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一支舞跳完， 喬伊重新將粉色的高跟鞋掩入了白色的長裙下。

　她笑看湯姆， 將頭髮上的一朵珠花發夾取下， 拿在手裡隨性地玩了一下，「記得聯繫我，你說過可以幫我詢問下哦。」

　湯姆因為她的笑顏也露出淡淡微笑， 語氣略帶包容力，「我確實這麼說過， 但是不代表我一定能幫到你。」

　華爾茲結束，喬伊提著裙子想要離開了， 她感激地笑說：「謝謝，無論如何我都應該感激你， 不過我想我需要走了，時間不早了。」

　喬伊剛準備轉身，卻被湯姆那雙寬厚的手給挽住了，他注視著她脖子上烏黑捲曲的長發，一種安靜、溫柔的笑弄彎了他的唇， 「我想今晚還遠沒結束，祝你享受盡興。」

　喬伊俏皮地對他眨眨眼睛， 「其實我並不適合這樣的派對，太拘束。」

　湯姆一隻手撐在身後的露台欄杆上，夜風吹亂了他的頭髮，「我曾經也很不適應。」

　喬伊好奇地問道：「那你為什麼現在適應了？」

　湯姆往後靠去，用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訴說道：「因為我想要在這裡生存下去。」

　這句話裡包含了太多過往，他不想要說的太詳細。

　喬伊卻聽的出來， 她說：「我知道你曾經比任何人都努力，任何人得到你今天這樣的成績都不會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

　湯姆那雙灰綠色的眼睛追隨著喬伊，「你知道我些什麼？」

　「我知道你曾經長途跋涉來到西岸，為了給妹妹賺學費而開始演戲生涯，我知道你曾經被無數次以各種理由被拒之門外，我知道你曾經窮得一天只吃一個熱狗，我也知道你曾經每天只能睡一會兒就為了多接幾個配角，我還知道你為了演戲曾經每天游泳12個小時。還有，你和母親非常親密，你每週都會陪她去百老匯看戲。」喬伊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然後盯著他。

　湯姆愣了愣，然後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看來你比我想像的更瞭解我。」

　喬伊對著欄杆外深吸一口氣，「看來我從未和你說起，你其實是我的偶像。」

　湯姆一瞬間像是失了言語，繼而微微一笑，「真是令我驚訝至極。」

　他確實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會從喬伊口中聽到，他以為這樣的導演應該會更欣賞一些逼格較高的演員，沒想到她的偶像竟然是自己。

　他心中有一陣短暫的欣喜。

　喬伊見湯姆不知道怎麼接話，她笑道：「不用那麼驚訝，我經常拿你做我的奮鬥目標。」

　「是嗎？我真的很榮幸。」湯姆的話語中透露著滿足。

　喬伊認為自己在這兒浪費太多時間了，樓下還有好多大人物沒去結交呢，她便匆匆轉身，「那麼我先下去了，你盡興。」

　一擦身，喬伊剛提起裙子要走，她的手腕再次被有力地挽住。

　回頭驚訝地看去，對上湯姆英俊的笑容，他說：「我送你下去。」

　他嘴上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內心卻在思考他並不想就這麼放過她。

　喬伊抽回手，月色盈盈地溢滿了她的眼眶，「那我們走吧。」

　回到宴會廳，喬伊率先告別去了另一頭，而湯姆則是走上二樓，倚著欄杆看著下面形形□□迂迴穿梭的人影。

　他拿出手機，用手機打開了一個網頁，在谷歌內輸入了喬伊的姓名，然後很快就彈出了喬伊的資料。

　他只是想看看她是哪一年出生的。

　沒錯，至今為止他甚至沒有特意去瞭解過她的年齡，他覺得沒必要，也沒有興趣。

　現在，卻突然多了一絲興趣。

　喬伊——1980年10月8日——生於洛杉磯。

　比他小了18歲。

　湯姆在心中唏噓。

　隨後，他關上了手機，繼續幽靜而閒適地看著下面的眾人，面帶微笑。

　今天這場短暫的心動，很快就會被他拋之腦後。

　而喬伊正高興地和金凱瑞聊著天，湯姆克魯斯在好萊塢的圈中好友包括威爾史密斯夫婦，貝克漢姆夫婦，還有金凱瑞等。

　今天似乎悉數到齊了，喬伊一向很喜歡金凱瑞這樣的喜劇天王，他也是好萊塢第一位身價2000萬的男演員，她沒拍過喜劇，所以在向這位喜劇天王討教一些喜劇的經驗。

　金凱瑞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喬伊，他看了《源代碼》後也唏噓這樣一位才華橫溢的年輕女孩之前真的是被好萊塢荼毒了，如今總算是走出來了。

