情任性了!

 他該不會是在躲她吧?

 她知道他還在山莊,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她懷疑他在躲她。畢竟這幾年來,除了腿傷痊愈之後偶爾會搞個神秘失蹤之外,一個連她的休假日都要把她拘在身邊,讓她除了睡覺之外根本沒有私人時間的人,突然身處在同一個地方卻一直不見人影,讓她不多想都難。

 原來如果他不主動找她,她就見不到他,是嗎?

 這種嚴重失衡的狀況,讓她心裡像是堵了口氣一樣,鬱悶得讓她想抓狂。

 「喂,你們主子現在在哪裡?」一時衝動,她對著空氣喊,全然忘了她口中所謂的「你們主子」目前也還是她的主子。

 周圍依然安靜,就在她以為身邊不是沒有暗衛,就是他們被下令不能告知她主子的行蹤,尤其她知道前者是不可能的,以至於她整個心情更加苦悶的時候,一道似遠又似近的沙啞聲音傳進了她的耳裡。

 「致遠書屋。」

 影十一心裡那個激動啊。終於,主子給的任務他終於完成了。

 那天主子交代下來,如果這位問了他的行蹤就直接告知,原本以為這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卻沒想到幾日下來,這位硬是提也沒提。

 反而是閣主,明明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連幾位鷹主都開始抗議閣主的無良剝削,卻還是每天都要問那麼幾次「她有沒有問過本少爺在哪」、「臭丫頭問過了沒」、「那該死的臭丫頭都沒有找本少爺嗎」、「十一、十二,你們是不是怠忽職守」。

 他欲哭無淚,差點以死表清白。

 所以,當這位終於問主子行蹤的時候,他因為太過激動才回話慢了一些。

 秦樂樂當然不可能知道影十一心裡有多委屈、多糾結,知道李楷現在在哪裡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

 找到他,見了面,然後呢?他們之間的問題依然存在,那……又何必再見?

 或許他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躲著她。

 算了,就這樣吧!她這邊在心裡逕自做了決定,全然忘了這種事情不是她單方面說算了就能算了的,尤其是遇到特別執著的李楷。

 「十二,不是說她問我在哪裡了嗎?為什麼都一個多時辰了還不見人影?是不是你和十一胡說八道的?」

 李楷很鬱悶,得到消息之後,他就在書屋的庭院裡來回的走著,不時的望向院門,或是功力運至極致,以傾聽有無他已經熟悉且萬分期待的腳步聲往這兒走來,可是到現在什麼都沒有。

 「閣主,秦姑娘確實問了,十一也告知她閣主在致遠書屋,這是千真萬確的。」影十二也很鬱悶,他也只是來回報「秦姑娘詢問了閣主行蹤」這個消息,想讓閣主高興點,本意是好的,可閣主卻直接把這消息當成「秦姑娘要來書屋了」,這……能怪得了他嗎?

 「算了,我只是說說,你下去吧。」李楷當然知道他不會「謊報軍情」,是他太急切了。

 「慕容,你的主意一點用也沒有,這些天她照樣過她悠哉的日子,就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已經失蹤好幾天了!」這幾天他是很忙,可是也不是忙到連見她的時間都沒有,要不是慕容旭出的鬼主意,他怎麼會連著幾天故意躲著不見她。

 「這……不是才幾天而已嗎?」慕容旭也很鬱悶,說他出的是鬼主意,這是對他這位名動王朝的花花大少的侮辱!女人不就都那樣嗎?他花花大少對女人的了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如果有出入,那一定是小樂樂的問題。

 「什麼才幾天,是已經足足一旬了!」沒聽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一旬不見,等於三十年啊!

 「好吧,那麼就來最後一招。」慕容旭豁出去。「苦肉計!」

 「苦肉計?」李楷皺眉。

 「閣主,您回想一下,當初聽到小樂樂要被杖斃時,您是什麼心情?看見她奄奄一息的時候,您又是什麼心情?聽到她被綁架,您又是什麼心情?這樣您應該就能理解了吧?」

 李楷沉默了。是啊,他確實理解了。「那你說說看,要用什麼苦肉計?」

 「簡單,剛好你們已經幾天沒見,就讓她《不小心》聽見這幾天閣主您是因為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所以才不見人影的。」

 「慕容,你忘了十一已經告訴樂樂姑娘,閣主在書屋嗎?」柳紀之提醒他。

 「這還不簡單,因為不想讓她擔心,所以騙她的嘛!」

 李楷猶豫了,他不想欺騙她。

 「閣主,小樂樂性子外柔內剛,如果沒有外力剌激,她是不可能放棄堅持接受您的。」

 「好吧!安排下去,馬上執行。」

 秦樂樂心不在焉的從綺霞亭走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一陣低語傳進她的耳裡,才緩緩的回過神來,發現聲音是從圍牆的另一邊傳來的。

 原本她也沒在意,正打算離開這裡,卻在乍聽到談話的內容時停下腳步。

 「少爺的傷勢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嗯,裴神醫又不在,普通大夫束手無策,慕容公子他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說少爺會不會就這樣……」

 「少胡說了,少爺一定會沒事的。」

 秦樂樂臉色發白,覺得眼前發黑。她剛剛聽到了什麼?他們說的少爺,不是李楷吧?不是吧?一定不是的!

 她想問清楚,可是繞了一圈終於來到牆的另一邊,已經不見人影了。

 對了,暗衛!

 「你們主子現在在哪裡?」她對著空氣問。

 空氣中一片沉寂,沒有回話。她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回答。

 她想到昨天才問過暗衛,暗衛回答說在致遠書屋不是嗎?所以剛剛那兩人口中的少爺並不是李楷!可是那個暗衛回答之前也沉默了好一會兒,是不是故意隱瞞她?

 如果……如果他真的受傷了,那應該會在房裡。

 她立即飛快的往懷松樓奔去,才跑沒多久,就已經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可是她沒有停,直到跑到懷松樓,才扶著牆彎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樂樂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在釣魚嗎?今天收獲怎樣?」慕容旭從懷松樓走出來,看見秦樂樂,微笑的打招呼。看見她白中帶青的臉色,心裡有些擔憂,如果秦樂樂因此有什麼差錯,他八成會被閣主剝皮抽筋吧!

 「少……少爺……在嗎?」秦樂樂喘著氣問。

 「哦?閣主他……他不在,有事離開山莊幾天。」慕容旭一副心虛的樣子。

 秦樂樂看他的模樣,二話不說就走進懷松樓。

 「樂樂姑娘,他真的不在,你就不要進去了。」慕容旭攔住她。

 「讓開!」秦樂樂低低的說。

 「樂樂姑娘……」

 「讓開!」秦樂樂驀地抬頭怒喊,眼神冷得像冰一樣。

 慕容旭心下微微一凜。老天爺!他看見了什麼?小樂樂竟然……竟然有這樣冷冽的眼神!

 他忘了要演戲,下意識的讓開。

 秦樂樂走到房門前,猶豫了一下,終是伸手將門推開。

 濃濃的藥味充斥著屋內,原來……是真的。她身子微微一晃,扶著門框才穩住身子。

 繞過屏風,來到內室,就看見躺在床上的李楷緊閉著眼,臉色蒼白,其他的地方被覆在棉被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

 「樂樂姑娘,你怎麼會……」守在床邊的柳紀之看見她,很訝異的樣子。

 是啊,怎麼不驚訝,她天天開心的釣魚賞景吃美食,完全不知道主子在和死神搏鬥,自顧自的過著他給予的安逸生活。她真是可恨不是?

 她踉蹌的奔到床邊,又及時的停下腳步,沒敢撲上去,怔怔的站在床邊,雙眼眨也不敢眨的看著床上的人。「他……少爺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詳細情況我也不好說,只是之前出去辦事時,閣主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疏忽了,結果被暗算。」柳紀之微微一嘆。

 秦樂樂覺得自己快窒息了。是因為她嗎?所以……是她害的!