　他說道：「JOY！OH 天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你以後如果拍喜劇一定要想到我，你的電影實在太迷人了。」

　隨後他做出一個金凱瑞式的標準讓人發笑的戲謔誇張表情，喬伊則是不顧形象的捧腹大笑起來，「當然當然，你也是我十分喜歡的演員，你主演的《楚門的世界》一直是我心中的經典。」

　金凱瑞挑眉笑道：「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也是湯姆的朋友，他是今天的主辦人之一，我和他也算是圈中老友了，不知道你們竟然也算熟識。」

　「呃，」喬伊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其實我們不是很熟，只是我和傑克漢森很熟。」

　「哦！那個老傑克啊！」金凱瑞激動的說道：「這老傢伙眼睛毒得很，好萊塢十大金牌製作人之一，你別看他平時一副窩囊廢的樣子，可厲害了。」

　喬伊又被逗笑了，「我當然知道，他可是我的伯樂！」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喬伊就告辭了。

　此時，湯姆將一個人引薦到了喬伊面前。

　他說：「喬伊，這位是百老匯奧林匹亞劇院的經理，歌蒂婭女士。」

　喬伊看著眼前這位女士，心想湯姆的行動力真是棒棒的。

　她急忙伸出手，「你好，我是喬伊。」

　歌蒂婭戴著一副深色的邊框眼鏡，一副精英幹練的模樣，「聽說你對百老匯音樂劇很有興趣，有想來做導演磨練磨練自己的想法？」

　「我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不知道夠不夠格呢……」

　「你是好萊塢的天才新銳導演，我想我願意給你這樣一個機會。更重要的是，你是湯姆力薦的。」歌蒂婭帶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喬伊看看湯姆，心裡有些心虛，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而湯姆回應她的是一個充滿力量的微笑，她似乎瞬間就安心了不少，她道：「我當然願意，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機會呢？」

　歌蒂婭看起來憂心忡忡，「不瞞你說，我們劇院曾經是百老匯數一數二的劇院，但是隨著很多新興劇院的出現，比如美國劇院、大都會劇院等，我們漸漸落了下風，上座率一直不理想，老闆已經打算把劇院賣出去了，我想在老闆把劇院正式賣出去之前再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挽留的餘地。」

　喬伊追問，「你的意思，想看看劇院能不能再最後一次起死回生，避免被盤出去的命運？」

　歌蒂婭說道：「我想是的，我並不想看著自己的心血就這麼被盤出去，我們劇院已經荒廢很久了，很多人都離開了，但是我任然心存一絲希望，我們劇院目前手上有版權的音樂劇都已經過時了，也有可能是我們確實排得不好看不精彩，反正已經很少有人問津了，所以每一部劇的上座率都很低。」

　喬伊思索了一下，然後評價道：「我想你們需要一部嶄新的劇，一部能夠讓你們起死回生的劇。因為那些你們已經演過的劇，即使再怎麼排得精彩，也很難讓觀眾有新意了。」

　歌蒂婭微微鎖眉，「你說的很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在百老匯好的音樂劇劇本哪有那麼多，大多都是根據經典原著改編的，所以我想你作為一個成功的導演兼編劇，一定能夠選擇更合適的劇本。」

　歌蒂婭認為，劇院已經窮途末路了，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尋求突破，一個優秀的好萊塢導演，或許可能是一次轉機。

　她看過喬伊的電影，特別是《源代碼》，裡面她對色彩的追求，對場景的構建，對劇情的跌宕設計，都讓她印象深刻。

　她的電影每一部都是突破之作，如果她能夠將她先進的對人性的探索、深刻的對舞台表現形式的思考都代入到百老匯歌舞劇中，或許會有驚人的化學反應。

　不過在喬伊看來，如果她接下這樁事，第一件事是要去尋找一個優秀的音樂劇或者是歌舞劇的劇本。

　而她的責任更是重大，很有可能一個劇院會在她手下破產。

　但是以她這樣從未有在百老匯執導過的經驗，一般的正式的劇院也不會收她，或者讓她從下層做起，她可能會需要很多年才能爬到百老匯歌舞劇導演的位置。

　現在，一個快破產的劇院，願意當做實驗性質給她這麼一個機會，她認為，她或許可以接受。也許，她真的能成功。

　她看了眼湯姆，正對上他溫柔的注視，他說：「我想你們可以試試，給雙方一個機會，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喬伊慎重地點了點頭。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劇院的所有人都得簽一份保密協議，如果我去執導你的劇院，任何人都不許向記者透露出去這個消息。」