 「大夫……怎麼說?」

 柳紀之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

 秦樂樂晃了一下,跌坐在床沿。「不會的……不會這樣的,我……我不相信!他傷在哪?我看看,我可以……」

 「閣主受的是內傷,內力散亂,造成內腑受損。」

 秦樂樂手一頓。內傷?所以她的專長……沒用?

 她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不會的,我不相信,少爺他……」

 「樂樂姑娘,有什麼話,就趕緊對閣主說吧!我……先出去了。」柳紀之暗暗抹了把汗,趕緊離開房間。

 「少爺……別死……」她哽咽的低聲道,伸手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將臉埋進他的掌心。「別死,求你醒過來,我不要你死……」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逃避?

 「都是我的錯,嗚嗚……是我不好,該死的是我。」

 「丫頭……」李楷被她哭得心疼得要命,再也裝不了昏迷,只好醒來。

 「少爺,你醒了!」秦樂樂驚喜的抬起頭來。

 「丫頭,別哭了……」他輕聲的說,閉了閉眼。

 「別、別閉眼!」秦樂樂一急。

 「如果我死了,丫頭……別傷心……」

 「不會的!少爺不會死的!」

 「人總要一死,遲早而已,丫頭,來生,我們都做平民百姓,到時候,就咱們倆,一生,一世,一雙人好不好?」

 「不好、不好,奴婢不要來生,少爺,今生好不好,你堅持下去,裴神醫馬上就回來了,奴婢不再逃避了,少爺,你別死……」秦樂樂抓緊李楷的手,心慌得語無倫次。

 「丫頭也喜歡我嗎?」

 「喜歡,奴婢喜歡少爺,所以……別死,來生……來生喝了孟婆湯,就什麼都忘記了,少爺,咱們不要來生,好不好?你堅持一下,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她緊握著他的手,將臉埋進他的掌心,祈求似的不住的道。

 李楷再也裝不下去了,抬手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擁進懷裡。

 「噓,沒事了,沒事了,對不起,丫頭,別哭,我沒事。」他拍撫著她的背,溫柔的輕聲安撫。

 秦樂樂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一邊還抽泣哽咽著。

 「你騙我?你們……」她不知道此刻她該氣他的欺騙,還是該高興他沒事。

 「對不起,丫頭,可是如果不這麼做,你會一直逃避下去,你是屬於我的,我不會放手的,一輩子都不會。」

 「等契約到期,我就是自由的人,你又憑什麼把我留下一輩子?」

 「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要娶你,這樣說夠清楚了吧!」這臭丫頭,非得要他把話說得這麼明白!

 「我不做妾。」她抬手抹掉眼淚。也罷,他沒事就好,幸好是假的,她再也不想體會那種可怕的感覺了。

 「娶,當然是娶妻,你聽過人說娶妾嗎?」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放心好了,你說的話我記得,一生一世一雙人,除了正妻之外,我的後院也沒打算讓其他女人加入。」

 秦樂樂沉默的埋頭在他胸懷,沒有說話。

 「怎麼?還有問題?」李楷輕撫她的後腦勺。

 「我們的身分太過懸殊,王爺和王妃不會答應的。」這點絕對無庸置疑。「這點我已經解決了,放心吧!」

 「你怎麼解決……難道是邢家?這才是你讓我認親的目的?」她突然靈光一閃,猜到這個可能。

 「呵呵!本來是這麼打算沒錯,不過既然你對邢家不滿,我也不會勉強你,放心,我的解決辦法不是這個。」

 原來不是為了利益,是為了她。秦樂樂心裡瞬間升起一股甜蜜。

 「那是什麼辦法?」

 「這……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李楷輕笑,先賣個關子。

 秦樂樂撇唇。算了,不追問,他的人品她還是信得過的。

 「還有問題嗎?」

 「還有一個。他們為什麼都稱你閣主?!」那時沒心神理回,現在可以有了。

 李楷一愣。「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一件小事。」

 「什麼小事?和這個稱呼有關?」

 「嗯,聽過飛鷹閣嗎?」李楷微笑的望著她。

 秦樂樂錯愕的張著嘴,好一會兒才喃喃的道︰「別告訴我你就是飛鷹閣的閣主子!」

 「好吧,我不告訴你我就是飛鷹閣的閣主。」李楷順從的笑。「還想知道什麼?」

 「暫時沒有了。」光是這個消息就要讓她消化很久。原來是飛鷹閣,難怪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就把學館和醫院創立起來,並上軌道,穩定發展。

 「關於飛鷹閣的事,以後我會慢慢的說給你聽,現在談談我們的事。」

 「好。」秦樂樂瞥了他一眼,最後點頭道︰「我會好好的考慮。」

 李楷一愣,沒料到還有後面一句,抓著她的肩,低下頭灼灼的瞪著她。

 「考慮?臭丫頭,什麼意思?」

 「哼!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事關終身幸福,我當然要考慮清楚啊!」秦樂樂輕哼一聲,紅著臉撇開頭,也避開他那灼熱的視線。

 「晚了。」李楷霸道的說︰「臭丫頭,你只能乖乖的認命,當本少爺的夫人了。」

* * *

 兩人感情明朗化,秦樂樂最想告訴的人,便是肖爺爺和肖奶奶了。

 由於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們,所以趁這個機會,她打算回城探親,並把這個消息告知兩位老人家。

 清晨,一輛外觀樸實無華,內裡寬敞舒適的馬車停在無名山莊門口。

 逍遙樓裡,秦樂樂手裡拿著剛從李楷手上接過的帷帽,一臉糾結。

 「為什麼我必須戴這個東西?」秦樂樂不解蹙眉。這個時空對女子的約束沒那麼嚴格,所以以前她出門都不曾遮掩容貌。

 「你忘了,《秦樂樂》仍被綁架,雖然一切都在掌握中,但是為免橫生枝節,還是小心為上。」

 「那……我也可以像你一樣啊!」她看著李楷此刻頂著一張很平凡的臉,丟到人群裡大概就找不到了,心裡真的很興奮。「既然你都易容了,我也可以易容。」

 「下次吧,這次時間來不及,你昨天不是讓我派人去通知肖掌櫃,說今天早上會去探望他們嗎?讓兩位老人家久等可不好。」李楷承諾。「戴著,好嗎?」

 如果李楷強硬命令,她也是會乖乖戴著,只是心裡難免會嘀咕幾句,可現在他卻對她說「好嗎」,於是,她沒有一絲怨言的點頭,臉上還掛著傻笑。

 李楷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和寵溺,接回她手裡的帷帽。

 「等進了城,要下馬車的時候再戴上。」

 「嗯。」她點頭。

 之後兩人上了馬車,一路往懷安城駛去,等進了城,便直接來到玉品軒的門口。

 秦樂樂一下車,就看見在門口處張望的肖奶奶。看見秦樂樂,她立即開心的招手。

 她立即上前,攙扶著肖奶奶走進玉品軒裡,李楷吩咐駕車的侍衛幾句,在馬車駛離後,也隨後踏進玉品軒。

 「這位公子,隨意看看,咱們玉品軒的飾品做工用料都是一等一的……」

 「在下是和掌櫃夫人一起來的,她們人呢?」李楷打斷夥計的介紹。

 「喔,夫人他們到東後院去了,公子這邊請。」夥計趕緊引路。

 李楷點頭,順著夥計指的路往後面走去。

 玉品軒後院分為東西兩院,兩院是分隔開來的。西後院是玉品軒製作飾品的工坊和庫房,出入控管極為嚴謹,閒人勿入。而東後院是一處景觀小花園,屋子只有一間廳、一間房,是肖掌櫃平時短暫休憩的地方。

 此時,小花園的葡萄架下,肖掌櫃和其夫人以及秦樂樂對面而坐,秦樂樂已經脫下帷帽,表情略顯凝重,肖掌櫃倒似在安慰她。

 「發生什麼事了?」李楷覺得有異,上前詢問。

 「你來啦!」秦樂樂瞧見他,勉強露出一抹笑。

 「笑不出來就不要勉強,很難看。」李楷皺眉,他不需要她強顏歡笑。

 「這位是?」肖掌櫃立即起身。怎麼這個陌生人會突然跑到後院來?

 「老爺子,坐下坐下,沒事兒,這位是信陽王府的三少爺。」肖奶奶低聲的說,剛剛秦樂樂已經告訴她了。

 「原來是李三少爺,這真是……」肖掌櫃眼帶驚奇的看著李楷那張臉,下意識的一低頭,這三少爺的腿不瘸了?!

 「打擾了,肖掌櫃。」李楷客氣的說。

 「哪裡哪裡,三少爺能來,小店蓬蓽生輝,萬分榮幸。」肖掌櫃受寵若驚,沒想到這位三少爺會對自己這麼禮遇。

 李楷在秦樂樂身邊坐下,在石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他低聲詢問,見她眉間有一抹難掩的愁緒,心有些疼。

 「肖爺爺說,我的大哥前兩天找上門,要爺爺把我交出去。」秦樂樂眉頭緊蹙。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與那些人有任何瓜葛,可是為什麼他們又出現?「他們為什麼會找上肖爺爺?他們怎麼會知道肖爺爺和我有關?」

 「別擔心,我派人去調查,很快就會有消息。」李楷打了個手勢,一直追隨於暗處的影衛便領命前往調查了。

 「樂樂,別擔心,不會有事的。」肖奶奶安慰道。

 「我不是替自己擔心,我只是怕他們找你們麻煩,你們不知道那家人有多無恥多可惡,他們根本……不是人!」想起夏小婉的記憶中那淒慘的童年生活,真不是人幹得出來的。

 「他們那家人,就像噁心的吸血蟲子,一讓牠吸附上,除非吸乾了血,或把那塊肉給割掉,否則怎麼也除不掉。」秦樂樂咬牙恨恨的說,一雙小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襟,埋頭在他懷裡輕顫。「那家人……那家人……只要一想到身上流著一半和他們一樣的血,就覺得噁心,恨不得割開血管把那骯髒的血流光……」

 「噓、噓!沒事了,放心,有我在呢。」李楷輕攬著她,溫和的拍著她的背安撫。「不會有事的,丫頭,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我不會讓那家人有靠近你的機會,不要害怕,你是秦樂樂啊!那個敢怒罵本少爺的小丫頭,敢虐待本少爺的大膽丫頭,這天下,本少爺稱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你連這樣的我都敢狠狠的踢一腳了,那些人有什麼好怕的?」

 「呵……」秦樂樂低低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但心裡確實舒服了些。她疲累的閉上眼睛,無力的靠在他懷裡,汲取他的溫暖。

 「肖掌櫃,借個地方。」李楷指了指那間房。

 「好,三少爺跟我來。」肖掌櫃心疼的看了眼秦樂樂,和肖奶奶開了房門,稍作整理,便退了出去。

 李楷抱著她坐在床沿,秦樂樂仍窩在他懷裡。

 「丫頭,你害怕什麼?」他一下一下撫著她的髮,低聲的問。「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能為力,任憑打罵的小女孩了,你長大了,而且你身邊有我,就算他們出現在你面前,我也會讓他們連你的衣角都碰不到,我這麼厲害,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我不想見他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牽扯,夏小婉已經死了,我是秦樂樂……」她緊手臂,緊緊的抱著他。

 「丫頭不想見就不必見,放心,沒事,我在呢。」

 「嗯,謝謝你,若竹。」秦樂樂眼淚再次漫出眼眶,是感動,是欣慰。幸好有他,她為此感謝上天,也許她的穿越,就是為了要遇見他。

 「影二回來了,你要一起聽嗎?」李楷望向窗外,低聲的說。

 「好。」秦樂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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